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九月乍到，排隊交款仍然有點鬧

恰逢九月初始，熱風漸散，烈日失去往日那般活力四射，田間金黃燦燦的飽滿稻穗直伸懶腰，時不時淅淅瀝瀝的小雨如牛毛、如細針密密斜支在農舍的上空，構成一幅安靜祥及其富有立體視覺效果的「農村山居圖」。

城區街去旁，公園石道邊，還有綠蔭腳下，退休賦閑在家的大爺大媽不再奢侈步伐，上班族習慣性的四處尋找小黃車，連闊別多日的熱戀情侶又嚮往昔那般緊扣雙手十指，擁抱於大庭廣眾。

中國通信三大運營商取消長途漫遊，馬不停蹄又是開通全省網路不限量，惠及大學新生各種優惠套餐通過門口的超大號音響循環播報。與對面咖啡廳的歐美流行小調行程鮮明反差，還是那些人，男的西裝革履，腳上蜘蛛王皮鞋檫出反光效果，只是女人們成群結隊的的高跟咯咯作響，還有時不時的掩面諂笑。

皖西日報舊址還在向過往行人車輛陳述著這裡往昔的輝煌，與兩條街那邊大劇院新起的地基相比，顯然更具有歷史沉重感，樓下的淮南牛肉湯或許是察覺了這即將到來的危機，四處張望，並貼出店面轉讓公告。

國足可又贏球了，在半年前料定世界盃決賽圈無望之下，如今又打開小組積分榜發現竟還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希望，一年前大半個亞洲兄弟幫忙，這回我們又得好好宣傳社會主義普度眾生，唯物主義，還有要指望互懟多年的韓國老哥。是吧，孫球王！

然而，這些與各大校園門口的熱鬧相比簡直不堪一擊。

大學自不必多說，許多新生都是第一回離開家長的懷抱，分別時依依不捨，但經歷那些高考的煎熬對新生活充滿嚮往還是戰勝了這些，或許當父母打點好一切，於食堂大廳內完成初次「美食」體驗，一句接著一句的寒暄，校門口與家長應該是沒有揮手道別或是深情擁抱，但在轉身間，眼角的淚珠卻在難以抑制的打轉。

儘管如此，大學生的思想道德觀念基本健全，擁有各自的性格特點與處事原則，基本的生活瑣事都可以自行解決。相比之下，中小學所呈現的佔據明顯更為激烈。

記得我那時，小學畢業沒有由於種種原因未能參加，到了初中開學那天，奶奶一手領著板凳，一手招呼著我走路快點，剛到鎮上中學，恰巧遇見昔日父親正在學校教書的初中同學，打聽一問，又正好帶初一班主任，如此我便完成了新生入學報到與分班入座的一系列複雜。

今年，家裡的兄弟開始上初二，經歷去年新生入學在烈日下5個小時的等待，這回我們全家都是提前打起12分精神，絲毫不敢怠慢。由於父母工作繁忙，如此重任便由我來擔，起初以為只要去的早，排好隊靠前，很快了事回家補覺，但在經驗的驅使下，原定7點半開始的繳費報道，提前兩小時便動身啟程，後得知，還要兄弟先到教室教作業，找班主任拿到報道單並送來，教務處的領導們才會認賬。

也罷，不就是一張紙條嗎，5秒鐘完成一張。

就像預先設想的那樣，很早來到學校教務處門前，空曠無一人，兩間平板樓房門前用黑色墨汁在紅紙張上寫到「八年級繳費報道」幾個大字，分外醒目，天上小雨時隱時現，內心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為即將開始的現場幻想，放飛腦袋的身體站在門口走道用來避雨同時雙目不停向遠方觀望。

賦閑在家的老人獨自前來，抑或三兩成群的父母接班，大人前者小孩，熙熙攘攘，遇見熟人，你一言我一語，不一會兒，整個大院已然變成菜市場。處於禮貌以及首次來到如此大場面，讓4位趕著前去上班的阿姨插在身前，如此一來也是方便觀摩。

起初，兩間房屋，四個窗口，門前井然有序，一字陳列，這樣維持直到7點30——也就是原定開工時間。房門遲遲未打開，排在前列的幾位阿姨急不可耐，手機對面的老闆已是口誅筆伐，恨不得手撕八塊，那些大爺大媽倒很是愜意，見慣了風雨波瀾，嘴裡嚼著路邊攤剛出爐的粉絲菜包，還冒著熱氣，甚是誘人。

良久，一個房間窗口打開——並非是我站的這條隊伍，一名教務處老師先行前來，整理桌上的雜務，泡上一杯新鮮的熱茶，隨後，大學8點左右，一名銀行工作人員身後背著驗鈔機準備就位，現場頓時沸騰，滿心期待，這樣大約有5分鐘，仍然只有一個窗口工作，浮躁與焦急滿布在其他隊伍中間，終於有人開始動搖，起先是一位大叔，手裡拿著報名紙條，往那條隊伍前列走去，詢問情況，眼見前一人走動，後方低頭刷手機反應不及時，迅速插進，嘴裡仍不時念叨：「七點開會八點到，九點開始做報告」。而這一切被這邊或那邊的人都看在眼裡，之前積壓的憤怒突然爆發，踱步——衝刺——剎車——站至有利地形，揚起手企圖將鈔票與紙條迅速賽季窗內。後來，果然有人這樣幹了，裡面的人瞅了一眼，呵呵傻笑。

「前面壓隊的你們也不管管，你們這些工作人員幹什麼的」，雨勢漸起，後面的3副窗口逐漸打開，此時一位50來歲的大爺朝著邊上出門透風順道抽根煙的老師嚷嚷。身穿那鍾老式的中山裝，一邊口袋鼓起厚厚的一打鈔票顯然急不可耐，爭相探測外面世界的情況。

老師沒有接受過多的糾纏，三口並做兩口吸，徑直走回房間，隨手「啪」的一聲將門帶上。

大爺看起來像是被激怒了，「你們這是什麼態度，話都不敢回算什麼老師，你NB出來跟我去找校長」。彷彿是想讓所有人聽見，隨後擠開前方已亂過一團的人群，開出一條狹窄小道，向前去。行進中，從我身前插肩而過——忘了陳述，此時的我由於還未等來報名單，早已被對至人後。

隨後將錢與小票往窗內一扔，面上泛起的猙獰表情異常醒目，

「幫我家小孩的名先報上，這事就這樣，否者我跟你們沒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