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算算你的死亡時間嗎?

每個人生活的軌跡,都有兩個端點。

一個是出生的時間,一個是死亡的時間。

我們記得自己出生的日期,卻不知道哪天會離去。

然而有一天,我知道了自己死亡的時間。

這個世界有很多名人,我們翻看他們資料的時候,可以看到類似「1900-1970」這樣的描述,代表他們生於1900年,卒於1970年。

如果寫的是「2000---」代表這個人沒死,也沒有人知道他什麼時候會死。

然而,突然有一天世界上出現了一個可以查詢死亡的軟體,只要輸入人名,就可以清楚的看到這個人哪年出生,什麼時候死亡。

起先人們不信,當做惡作劇,但是隨著越來越多的事實被驗證,人們漸漸意識到這個軟體的神奇,開始爭先恐後的去看看自己什麼時候死亡。

當每一個人的死亡時間都成為一個公開的秘密,世界有了一些新的變化。

張三向李四借錢,李四會說:你還有半年就死了,借錢給你就是打水漂。

有人要貸款買一套房子,銀行也會以他的剩餘年限不夠而拒絕。

以前相親看顏值、家境和性格,大不了再看看星座和屬相,現在還要加上一條,就是查查兩個人死亡時間是不是接近,當然這也為那些傍大款巴不得對方早死的人提供了便利,大大的降低了TA們的「投資風險」。

也有人出生之後一看自己沒幾天居然要夭折,一邊大罵著真他媽倒霉,一邊鬱鬱寡歡的打算服毒自盡,但是不是被救過來就是服了假藥,反正都沒死成,任何人都如同一個程序一樣,必須在那個規定的日期死亡。

更為可怕的是,既然知道了自己在那個日期必死無疑,有些別有用心的人在快要死亡的那段時間裡,就瘋狂的為所欲為,這大大的破壞了世界的秩序。

當然,這些人也要去衡量:他們到底捨得拿出多少時間去「犯罪」!

因為法律依然是存在的,犯罪一旦被抓同樣會被關進監獄。假如被關進監獄,雖然活著,卻也等無異於死亡,等於無形中加快了自己死亡的時間。

即使這樣,因為知道了自己的死亡時間,人們還是抵擋不了慾望的誘惑,都想著在有生之年放縱一把,不想在死去之後留下遺憾。

那些被慾望左右的人,每個心裡都有一桿秤,用來衡量自己到底要從什麼時候開始放縱,換句話說就是捨得在人生還剩下多少時間的時候,冒著被抓緊監獄提前終止人生的風險,去完成心底那個黑色的慾望!

有的人膽小,只在生命的最後一天瘋狂;有的人膽子大一點,人生還剩下幾個月甚至一年,就開始了放縱。因為性格不同,所以每個人選擇開始跟法律博弈的時間都不一樣,政府漸漸的總結出一些規律,根據人們的資產水平、教育程度、剩餘年限等等大數據,建立了一套監控體系,對於那些臨近死亡的人展開嚴密的監控,防止他們進行「最後的瘋狂」。

於是一個新的職業誕生了,叫做「死亡引導員」,用以幫助瀕臨死亡的人渡過最後的日子。政府沒有戴有色眼鏡看待這個特殊群體,所以用了「引導」這個詞,而不是「監控」。他們甚至建立了「逆生社區」,規定生命剩餘1年時間的人必須入駐社區,然後由政府出錢供養,讓他們能夠平靜幸福的渡過最後的時光。

社區里的人進入社區會安排引導員進行談話,將他們生命剩下一年裡想做的事情記錄下來,然後幫助他們按照計劃順利的完成。

更重要的是,政府倡導社區的居民,在最後的時間裡,用心去回憶自己的這一生,然後建立分享小組,組織交流學習,政府將這些「將死之人」的寶貴感悟整理成資料,分發和傳播到社區之外的地方,用以給那些生命還有大把時光的人取得一些思考。

一個白髮老人顫顫巍巍的說:我這輩子也算值了,從出生就知道自己能活90多歲,現在雖然還剩下一年,但是也算是活夠了!

一個年輕小伙扶了扶眼鏡說: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所以我把想做的事記下來,每天都逐條的做做,現在也完成的七七八八了,剩下這點時間能完成多少是多少了。

老人看了一眼小夥子密密麻麻寫滿字的本子,搖了搖頭說:我活了九十歲也沒想過能做這麼多事。

又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響起,是個孩子:我不知道人還能活那麼久,我一出生我父母就告訴我我能活到7歲,我也是進了這裡才知道原來每個人活的時間都不一樣。進來時,引導員問我這一年裡有什麼想做的事,我說我還想跟原來一樣。

聽到這,社區的居民陷入了沉默……

這種討論每天都在社區上演著,當然他們也不是沒有歡樂,他們的娛樂方式甚至比外面的世界還精彩。比如說彩票,社區裡面也有類似的東西。但是他們不是猜哪個號碼或者哪支球隊,而是猜上一批進來的人中,某一個人到死亡的那一天,怎麼樣的死法。

這看上去有點殘酷,但是對於整日面對死亡,尤其是每個人都知道自己死亡時間的社區居民來說,這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了。

就這樣,剛剛建立的社區,在新鮮感的維持下,平靜的度過了一段時間。社區外的世界也的確因為減少了瀕臨死亡的人,而變得安全了不少。只不過對於那些到了死亡年限,又不想進入社區的人,政府又多了一個新職業「死亡規劃員「,其實就是專門抓這些人的警察,對外宣稱「請」他們去社區,更好的給他們規劃死亡。

於是,不斷的有不願意進入「逆生社區」的人被「請」了進來,社區的規則也發生了一些變化,因為這些人成為規則的破壞者,雖然大家都只有一年的死亡期限,但是畢竟有老人和孩子,也有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於是因為力量的不均衡導致的秩序失衡就顯現了,搞得社區烏煙瘴氣,狀況不斷。

後來政府又想了一個方法,就是按照社區居民的年齡和性別,將社區居民分成若干個組,每個組平時待在自己的房間里不聯繫,需要的時候集中在看管下交流學習。

隨著這些制度的不斷完善,社區的居民漸漸發現,這其實跟住監獄沒什麼區別。於是,有人開始抗議了。

越來越多的人不願意入駐社區,社區里的人也渴望出去,與其在這裡被限制自由,他們寧願守在家人面前渡過最後的時光。

等到全世界都猛然驚醒的時候,大家抗議的呼聲越來越高,政府迫於無奈取消了社區制度,世界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但是很多出去的人卻發現,社區不在了,他們卻養成了很好的規劃剩餘一年時間的習慣,並且能夠很坦然的渡過這最後的日子。

另外,在這群「種子用戶」的影響下,那些因為瀕臨死亡而蠢蠢欲動的人群數量似乎減少了。世界彷彿漸漸安靜了。

終於有一天,那個發布可以查看死亡時間軟體的公司發現:他們的瀏覽量越來越少,似乎沒有人再關心他們死亡的時間了。

於是,他們悄悄下架了軟體。

後來的人都沒有聽說過這個軟體,彷彿它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

(只有我還知道這個軟體在哪裡,如果你確定還對計算自己的死亡時間有興趣,請私信我。)

原創:微博@張牛角 ,微信訂閱號:ybzjcd(一本正經扯蛋)
推薦閱讀:

河妖
大家說一些爺爺輩中發生的邪乎事?
女布爾什維克的最後告白

TAG:故事 | 面對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