假象
我一個單身狗,怎麼就喜當爹了呢?
聽完箏說的話,林的腦子裡突然就出現了這個荒謬想法。
儘管,現在看來,這是個已經發生的事實。
躊躇了一下,「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林不甘心的問到,「或者。。」
似是知道了林想問什麼,箏冷靜的開口。
「我和你是三個月前分的手,我上個月才驗出來的。在這段期間,我沒有和任何其他的男人發生關係,按照時間來推測,這孩子只能是你的。」
她語氣淡漠的像是在談論別人的事情。
「好吧,」林嘆了一口氣,「那為什麼拖了一個月才來找我。」
「因為我本來打算把孩子拿掉。」
「那現在?」
「改變主意了。」
箏總是這樣,什麼也不解釋,只給人留下一個不容置疑的結果。
就是因為受不了她這一點,兩人才會分開。
「你想什麼時候結婚?」熄滅了煙頭,林認真的問。
「不結婚。」
「不結婚?!」林懷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他發現,和箏在一起三年,其實自己從來都沒了解過她。
忍住怒氣,林沉聲問,「那你想怎麼樣?」
「我會把孩子生下來,你撫養。」還是那個冷漠的聲音。
「那你呢?」
「這不用你管。」
「啪」,杯子碎裂的聲音。
「既然是這樣,我覺得這孩子我也沒必要管了,你還是打掉吧,錢不夠可以和我說。」
說完,林頭也不回的走了。
出了咖啡廳,外面正在淅淅瀝瀝的下著下雨,打落在黑色風衣上,林感覺到了一絲寒氣。
或許,這樣的天氣不適合出門。
「鈴鈴鈴」,幽暗的藍光照亮了林的臉。
來電顯示是,誠。
「林,沒吵到你睡覺吧,真的很不好意思。箏跟我說了孩子的事情,我想知道一下你的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全聽她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如果是這樣那最好了,你也知道我和箏從小相依為命,作為她的哥哥我其實真的很希望箏能幸福。」
說完,似是苦笑了一下,「我沒能給箏一個家,我希望你可以。」低沉的男中音中透露出一絲真誠。
「如果你沒意見的話,那下個月就準備婚禮吧。你也知道,現在孩子已經三個月了,拖太久對你和箏都不好。」
「嗯。」
剩下還和誠說了什麼,林都不記得了,他只知道,他下個月要結婚了,和箏。
本來以為,要孤獨終老一輩子了呢。
想到這,林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有什麼資格挑呢。
下個月結婚的喜訊還沒來得及散播出去,一個更爆炸的消息先出現了。
箏,跳樓了。
林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看見箏的那一刻的心情。
悲傷嗎,還是遺憾,亦或是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箏騙了他。
林是性無能,沒法射精,自然也不會有孩子。
但是林想不出這個孩子會是誰的,畢竟箏是那麼冷漠,除了誠和自己沒人能走進她的心裡。
等等,除了誠?
林突然感覺一股無名怒火從心中升起。
「誠,我可以去箏的家裡看一看嗎?」
接到林的電話,誠很驚訝,「當然可以,林,我知道你很難過,我也和你一樣,但是人總要向前看的。」
林彷彿看見了電話那頭,誠悲痛欲絕的神情。
又回到了熟悉的房間,曾和箏在這個房間里度過無數個日日夜夜,可惜現在,已經物是人非。
箏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愛乾淨。
物品擺放的井井有條,許久不來,多了很多自己沒見過的東西。
一本日記?
一個黃色牛皮封面的本子,吸引了林的注意力。
日記里,沒有日期,沒有天氣,也沒有標題。
只有一段段堆砌的文字,和偶爾帶點模糊的皺紙。
今天他又來了,真的很不想再繼續下去了,我對不起林。
但是我沒法拒絕他,我怎麼了。
他要結婚了,很奇怪我居然心裡有一絲難過,難道我愛上了他嗎?
不,我真是個骯髒下賤的女人。
明明已經結婚了,為什麼還要找我做這種事情,難道他的心裡很好過嗎?
為什麼我要遭受這種折磨。
今天和林吵架了,我真的很想好好愛他,但是我做不到。
都是那個人,他毀了我,毀了我的生活,毀了我的一切。
可是也是他這麼多年撫養我、陪伴我,我到底該怎麼辦。
或許應該和過去做個了斷了。
我懷了他的孩子,我知道這個孩子不應該存在,可是我想生下來。
交給林吧,他是個值得託付的人,之後我就消失吧。
為什麼要逼我和林結婚!口口聲聲說對我好,卻又對我做這樣的事情。
這讓我怎麼面對林,更遑論結婚。
在他眼裡我到底是什麼,玩物嗎?
或許我就是個玩物吧。
為什麼我不去死。
除了日常雞毛蒜皮的小事,這幾頁的日記對林造成的衝擊最為深刻。
不僅僅是因為內容,還因為難辨認的字跡,和留在紙上的斑斑淚痕。
「林,你已經決定好了嗎?」
「嗯,我想清楚了,人總是要往前走的,但我會永遠記住箏的,她是個好女孩。」
「箏認識你,真的是她的幸福。如果那天我能及時發現就好了。。」
誠濕潤的眼眶,讓林覺得,或許那天看見的日記是錯覺。
是不是錯覺,也已經不曾可知了。
林燒了它,隨著和箏的記憶一起,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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