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且年輕的旅行
旅行,對現代人,似乎是個必修課。無論有錢或沒錢,年輕或年老。
我活到現在,大多時候是沒錢且年輕的,使用「生命抵路費」的方式,也算勉強走了一些地方。
坐過不少的綠皮火車和長途大巴。印象極深的一次,是在馬來西亞的南方叢林中迷了路,坐在路邊死等,終於等來的一輛客車。車的所有玻璃都不見了,座椅以前應該是彈簧坐墊的,但現在既沒有彈簧也有沒有坐墊,只剩下一排排的鐵架子,如同一排排的傲骨。車頂幾乎只有半個,東南亞的濕熱空氣從四面八方湧來,包裹著你,彷彿一個透明的安全氣囊。但那天心情卻出乎意料的好,因為路上看到了野豬和大象。
與之相比,歐洲的長途汽車是最舒服,車裡也安靜,溫度永遠是剛剛好。你只要關心起點和終點,其他的一切都交給這輛移動的城堡。因為足夠舒服,路途的大半,都在睡覺。以至於,關於歐洲的印象,是城市化作的一個個點,倒是缺少了連著點的那一條條線。
現在的我,有點不一樣了,雖然不再年輕,但依舊沒錢,大抵還是選些平靜且節省的旅程。
上個元旦的時候,去的是南法,尼斯、戛納的一片。從尼斯坐100路公交,半個小時,可以到達摩納哥,那個以賭場和F1聞名的彈丸小國。
在公交車的路線上,右側是蔚藍的黃金海灘,左側是蒼綠的連片小山。海和山之間,夾雜錯落著一棟棟精巧的別墅,住著歐洲最有錢的人們。看著這些歐元堆出來的住所,房子的象徵意義遠遠大於房子本身。我就在心裡琢磨,等我有了錢,也要在這買棟房子,不住,就是讓別人看。
當然,路途中最大的坎坷往往來自於「住」。沒錢的一大遺憾是多半要受些本可避免的罪。
22歲的時候,去了馬六甲,就是那塊連接著兩片海的地方。選了一家最便宜的旅館,一晚十塊,三層建築。
店裡的一層。是個老舊的吧台。
吧台對面,有一條暗綠色的沙發,上面躺著一位滿頭白髮的英國老女人。
老女人說她是個英語教師。可不嘛,英國人,當英語教師,沒有比這更合適的了。
她指著老舊吧台上的一行字,問:「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我抬頭看,上面寫著「WYBMABIITY」。於是搖搖頭,說不知道。
老女人邪魅地一笑,用清晰的嗓音說道:「Will you buy me a beer, if I tell you."
這裡的老闆,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
他把我領到了二樓,不大的空間裡面擠著兩排床鋪。
進屋後,他先是吃力的彎腰,撿起了地上的一團黑物。
我好奇的問,「是啥?」
「死了的蝙蝠」,老闆答,並隨手給我指了床位。
那天夜裡,我躺在床上,心裡一直想著那隻死了蝙蝠。
倒不是在意它怎麼死的,而是擔心它的親戚會不會來收屍。
在半夢半醒的邊緣,忽然聽到樓上傳來了一聲巨響。某種重物砸到了地面,整棟房子都顫抖了起來。
我驚醒,連忙跑到樓上,敲了敲那裡的門,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開門的是一隻兔子:
「不好意思啊,我同伴睡覺翻身,從床上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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