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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狼犬》:用悲情傳遞人與動物的大愛至朴

如果你需要一個真正的朋友,養條狗是最好的選擇。因為它既不會嫌棄貧賤,也從不會諂諛富貴,在情感上對主人是如此專註、從一而終。銀幕上的汪星人總是顯示出無與倫比的忠誠,《血狼犬》里的牧羊犬藍波亦是如此。較之那些詮釋人狗情未了的小情小調,這部黃宏主演的電影,則是淺議人與動物怎樣相互依存的大情大愛,充滿濃厚的現實主義筆觸,有著強烈的人文色彩。

影片依據「西北犬王」的真實事迹改編而成,以悲劇的方式展現中年護林員朱廣生的愛狗傳奇。蒼茫的天山用作空間背景,連綿起伏的山巒、交錯縱橫的溝壑、蔥鬱蒼翠的林木、白雪積壓的道路,這些自然風光在帶有粗糲質感的畫面呈現之下,不但盡顯西部地域的雄渾之美,也映襯著朱廣生這個悲情人物的孤獨與寂寥。廣袤山林是他工作的地方,盡職盡責防止偷獵野狼,招致盜獵分子出獄尋仇;狗場是他生活的樂園,傾盡家產來馴養狼犬,導致家庭一貧如洗。這兩種狀況形成互為因果的合力,推動劇情持續發展。而片子沒有一點雞湯化的味道,情節上也沒有刻意製造催淚彈和開心果,有的只是演員在表演上的真情流露來感染觀眾。

故事由三條線索交織成一個整體。一條是老朱父女三人同愛犬藍波的親密無間,體現感人肺腑的人狗情深;另一條是老朱夫妻因養狗產生家庭糾紛,顯露男主遭遇的生活困境;第三條則是盜獵者張彪對老朱的蓄意報復,兩人矛盾製造齣戲劇衝突的張力。而老朱的對立面張彪並非壞人,他只是被恨意迷住了雙眼。他昔日偷獵被老朱檢舉而鋃鐺入獄,刑滿釋放後把父親亡故離世、母親癱瘓住院、弟弟被抓坐牢,全部歸咎為老朱所賜,遂展開報復行動,偷走藍波、槍殺狼犬、甚至一度想讓老朱的兩個女兒毀容。但對老朱大女兒朱叢心生愛意,促使他最終覺悟放下仇怨,完成了自我救贖。

作為中心人物的老朱,他倔強堅韌、較真固執的性格,在與其他人物的互動逐漸顯露出來,其愛狗如命的形象藉助為狗接生的小心翼翼,用老婆給老丈人買的奶粉給小狗喝,拿藍波的飯盆給警察當餐具等一系列細節展現出來。儘管債台高築、家徒四壁,他也不賣掉狗場,把馴養狼犬視為不可動搖的使命。當妻子離家之後,他對照鏡中的自己喃喃自語,「朱老狗,你不容易呀」。其後鍋灰勾臉,在室外唱起《斬雄信》,用高亢悲涼的秦腔,吼出積壓於內心的憤懣。不搞笑的黃宏貢說著一口陝西方言,帶著一臉疲倦,極為細膩地刻畫出朱老狗對妻女的愧疚之情,將角色那對理想堅持的不妥協、不放棄、不屈服,演繹得令人動容。

片中的感人至深的場面著實不少。朱廣生老婆王蓉來到醫院,對張彪老媽以德報怨的照顧;老爸用融化的冰雪來做洗澡水,給二女兒朱琳送上這特殊的生日禮物;大女兒朱叢用狗作傳遞者,給為錢所困的的老爹捎去幾百塊錢。這些情節俱都暖意充盈。最為打動人心,應屬忠犬藍波對主人的不離不棄、生死相依。當朱氏姐妹忍痛將藍波送到城裡被人收養,它掙脫鎖鏈跟隨汽車長途奔行來到姐妹倆面前的那一刻;當朱家父女被困車內遇險,藍波為救主人率領群狗與狼群英勇搏鬥,最終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這些情景都以叫人潸然淚下。

老朱一直為使狼免遭偷獵者的毒手而恪盡職守,可狼群卻對他這個保護者發起了致命的攻擊。盡心竭力保護動物的人,卻要無端品嘗動物對人類懲罰的苦果。而狗死、狼亡、人傷,此種三敗受損的結局叫人無言以對,只能發出一聲長長的嗟嘆。伴隨小女兒朱林所說的畫外音響起,「狗哭是怕狼,狼哭是怕人,人哭呢?可能怕狼和狗都沒了。」影片畫上了頗為悲壯的省略號,引發觀眾對於人與動物如何相處的良久思考,來正視野生動物保護的必要性和緊迫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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