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Ta

她是個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場介紹的女子

她有著跟年齡不相符的外貌。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我甚至一路猜測她有了35歲以上。蓬鬆的齊耳短髮，眼角深裂的皺紋，還有她神態里一種莫名的滄桑感。在飛機隔著兩個座，我發信息給同去西班牙的朋友發信息問他這個女友到底多大了，臉上寫滿了人生閱歷。這是我本能地想到的最好的來修飾年紀的話了。朋友各種規避了這個話題。

出機場有酒店的pick up service，我和她同一輛車。可能是她在飛機上看到朋友手機上彈出的我的信息，也或者是對於她這個年齡的人已經不算鮮見的坦然。她不動聲色地說已經三十多了，澳洲瑞典待到現在還沒成個家，家裡人催的緊。然後話鋒一轉問道：06年上的南師，你是哪一年上的大學哦？

我轉過臉看她：09年，在南京呆了三年。

可能是因為知道同是來自江蘇，也都在南京呆過後顯得熟絡起來。

「09年上的大學，那你是90年，91年的，差不多吧？」

「嗯，90年的，剛過完生日沒幾天。」

那刻我覺得挺有意思的。不似我單刀直入問朋友他這位女友的年齡。人家從自報家門到我年齡的調查顯得非常行雲流水。為了表示自己還很年輕，我還特地加了最後一句，彷彿12月的生日總把自己與大部分90年出生的人區分開來。

西班牙冬日的早晨，碧空萬里。一個偶然的機會，從客廳的落地窗抬眼看去，海上日升的壯觀景象，江山如畫。便和朋友分享了一下黎明的照片。朋友曬景色的一個人，突然大秀他剛給女友拍的照片：陽光透過落地窗，親吻她的酮體後，落在牆壁上斑駁的影子。

她是個挺隨和的一個女子。在租的臨海公寓給我們做了兩天的早飯。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可能就像我後來和她講的那樣：裝淑女久了，連自己都信了。

起初對她了解的並不是很多，只知道她在西藏開了幾年客棧。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社會的氣息。這也許和她滿臉的閱歷有關，也或許是因為她指尖燃著的煙頭透露出的落寞。她所有的神情都好似一種看透一切的樣子，卻總能尋出幾分對這個世界有著操之但不得的喪氣。偶爾在那麼幾個瞬間，在朋友各種愛撫坦言蜜語的時候，她才會有那種短暫的孩子氣。

我和她的接觸更多的是來自那個一起在馬拉加的市中心找化妝品和挑內衣的下午。對於一個什麼世面沒見過的我，也還是被這個走路生風的女子，在我面前公然表現對慾望，性與生活坦然的「袒胸露乳」所折服了。

後來我們在馬拉加大教堂對面的飯店坐下點了些啤酒和炸魚。她問我我覺得我朋友怎麼樣。出於本能，我選擇了真話不全說，對朋友各種潛力股和能力的追捧。她說兩個人在一起只不過是覺得快樂罷了。至少她被哄開心了。突然意識到，她是個明白人。後來她給我講了一些過往的點點滴滴。她超出年紀的早熟的確和她的經歷有關。可能正是因為擁有的籌碼不多，人生才會步步為營。

後來我們回到酒店的陽台繼續暢飲。

她跟我講西藏，一個伸手可以摘到星星的地方。一個男女雙方你情我願，男生就可以伸手摸女生胸以示愛慕的地方。她跟我講她在西藏開的客棧，講她遇到改變她認識軌跡的男人，講她如何在澳洲代購攢夠對方學費生活費，只因對方父母拿資金要挾他們分手。後來也因為男方家族在瑞典的投資把她帶過來了。因為種種原因分開了。

「我三十了，我得考慮到以後。沒有錢，有潛力也是好的。」她指尖的香煙在她臉旁明晃晃地亮著：「你覺得他以後會養我么？」

後來才知道她把前男友送的名牌包包賣了後換了30多萬在瑞典盤了個很小的飾品店，然後就像國內二元店那樣地開著。250塊錢一個袋子。那些義務小首飾，只要能塞得下一個袋子里，通通帶走。

她會是一個我以前都不會去主動接觸的那類人。可是這位在被高級圈養和市井之間做到遊刃有餘還直接讓身邊那位在美林倫敦實習過的朋友甘做裙下之臣的女子，的確勾起了我莫大的興趣。

(未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