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與輪迴

昨晚吃飯時,看到一個不錯的紀錄片——《生死與輪迴》,整整四集一氣呵成。好東西不敢獨享,正文之前,再次向大家推薦一下,愛奇藝上可以搜到。

說起來,這倒是一個挺討巧的題材。只要談到生死和輪迴這個話題,不管拍的好不好,都是吸引眼球的。令人意外的是,這一部四集的紀錄片對於生死輪迴這種略顯玄學之物的論證之嚴謹、案例之廣泛、推論之合理、製作之精良,都屬上乘之作。據此,我們完全可以將之排除在嘩眾取寵的五毛作品之外,藉機大開腦洞任思緒天馬行空也不失一件令人愉悅的事。當然,在更廣義的科學能夠確切證明或證偽其結論前,我們大可不必糾結其推論的真偽,且來一番浪漫主義思辨,豈不妙哉?

一、關於生死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兩件重要的事被每個人忽略了,那就是生與死。生之所以被每個人忽略掉是因為這完全是一個被動行為,沒有人能夠掌控自己降生的主動權,所以識趣務實的我們自會忽略之。而死也被忽略掉,則是因為在死亡來臨之前,我們永遠有無數當下的苟且與美好的詩和遠方佔據著我們有限的精力,我們無暇顧及這個早晚要來卻又永遠未知的終極奧秘,而當它降臨之時,我們同樣沒有任何選擇權去拒絕或更改之。如此一來,每個人生命的全部意義便被定義在這兩個完全不受生命自身掌控的事件之間。

然而,人類生命體的奧妙就在於其意識總是能夠提出超越自身或現有科學體系的問題,對所處歷史環境、知識結構及哲學體系提出終極挑戰。但凡一個有點哲學思辨慧根的人都或曾不約而同地追問過:生我之前我是誰,我去之後誰是我?這種上升到人類認知極限的問題雖然不能從現有科學體系中得到答案,但我們卻從來不能否認這個問題本身的存在。「我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這類終極命題便一直困擾著古今中外的先賢大哲,苦難程度大概僅次於「宇宙到底是什麼」。無奈之下,尤其是現代科學創立之前的蒙昧時代,人們最後只能妥協於宗教與神學。然而,宗教和神學給出的答案,從來都不能讓我們真正甘心接受。

其實,對於生與死,我們不妨做這樣一組大膽的假設鏈。在我沒有出生之前,這個世界上仍然存在無數個不同的我,它的存在形式或詩人,或強盜,或女人,或男人,或草木,或螻蟻,或細菌。它們所擁有的皮囊驅殼的感受都可能是我的感受,只是每個不同的我,只能感受到自身所處的世界而已。而在我出生以後,與我同時代的所有現在的我其實也將是我死之後的未來之我的過渡體,只是現在的我感受不到其他生命體身上的我。為此,便只能將自己的所有意識認知範圍局限在現在的我身上。而現在的我死後,仍將誕生出不同的新生命。屆時,它們慢慢成長起來後便開始意識到自我的存在(如果是人類生命體,這種意識可能最為強烈),那便是未來之我。而那個未來的我也同樣會思考我到底從哪裡來,要向哪裡去這個亘古不變的命題,如此循環往複,靈魂永生。

對於以上看似荒唐的假設言論,我們也沒必要去做無聊地爭論,因為目前的現代科學體系不可證明,亦難證偽。

說到這裡,難免令人想起17世紀歐洲著名詩人約翰鄧恩的佈道辭:沒有人是自成一體與世隔絕的孤島,每一個人都是廣袤大陸的一部分。如果海浪衝掉了一塊岩石,歐洲就減少,如同一個海岬失掉一角,如同你的朋友或者你自己的領地失掉一塊。每個人的死亡都是我的哀傷,因為我是人類的一員。所以,不要問喪鐘為誰而鳴,它就為你而鳴。

二、關於輪迴

根據該紀錄片較為嚴謹的史料(我等資源能力無從考證,姑且這麼認為),古今中外在沒有被西方主流的基督教(及其各類分支)與伊斯蘭教影響之前,每個原生文明體系(沒有被外界文化強行干擾)中都有絕對數量的群體不約而同地保持著對輪迴的虔誠信仰。這其實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如果科學技術與宗教信仰是靠交流傳播發展而來,那麼這種對輪迴的信仰便是徹徹底底的原生,而且是不同文明部落體系在相互不知道對方存在的前提下,不約而同地產生了對輪迴的信仰,恐怕能夠與之相媲美的也只有音樂這種東西了。輪迴雖尚不能被現代科學證明,據此微妙史料,我們卻有理由去推斷輪迴信仰是靈魂的原生本能。

當然,關於輪迴一說的佐證,案例自然是不可或缺的最直接論據。紀錄片中給出了研究學者收集的全球3000多個真實案例。大部分是一些孩子,有些孩子能夠莫名其妙的講出真實存在的歷史事件,而這些歷史事件又因時間地域的限制是這孩子決不可能知曉的;還有一些人能夠說出貨寫下600年前的部落文明古文字。更有一些孩子自稱某戶人家的祖父轉世,最後把這自稱轉世的孩子帶到那家人的兒女面前(雙方地域遠隔,互不相識),他能說出關於那家人祖父外人決不可知的極為隱私的細節或事件。此類種種案例之真實,數量之多,足令人瞠目結舌。在現代科學體系以物質為基礎,以實驗證明為手段的觀念下,我們當然有理由去質疑這些不可被證偽的案例之真實性。然而,讓我們先拋除研究小組專家學者長期跟蹤、調研、察訪的防偽努力不論,單是換一個刑偵學的角度去推理,如此這般數量龐大、遍布全球(有些是人跡罕至的小部落)的案例當事人,蓄意作假的動機是什麼呢?

三、關於意識

如果您對以上所述沒有太大的異議,那麼我們可以繼續討論意識到底是什麼的問題了。我們所受的哲學教育及主流生命科學告訴我們,物質決定意識。意識是人體大腦的產物。然而,當越來越多的當代生物科學家、腦科學家甚至許多諾貝爾獎獲得者開始跟你講:意識並非由大腦產生。我們又該作何想像呢?(此處不再贅述,有興趣者腦補《生死與輪迴》紀錄片中的相關內容)

如果意識並非作為物質實體的大腦產生,且大腦僅僅是意識接受外界信息及向外界輸出信息的工具,那麼靈魂獨立與輪迴之說便有很大的想像空間。這正如人操作電腦,通過互聯網接受信息,並向互聯網輸出信息。對於電腦內部的各類零件與程序代碼而言,它們是永遠都不可能認知到人類的存在。說到這裡,我們姑且把這種獨立於物質的意識稱之為靈魂。

作為一個文科生,筆者是正經的科學門外漢,權且斗膽聊一聊自己的科學觀。其實很多先賢都曾說過:哲學和科學是不分家的。以前很難理解這句話,而今看來,也許當我們提出了一些類似宇宙和意識的終極挑戰命題時,才會發現哲學基石的重要性。現代科學基石是唯物主義,宏觀至宇宙、光速、相對論,微觀至分子、原子、質子和超弦理論,全部都是以物質存在為研究對象的。而意識作為一種不可被探測研究卻又的的確確能讓每個人真實感受到其存在的東西,唯物科學史觀簡直對其百無一用。為此,我們姑且做一個大膽的設想,面對主觀意識世界的研究,現代科學的唯物主義基石本身是否就是狹隘的呢?

唯物主義的現代科學自然可以對一切客觀世界的物體掰開揉碎了進行實驗研究,找尋規律,並應用於改造客觀世界。然而,對於主觀意識世界的研究,千百年來都難有絲毫進步。即便是在唯物主義科學的內部,也並不存在普世價值和原理。作為現代物理學兩大基本支柱的量子力學與廣義相對論,二者在各自方向上都綻放出璀璨的研究成果,卻在核心理論上存在終極對立和衝突,愛伊斯坦與波爾兩個20世紀最偉大的科學家爭論幾十年,卻仍不能得出結論,晚年的愛因斯坦甚至轉而向神學尋求真理。除此之外,更別提黑洞這種兩大理論都無法解釋的東西。也許越是走到科學的盡頭,才越能夠感受到未知的恐懼與理性的蒼白。

為什麼像牛頓、愛因斯坦這些大神級別的科學家晚年都試圖去研究神學,我認為不是他們忽然墮落到相信神的存在,而是他們站某一科學領域最頂峰的殿堂中卻無法用現有的科學解釋未知領域做出的無奈嘗試。如果科學無法解釋的就叫不存在,那讓黑洞這種boss級別的存在情何以堪。同樣的道理,如果科學不能證明獨立意識是存在的,我們就能認為獨立意識不存在嗎?

也許,任何極端的唯物哲學與唯心哲學都不足以讓我們更深入地去了解宇宙和自我的真理,只有將科學基石拓寬,在堅持了這麼多年絕對理性客觀的唯物科學後,去更多兼容浪漫主義的哲學構想,我們才可能會發現更多精彩。君不見,今日之航空航天與潛水科學技術不正是在「欲上九天攬明月,敢下五洋捉魚鱉」這些浪漫主義情懷經過一代又一代人孜孜不倦地追求中發展起來的嗎?

我們對客觀世界的研究已然如日中天,並正在大刀闊斧地將其作用於今時今日的物質文明。與此同時,我們對自身意識世界的認知與探索卻相型見拙。如果今天的生物科學已經在某種程度上發現了意識之奧妙的些許端倪,我們便絕不應錯過任何可能的機會去大膽浪漫的暢想。科學從來不缺乏嚴密的數學模型與冰冷的實驗器材,缺的也許正是「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的浪漫情懷。

今天寫出這堆痴人囈語並非鼓吹什麼宗教神學,只是像每個來過這世界的生命一樣痴醉於「生死與輪迴」這終極奧秘的真理。也許,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將通過更廣義的科學揭開它的面紗。也許,在一個叫永遠的期限里,這個命題始終無解,正如三維永遠無法徹底理解四維,就像永遠不可能拽著自己的的頭髮把自己提起來。即便如此,也始終有一句話值得安慰:死亡就在那裡,你不必急著奔向它去一探究竟,也不必害怕它而蜷縮不前,每個人終究能走過去揭開它的面紗,從容得像我們來時一樣。


推薦閱讀:

《繼承者計劃》給國內的小混混指了條國外的明路
《釜山行》最可怕的不是殭屍,是你我
《爆裂鼓手》影評:獨居動物的癲狂、危險與榮耀
抗日的烽火,燃燒在《青禾男高》!
《三分鐘》講一個走心的好故事,過一個暖心的團圓年

TAG:影視評論 | 生死 | 輪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