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人子 引言與第一章
如果,我是說如果
所有人都能得償所願,世界會不會因此而變得美好一點?
即便人類的願望無窮無盡,但是如果存在這樣一位神明,能夠實現這無盡的願望,世界會不會變得舒服起來?
會不會呢?
不會的。
並不是說,願望的價值在於不斷求索,而是因為願望這種東西,原本就不是為了實現而出現的。同理,世界的價值也不在於任何追求願望的過程。
願望,不過是世界對於世人所欠之債的一個假名。如果真的有一位神明,那麼留下願望讓世人追求,一定不是什麼豐功偉績,而是他最大的污點。石頭是不會有有願望的,泥土不會,水也不會,風不會,火也不會。所以他們才能在世上上自在生長,而人的願望得以實現,不過是追回欠款。
吶,你告訴我,你的願望是什麼呢?
所謂有始有終,是對於那些有能力撐到結局之人才成立的要求
------倒數第二條告誡:區別對待不但合理而且必要
一.「不闋」
血噴出來的時候,一般是會冒熱氣的。
剛攻下這座城,四處都是我的部下屠城搶物的聲音,我佝著背趴在馬背上,分不清楚是砍殺後的脫力還是空虛。臉朝下架馬走了一路,才發現自己在出城的道上。身後的喧鬧漸漸漸遠去了,回頭一望,整座城市都模糊在視野里,雨小了起來,分不清哪裡是血霧,哪裡是水在燃燒的房子上騰出的蒸汽。
蒸汽中突然出現一個姑娘的身影,我精神略微一振,身影由遠而近,才發現是傳令的。
「將軍,亂賊賊首抓到了。大帥讓您行刑。」
我看了傳令兵一眼,小妮子不過十六七歲,可是身形矯健,肌肉筋道,面前軟甲上的血已經結了厚厚的一層。這是別人的血,看來是大帥的尖兵衛,今天已經不知道砍了了多少敵軍,戰果可人。
不過敵軍是敵軍。
「哦,」我把我的斧頭扔給傳令兵,斧頭太重了讓她在馬背上晃了晃,剛好讓我伸手抽出他的佩刀。「刀借我一用。」 「 是,是!」小妮子有點吃驚。
我看看刀,果然已經砍得缺口了不少,好在鋼口很硬,沒有卷刃。是寧折不彎的好刀,缺口缺成鋸子,反而適合割下人頭。
嘆一口氣,我調轉馬頭,拍拍小兵的肩膀 「帶路」
雨開始大了起來,可還是有些房子沒被澆滅。估計是哪個愣頭點房子的時候連著把什麼含油作物也一起點了,大豆…花生…。攻城之前糧草還很緊張……城破後好了很多,但我軍也減員不少,不知道大帥打算怎麼去解決問題,再抓普通人家?訓練怎麼辦?
突然我一笑,大帥有可能這仗打完就打算撈一筆走人,爛攤子怎麼處理是下一任的事,我一個副將瞎操心。
小妮子在前面吃了一驚「將軍你笑什麼」
我搖搖頭,卻突然聞到烤肉的香「什麼味道?」
「將軍,是防疫。」
………又是「疫」 一把火燒掉真是個好辦法,有房子的地方點燃房子,沒有房子的地方派人把屍體集中起來焚毀,而派出去拖屍體的人都會秘密處決,一併燒掉。
我回頭看了看一身血污的姑娘,這傢伙既然是尖兵衛,這種臟活想必也沒有少干。我張了張口,想問什麼,到底還是沒問出口。
大帥的行事風格我無從指責,也沒有資格過問,但有一件事是可以確定的,這個身居高位的男人絕對不傻,就算嗜血。
啊……累得要死…………不想督促自己去想那些疑點。如果大帥試圖讓我們疲於奔命,那他真的很成功。
幾乎是睡著著到了刑場,撐開眼皮看,一排排開的人像被綁著的草幫子。軍中沒有幾個文鄒鄒說話的人,說是亂賊賊首,實際上可能不過城裡幾個有身份的人及其家眷而已。
我看著那一排排的人形物體,心中不自然的部分越來越重,我再次朝尖兵衛姑娘張了張口,到底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這妮子這次注意到我了,「將軍,有什麼事嗎」 我搖搖頭:「我餓了」 「大帥在西門擺了酒,百夫長往上都可以入席,這結束了我就帶您去」 「不用」我再次搖搖頭,「有乾糧嗎」 「有」 我很滿意的看她沒有廢話,而是扔了一塊餅給我。
我啃著餅下了馬,劈頭就對上大帥的目光,他坐在一堆壘得很高的廢甲上,饒有興趣的輕甩馬鞭。我腮幫子有些瞬間地僵硬,想想還是把那塊餅繼續嚼了下去。
圍裙,抽刀,喝酒,噴一口刀,開始行刑
左腳向前一跨,弓步屈身,足不過圍裙的下擺,以免鮮血污了鞋子。把人頭倚靠在下腰腿根的位置。左手揪住頭髮,右手斜橫一刀,脖子上剮一下,找到軟骨位置,然後避開軟骨,拉鋸般切割。
這是技術也是藝術,不同於官家大刀一砍,軍中需行雲流水還要細細進行,因為一直有人喜愛觀看。
避開軟骨後,切斷氣管,血流入氣管時人會開始嗆咳,要穩住。然後是血管,切開時角度對的話會血液會很好看的的噴濺甚至出花,叫做漫彩。一般人漫彩後除了短暫抽搐不會再動,這位就很不錯,相當老實。接著分離骨頭,最考驗手勁,不過我已經很久沒有行過刑,懶得再用什麼高級手法找骨縫,只是大致的切開,沒有去管斷面,那個人的神經收到最後一點刺激,腿輕微的蹬了兩下。
結束第一個,我把頭大致的甩了甩,然後高舉過頭頂示意,周圍傳來一波叫好聲。
抽出黃紙,掰開人頭嘴巴夾進去,嘴巴還能咬緊。又是一陣叫好。
第二個,第三個……都已經被漫到血,身體僵硬認命,除了抽搐一聲不吭。第六個的時候,我走到他面前,他猛地大叫起來,聽不清是「不」還是「啊」,第一聲嗓子大概就壞了。
真是可憐,我想,有時能正確地認命和放棄是一件幸福的事,可惜有些人並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我按住他的穴位,立刻收聲,周圍傳來一陣噓聲,我抬頭對著大家:「給個面子,太吵了。」
第七個人頭,第八個人頭,都應該沒有問題
放下第九個人頭的時候,偶然間,我瞄到了骨頭的斷面,紋路讓心多跳了一下,立刻脫手,走向第十個,腦海里不好的猜想和預感開始漸漸成型。
第十個,我伸出手,摸了過去 從觸感開始,這個人的肌膚就不對勁,透著一股近乎完美的膩滑,對於男子,不,就算對於女子來講也太過不正常了,即便這個人出身可能很不錯。
再次的,我抬頭看向四周,,一圈觀賞的兵仍然過癮地笑,帶我來的小妮子環顧左右,大帥依然在看這裡。 手裡的刀似乎比原來的斧頭還沉,我由它沉進那完美的肌肉和皮膚里,切開軟骨
如我所料,異變陡生 手下的肌肉開始猛烈地翻滾,觸感傳來,彷彿我在按著一麻袋的蟑螂。我的臉僵硬,用力切開最後一點組織,扯斷脖子。 向下看去,這個人的人體完全沒有倒下或者傾斜,斷口的肌肉在不停的抽搐,血液飛速湧出,在空氣中扭動,凝固,成型,如蛇一般伸向我手中的人頭。
人頭
人頭在看著我,面無表情,眨了眨眼睛。
我把人頭扔在一邊,看著屍體朝向人頭方向倒下,脖子斷口處觸手一樣的東西飛速生長,以明顯不符合活物敏捷性的速度朝頭顱涌去,拖著身體在地面上滑行。
四周圍觀的軍士的驚呼灌進耳朵,我朝向大帥,看著四周的穿著軟甲的尖兵衛一個個湧出來,大帥站了起來,面帶吃驚的指揮著尖兵衛在人群中穿梭。
閉上眼睛,儘力不聽四周的腳步聲。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肉體復原速度驚人,這軍中,擅猛戰之士也有很多,部分能在三刻鐘內止血,九時皮愈,五日便可從重傷再戰……但是斷頭再生……這已經是「不闋」的級別。
背運令人反胃,看一遍死一遍的東西,蛇一樣黏著我。已經不過打算到這裡做個副將。
手裡只有一把斷刀,四周尖兵衛十幾人,出城路線在心裡飛快的規劃,過去的訓練可以讓我利用軍中不多的線路離開,能帶走的東西已經很少,但前提是,有足夠的時間。
睜開眼睛,周邊的人已經空了大半,尖兵衛只剩下幾位。
領我來的姑娘,居然還拄著我的斧子站在邊上,大帥已經坐下來了,腳邊是剛才我刀下的人
或者說,「不闋」
我突然有種奇怪的疑惑。
"妮子"
"在的將軍"
"你今晚來我帳里" 姑娘莞爾一笑:"我是不在意"
那意思就是大帥在意,我看向大帥,拍了拍妮子的小肩膀
傳來的目光是允許。
我低頭往西門走,扔了帶的缺口的刀,"妮子,記得帶我斧頭過來"
"是"聲音里有點驚訝,大概是沒有想到有人除了她還惦記斧子
穿過人群和一堆忙碌的尖兵衛,我邊走邊解開身上的肩甲和臂鎧,扯下一件袍子,打一個包裹。
在這片土地上,可以有異獸,可以有奇人,落星以來,除了神佛眾仙,沒有不能出現的東西。
但所謂「不闋」,是一種分類,儘管這種分類非常的模糊和主觀,收到皇家嚴密的管制和監控,在民間學者間,已經幾乎沒有一個具體的稱謂,不過全類的「不闋」,都有一種異樣。世道已經足夠紛擾,但是這種異樣依然在提醒人們:這是超出任何活物所能及的事物。
剛才的人頭,如果沒有扔在屍體附近,而是被我剁碎或者扔到遠一點的地方,會有多少活氣?
屍體斷面已經可以看到「那種東西」。
即便砍下頭顱,碾碎骨頭,燒乾血液,「那種東西」也會從風和土裡攝取些什麼,強行生長出組織來。有必要下,可以試試把脖子按進鐵水,用精鋼澆築進山岩裡面,接著這個身體會像植物一樣頂開數千噸的東西,然後構建出頭骨,肌肉,皮膚,甚至是頭髮。
——在一瞬間。
………
我見過這些東西
在辛五嶺,曾有一個五歲孩子橫刀指向我,讓我放下懷裡的那顆眼珠。
就因為它的主人看到了不闋。
…
舉報] No.13427994
"日!"
我抽開腿甲上的繫繩,一腳踢開膝刃和靴護,然後用嘴咬住包袱,去解裙甲的搭扣。身為副將,我當然不用衝鋒,但是將軍甲的複雜,也遠非一個人能在跑步中解下。我再次從一個兵身邊路過,抽出他的佩刀,一下削斷系帶。這套甲很貴,甚至有一部分機括能變成武器,造甲的人………怕不是已經死了,但如今只能扔下。
時間緊迫。
我把刀插到後背帶子"謝了"
"將軍!榮,榮幸!"
"好運"
我點點頭,一路狂奔。
好運,但願好運。因為看過不闋的人,一般來講,是不允許活的。
不是說如此天下就不會有人知道不闋,但任何人,都不會得到官方的容忍。這與其說是消息管制,不如說是是一種懲罰,彷彿知曉本身是天大的罪孽。身後的這個兵,死活只在於有沒有看個熱鬧。
西門由遠及近。
幾匹百夫長的馬停在西門,所有人都聚在門外,四周有幾個軍廚來回傳菜的腳步聲。衝出西門,路過幾張精美的席面,幾個參將和百夫長起身招呼。我跑向次了好幾等的席面,沒看到那幾個身影。扔下包袱,我抓了幾個壓制過的乾糧進去,轉身離開。
"您不入席嗎"
那幾個小崽子,不在這裡。
我往西南角的營帳跑去,心裡盤算去那個帳篷最近路線是什麼,出奇的冷靜,彷彿只是在找手串上掉了的幾顆珠子。
繞過幾個烤火看門的兵,我看見了在帳口啃餅的一個小崽子
"還有三個呢"
"在裡面"
"你也進來"
小帳子里一下有點擠,我蹲下來
"告訴我,你們今天,去看我行刑了沒有?"
四小隻齊刷刷"沒!有!"
"???"
"姐姐不讓!"
珠子沒跑。
我頓一頓"你姐姐呢"
"打水去了"
"她也沒去"
我點點頭,"破城,累了,你們休息,明天不上課"
"是!師傅!"
"去玩"
我扔下包袱崽子們,往自己的帳子走去,開始尋思,要不要把扔下的幾副甲片撿回來。
尖兵衛在四處尋人,不到三刻就傳來消息,今晚全軍修整報到,一個不可少,按行列長提前行賞,人齊才能領。領完之後是酒宴,每十人都有一壇老酒。酒是大帥帳上人親自發。
好吃好喝好上路。
剛才的刀還在背後,我懶得動手做事,抽刀砍斷系帳門帘系帶,閃身進帳,路上削掉蠟燭和風燈,想了想,留火盆一條命,扔掉那把垃圾刀,癱到榻椅上,眯上眼睛。
姑娘,要來就快來,我想
帳篷里很暗,只有帘子縫隙的一點光,屋外是僅有的幾個兵走動的聲音,今晚點數報到領賞,打酒慶功,想來,知道這樣為何的人,軍中可能一個都沒有。現在盤算,尖兵衛之前最少出現了四十多人,刑場看戲的有兩百出頭,任務簡單。
大帥的尖兵衛非常特殊,僅我知道的,做事就已經細緻到無法想像的地步,要完全記住所有目擊的人很簡單,而且當場人流動很慢,別的兵都忙著點屠城的人頭和珠寶。酒是大帳的人發,按例都有安神壯陽藥物,這次一定也添了加快醉酒的紅草。領賞醉酒和軍令,每步到點子,無一人得空離開。然後很快,有些兵的帳子里就會有輕裝的尖兵衛翻進去,安靜辦事,拖屍體出來。
這些看過不闋的人,處理時衣甲都不會留,隨身物品和兵器乾糧也要打包收拾,行刑地出現的東西,三尺以上的泥土都會被裝車帶走。如果能捉到那裡飛出來的蒼蠅,他們都會找個籠子關起來。
就和幾年前一樣
…
舉報] No.13427995
所以,帶我的斧子來吧,姑娘,我在等。
酒香開始漸漸的傳來,零星有昏頭兵回帳的聲音,天已經黑下來,帘子外我看不到的地方,滿天星辰也許正在閃爍,帳篷里什麼都不可見,除了火盆一點極暗的光。
有什麼一閃,火光被遮住。
我的眼睛開始逐漸適應,一點點地看到了某人軟甲微弱反光,和手裡兵器的一點紅。小妮子來了。
"把斧子給我"
黑暗中嗯了一聲,斧柄遞過來。
我伸手去碰,小指勾上機括,喀噠一聲,斧柄蛇一樣滑回手裡。聽起來讓人安心。
"將軍……"
"在的,"我拎起斧頭,碰了碰妮子的胸甲"退一步,軍令。"
小妮子聽話地退了一步
"脫一件"
黑暗中悉悉索索傳來解開軟甲的聲音,姑娘聽話。
"退一步"
"脫一件"
"乖"
真是小鳥依人的妮子。
一步一頓,軟甲,裙甲,罩袍,束胸。
修長的親衛靴褪下,一雙漂亮矯健的下肢站在毯子上,我揚了揚眉毛:
"小心火盆"
木炭紅光極其微弱,從腿根之間絲綢般滲出,她往後跨了過去。
一步。
一步。
一步。
再退三步,我聽見頭髮如水銀滑落,垂下在胸前。
小妮子現在站在了帳門口,看不清表情,如果還是她的話,應該相當可愛,不過…
"口味很有您的風趣,將軍。"話音終於傳來,語氣禮貌,甚至還帶有欣慰和安撫。
我嘆了口氣,手中斧子盤一圈,摞在肩後的椅背上
"您過獎,大帥。"
是的,大帥。
這個人是能夠穿梭很多人的意識的,也就是說,能擁有複數的身體。極其尖端的技術,代價高昂,且難以置信地隱秘。我對這種可以擁有數個身體的人非常束手無策,原理,範圍,程度,包括他的布局,眼線,過程,什麼都不能掌握。被允許通曉的只有這麼多,之前吃下的大虧,已經成為噩夢,萬幸之下,我能知道這些,也許是命數而已。但尖兵衛是大帥親兵中的親兵,所有活都有接手,今晚大家都很忙,這妮子不是是他身體之一不太可能。
妮子,喊你進來真是太好了。
"您什麼時候來的?"我姑且禮貌。
"將軍欣賞奴家靴子的時候……吧"
畢恭畢敬,且遊刃有餘。
但這位的性別,不,人格究竟是什麼狀態?
不應該思考這個問題,不過剛才氣氛太過曖味,這個疑問依舊從無數個疑問之間竄出腦海,讓人一陣作嘔,彷彿在吃一雙剛被分娩的胎盤。
冷靜,重頭再來。
這個人能夠真正地做到眼線遍布,軍中變動纖毫不出掌心,用這種能力,應該可以同時收集到大量的信息和資料,戰無不勝一路屠城而來。不虛言,一個有幾十雙眼睛和耳朵的人,祂遍布的監控下,理論上是不可能存在超出預想的事情。
然而今天發生了。
能聽見祂一步一步從帳門口走來,紅光勉強能勾勒出這具肉體皮膚和肌肉的線條。她撿起被砍下的燭頭,彎腰在炭盆上點燃。
"今天將軍行刑手法很地道。滿意。"
火光一閃,蠟燭在她手裡引燃,瞬間的光在胸口拂過,俯身的姿勢將鎖骨和曲線誘人送入人眼。
"包括最後一個?"
看到不闋的人都得死,這是大帥職責所在。但行刑的人是我,十個人頭,第九個的骨頭紋路就出現了問題,一種特殊的頸骨走向。
是皇家的眼子。
所有皇家眼子,後頸骨頭都經過了改造。世上上知道眼子的人,的確的確非常非常少,除非有人有機會短時間屠戮分解大量的重要人物屍體,不過這間帳篷里的人,恰好都在其類。
眼子隱蔽至極,皇家用來看住的東西,還能有什麼。她對我了解極多,不至於把我當傻子。
"將軍"抬起一條腿,她慢慢地朝地桌踩了一步,跪坐下來,開始沏茶"您應該安心,信則信矣。"
大帥軍中手眼通天,行刑場出現「不闋」,不會在意料之外。屠城之前,尖兵衛是可以一個個點子篩進去,殺人砍出眼子人頭,提前知道有城裡有東西的。留到行刑期間,讓我再來?不過第九個人剛好是眼子,第十個就是不闋,仔細縝密,貼心地讓人有個心理準備。坐那裡一臉吃驚,清洗場地和收拾看到的兵,好好走程序。
不過本來可以很正常私下處理這件事,現在要冒風險讓我知道?在刑場上?
這件事味道奇怪,生就完美暗中處理事情能力的人,不會為了演戲和拉人下水冒險,即便可以順手清洗一次軍中,裝這出也是很不划算的。
"您的態度可不見得"我終於沒有控制語氣
她站起來,朝我微微一笑,露出了包容孩子般的表情。
這個人可以充分調用數個身體,軍中出現「不闋」,遠遠可以避免這麼麻煩地清洗,這是個幕後黑手的終極人選,引她出來製造自己的錯誤再彌補,非有相當的理由。
但沒法讓他說清,毫無疑問。
她保持這這種玩味的笑容,一步步走了過來,燭火下未著片縷。
我突然非常的惱火,面對這個人真的不能用腦子去思考,即便直覺也不可信。現在在我面前的肉體一覽無餘,無片縷遮擋,但卻感覺自己在面對一隊重甲的士兵。揣摩她的想法就如同和整整一群人鬥智,噁心至極。這人真的擁有"好幾個腦子",宛如讓人厭惡的一坨泥漿。
視線放回小妮子漂亮的腿上。
現在她正在一步一步的慢慢回來,彷彿踏著剛才的腳印。空氣中混合了少女汗液的香味和蠟燭的氣息,若不是我面前是大帥,真的是享受。
也許他說得沒錯,很對我胃口。
小妮子的身體終於走到我面前,我的眼神現在估計像盯著一條會動的怪異肉排。她看著幾乎要噗嗤笑出來,身體一放鬆,輕輕的落在我懷裡坐下。
尖兵衛中他能用的肉體外,很多人也身體異常,這是惡劣的戰鬥需要的。小妮子的身體經脈非常活躍,血肉結實,體溫遠遠高於帳里的空氣以及我的皮膚。
像擁著一個溫潤的暖爐。
她輕輕扭過頭,在我耳邊呢喃
"將軍,您明天得和那東西一起上路"她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所有相關物品都已經整理,您的將軍甲雖然不能離開包裹,我們也替您收好帶上了,請放心。"她在斧柄上輕輕握了下,伸出舌頭"您的兵器也要帶好。"
真是誘人的暗示,小妮子想必這輩子也學不會。
話說完她就離開了,我能明顯感到懷裡的身體突然繃緊,那種遊刃有餘消失不見,大方又忍不住害羞的妮子回來了。
姑娘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會被別人徵用的問題——說不定他們都很清楚,介懷身體被誰用過的潔癖,也不至於有。至於明天,所有見過不闋的人和物品會全部處理掉,打包裝車,押運離開。
我抱緊了懷裡溫暖的姑娘。
"將,將軍…"
小妮子的鼻音聽上去有點害羞,讓人安心。
"別說話"我把胳膊和頭放好,找到一個自己和姑娘都舒服的姿勢,感受她略高的體溫帶來的溫暖。
"很晚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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