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過最可怕的推理鬼故事短篇是什麼?


1904年8月,我在家中發現了一本可疑的日記。

先說明下,我家是6年前結婚的妻子挑屋併購入的中古住宅,不過我妻子已經在前年和兩個女兒一同在船難中喪生,兩個女兒雖然在其兩日後被衝上不同的兩個海岸邊,但還是沒被救活。

前幾天,因為要改造妻子的房間故請了木工師傅來,結果他交給我一本說是在妻子房間天花板內發現的日記本。

那本日記確實是妻子的筆跡沒錯,翻開看了看:

7 / 15:從今天開始我就要老公你一起生活了。(那天是我跟妻子的結婚紀念日啊。)

9 / 21:這是因為你才有了現在的我。

12 / 9:儘管如此,我還是不會離開老公你的。

2 / 23:就快了喔!

2 / 29:你能夠明白了嗎?

當下我立即感到無比驚懼,立刻搬家到很遠的地方去了。

(轉載的)


我最早認識劉婷的時候,才小學一年級。

那時我家剛搬到這座小鎮上,在我媽開的服裝店裡住。

她家來的更早一些,她父親是一名很有手藝的人,會配鑰匙,修電視,兼賣著DVD和音響,還會寫一點毛筆字,他門頭廣告牌上??維修店的幾個大字,就是自己寫的,總要被循著廣告牌進來的顧客誇一句字寫的好看。

我們兩家離的很近,只不到十米遠,共用一個出水的水龍頭。

兩家的大人首先熟識,他們之間的交友方式單一而有效,晚上大概過了吃飯的時間之後,他們就如同商議好了一樣去串門,到對方店裡瞧下新鮮,同時帶一些自家的瓜果,寒暄分食,談談家常,之後他們就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了。

而孩子之間的交往常常需要大人的鼓勵,我當時性格要活潑一些,卻沉迷於電視動畫無法自拔,在神龍鬥士和奧特曼之間找到了讓我心安的歸宿感,這種奇特的歸宿感使我很難與其他同樣大的孩子展開正常的交流。

劉婷較我還要小一點,我上一年級時不過六歲,她就是不到六歲的年紀,我常常覺得她話說的都很不清楚。

我們第一次見面沒有講一句話,那時她和父母一起來我媽店裡瞧衣服,大人之間很快聊起自己的話題,他們眉飛色舞,言談激動,大概講到了某些鄰居的八卦,只留她一個人在一旁亂玩,她很有些木訥的站了一會,那大概是作為一名小孩子應有的拘謹,之後她活躍了一些,走到大試衣鏡前去照鏡子,我這時才注意到她有很濃的眉毛,而且是奇特的一字眉。

然後就很難見到這個小鄰居了,她大概也宅在家裡看動畫片,或者像一些小女孩一樣勤勞的在家做手工,折五角星或者更加複雜的千紙鶴。

總之我們真正熟悉一些是在一年之後了,那時我父母終於覺得我足夠大隻,強壯到可以自己上下學,我們學校離家比較近,大概只有七八百米的距離,轉過一個路口就能到,而且我媽也失去了來回接我上下學的耐心,她那時忙著和我爹吵架,我在來回的路上各種吵鬧不聽話的表現會讓她聯想到我的父親,從而很想掐死我。當然最主要還是這來回的十幾分鐘,會讓她丟失幾單生意,當時她店裡是很忙的。

總之我是要一個人上學了,又不僅僅是一個人,劉婷後來被她父母托給我來回帶著,她雖然較我小了一點,到我們還是一級。

於是因為一起上下學的緣故,我們互相開始熟悉了一些。

我們共同的學校建於公元2002年,我和劉婷都是我們學校的第一級學生,這所學校初辦時非常破爛,甚至於沒有操場,它還是一所收費便宜到匪夷所思的私立學校,由鎮上初中的兩個離休老師創辦,其中一個和我爹還是曾經的同事,於是我被免除了學費,作為回報,我勤勞的父親在學校的牆壁上繪製了非常多的卡通動物,用刷牆的毛刷,配著低劣失真的顏料,牆壁的最上方畫著一隻紫白色的熊貓,吃竹子的姿勢很像是在牆壁最高處落寞的抽煙,在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的小學生活就是坐在座位上看著這隻奇怪的熊貓發獃。

這所學校原來只在一座民居的二樓辦學,代課的只有上述的兩位離休教師,然而四年之後此校開始大興土木,廣攬賢師,搖身一變成為我縣最大的小學。當四層教學樓拔地而起的時候,此校一塊錢一頓的午飯,也漲到了二塊二。

做為一所學校第一級學生的好處就是,沒有更高年級的學生可以欺負你,這所學校的環境對比周遭的幾所小學簡直是仙境,這裡的老師年老幽默而富有耐心,同學之間遵守秩序很少打鬧,我們成了人人所稱讚的一群孩子。

我和劉婷的小學生活乏善可陳,一年級時我們心智未開懵懵懂懂,在學校里話都不敢講,二年級時在同齡人中顯得灰頭土臉,邋遢無比,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此年期末考之後,學校校長帶我們集體五十二個孩子去爬山旅遊,這場旅行是無償的,我們沒有交一分錢,活動的無償性使校長難以下定決心請我們在山上吃昂貴的遊客餐,於是在晚上六點回校之後,餓了一天的五十個孩子豺狼似的吃盡了300個學校蒸的大包子。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吃那麼多東西。

二年級的暑假劉婷生了一場大病,我那時去她家裡找她玩,我們坐在一起看一部叫美少女戰士的動畫片,她看的興高采烈,我陪他看的興高采烈。

她病好之後已經到了秋天,她的父母委託我教她落下的生詞,我們念一會就課本去找一個地方放風箏,其實那並不是真正的風箏,而是我媽賣衣服留下的塑料袋子,用繩子拴住袋口,有風的時候它就可以像風箏一樣飛起來,真正的風箏對當時的我們意味著昂貴而易碎,它們的繩線顯得雜亂細長,難以控制,絲毫沒有簡單的塑料袋配白繩來的安心。

很多有風的時候我們都會牽著這種袋子在街上亂跑,我的是黑色的她的是粉色的,我們只朝著有風的方向跑,跑的滿頭大汗,開心而又貧窮。

在沒有大風的一些時間,我們還有別的休閑方式,比如跳皮筋,跳房子,扔沙包,玩一種叫做地雷拉線的遊戲,這些當然需其他的小朋友配合。

我大概是在小學三年級的時候,突然發現了自己掌控著某種奇特幽默感的事實,我常能逗別人發笑,尤其是劉婷。我常常表演一種像是機器人的舞蹈,機械的扭動自己的四肢,誇張的甩頭,沒有一點羞恥感,這對劉婷簡直是毒藥,她毫不掩飾的笑的泣涕橫流,甚至滿地打滾,這使我感到驕傲,認為假以時日我可以憑藉這種獨特幽默感,成為一名像趙本山一樣的小品演員。

那時的生活漫長而且溫柔,單調的像是一片慵懶的空白,大部分關於此的記憶都如同某個炎熱的夏日下午,你躺在竹席上面睡午覺,你頭腦昏沉,很難思考,頭頂是吱吱呀呀轉個不停的風扇,空氣里有一點花露水的味道,這時候你媽把你柔聲叫醒,遞給你一塊小布丁雪糕,要下大雨了你媽這時小聲告訴你,你跑出去看一下變得昏沉沉的天空。你對此表示漠不關心,打開電視開始看動畫片。

我們每天都處在這種安寧的氛圍中,平靜祥和,封閉無爭,有人關愛,我一直都不會打架,很長時間之後才知道怎麼罵人。

在後來的一些記不清的時段里,我們迎來了一個新的鄰居,他們很快的搬來,又很快的搬走,我和其中的一個大孩子成為了朋友,他在有限的幾個月里教會我畫畫和如何扮成怪獸,並培養了我攢錢買玩具的習慣,對於這個記不清面貌的人,我一直心存感激。

劉婷的新學期成績一如既往的糟糕,當我第一次考到班裡的第一名,我就知道這個外表清秀乾淨的女孩子,其實並不擁有一顆智慧的大腦,她所有其他的精力,都放到背誦一些跳皮筋的歌謠上了,她跳皮筋時非常認真,上下翻飛,輕靈無比,如同一個自信的舞蹈家,形體的靈動也許得益於她先天的長腿,但她念歌時同樣清晰無比,吐詞一字不落,這就使我們感到驚訝了,她跳皮筋,在我們小學裡面,一直是公認的第一名。

當我被傳授的一身本領,我希望我的其他朋友能繼承這種學藝有成的喜悅,所以我極迫切的想教會劉婷畫畫,這其中是有很大的顯擺成分在裡面的。

她將識字算數時的愚鈍原封不動帶到了我的課堂上,很快我倆都失去了耐心,你都不會畫貓,她說,她無比喜歡貓,然而我們的房子全都逼仄無比,陰暗潮濕,是決不可能養活一隻貓的。我就爭辯道我會畫奧特曼,她對此表示不屑,而我覺得自己受了侮辱。

我們還是會在一起放風箏,但當時已經模糊的意識到有路過的人在笑我們,這種模糊的感覺使這項被我們稱之為放風箏的活動頻率大為減少,好在那時候已經到了夏天,隨著暑假的降臨,有更多別的娛樂活動可以挑選,比如打紙牌,摸知了龜,花一下午的時間慢慢吃一支雪糕,於是我們彩色的塑料袋被放在一旁,在之後的所有時間裡,我們都心照不宣的選擇遺忘了這種曾讓我們感到快樂的放風箏遊戲。

打牌後來成為了我們主要的娛樂活動,我們倆加上一個住的很近的女生,每天上聚在一起打鬥地主。

有時候在她家裡,有時候在我家裡,我們搬好凳子,找幾個更小的馬扎,團團坐好,然後打開弔扇,就能打一個極長的下午或者晚上。

風扇吱呀吱呀的轉個不停,這隻風扇老舊而笨重,來自之前的租客的轉贈,一檔時轉的搖晃不止,五檔時堪稱搖搖欲墜,且有極大的噪音,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都害怕它會突然掉下,砸在我們中的某個人頭上,然後那個人砰然倒地,血流不止,我們大聲尖叫,瘋狂逃竄,去尋求大人的幫助。

好在這種場景從來沒有發生過。

鬥地主的風靡和那時電腦的普及不無關係,僅僅知道QQ如何使用的中年人以他們貧瘠的好奇心和僅有的電腦知識順藤摸瓜的探索到了更加有意思的QQ遊戲大廳,之後鬥地主的遊戲模式就被複制到現實當中,它讓我們憑藉一副髒兮兮的卡片,度過一個又一個漫長的夏天。

然而這是我最不擅長的遊戲,甚至到了很多年之後的大學,我才明白如何真正的調好牌的順序,我打牌混亂而且愚鈍,完全不是我們宿舍湖南崽種的對手,這讓我非常生氣。

那個時候我們之間鬥地主是有懲罰措施的,不然很快就會喪失趣味,措施多樣,比如貼紙條,輸錢,畫王八,這其中畫王八是最合適的,我們當然沒有什麼錢,甚至都沒有紙和膠帶。

我就常常輸得滿臉烏龜,被大人取笑。

臨近的女生是劉婷的好朋友,用現在的話說,是好閨蜜,卻和我不熟,我們不在一個學校上課,她膚色有些黑漆漆的,樣貌記憶中非常精神,眼睛不大,牙齒很白,比我們都大一些,我那時覺得她神氣,很有點喜歡她。

這名女生在四年級時轉校去了我們學校,當時這所私立小學的收費已經非常高了,而我們作為此校的第一級學生,享有某些減免學費的特權,這是校長早些年的承諾,他是一個言出必行讓人尊敬的老人。

等我們都長到了四年級,劉婷甚至比我要高一些,這讓她顯得非常清瘦,此時她的一字眉長開了一點,不在那麼濃密,讓她有了一種恰到好處的英氣,而不在顯得那麼嬌弱。

四年級時整個小學擴充了非常多的外地生源,很多家長都循著這所學校的名聲,將他們的孩子從各個小學轉校過來,這批人大部分頑劣不堪,欺軟怕硬,我們本校的孩子第一次打架罵人,結派戰鬥,就是和這些不斷挑釁的外來孩子。

我們少有戰鬥經驗,不知道這幫人居然如此狠劣,他們在別校被高年級的孩子欺壓成奴,內心扭曲。所以當他們成為全校里最年紀最大,體力最好的一群人,便迅速的將這種習以為常的折磨手段用於其他更小,更弱的孩子。

那個時候我在學校有一群死敵,經常在課間出現要1V2,甚至1V3的局面。打架是絕對不能哭的,哭了就會覺得丟人,告老師更是可恥的行為,而被打了又很難屈服,每個參與戰鬥的人都殘忍而且倔強,不像是四年級的孩子。

看似無休止的戰火終於在不久之後戛然停息,當時學校里開校車的小青年在群龍無首的情況下,自告奮勇成為了建校以來的第一任扛把子,他衝進教室在校長的授意下毒打了所有搖頭晃腦,囂張不已的刺頭,併當場定下了很多的江湖規矩,此人的壓倒性的武力獲得了我們的認可和畏懼,從此兩幫人互相和解不在生事。

在我樹敵無數的時候,劉婷卻意外的受到了所有人的歡迎,她在群體活動中展現了天才般的遊戲天賦,除卻跳皮筋,她丟沙包,跳房子,和編五角星的技藝都極為高超,簡直問鼎全校,她輕易的交了一群朋友。有男有女,他們圍繞著她宛如眾星拱月,在我被幾個人追打的時候,是沒有加入一個團體遊戲的資格的,我身體彷彿天生的不夠協調,丟沙包時從來不能接到過一個,我就沒有復活別人的機會,也就沒有一個人承過我的人情,孩子間的友誼是建立在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上的,你打遊戲復活我,你就對我好,我們就是好的朋友,而被人追打,遊戲低能的我便不幸的被孤立了,只能在一旁站著觀望,還要隨時擔心我的死敵偷襲,這真是不光彩的一段往事。

我沒有資格加入任何一場丟沙包的集體遊戲,除非劉婷指名要帶我玩,我們丟擲的沙包多是她縫製的,這就代表著她是這場遊戲的主人。而且她高超遊戲技術早就獲得了所有人的認同,這樣出色的她要帶一個人玩,即便這個人是一個公認的廢物,依然可以服眾。

我就這樣被帶著做遊戲,這種被女生提攜的感覺卻讓我興緻缺缺,被帶著丟了幾次沙包之後,就失去了所有集體遊戲的熱情,課間呆在教室里不再出來了。

我就在學校里變成一個沉默的人,終日很少言語,看上去像一隻訥然的獃頭鵝,卻天天被迫著與死敵周旋戰鬥,日日想著如何反敗為勝,這種糟糕的境況一直到四年級的下學期,在我的表哥同樣轉校而來之後才得到緩解,他囂張而又壯實,繼承了他父親的兇狠,廣有傳言我青年時的姑父結交了七個過命的兄弟,打跑鎮上欺男霸女的混混頭子,又壟斷了鎮上建材鋁合金的生意,從此日漸發財,威名遠盛,而我同樣四年級的表哥,不如我高,卻更加強壯,借一手親爹的威名,校外有無數莫名其妙的乾哥,我便乘了表哥的大勢,將以往的死敵一一大力擊潰,來回折磨,這才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我又成為了一個看上去很受歡迎的人。

皮膚黑黑的女生也是這時轉入我校的,隨她轉校過來出的還有一個長相極為出彩的女生,是一個公認的奇美無比的美人。個頭高挑,夏天時著一件合身的白裙,顯得身形婀娜,顧盼生媚,根本不像是十一二歲的小學生,此女據說性格高冷無比,基本不和同班的人講話,隔壁班的我,更是幾個月中只見過這人一次正臉,她父親放學時準時開一輛黑色的帕薩特將她接走。第二天再準時送來。只上了不到三個月的課,就又轉學走了。但至此我校有了一個仙子下凡過的傳說,有不少初中的混混頭子來我校打聽這個女的。雖然當時她已經走差不多一年有餘。

然後是我們真正能觸摸到的一些人,黑黑皮膚的女生學習很好,有時候能超過我考到第一名,劉婷上學時漸漸會被幾個男的騷擾,這當然不是肉體上的,這幾個人只遠遠的在一旁指著她說「老缺」(有一些辱罵和色情的意思,是當地的方言),而且一下課就伴在她左右,嘰嘰喳喳,從不間斷,這使她生氣不已,中間告了很多次老師,當時她情緒低落,眼眶通紅,誰也不理,我找她借筆用的時候,她一樣的不會理人,我當然覺得莫名其妙,覺得折了面子,竟弱智的同幾個男的一起叫她「老缺」,這如同捅了馬蜂窩一樣,她嚎啕大哭, 沒有上完當天的課就回家了。

聞聲而來的數學老師非常生氣的批評了我們,並且打了每人三個大耳刮子,這個老師,一生氣就要打別人耳光,我們都很怕他。

我們就都很難過的回了家,期間劉婷剛上一年級的妹妹跑來奶聲奶氣的警告我,在講她姐壞話,她姐姐就不和我玩了。我就表現出無所謂的表情,去她家門口轉了一圈,中間被她們晾衣服的繩子勒破了鼻子。

就像所有的好朋友都經歷過的,我們冷戰了,我並不覺得自己做錯,每天就不在找她打牌,只一個人宅在家裡看電視,或者跑很遠的路找表哥玩。

大概是一個星期之後,我搬著凳子和馬扎,在門口做作業,劉婷就從遠處慢慢走過來,她把數學課本放在我桌子上,很直白的告訴我這道題她不會做,我知道我們要和好了,很高興的給她講題,甚至慷慨的幫她做完了這次作業。

我之後又送了一本葫蘆娃和變形金剛打架的畫冊給她,她的表情像是極不情願要,但這是我當時最喜歡的一個東西了。

於是我們終於重歸於好,在我們五年級的暑假之前,我們沒有失去一起打敗夏天無聊時光的夥伴。

當我們又開始重新一起上下學,我表哥出手幫我打了那幾個依然樂此不疲叫著老缺的幾個男孩子,他們由此噤聲,見了劉婷目不斜視,面如死灰。

後來我再想到這些事情,我有些明白那幾個天天傻叫的男同學,其實是有可能喜歡這個小姑娘的,他們使用著這種錯誤而頑劣的方式,很大程度上不過是想引起她的注意,你能多看我一眼嗎?我是不是,和別人都不太一樣?

但他們並沒有一個很好的結果。

我們又平和的迎來了四年級的夏天。

整個暑假乏善可陳,我們在鬥地主的基礎上發明了其他的撲克方式,比如123比如7鬼123,這都是很不流行的打牌規則了。而且也並不能阻止我們快速的喪失對紙牌遊戲的興趣,這一方面也和我異於常人的操作有關,她們像是贏累了。

於是我們開始重複低年級時的遊戲,卻終於感到興緻缺缺,只能各自回家無聊的看廣告中夾帶的電視劇。

後來的很多晚上,我都瘋跑五六公里,去和表哥一起抓知了猴,有時候抓到下半夜,能有七八十個,這能換很不少錢,最起碼是當時我們眼裡很大的一筆錢了,我們後來「分贓」時,表哥將很大的一部分給了我,並擺擺手表示不解釋,顯得很是瀟洒。

我們後來終於在某個不很炎熱的夏日早晨決定出去耍一耍,這得到了雙方大人的同意,於是這讓本來應該是郊外踏青或者某某同學家一日游的活動變成了親子齊上陣的縣中購物,這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我們乘著汽車很快就來到了當時心中最大的城市,我媽和她媽忙著看各種首飾,他爸在一旁生無可戀似的抽煙,我爸拒絕出門,這讓我媽很生氣。

我之後帶劉婷買了一隻當時很貴的雪糕吃,用我抓蟲子攢的錢買的,大概是八元或者十元,裡面是厚實的巧克力,內層有附在雪泥里的滿滿當當的榛子,她和我慢慢的吃完,之後很乖巧的幫我擦擦嘴,我很得意的告訴她這種雪糕我能買好幾支,她就很驚訝我如何攢了這麼多錢。

回來的路上我頭撞破了個口子,急剎車導致這次事故的司機連連道歉,劉婷一旁像是關切的扶起我,又在偷偷的笑,我媽罵我沒有長眼睛,我為了所謂的男子漢氣概,強忍住疼沒有哭。

我們從縣裡帶回來很多碳酸飲料,喝了很長時間,這些東西簡直如同神仙水一般,喝一口涼滋滋,消磨了我們很多無聊的時光。

不久之後下了全年最大的一場雨,我甚至覺得,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大的一場雨。

大雨鋪天蓋地,浩浩蕩蕩,下了極長的時間,我在其中產生了很多關於末日的錯覺,我幻想著自己如何建造了一座極大的木船,在無盡的洪流之中,駕駛著這艘舉世無雙的大船,一個個將我的親友救上來,我每救一個人,他就對我說一句極端感謝地話,或者是你真牛逼,或者是你果然牛逼。

我想到我救上來表哥,他拍著我的肩膀說這還差不多,像個男人,然後我把副船長的位置送給他,後來又分析了一段時間,還是決定把我船長的位置讓給他,你只比我牛逼一點,我對錶哥說,他拍拍我的肩膀,表示同意。

我又救上來黑皮膚的姑娘,她看著我說你真是厲害啊,然後走過來抱住我,這時我看到穿白裙子的女孩在洪水裡拚命掙扎,我下令把她撈上來,她上船之後像蛇一樣纏住我的身子,感激的親吻我的鼻子和嘴巴,我體溫升高,然後激動的撫摸她的身體,再後來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因為我當時,確實是不知道之後該做什麼。

至於劉婷,我當時認為她是一開始就應該在我船里的,從建造時就在,她和我的父母一樣,在一片安全乾燥隔絕洪水的環境里,靜靜地看著甲板上的我征戰四方,驚艷世界,然後為我加油吶喊,歡欣不已。

大雨終究還是停下了,小鎮的下水道系統完全被這場降雨擊潰,大街上雜亂漂著很多人家的私物,壞了的盆子,破舊的拖鞋,沒有把的雨傘,甚至散發惡臭的排泄物,用黑色的塑料袋裹著,偽裝的人畜無害。

所有的下水道口都被各色垃圾塞滿,這條街所有的男人都聚集起來,討論著如何疏通下水道的問題,這件事已經十萬火急,水已經漫到街上每個人的家裡,我媽的一包衣服受了潮,這讓她很是上火。

雨停之後的小鎮,對我們這些小孩子來說卻像是天堂,整個鎮子變成了一片顯而易見的水域,這是我們沒有見過的,從下雨時我就猜想這片淺水裡面會不會有魚,並很想親自下水去撈一撈。

於是在沒有大人看管的時候,非常多的孩子和我一樣穿著短褲拖鞋,在渾水裡遊盪,期待著和某條河裡迷路的游魚不期而遇。儘管這條雨水彙集成的大河惡臭無比,充滿了他人的和我們的排泄物。

水中自發的產生了非常多的小蟲子,或是紅的顆粒狀的,密密麻麻,或是黑色的長條狀的,瘋狂的扭動自己的身體,我們都懼怕這些怪異的蟲子,害怕它們有毒,會鑽到人的皮膚裡面,噬人血髓,便很少有小孩子敢去趟這些渾水了。

直到我向我爹請教這是什麼,他告訴我這些東西的學名,並耐心的指出這是蚊子的幼蟲,沒有任何的毒性。

這叫孑孓,後來我告訴一群同齡的小夥伴,這是蚊子的孩子。沒有那麼厲害,他們全都覺得我博學,居然能認識這樣生僻的東西,我於是又積攢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威望。

沉寂了一段的孩子又開始下水撈東西,這讓他們的父母深惡痛絕,我則因為在水下踩到一塊碎鏡子而再次挂彩,血流不止,此時我頭上的傷口還未痊癒,我媽帶著我去鎮上的醫院包紮消炎,路上把我罵的狗血淋頭。

劉婷是敢於下水的唯一的女生,當然在我再次負傷之後,她也暫停了這種愚蠢的行為,那裡的水太髒了,她來看我時說,而且不可能有魚,我向她展示我腳上縫合完的傷口,她表示同情,然後笑的不行。

我的腳不幸的在開學前幾天痊癒了,這使我打消了借口養傷來避免交作業的念頭,在熬了兩個通宵補完了剩下的暑假作業之後,我終於又回到了上學放學,認真聽課的生活,偶爾幫我媽刷碗拖地,顯得異常聽話,乖巧不已。

我表哥在五年級時,接替了校車司機的扛把子身份,此時司機已經奉子成婚,結了婚的他終於拜倒在老婆的石榴裙下,沒有單身時剛猛的勇力了,他結婚時在我姑父店裡訂購了一批鋁合金門窗,在我表哥大力勸說之下,得到了我姑父不小的折扣,此人情讓司機對錶哥極為青睞,讚賞有加,基本上默許了他某些稱王稱霸,拉幫結派的行為。

說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我變成了更加受歡迎的人,在新學期選舉班長的時候,我們班將近五十個人,四十六個選我做班長,其餘幾個選了他們自己。

於是我光榮的當官了,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身居高位。

我所奉行的懷柔政策使班級紀律非常差勁,自習課簡直如同農貿市場,這使我們的班主任非常生氣,以至於後來又選出了一名女生做紀律委員,來制衡我的權力。

同時在五年級,我第一次接觸到黃片這種東西,它使我獲得了罪惡的性啟蒙,當時班裡有一個蠻猥瑣的男同學,整個五年級都知道他有用手玩小鳥的習慣,而且一玩一天,很少見他有將手從褲襠拿出來的時候,此人也並非精神有問題,他的奇怪行為只持續了一年,新學期來臨之時他變得彬彬有禮,談吐正常。

他有一部髒兮兮的學習機,少見的彩屏,可以插內存卡,看視頻。他在某次大課間,神神秘秘的拉我到一個角落,點開一部FBI開始播放,我從他來邀請我時就猜到他要給我看什麼東西了,我內心是慌張並且期待的,當時非常多的男生已經有了這種性啟蒙,並且可以假裝很懂的和女孩子開各種偏色情的玩笑,我那時作為一班之長,在這種事情上自然不能折了自己的威嚴,我假裝老司機一樣很沉穩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訴他不要慌張,儘管放,在這個地方,有我在,沒人敢舉報你。

他回頭向我比劃一個ok的姿勢。

我看到的是一部很模糊的片子,其中的女優並非名師,也沒有任何劇情,上來就是激烈的肉搏戲,我看的內心躁動不安,沒有半點性致,甚至有些厭惡,當我看到其中口交的片段,簡直如同吃了蒼蠅似的噁心,女優翻起的白眼,扭曲的鼻頭,彷彿要窒息一樣拚命起伏的胸部,都向我傳達出一種極端痛苦的感覺,最後所有的精華噴薄而出,女優滿臉凄然的伏在地上,從口中慢慢溢出一條白線,像是一條死去多時的金魚。這個場景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心裡陰影。

這樣的東西我還有呢,黃片哥一臉邀功似的看著我,你下次在放,你今天這個,沒有上次我哥給我看的刺激,我拍拍他的肩膀,用一種懂行又惋惜的語氣告訴他。

我由這一日才非常清晰的知道人到底該如何交合。然而這個過程並不能帶給五年級的我任何美感。

我終於開始留意到劉婷的發育是五年級的尾端,那時我們應該坐在一起寫作業或者打牌,又臨近了炎熱的夏天,她穿一條條紋的小裙子,上面是天藍色的褂袖,這些衣服都是我媽店裡的。

這條裙子她大概已經穿了一年,四年級的暑假她就從我媽手裡得到了這件衣服,我當時不能注意她穿上後有何樣的變化,一年之前這件衣服剛好合身,一年之後她長高了一些,裙子就顯得窄小了一些。她又大大咧咧的岔開腿座,沒有半點防範他人的意識,當她坐在我對面的時候,我就鬼使神差的瞧了眼裡面,我發誓就只有一眼,莫名的羞恥感與正義感使我沒有將這種背德呢偷窺進行下去,我只見到她白色的安全褲,上面漫了一點血色。

我想到她應該是來過月經了,我們在課上學過的,女生有了這種行為就代表長大了,我又突然想到小電影中痛苦抽搐的女主角,她以後會不會經歷這種痛苦呢?到時候我該如何幫她?這種隱秘的擔憂轉瞬即逝,我很快裝的若無其事,平靜異常。

2008年的夏天更加沉悶無聊,據說是為了保證奧運供電,我縣各鄉鎮開始有規律的停電,大部分的夏日夜晚,我們都是在一片黑暗中度過,全鎮的人都走出家門,搖著蒲扇,相互串門,黑暗之中有的人出去連家門都不鎖,卻竟然沒有發生一起偷盜的案件,全鎮都沉浸在一片祥和的懷舊情緒中。

黑暗之中的我們無處可去,有別的小孩拿了父母的手機大聲的外放刀郎和湯潮的歌,歌聲嘶啞,音調刺耳。

白天早就把能說的話說完,晚上沒有電時只能獃獃的看著天上的星星,月亮,和薄霧似的籠罩天空的白雲,有銀色的光從天上靜靜地瀑下來,直直的影在我們的臉上,我們靜靜的在牆邊靠著,很少交談,偶爾我會告訴她一些外星人和UFO的事情,她聽了就很害怕。

之後是平靜的六年級,我們安穩的度過,中間在一起看元宵節的花火,鎮上的新超市開業,點了大量的煙花慶祝,而且看上去樣式新穎,綻放出很多我們沒有見過的圖案,每一朵煙花盛開,她就激動的哇的叫一聲,我拿著一隻過年時買的鐵甲小寶機器人站在一旁,費勁腦汁的想怎麼補寒假作業。

我們終於告別了小學,畢業那天校長非常的

激動,我們學校小升初的成績冠絕全鎮,這意味著新的學期我們學校將擁有更多慕名而來的學生,這將為他帶來滾滾財源,我同樣

興奮不已,我在全鎮的所有人裡面最後考了第三名,這是很值得驕傲的成績了。

此後的暑假我終於出了一趟遠門,在其他城市的親戚家努力的學習初一英語,在這個過程中,我靠著某些零碎的時間,用這家人的電腦,終於通關了流星蝴蝶劍中的岳陽樓一關。

回來之後的一些時間,我再次投奔了表哥,他放棄了鎮上初中的入學資格。財大氣粗的姑父將他送進省會城市的一所建築學校,以期他能學到這種平地起樓的本領,將來成為一位叱吒風雲的包工頭。

此時我富裕的表哥已經配備了電腦,而且是嶄新的一體機,在無所事事的暑假,這件白色的機器承載了我們所有的狂歡。

這時候風靡著一款叫做天龍八部的遊戲,它畫面製作精美,招式功法牛逼,還劃分了名字霸道的九個門派,最重要的這是一款表面上免費的遊戲,它不燒點卡,我們不需要一開始就充錢。

表哥選了明教作為自己十級之後的職業,這個教派和表哥一樣剛猛無比,擅長單體攻擊,據說四十級以後還能擁有赤紅的雄獅坐騎,他表示這很合適他的身份,我則選了路子比較陰險的天山派,擅長用毒。騎一隻青牛,顯得非常邪性。

我們輪換著玩這台電腦,以至於我們兩個賬號升級都非常緩慢,暑假結束之後他勉強升到了40,而我35都不到,我們都沒有捕到一隻合自己心意的變異寶寶。

表哥隨後帶著這台電腦去了大城市,一段時間之後他終於湊足了30金,擁有了一隻夢寐以求的赤色獅子坐騎,於此同時,他由於在現實生活中模仿明教的招式和別人比武,導致了一人輕微腦震蕩,被送去勞教兩個星期。

我一個暑假都沒怎麼見劉婷,這沒有什麼奇怪的,我甚至一個暑假都沒怎麼見過我媽,開學時我穿上家裡準備的新衣衫,假裝滿是憧憬和好奇的去往我的新學校,實際上這所學校無比破爛,是我爹很長一段時間的工作單位,我已經來過這個地方無數次,並在這裡水泥檯子上學會了用木板打乒乓球。

我當然是帶著劉婷一起去的,她一整個暑假都在忙著照看她新出生的弟弟,長時間在家裡捂著,使她白了一些,又蔫了一些。

她並不知道路,初中比小學離我們的家更遠一點,需要走相當長的一段路,以我們倆當時的腳力,要走大概十五分鐘才能到。

我們吃過早飯就相跟著往前走,一段距離之後很巧的遇見了我某個親戚,他熱情的招呼我倆過去,並表示可以用他的小麵包車捎我們一段,我們欣然同意,在下車的時候,這個親戚很弔詭的告訴我們,去新學校要手拉手走過校門才能行好運。

我當然知道他這是在扯淡,但是她顯然輕易的相信了司機的話,很乖巧的過來拉我的手,我們相牽著走下車,在局促的走過校門之後,我終於費力的掙開,感覺很有些不好意思。

整個初一我從劉婷身上感受到了不同於我媽的溫柔,我們開始就被排在一位,這聽說是我爸的意思,他終於不再我的生活中隱形。

這種排座方式據說是為了讓我們互相幫助。

我幾乎會向她借所有的文具:圓珠筆,尺子,橡皮,作業本,劉婷基本上有求必應,顯得非常有耐心,我會弄丟掉其中非常多的東西,我的,她的,她很少計較這些,只在我弄丟了她一個金屬耳環的時候生氣了一會,並且以後不讓我碰她所有的小裝飾品,比如一隻常帶在手腕上的白色手鐲。

我們的老師大都和我相熟,他們非常照顧我,使我在沒有表哥罩著的情況下,依然可以混的如魚得水。

大概是愛屋及烏的原因,他們同樣異常偏愛我的同座,劉婷經常被上課提問,語文和英語還好,都是在座位上回答,在我的小聲提示下能糊弄過去,數學就簡直要了她的命,這需要去黑板上做題,我沒有辦法幫她。

數學老師是一個陰柔的青年男人,講話很有點娘娘腔,罵起人來如同潑婦罵街,極盡挖苦嘲諷之語,其發飆時各種辭彙的豐富程度更甚於我暴怒狀態下的母親,這真是一個可怕的人,即便他一般不會打人。

不會做題的人就要被嘲諷的眼淚直流,這使我有的時候自告奮勇的上去解題來拯救我苦難的同桌,此種行為被這名數學老師憤怒的稱做愛搶風頭,他甚至向我爹報告了這種情況。

課間時我們摒棄了小學時所有的遊戲方式,每個人都自詡成熟,玩這些遊戲很容易被認成小學生,被別人嘲笑幼稚。

於是她丟沙包的神技難以施展,她本來想依靠這些技能去籠絡一群朋友,計劃落空之後她難過了一段時間。

我們就只能在課間時胡亂的說會兒話,她向我講她的弟弟多麼的招人嫌又招人愛,她有時想在這個胖乎乎的寶寶臉上狠狠地扇一巴掌,有時候又非常想念這個渾身散發奶香只會咿呀咿呀著亂爬的弟弟。

她後來學習了一項編塑料繩的技能,她手指纖細修長,在這項技藝中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編好一隻金魚的時間是旁人的一半,這使她重獲了自信,下課的時候就和一群女生圍在一起,嘰嘰喳喳的交流新的編繩樣式。

初一的結業考試我只考了年級的第八名,這使我爸很不滿意,他將我成績的下滑歸因於我意志力薄弱,身體太差,於是我被送去和一群體育生練長跑,教練是我爹最好的朋友,是本校最壯的體育老師,對訓練我極為上心,至此我暑假的每一天都在煤渣跑道上賣力奔跑,赤裸著上身像一條精瘦的野狗,暑假結束之後被曬的奇黑無比。

初二時我們班轉來了一名外校生,他個頭矮小,比我還黑,性格兇狠,做自我介紹時只冷酷的說自己姓秦,被我們喚做秦老虎。

秦老虎在轉來一個月後,開始瘋狂追求劉婷,他用打草的廢紙為她寫了奇多無比的情書,歪歪扭扭的大字,寫的都是你是風兒我是沙,我們能在一起嗎的蠢話,團成紙團直接扔到她座位上,我在心裡打賭劉婷不會同意,她果然很利落的拒絕了此人的追求,即使這是她第一次被人表白。從前她一直以為自己並不很受男孩子歡迎。

八年級時她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和我差不多高,有接近一米六五的樣子,這在女孩子中間算是高個頭了,之後她還會繼續生長,在我一米八左右的時候,她穿上高一點鞋跟的鞋子,並不和我差多少。

秦老虎此後並沒有死心,他有時候從外面帶一些小籠包或者棉花糖的吃食給劉婷,他是學校的住宿生,不被允許隨便出校,買這些小東西需要偷偷翻過一座很高的牆。

到了初二我也終於情竇初開,喜歡的對象卻並不是劉婷,是同班的一個臉上有紅胎記的姑娘,她頭髮有一種奇怪的褐黃色,據說是由於小時候卻少某種微量元素,才導致的這種奇異的發色。她臉色白皙,靠近臉頰的下端是一片微紅的胎記,她可能為此感到自卑,總是用垂下的一縷頭髮試圖遮掩。

然而在我眼裡她是非常可愛的,我們班裡所有男生,都可能愛慕過她,除了秦老虎,他只衷心劉婷。

紅色的胎記成為她精緻臉上的別樣裝飾,使她微笑時有著另外的一種風情,她個頭適中,身材豐潤,聲音清婉,敢於戀愛,班裡兩個刺頭為爭奪此女的男友權大打出手,在走廊上互用啤酒瓶狂暴的擊打對方的頭部,他們打破了三隻酒瓶,和其中一個人的腦袋。

這場精彩的走廊決鬥之後,頭上負傷的那個被迫退學,贏了的一方只成為了這個女孩半學期的男朋友,此女最後被全校最強的扛把子收入囊中,採用的是強取豪奪的手段。

所以我只是遠遠的瞧她好看,並沒有過任何實際的表示,我不覺得我能追到這個女孩,而且我爹知道我談戀愛會打死我。

初二的結業考試我是班上的第二名,全年級的第三名,班上的一個自來卷的小矮子超越了我,他此先的表現平平無奇,無論是數學還是物理,都不是我的對手,只能算在中游,這使我感到警惕而羞恥,發誓下次要奪回我第一的尊嚴。

然而直到很久之後的高考,我依然沒有在贏過他一次。

初三很快的到來,我們重新分班,通過我父親的某些暗箱操作,我和劉婷依然同班,不過不在同桌,我被數學老師舉報了很多次上課講小話,都是和劉婷。

我的新同桌是一個劍眉星目的胖子,這人讓我們叫他大帥,後來我們拜了把子,他成了我二哥。

初三的上半年我開始住校,這為我省出了額外的一些時間來休息和學習,劉婷從此單獨上下學了一段時間,後來又尋了幾個女同學一起走,下了晚自已經是晚上十點,獨身一個人回家總會害怕。

她偶爾會從家裡帶一些小餅乾分給我吃。

我們不同桌的時候也會在一起講講話,不過並不頻繁。

她有時候問我一些奇怪的問題,比如班裡誰最好看,我說是xxx,xxx多白啊,(xxx是扛把子的女朋友,奇白無比,前凸後翹,妖艷勾人),她對此嗤之以鼻,說一些xxx的白都是化妝化的,穿高鞋底的鞋子還不高之類的蠢話。

你怎麼不化妝呢?有一次我反問她,我媽不讓啊,她小聲說,我媽有一瓶粉底液,可以把人擦的很白,就是不讓我用。

她當時留了很長的馬尾,散散的披在肩後,偷偷將自己的一字眉剃開,這顯得她眉目清秀,我注意到她其實有一雙很大的眼睛,而且很清亮,這原來被她奇怪的眉型掩蓋了。她終於像是一個很漂亮的人了。只不過單薄的嚇人,身上沒有別的肉,就只是高,她有時穿一件黑色的衣服,就顯得很高冷。

班裡有一個賤兮兮的男生總是當眾叫她太平公主,這有一些嘲笑和色情的意思在裡面,她當然感到難堪,我當時終於沒有弱智的像小學一樣陪這名男生一起喊叫,我知道我必須站出來幫她出頭,即便這個男生的體型比我大一些,我有可能打不過他。

可我畢竟挨過不少揍了,這還不能使我膽怯,我走上前去讓他趕緊閉嘴滾蛋,他有些囂張的回我一句操尼瑪的逼。你算個雞巴?這個人說,你爹在這裡當老師我就不敢打你?他這樣說話讓我毫無辦法,我甚至沒有退路,他一張嘴就點破了我的底牌。

我就只想著魚死網破,反正學校是很難處分我的,有些人在拉架,劉婷伴著一些人去找老師。

這時我剛結拜的大哥突然從後方切入戰場,他和我劍眉星目的胖子老哥剛從衛生間回來,這個被我稱為大哥的男人叫做老關,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很靈活的摸到這個人背後,胳膊卡住喉嚨將他按到,地下的人拚命掙扎罵娘,揚起一陣粉筆灰。我看到大帥舉起很沉的一隻凳子非常用力的砸在這個人的手臂上。

我們用方言繼續相互罵罵咧咧,匆匆趕來的老師急忙開始維持紀律。

挑釁的男生只受了一點傷,他被大力下落的凳子砸出一條青紫的血痕,這和某些群架比起來,甚至只是微不足道的傷口。

我們非常意外的又理所當然的沒有受到任處。

這大概是我爹唯一能用他極少的權利為我

這名鎩羽而歸的男同學和我非常的不熟,他和我們班很多人都不相熟,他是隔壁換一個小頭目的夥伴,下課便串班去玩,之後

我們一度害怕此人的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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