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太女孩的三個答案

許榮哲先生的小說課中，有這樣一個小故事：

有個猶太長老，只有一個五歲的女兒。有一天，父親出門開會，卻被女兒纏住。女兒天真地對父親說，長大後她也要像父親一樣當長老。

父親笑著對女兒說：我們國家規定，只有「男人」才能當長老，但女兒顯然聽不懂。父親說，那我問你個問題，看你有沒有資格當長老：有一對雙胞胎進入煙囪打掃，出來之後，一個人臉黑，一個人臉白，請問誰應該去洗臉？

女兒第一次回答臉黑的那個。父親說，你已經沒有資格當長老了。

接著女兒又回答說臉白的那個。父親說，你有一點資格當長老了。

當父親正要不耐煩地離開時，女兒又抱著父親的腿問道：「為什麼同一對雙胞胎，同一個煙囪進去，同一個煙囪出來，會變成一個臉黑，一個臉白呢？」

隨後，父親深吸一口氣，抱起女兒說，你的問題非常好，你擁有了當長老的素質。

剛讀完這個故事，小嵐也是蒙圈的節奏。可是仔細想一想，我們便不難透過故事情節的迷霧，摘到那顆直取問題本質的鑽石。

女兒第一次回答黑臉，代表了她與大多數普通人持相同意見，並無特別超出常人的見解；

女兒第二次回答白臉，代表了她想問題的角度更寬廣，並沒有被大眾常識綁架。因為也許雙胞胎是黑人，臉白的那個才是臉髒的；

女兒第三次沒有回答，而是反問為什麼這個問題會這麼荒謬，表明女兒擁有直擊問題本質、敢於挑戰既有規則的智慧與勇氣。

而最後一點，卻往往是大多數人所欠缺的。

的確，在這個迷霧重重、亂象橫生的世界，一個人的能力和眼光，大多取決於透過現象迷霧直擊事物本質的能力。如果不能做到這一點，不管當事人的智商有多高，執行力有多強，持之以恆的耐力有多麼牛，都很難在一個錯誤的方向上找到真理。

撇開故事裡猶太國的種族背景不論，「只有男人才能當長老」這個荒謬的規則也許僅僅源於一個自私的念頭，也許就是一群狹隘利益集團的合謀。卻由於祖制、傳統的無形枷鎖而長期扼殺著這個民族所有女性的政治權利。

如果非要用一個東西來說明擁有這種直擊事物本質並勇於挑戰規則的智慧和勇氣有多麼困難，我們不妨先來說說舊社會婦女的裹腳與守節。我們站在今天的文明台階上回望過去，也許會覺得這些東西荒謬至極且不可理喻。但我們不應忽視的是：那個時代的每個人都認為這些規則天經地義。

因此，站在時間軸的後端去看前端的社會文明，不僅有事後諸葛亮的嫌疑，而且就像拿著飛機大炮去欺負冷兵器時代的人們，我們沒有絲毫得意的資格。

由古及今，也許在我們今天的現代文明中，這種被權威、舊俗、地位綁架的荒謬規則同樣無處不在，穿越時間的迷霧，也許後世文明程度更高的子孫們也正在嘲笑我們今天的愚不可及與懦弱不堪。

當然，每個時代都有弄潮的前行者敢於率先挑戰傳統、突破舊俗，也正是這些勇敢的弄潮兒每每背負著人們質疑與睥睨的眼光，不斷推動人類文明走向民主、自由與科學。即便今天並非每個人都擔負有這樣的時代大任，卻也應該對那些敢於挑戰、突破舊秩序、舊傳統的勇士們多抱有一份寬容與理解。

至少，當別人再試圖拋給我們一個荒謬複雜的問題時，又或者想把我們納入一個荒謬的規則時，我們不應該馬上慌不擇路地循著這個荒謬的邏輯去思考答案與對策，而應該先向這個問題與規則本身發起質疑與挑戰。因為，如果方向錯了，走得越遠我們就越辛苦。

一再沉默地去充當那個從來不會發聲的棋子，便只能淪為被那些規則囚禁的羔羊。刪繁就簡直擊事物本質，敢於質疑、挑戰所有不靠譜的魑魅魍魎，才是我們應該具備的品質。

很顯然，這非常需要智慧與勇氣，但我們卻不應退縮不前。

小嵐原創，轉載請註明出處。

愛閱讀，愛寫作，更愛分享。好玩的觀點不能被分享，會憋出內傷。文評，書評，不間斷電影、音樂、脫口秀一頓亂評，時而生產觀點，時而做觀點的搬運工，這就是小嵐雜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