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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評價電影《敦刻爾克》?

任性的諾蘭,迷幻的敦刻爾克

在觀看《敦刻爾克》的全程中,我總有種迷離的感覺,彷彿在看《星際穿越》+《飛行家》的綜合版。

諾蘭很調皮,你是否對背景音樂有種熟悉的感覺,與《星際穿越》簡直一模一樣。如果你看過《飛行家》,也會對那明度極高的湛藍色記憶猶新。

這是一部戰爭片,卻不是描繪戰爭的場景。如果說《血戰鋼鋸嶺》是用喜劇的手法來拍戰爭,那《敦刻爾克》就用了科幻的手法。或許諾蘭對「時間」的奧秘情有獨鍾,這一次,他開門見山地告訴你:這是一場時間的遊戲。

這當然是一場時間的遊戲,畢竟,撤退,是與時間的賽跑。

影片的開頭,諾蘭就告訴你:跑!

年輕的士兵並沒有多做戰鬥,而是撒開腿地跑。然而這裡沒有逃兵,只有為了活命的人們。當他跑過城鎮,身後的世界是如此美麗,這與我們常見的戰場截然不同。

你記得,那畫面的色調嗎?那藍綠色,或許象徵的就是希望。

《敦刻爾克》整體色調就是藍綠色,但你如果有留心,會發現整部影片中有兩個色調——

明亮而飽和的藍色調,以及,灰暗而壓抑的藍綠調。

事實上,在下面這幅海報里,你就能找到這兩種色調。

在灰暗而壓抑的背景之上,用明快的海藍色寫著「敦刻爾克」。諾蘭把顏色玩得淋漓盡致。

藍色,對人們而言,它既可以意味著自由和夢想,也同樣是壓抑、悲傷、痛苦的表現。在影片中,當面對敵人的襲擊、鉗制和威脅,畫面就會變成壓抑的灰藍綠色;而當風平浪靜、當士兵們面對希望和暫時的勝利,海天一色的藍清澈而明亮。

諾蘭,用藍色刻畫了人物情緒,也感染了觀眾。

這一場大撤離,是失敗、懦弱、恥辱,還是勝利、勇敢、榮譽?這樣的疑問,也如同影片中撲朔迷離的藍調,不時地交織在一起。

所以,諾蘭不愧為諾神。

除了色彩玩得溜,寬幅而乾淨的畫面,也讓《敦刻爾克》與其他的戰爭電影都不一樣。

我想,棧橋的畫面一定給每個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密密麻麻的士兵擠滿棧橋。當敵軍來襲,每個人只能抱住頭蹲下身子,聽天由命等待轟炸後的倖存。而這座似乎通往對岸的棧橋,孤零零地處在空曠的海面之上。密度的對比,生的希望,顯得格外渺茫。這種壓抑感,就通過畫面傳達給了觀眾。

還有這樣的場景,40萬的士兵在海灘上顯得如此渺小。三組人,遠處的大部隊、近處躺在沙灘上的屍體,還有即將走進前景的抬著擔架的兩個士兵。由遠到近,數量銳減,而前景中那成片的白色泡沫,即便我們不明白具體是什麼,也會知道,是因為戰爭引起的不正常的變化。

因為過多的化學物品,比如炮彈、燃料,混雜著水中的屍體,化合作用出的污染物,被海浪帶回了沙灘。

這又是一處極具深意的對比。而類似這樣,一幀就可以講出許多故事的畫面,在這部電影中太多太多。

也許很多人,會把目光放在三條時間軸的蒙太奇。但這是諾蘭一早就開誠布公的答案:陸地上40萬戰士的一周、海面上月光石號三名平民的一天還有空中三位空軍戰士的一小時。某種程度而言,諾蘭對三條時間軸的蒙太奇處理,並不是為了突出時間的緊迫,而是營造了一種迷失感。

在戰爭中,時間很重要。

但在戰爭中,時間對每個人而言,似乎失去了意義。

它是扭曲的存在,不再勻速向前。

它會讓士兵喪失正常的感知。

有一個細節,那位最後被逮捕的空軍,一早發現油表壞了後,就用筆在儀錶盤做標刻。這原本是為了防止燃油耗盡,但當他在戰鬥中,他毅然打開儲備燃油的開關,此刻卻沒有再做任何標誌。

作為空軍,他一定知道儲備燃油能夠用多久。但當他身處戰鬥,所有的計劃和安排都不會再起作用。

我想,這就是諾蘭故意為之的。他的「非線性」敘事,不是為了玩弄技巧,而是為了展示這種時間的失效。

在戰爭中,你只知道要戰鬥、要前進、要活下去,但你無法去顧及時間、成敗、結果。

它會讓你喪失正常的判斷力,彷彿進入一個迷幻的時空。

你甚至無法評判自己的作為和表現,是對還是錯,是英勇還是卑懦。

你看著那些被沖回海灘的屍體是麻木的,你看著那平民的關愛是有愧的,你甚至不知道,原來能活著回來就是一種勝利。

諾蘭說,這部電影本就不是描寫戰爭,而是撤退。他像一個任性的孩子,用了完全不屬於戰爭片的手法拍攝了這樣一部戰爭片。他沒有給你看敵軍的模樣,也鮮少有為了誰而犧牲的英雄,甚至連英勇奮戰的鏡頭都沒有。

別的導演在說:如果我不去戰鬥,那我們就沒有家了。

諾蘭在說:你看,那雖然很遙遠,可是是我們的家。

正如我之前說過,優秀的戰爭電影一定具有反戰的內核。並不是大肆宣揚反戰,而是這樣真實地重現戰爭中的人們,把他們的情緒傳遞給每位觀眾。你不需要多說什麼,但人們的情感是共通的。這樣的無言勝有言,於諾蘭而言,也是一次自我超越。

最後,我真的很喜歡這位將軍。

他真是一位好人。

—The End—


《敦刻爾克》到底高級在哪?看完這篇就全懂了。

以下是正文

這兩天,空氣中有股燒腦味兒。

因為《敦刻爾克》。

這部自帶神作像的片兒,還沒開拍,就被冠以「燒腦戰爭片」「年度最期待電影」。

但在豆瓣上,它的評價不如預期,甚至有不少負面評論。

如,配樂太滿。

只顧敘事結構,不顧人物、情感。

這些評論也許合理,但對於評價《敦刻爾克》幫助不大。

這就像說:畢加索的畫不如《蒙娜麗莎》畫得真。

對,但沒啥意思。

在我看來,《敦刻爾克》很高級,它為電影敘事引入了新方法,註定會影響後來的電影人。

這方法,大家可能都聽煩了,就是「一周、一天、一小時」這套敘事結構。

它讓「敦刻爾克大撤退」在銀幕上更真實、更全面,也更有了代入感。

簡單扒一下歷史。

1940年,英法聯軍被德軍一路追趕,40萬人,被逼至法國東北部的狹小地帶,只剩小港口敦刻爾克作為海上退路。

面對德軍的炮火,英國政府動員海軍和平民前來營救,原計劃只救3萬人,結果救回了33萬人,是人類歷史上一大奇蹟。

聽起來不複雜,可要拍成電影,就面臨一個問題:

戰爭牽扯了無數人,可電影鏡頭只有一個,那麼,從什麼角度去拍呢?

這是戰爭片歷來的難題。

解決方法,有兩種。

第一,拍宏觀,像歷史書一樣講流程。

中國早期的《南征北戰》《大渡河》,先是領導開會,接著就是解放軍上戰場,解放一座城池。

第二,拍微觀,鎖定戰爭中的個人。

《拯救大兵瑞恩》,就通過一支小分隊的命運,來透視整個戰爭。

兩種拍法,各有各的好,但都有一個問題——這不是戰爭的全貌。

真實的戰爭,不是歷史書,走完流程收工。

也絕不會是個人的苦難史。

而是既有宏觀,又有微觀,有歷史的進程,也有個體的命運,這才是戰爭的全貌。

《敦刻爾克》就是這樣,它的敘事分海陸空三部分。

陸,有陸軍撤退的流程。

海,有民船營救逃兵。

空,是三名飛行員掩護救援隊伍。

既有宏觀,又有微觀。

可即使這樣,《敦刻爾克》仍然稱不上創新。

因為這種互不相關,偶爾交匯的「群像戲」,我們看過很多。

比如《全城熱戀》,用一座城裡四對情侶的故事,反映城市的人情冷暖。

《撞車》,用洛杉磯多起不相關又互相勾連的惡性事件,表達了美國人對人性、種族問題的反思。

三條線索不是《敦刻爾克》的特別之處,特別的是,三條線索持續的時間不一樣。

陸地上持續了一周,海上持續了一天,空中持續了一小時。

電影用剪輯讓它們交替出現,讓你覺得,這是在同一時段發生的。

高潮,三線交匯——

陸軍的撤離進入了最後階段,海上的民用船匯入了救援大潮,在這關鍵時刻,德軍的戰機來襲,英國飛行員捨身抵抗。

每一個個體,都在這一刻,融入了大的歷史流程中。

真想嘆一聲:幹得漂亮!

這麼做好在哪?

它更接近我們對時間的真實體驗。

諾蘭曾說:我很著迷於時間,著迷於時間的主觀性。

是的,時間的長短,是由我們的主觀感受決定的。

當你回到童年故居,你會覺得,一切好像昨天才發生。

等待下班,你又會覺得一分鐘長得像一小時。

而電影,可以表達這種奇妙的主觀性。

一部2小時的片兒,可以講長達千年的事,也可以講幾月、幾天、幾小時的事。

《2001太空漫遊》,猿猴學會了用動物骨頭做工具。骨頭拋向天空,一眨眼,變成了一艘太空船。

人類幾萬年的歷史,不過是一眨眼功夫。

《魔女嘉莉》(1976版)中,嘉莉在舞會上被不懷好意的同學淋豬血。

幾秒鐘的事,電影卻用慢鏡頭、多角度,展現這一過程中同學們的反應,結果這命懸一線的幾秒,像幾分鐘一樣漫長。

《敦刻爾克》,巧妙地結合了這兩種體驗,既有「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又有「這一小時真是度日如年」。

而且時間在這裡,不是非快即慢,是互相交織,並用無處不在、鐘錶般的配樂連成整體。

這種感覺,像回億過去。

在回憶中,時間恐怕也是這樣,快中有慢,慢中有快,簡直混亂不堪。

所以,《敦刻爾克》是在用新方法,逼近人對時間的真實體驗。

這,無疑是一次創新。

也許,有人會不吃這一套,覺得創新歸創新,但體驗沒預想的好。

沒錯,如果讓我選《盜夢空間》和《敦刻爾克》誰好看,我會選《盜夢空間》。

因為《盜夢空間》更符合「正常人的口味」。

雖然「盜夢」「植夢」的體系很有趣,但它的敘事,仍然遵循著傳統俠盜片的方法:

為了得到「寶物」,主人公設計了一套方案,執行過程中遭遇意外,但最終,憑藉自身才智和隊友相助,完成了任務,解開了心結。

有想像力,有動作場面,有愛情、親情,這樣的電影更符合人性,當然更好看。

而《敦刻爾克》,名為戰爭片卻沒有激烈的戰鬥場面,對人性的刻畫、對戰爭的思考都流於表面。

僅僅用豐富的時間,表現逃亡的恐懼,的確不那麼「好看」。

但要知道,好看的電影多的是,但創新卻鳳毛麟角。

整個電影史,說白了是庸才(非貶義)模仿天才的歷史。

天才嘗試出新方法,庸才用這方法,拍出好看的電影。

比如《敦刻爾克》之前,諾蘭最有創意的電影,是《記憶碎片》。

它破天荒地倒著講故事。

主人公醒來發現妻子被殺,自己則患上了「短期失憶症」,只記得十幾分鐘前的事。

為了找到兇手,他藉助於紋身、紙條、照片,開始尋找自己記憶的源頭。

而去年有一部國產片,《長江圖》,也有一條「倒著講」的線索。

一個男人在長江上跑船,沿途不斷上岸找艷遇。

漸漸發現,他在不同地方遇到的浪蕩女子,像是同一人,名叫安陸。

船逆江上行,安陸也越來越年輕、單純,而且,安陸每次出現的地點,都和一本詩集《長江圖》有關。

於是,他決定到行駛到長江源頭,去發現安陸最初的樣子。

大家能感覺到,《長江圖》受了《記憶碎片》的影響,是它的追隨者。

但要說故事,我卻覺得《長江圖》包含了懸念、奇情,並且探討了中國社會的深刻演變。

比《記憶碎片》更符合「好看」這個詞。

所以,你就能說,《長江圖》比《記憶碎片》更有價值嗎?

長期以來,都有評論說諾蘭沉溺敘事結構,忽略了人物、情感,作品顯得冷冰冰。

但結構之美,又何嘗不是一種美?

就拿我有限的古典音樂知識說,貝多芬之所以偉大,是因為他的每部交響曲,就能在結構大膽創新。

但他的音樂旋律,很多我並不喜歡。

而柴科夫斯基的作品旋律優美,我很喜歡,他本人也被譽為「旋律之王」,但在音樂史上,他的地位卻遠遠不如貝多芬。

因為他不善於在結構上創新。

說到底,藝術是沒有標準的,不能以一部作品的標準,來評判另一部作品的高低。

但無論哪方面,只要有創新,作為一個欣賞者,就應該歡迎。

你們說,是不是?



敦刻爾克沒有英雄,只有掙扎求生,死亡如此正常,值不得一個鏡頭!

浮生君在萬達imax花了五十大洋看了首映,兩邊是兩對情侶,一直爆米花嘰嘰咋咋,好在突如其來的槍聲:極其沉悶清晰,穿透肉體的槍聲,瞬間讓兩個女生安靜下來。

敦刻爾克沒有英雄,只有掙扎求生,死亡如此正常,值不得一個鏡頭

死亡來了!

死亡來了,真實的死亡,平凡的死亡,不會被銘刻的。

敦刻爾克就是死亡!戰爭製造的一大堆非線性的合乎邏輯的正常的死亡。

戰爭是一頭髮神經的野獸,無由頭的製造死亡。戰鬥中唯一的遊戲規則就是幹掉敵人,掙扎求生,其實無關規則,正義,偉大,幹掉敵人能使自己得到短暫的安寧,能活到下一次殺人或者被殺。

敦刻爾克沒有英雄,只有掙扎求生,死亡如此正常,值不得一個鏡頭

死亡是正常的

死亡是一首平常,冷靜的黑色敘事詩,詩人平靜地給成千上萬的青春的生命畫上句號,無論戰友還是敵人,順便整理一下韻腳,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

敦刻爾克沒有英雄,只有掙扎求生,死亡如此正常,值不得一個鏡頭

死亡是平常的

比死亡更令人恐懼的是對死亡的恐懼,諾蘭的《敦刻爾克》其實沒有背水一戰,作為主角的英軍士兵,包括整個英國皇家軍隊,沒有一個鏡頭的背水一戰,只有掙扎求生,掙扎求生而不能:

敦刻爾克沒有英雄,只有掙扎求生,死亡如此正常,值不得一個鏡頭

求生

1 主角 剝下死去衛生兵的衣服,抬傷員登上求生艦,被炸沉;死亡,上千人的死亡,漂亮溫和的護士,疲憊英俊的士兵,沒有個一個鏡頭,只有主角在灌滿海水的船艙里尋找出口,掙扎求生!

也許在敦刻爾克,死亡如此平常,值不得一個鏡頭!

敦刻爾克沒有英雄,只有掙扎求生,死亡如此正常,值不得一個鏡頭

短暫的遠離死亡

敦刻爾克沒有英雄,只有掙扎求生,死亡如此正常,值不得一個鏡頭

死亡來了!

2 主角從被海水完全淹沒的船艙里僥倖逃生,救生艇人滿。 掙扎到海灘,累得在淺水裡睡著了。

敦刻爾克沒有英雄,只有掙扎求生,死亡如此正常,值不得一個鏡頭

求生

3 主角加入一隊士兵藏到一首擱淺的漁船船艙里,準備乘漲潮逃離,結果漁船被德軍當做靶子,打成個大漏勺,絕境下士兵開始內訌 , 海水很快淹沒了船艙,士兵們冒著德軍的子彈棄船。

淹沒船艙的深水中有一雙手拚命抓向通向甲板的舷梯,就差一點點,那雙手緩緩沉入黑暗。

漁船有多少人成功逃離,有多少人死亡,中彈或是淹死,沒有鏡頭。

也許在敦刻爾克,死亡如此頻繁,值不得一個鏡頭!

4 主角登上一艘驅逐艦,修長漂亮的艦身,巨大挺拔的炮管。驅逐艦被炸沉,士兵們從即將沉沒的,從甲板,從船舷,從艦橋無助的,無望地跳入大海,從一個絕望跳入另一個絕望,暫時逃離死亡。一個士兵抓住舷梯,沒有跳,沒有鏡頭交代理由,驅逐艦瞬間沉入大海,海面上一片厚重的油污瀰漫開來。

主角和一群倖存者滿臉油污,拚命划水,逃離沉默的戰艦,逃離陰魂不散的死亡。

驅逐艦上有多少人死亡,這些年輕疲憊的生命,他們如何面對死亡,沒有鏡頭。

也許在敦刻爾克,死亡如此正常,值不得一個鏡頭!

敦刻爾克沒有英雄,只有掙扎求生,死亡如此正常,值不得一個鏡頭

死亡來了!

5 被擊落的德軍轟炸機引燃了油污,海上燃起了大火,一個士兵將頭沉入海水深處,躲避炙熱的海面,快要窒息的他

將頭探出海面,被大火吞噬,沒有特寫。

也許在敦刻爾克,個體的死亡過於渺微,值不得一個鏡頭!

敦刻爾克沒有英雄,只有掙扎求生,死亡如此正常,值不得一個鏡頭

求生

6 主角和倖存的士兵登上了趕來救援的民用小型遊艇,沒有一個士兵願意去船艙,他們都在等待下一次沉沒。他們滿臉油污,由於過度的疲憊和驚魂未定而顯得有些木訥,基本沒有台詞,黑色的,陰鬱的喋喋不休的配樂清晰起來。

在敦刻爾克,沒有什麼值得傾述,短暫的倖存,也不值得!

敦刻爾克沒有英雄,只有掙扎求生,死亡如此正常,值不得一個鏡頭

生存還是死亡?

「黑暗騎士」諾蘭是如此決絕,如此冷酷,如此黑暗,他如此平靜地吟誦出《敦刻爾克》,這陰冷的,壓抑的,絕望的,恐懼的關於死亡的黑暗敘事詩:

如此真實,真實如一個黑暗的夢境。

如此平靜,沒有一點崇高,拒絕史詩虛偽的偉大。

如此黑暗,沒有一盞燈,也沒有一絲光亮,只有黑暗,黑暗的潮汐周而復始!

「黑暗給了我們黑色的眼睛,我們看見光明」,突然,光明從黑暗的夢裡逃出來,如此脆弱,如此清新。

敦刻爾克沒有英雄,只有掙扎求生,死亡如此正常,值不得一個鏡頭

敦刻爾克

轉換如此決然,從黑暗到光明,你的眼鏡和心靈都來不及。

在德國炮火的猛烈襲擊下,上千條各色各樣的船向著敦刻爾克方向前進著。這是一隻奇奇怪怪的船隊:顏色鮮艷的法國漁船,拖網漁船,遊艇,維修船拖駁,小型護航船,掃雷艇,驅逐艦、英國空軍救援船、雷達哨船…「英格蘭所有能漂浮的東西,全部都去了敦刻爾克」。

形形色色的英國、法國人駕駛著這些船。他們是出租汽車司機、快艇駕駛員、碼頭工人、童子軍少年、漁夫,他們是銀行家、牙科醫生、工程師、文職官員……他們中有英姿勃發的海上童子軍,有參加過一戰的白髮蒼蒼的老軍人。他們中很多人是窮人,穿著破舊的毛衣和衛生衫,穿著有裂縫的膠鞋,在海水和雨水中渾身濕淋淋的,徹骨的寒風中他們飢腸轆轆……

這隻奇怪的船隊在敵機的轟炸,炮火的轟擊下,沒有武裝、沒有護航,勇敢的法國和英國人民卻迎著硝煙烈火,槍林彈雨,在漂著沉船,布滿屍體的海面,無畏地向前行駛著,向著地獄,無懼死亡,前進。

戰士們歡呼起來,溫和的飄蕩在敦刻爾克海灘,天空彷彿恢復了明亮,令人絕望的背景音樂突然消散。

當然,燒腦諾蘭不會拍這樣一部敘事如此平直的電影,浮生君只是淺淺的透露了其中的一條敘事線。

敦刻爾克沒有英雄,只有掙扎求生,死亡如此正常,值不得一個鏡頭

這次諾蘭在敘事上用極簡代替了燒腦。但非線性敘事當然有,不然怎麼叫諾蘭,不同於《盜夢空間》《星際穿越》結構上的繁複套圈,《敦刻爾克》有陸海空三條線,一周,一天,一小時,具體的情況,浮生君就不劇透了,請觀影,走進諾蘭的黑暗敘事詩。

「導演其實一生只拍一部電影。」,浮生君忘了是誰說的。傑出導演的每部片子,都有強烈的個人色彩,個人風格,而他的處女座,往往奠定了這種風格。正因為每位導演有鮮明的個人特點,才能得到影迷的喜愛,稱之為「XX的電影」。

一個偉大的導演,一定具有強烈的個人風格,或者是技術上,或者是藝術上的。或者向斯皮爾伯格,卡梅隆一樣,成為技術和藝術兼得的電影大師。

諾蘭,從他的處女作《追隨》開始,每一部作品都貼上了標籤:懸疑,解構,燒腦。

浮生君覺得在電影技術上諾蘭是偉大的天才,如果在人性升華上再上層樓,他可比肩斯皮爾伯格,卡梅隆。

如果說《盜夢空間》解構了現實和夢境,《星際穿越》解構了宇宙和存在,《敦刻爾克》是一部鮮明的諾蘭電影,它非線性地解構了戰爭的非英雄性,非史詩性,非理性!它既不同於《辛德勒的名單》,也不同於《拯救大兵瑞恩》,它不是一部人性中理性和感性鬥爭而交融的小說,結構架構合理,情緒層層推進,高潮酣暢淋漓的傳統戰爭大片;它是一首死亡的黑暗敘事詩:非線性的架構,時間被切割縫合;令人窒息的壓抑和恐懼,不斷地沉入人性黑暗的最深處,時而靜止,時而跳躍的敘事節奏;戛然而止的高潮;對史詩性的木訥和反諷。

這是一部諾蘭的電影,一部戰爭驚悚片,一部關於死亡的黑暗敘事詩,是諾蘭送給自己五十歲的生日禮物。

敦刻爾克沒有英雄,只有掙扎求生,死亡如此正常,值不得一個鏡頭

「黑暗騎士」導演克里斯托弗·諾蘭

聽了浮生君這麼一大篇「黑暗」「壓抑」「恐懼」「死亡」,你還敢去影院嗎?

歡迎看過的同學交流溝通,請關注浮生君的頭條號「浮生小語」,更多精彩後續!



分秒必爭,時間就是生命——《敦刻爾克》影評(下)

時間,對於人們來說,大多數時候都只是一種很抽象的概念,因為它既看不見,也摸不著;可是當時間與我們的生活相結合時,它便化身成為實體,讓我們能夠切身感受到它的存在。商人在與客戶談生意時,時間便是金錢;老師在向學生授課時,時間便是知識;在影片《敦刻爾克》中,對於無家可歸的四十萬英法聯軍官兵來說,時間便是生命,便是活下去的希望。

一、一周

熟悉諾蘭風格的小夥伴都知道,在諾蘭的電影里,「時間」幾乎是他每部電影的共同元素。《盜夢空間》中的夢境潛意識,《星際穿越》中的相對論及五維空間,《記憶碎片》中的典型非線性等,都將「時間」這種最抽象的概念具體化,並分別用不同的形式展現出來。同樣,這次的新作《敦刻爾克》也不例外。

在《敦刻爾克》中,諾蘭共將時間分為三個點來敘述,即一周、一天、一小時。三個時間點對應不同的地點,分別為陸地、海上、空中。首先,便是陸地的一周。

這一周以英國陸軍士兵湯米為視角,用看似準確、客觀的時間展現了湯米和海灘上其他等待救援撤離的士兵度日如年的心理狀態。第一天,湯米在法國盟友的掩護下逃離被德軍機槍火力覆蓋的小鎮,來到了海灘上,跟隨海灘上的士兵一起參與護送傷員撤退,並想藉此機會跟隨傷員一同撤離,但德軍飛機卻將停泊在淺灘內的醫療救援船擊沉,藏在防護堤下方的湯米幸運的逃過一劫,無奈之下只能與其他落水的士兵一起等待下一批救援。第二天,剛剛登上撤離艦船的湯米又在夜間遭遇魚雷襲擊,死裡逃生回到了海灘。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湯米幾次嘗試撤離都沒能成功,一直到了第六天,在經歷了又一次爆炸沉船之後,湯米跳海逃生,最終被老船主道森救起送上了返回英國的火車。第七天,疲憊不堪的湯米與戰友經歷了九死一生之後,終於安全到達倫敦;下車之後,一位雙目失明的老人摸著湯米的臉欣慰地說道:「回來就好。」

海灘上排長隊等待撤離的聯軍士兵

二、一天

在講述陸地上的一周的同時,鏡頭又轉換到了海上的一天。這一天,是以英國老紳士道森先生和兩位年僅17歲的少年為視角,將時間放大,用看似很短卻又無比漫長的一天還原了以道森父子三人為首的英國人民參與營救子弟兵的過程。這一天清晨,英國海軍來到倫敦各個碼頭港口,徵調各類漁船、遊艇等小型私人船隻,用於前往敦刻爾克營救被圍困的英法聯軍部隊。年近六旬的道森先生是一艘私人遊艇的船主,他在準備好營救材料之後便帶著17歲的小兒子彼得和他的夥伴喬治,獨自駕駛遊艇前往敦刻爾克。

途中,道森父子多次冒著生命危險,在槍林彈雨的戰場中來回穿梭,用一艘小小的遊艇救起了一個又一個落水的英國士兵,創造了生命的奇蹟。

影片中的一天,其實並不是單指某一天,而是指每個『一天』。道森先生,彼得,喬治,以及其他參與救援的英國民船,他們的任務,便是『每天』往返於相距四十多海里的英國與敦刻爾克,救回十幾名士兵。只要在『一天』內將士兵們營救回國,這場戰爭就多一絲希望,本土的安全也就多一份保障。因此,對於他們來說,每個『一天』至關重要。

搭救落水士兵的英國民船

三、一小時

穿插在陸地上的一周、海面上的一天之間的,便是這最後的空中一小時。三架英國皇家空軍(RAF)的噴火戰鬥機受命從本土飛往敦刻爾克上空,前去支援友軍的撤退。飛行途中,突然遭遇敵人襲擊,一番交戰之後,英軍飛行編隊失去了長機,只剩下兩架僚機。但兩位飛行員卻並沒有因此而慌亂,反而在互相核對所剩油量之後,繼續奮勇向前,追尋敵機。

空中的這一小時,看似最短但實際卻極為漫長,因為在這寶貴的一小時中,皇家空軍的飛行員必須儘可能地掃清空中的阻礙,為海灘上以及海面上撤退的友軍爭取更多的時間。在這一小時中,兩架噴火戰鬥機被擊落,只留下「湯老師」(湯姆·哈迪)飾演的法瑞爾一人孤軍奮戰。但這卻並沒有阻擋住英國空軍前進的腳步,只見法瑞爾硬是拖著受傷的座駕,靠著迫降用的備用油箱,與敵機展開生死追逐,最終擊落德軍三架戰鬥機和一架重型轟炸機,以自己的生命為賭注,創造了空戰奇蹟,為撤退的友軍以及參與營救的民眾贏得了珍貴的一小時制空權。完成這一榮耀的英雄,皇家空軍王牌飛行員法瑞爾,在友軍的注視下飛走,最終迫降在德軍領地,銷毀戰機,平靜地被敵人帶走。

三架從英國本土飛往敦刻爾克的噴火戰鬥機

四、分秒必爭

不同於《星際穿越》中各種複雜紊亂的悖論及時間線,也不同於《盜夢空間》中讓人眼花繚亂的夢境空間,《敦刻爾克》中,諾蘭通過一周、一天、一小時這三個不同時間以及海灘、海面、空中三個不同地點,將敦刻爾克大撤退完美還原,並且成功塑造了分秒必爭的緊張感,讓觀眾全程都參與到救援行動中,就彷彿身臨其境一般。

也正因為這樣的緊張感,這樣三條時間軸並存的剪輯手法,才讓影片顯得更加真實。

被德軍圍困在敦刻爾克的四十萬英法聯軍,早已彈盡糧絕;此時的他們,根本無力也無心抵抗德軍的進攻,敦刻爾克港口天然的目標更是讓他們變成任人宰割的羔羊,短短的一周時間,卻讓他們備受煎熬。

每天往返於四十海里的英國與敦刻爾克,一艘小船一次只能搭載十幾名士兵,而海灘上還有成百上千名士兵等待救援,一天雖短,可是卻非常寶貴,因為它承載著希望與光明。

萬米高空之上,幾架有限的噴火戰鬥機在與死神搶奪手裡的鐮刀;由於英國本土必須保證完整的戰鬥力,因此空軍能提供的援助非常有限。看似最短的空戰一小時,卻比任何時候都要珍貴,因為,時間就是生命,多一分鐘,就能多撤走一個人。

分秒必爭,時間就是生命,這,就是克里斯托弗·諾蘭的《敦刻爾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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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語:作為諾蘭執導的首部二戰題材電影,《敦刻爾克》的成功在於,它並沒有把血腥、恐怖的戰場展現給觀眾,而是用強烈的代入感將敦刻爾克大撤退的情景完美還原出來,再配合漢斯·季莫大師的配樂,讓你從影片一開始就彷彿身臨其境,真真切切感受到當時的那種緊張氣氛,讓你的心時時刻刻都懸在空中,直至電影結束。它沒有《戰狼2》那樣的個人英雄主義,沒有《血戰鋼鋸嶺》那樣堅定的信仰,《敦刻爾克》帶給你的,只有真實。



我們挫敗了德國消滅遠征軍的企圖,這次撤退將孕育著勝利!

——丘吉爾

敦刻爾克大撤退,二戰史上絕無僅有乃至世界史上都極其罕見的大撤退。四十萬人如喪家之犬一般,沒有榮耀可言,爭先恐後地逃離,逃離敦刻爾克,逃離地獄般的戰場。最後只有三十萬人安全撤出。剩下的那十萬之眾,或死或被俘虜。

作為一部改編自真實歷史事件的電影,電影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將這次大撤退描繪成一個講述熱血與榮譽的故事。

持續不斷的敵機轟炸、滿載士兵的船被擊沉、不斷推進的敵軍……戰場就是地獄,那些說熱愛戰爭的傢伙,不過是因為他們從未親臨過戰場罷了。躲起來不代表你能撐到漲潮活著離開,上了船不代表你能活著到達安全的大洋彼岸,不一定哪粒子彈、那枚炸彈就會擊中你或者你登上的那艘船。你只能默默祈禱,祈禱自己能活得久一點,掉進海里時不要沾上燃油,不然飛機墜機你有可能會一起化為灰燼。

你能一直活著,不是因為你作戰有多麼英勇,你的道德有多麼高尚,只是因為你比那些死的人幸運一些罷了。是的,僅此而已。那些死掉的人只是比你倒霉罷了。你能活著可能是因為敵機在往你頭上扔炸彈時接到了撤退命令,或者你身邊的人正好擋了本來要打中你的那粒子彈。每一次的槍聲都是在挑戰人的神經,每一次的轟炸都是在碾碎人心中的希望。絕望如同一隻看不見的手悄然無聲地攀上人的脖頸,慢慢加力,讓人窒息。在炸彈爆炸、子彈擊中之前,那種被敵軍圍殲、生存空間一步步被壓縮、等不到的救援的那種絕望已經把很多人的信心給殺死了。電影將這種殺人於無形的絕望渲染得淋漓盡致,看得觀眾揪心不已。

自古時起,尤其是在理學思想的影響下,氣節成為了一個人的畢生追求。無論是軍人、或是平民,皆推崇一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價值觀,將撤退視為恥辱。在這種思想的影響下,我們將戰死者奉為英雄,唾棄俘虜和戰敗撤退者。誠然,戰敗撤退和被俘虜的確不是光榮的事,但當儘力之後仍無力回天,那被俘虜和撤退至少不是一件應當被唾棄的事,更不應當被認為是一件可恥的事。

司馬遷在評價伍子胥時曾寫道:「向令伍子胥從奢俱死,何異螻蟻。棄小義,雪大恥,名垂於後世,悲夫!方子胥窘於江上,道乞食,志豈嘗須臾忘郢邪?故隱忍就功名,非烈丈夫孰能致此哉?」失敗固然不好,但當無法改變的失敗發生之後,我們所應當做的是將失敗混著淚一同吞咽下去,想辦法東山再起。畢竟,不管你失敗多少次,歷史只會記住你最後你成功的那一次。就像那敦刻爾克大撤退,毫無疑問,那就是作戰失敗而且是徹頭徹尾的失敗之後的一次撤退。但英國著名的軍事歷史學家亨利·莫爾指出,歐洲的光復和德國的失敗就是從敦刻爾克開始的!這絕不是一場奇恥大辱的敗退。美國軍事歷史學家則把敦刻爾克撤退列為二次世界大戰最著名戰役之首。而納粹德國陸軍上將蒂佩爾斯基在戰後撰寫的《第二次世界大戰史》中寫到:「英國人完全有理由為他們完成的事業感到自豪!」

除此之外,片中那些前往幫助士兵們撤退的民船船主也是令影片出彩的不可或缺的一環。陪著悠揚的旋律,引得我在電影院中淚崩。充滿善意、包容理解的民眾令人感到極其的溫暖,尤其是船主道森的兒子對飛行員失手害死自己好友選擇善意的謊言的行為也令我感到動容。

總的來說,《敦刻爾克》是一部觀感極佳的影片,彷彿在深淵中看見陽光,使人在壓抑之中感受到一絲希望。雖然是一部很好的片子,但我不會去看第二遍的。別人我不知道,至少我是喜歡快樂的,我覺得沒必要一遍遍地看那些悲傷致郁的片子。我看戰爭片只是為了記住曾經戰爭帶來的傷痛,做一個堅定的反戰主義者。我相信這也是每一部優秀的戰爭片所擁有的精神內核。

我希望世界和平!



戰爭不是靠撤退而贏得的。

但是,這次救援卻孕育了勝利。

《敦刻爾克》這部電影帶給我的觀影體驗很有意思。

我在影院里看的時候,全程感到很不舒服,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每一分鐘都是煎熬。

然而當我一走齣電影院,卻有種噩夢初醒般的慶幸,覺得渾身毛孔一陣舒展,迎著眼前的灼灼日光,不禁感嘆道:「哇靠,真特么好看!」

然後,就陷入了為省錢沒去看 IMAX 的深深懊惱之中。(內心OS:一個十八線小城市的萬達IMAX團購都要100塊,難道不是搶錢嗎?)

哭窮過後,還是要言歸正傳,談談這部電影。

這幾天已經被《敦刻爾克》刷爆了票圈,關於導演諾蘭、電影的三線敘事、歷史背景、沉浸式的觀影體驗,甚至連兩軍的戰機都被很多人掰開、搗碎,講得很透徹了。

而我作為一個軍事小白,即使不懂這些乾貨,也照樣被這部電影所驚艷。

因為往往觸動人心的不是鴻篇巨製,而是在平淡敘事中閃現的人性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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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生的囹圄

影片以男主角的一路狂奔開始,分別從海、陸、空三個視角和時間線上講述了一件事情——「敦刻爾克大撤退」。

一般而言,「撤退」和「逃亡」都是失敗者的窮途末路,很少有電影會從這個角度講述戰爭。

因為往往觀眾想看到以死堅守的英雄,而不是抱頭鼠竄的懦夫。

正所謂:「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但相比之下,我卻更喜歡杜牧的那一句:「江東子弟多才俊,捲土重來未可知。」

威武不能屈固然精神可貴,但卻也冒著幾分不知變通的傻氣。

不管再怎麼粉飾,一個人的臨陣脫逃還是會被斥為逃兵。但這樣一場四十萬人的大逃亡,卻很難用輸贏來簡單定義。

英法聯軍之所以會被困在敦刻爾克,離不開其高層之前的指揮錯誤,比如對馬奇諾防線的盲目自信。但這隻能體現出指揮者的愚蠢,倘若沒有敦刻爾克大撤退,那這些指揮者就不只是軍事蠢貨,還是草菅人命的魔鬼。

對於年輕戰士而言,「逃亡」只是他們在第一次面對炮火和死亡時,最顯而易見的選擇。

「在敵人的圍困下,逃跑是否可恥?」

我想,沒經歷過戰爭的人,根本沒有資格去評判其對錯,就像影片中那個士兵說的:「等你們被魚雷炸過,再來跟我說冷靜吧。」

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為英雄的,而那些無法成為英雄的人,也不見得就是狗熊。

這些二十齣頭的年輕人,在戰爭面前,他們確實是慌張而卑微的。他們穿著一樣的戰服、救生衣,甚至連長相、表情都如出一轍:無助又困惑

或許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為何會被拉上戰場,又是為何要在死亡的夾縫裡艱難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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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刻爾克》更像是一出群像戲,其中主角的存在感很弱。男主角有點像魯迅小說里的「我」,他是親歷者,但更像是個觀察者。

不過,他的存在,依舊是不可或缺的。

因為他茫然中帶著叛逆的神情,喚起了我內心的共鳴。

我們每一個年輕人,即使不是身處戰場,也都處在歷史洪流里。面對眼前這個不受控的世界,我們的內心也都和他一樣,充滿了疑問。

「為什麼世界是這副鬼樣子?為什麼和童年想像的截然不同?」

為什麼戰場上只有一具具屍體,卻沒有可以拯救世界的超級英雄?

為什麼生活中只有不斷的麻煩,卻沒有幫我解決麻煩的機器貓?

也許我們從未成熟/還沒能曉得/就快要老了/儘管心裡活著的/還是那個年輕人

我們每個人成熟的時間線不盡相同,但社會卻人為地劃定了成熟的年齡。

即便我早已成年,卻還未來得及對這個社會深思熟慮,我仍然很彷徨,不得已地被時間推著走,開始一點點地承擔起作為成年人的負累。

並且,隨著年歲的增長,我生活的模式也在隨之固化。生活是穩定了,但也少了些放浪形骸的瀟洒。

好像每到一個年紀,就有那個年紀該做的事情。但如果什麼都得按照既定的軌跡,那是不是也要在該死的時候去死?

而更可怕的是,活著卻形同死去。

所以當我看到這些戰士掙扎著生存時,感受到了一種來自本能的衝擊:原來每個邁向死亡的生命,都在熱烈地生長吶!

雖然人性的軟弱隨處可見,但這些士兵拚命自保、求生的背後,卻也孕育著另一種光輝:用生命在捍衛希望。

他們被圍困在巨大絕望里,卻沒有人放棄過回家的念頭。連那個脫掉了所有裝備,很傻很天真地想要游回家的士兵,也跟大海搏到了最後一刻。

是的,他們中並不存在耀眼的英雄主義,為了活著,只能精疲力竭地重複著相似的動作:上船--棄船--游泳--上船--棄船-游泳……

希望升起又破滅,但他們依舊前行。

而最冤枉的是,他們憑什麼受這份苦?他們只是想活下去啊!

他們是無辜的,可能他們中有人在參軍前,才剛剛過完十八歲生日,還在笨拙地學著洗衣做飯,手忙腳亂地嘗試獨立吶!

他們何必逞英雄?活著回家就好了。

戰爭英雄?

就讓那些發動戰爭的人去當吧!

就讓那些上層階級、政治家、貴族去捨生取義,讓他們去視死如歸吧!

正如那個老船長說的:「像我這個年紀的人發動了戰爭,卻要讓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付出生命。」

是那些迂腐、高傲、無知又官僚的貴族軍官,是他們帶領著年輕的平民士兵走向死亡的。而那些年輕人甚至還來不及開槍,就已經被淹沒在槍林彈雨之下了。

諷刺的是,往往也是這些貴族軍官,他們踩著戰士的屍體,笑著迎接國家授予的勛功章。

「保國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謀之」

但是,「肉食者鄙,未能遠謀」

成功的戰爭片,其內核必定不是戰爭,而是反戰。

在這一點上,《敦刻爾克》的成功毋庸置疑。



這部電影是灰色的。

看完電影開車回家的路上,路燈一個個慢慢亮起,四周車流聲響不絕,才覺得思緒漸漸遠離諾蘭拍的這部陰霾沉悶又壓抑的片子。

無數人稱讚給諾蘭封神,稱讚這片如何美妙至極。

事實上,在結構上,確實如此。

能想出「1 week 1day 1hour」這樣複雜結構的時間和空間線足以體現大師手筆。

從空間上,陸地(敦刻爾克)、大海(英吉利海峽)、天空(海峽上空);在時間上,一周(敦刻爾克撤退行動持續時間)、一天(英國民眾自發救援時間)、一小時(英德飛行員纏鬥);對應了三組人:英法陸軍、倖存士兵、飛行員。這三條線在影片的最後又剛好殊途同歸,時間軸又重疊到一起。

有一個細節,那位最後被逮捕的空軍,油表壞以後,一直在儀錶盤做記錄。這是為了精確計算剩餘返航的油量。但當他最後決定投入戰鬥時,他打開儲備燃油的開關,沒有再做任何標誌。

這大概是全片最露骨的戰鬥精神的表述,除此之外,甚至無法確認,這是戰爭片。

沒有敵人(德軍一面未露),

沒有英雄(完全寫實的戰爭場面),

沒有勝利(撤退算是勝利?),

沒有女人(或者說是沒有愛情線),

沒有血腥殘酷(非常慈祥的近遠景),

在時間軸的平衡考慮上,連主配角的界限都非常模糊。

諾蘭把全片拍的非常精巧,非常克制。

我感受到的,是孤獨。

飛行員和同伴聯繫,漸漸的,沒有回應,只剩一片寂靜,他低頭看到擠滿人群的細長海堤,再望向前面的大海天空。天地間只剩下他一個人。那一幕特別打動我,好孤獨吶。

一次翻船後,三個人精疲力盡的坐在海灘上,有一個人,緩緩的向海里走去。那人沒有回頭,沒有四處張望,筆直的向對面的家走去,直到身體被海水吞沒。三個人就靜靜的看著,沒有一句台詞。不光是孤獨,還有感到末路窮途的悲傷。

可以蓋棺定論的說,敦刻爾克是盟軍無法掩飾的,蠢到令人稱奇的罕見大敗仗。戰爭可能會讓一部分人亢奮喜悅,但對於失敗者只留下深深的孤獨。

電影中展示了四十萬士兵的撤退,可是人和人之間的對話卻少的可憐。每個人都像一座孤島,向前走去,抱頭蹲下,炸彈爆炸,起來,再向前走。

看的好壓抑。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語言都是多餘的,等待的是命運的憐憫。

我還感受到,迷茫。

影片開頭的英國士兵剛擺脫了德軍追擊,來到沙灘,望向沙灘上排長隊逃離的英軍,一雙睜大的眼睛裡儘是迷茫。「我在哪裡?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要做什麼?」

每次上船都如臨大敵千鈞一髮,每次登船後就面臨船被擊沉,海水倒灌,掙扎然後溺住。救生艇上的人說,海水不涼,等下就有人來救你。那雙濕漉漉的眼睛迷茫的看著對方,像聽不明白。

我看不到對人與戰爭的思考,看到希臘式的悲劇重複一遍又一遍。

這是一種宿命的迷茫。導演安排的許多片段都讓我萌生「不知所謂,但為所感」的迷茫感。

老去的船長帶著兒子和兒子的朋友前去救援,救起來一個「彈震症」的軍人。兒子的朋友在此後的一次爭執中,被推搡倒地,無聲無息的死了。那個少年被給予了多次明亮的鏡頭,典型的英國人長相,大鼻子小雀斑,勤快又善良。他登船時,怎能想到這樣的結束。

燃油用完後,飛行員眯著眼睛看了一會,緩緩的在天空滑翔,到海面,再到地面,直至降落在德軍區域,從頭到尾都沒有考慮過跳傘求生。雖然諾蘭說,這片是要表現求生欲,但起碼在飛行員一角上,表現出的是截然相反的態度,無畏生死,不惜生死,不過生死。後面有個畫面是飛機燃起熊熊火焰,飛行員平靜的站在一旁,接受他的宿命。

那個在眾人逼問又無力自證身份脫口而出「Je suis Fran?ais」的法國少年,救了很多人,如果硬要說片中英雄他應該也能算一個,最後溺死在船艙里。和那些他從船艙中就出來險些溺死的英國士兵,對比鮮明。

我看到一個訪談,有人拿這些橋段的安排去問諾蘭。諾蘭的觀點是「Allow Fate to be Arbitrary」(讓命運無常) 。諾蘭並不想設計太多的戲劇性喧賓奪,如果這是導演特意追求的「真實」,那我也無話可說。為戰爭混沌和命運無常而感傷,當浮一大白。

看片的時候注意到一個小細節,幾乎所有面向法國(大陸)的畫面色調都是灰暗而壓抑的藍綠調,而面向英國(家)的畫面則是明快的藍色調。

所以,這是不是一部40萬人逃命的電影。這是知道開頭和結局,卻依然告訴你有兩種隨機發生的命運選擇的電影 —— 33萬人逃出來去,後來他們幹掉納粹。7萬人沒逃出去,永遠躺在那片海灘。永遠別問,誰是誰。



這部以「敦刻爾克大撤退」為原型的影片,將整個歷史事件在故事裡具象化為三條故事線:

1.掙扎求存的陸軍

2.視死如歸的空軍

3.無私奉獻的平民

三條線分別闡述的思想就不多說了,明白人都能看得懂,下面還是多聊聊拍攝手法的問題。

一、《敦刻爾克》本來就是一片困局,諾蘭從最開始就告訴你了

如果說影片的第一個場景中,主演一連串的亡命鏡頭讓你產生了影片緊張刺激的錯覺,諾蘭其實在幾分鐘後就進行了自證。

德軍轟炸機第一次空襲的時候,鏡頭從兩處旗杆外緩緩拉近,鋼鐵的旗杆原本象徵的應該是迎風的希望,是不屈的意志,然而此時它們卻彷彿化身為監牢的柵欄一般,將數十萬軍人困在海灘之上,而等待他們的除了接他們回家的船隻,還有早已守候多時的敵軍,以及戰爭中殘酷的命運。

而在這個鏡頭之後,陸軍線的主角為了能夠儘快逃生,找到了一個還未陣亡的士兵,繼而冒充醫療兵希望插隊登船時。

穿過那彷彿永無止境的人群,碼頭那些士兵慌亂的面孔,諾蘭早就告訴你,這部片子不是什麼好萊塢爽片。

當然,後續影片中還有許多困局這裡就不一一說明了,不過要提一點的是,原本海天一線的海平面或者碧藍的海水加上金黃的沙灘在大部分時候也許都會是美麗的景色,可是在諾蘭的鏡頭之下,綠藍為主的壓抑色調使得海峽的上空彷彿正要被暴風雨所籠罩,這些大環境的氛圍也成為了諾蘭塑造一片困局的手段。

二、三線敘事,除了裝逼還有什麼作用?

大部分觀眾看完影片之後,可能都會對諾蘭這一次的三線敘事讚譽有加。而除了秀一把時間差來展現自己的剪輯功底外,諾蘭的這一選擇對電影其實還有更多的作用。

三線敘事,讓影片在角色的塑造上更極端,在戰爭中不同的群體有不同的職責,他們的表現也各有不同。撤退的新兵陸軍和精英空軍在面對戰爭時自然不會有相同的表現,故事線區分開之後,諾蘭就不需要在普通陸軍士兵里安排太多高大全光偉岸的形象,如此一來角色設定上就更加純粹。

三線並行的故事有更多的可操作性,諾蘭把許多同質事件排列在一起,加重情節展現時的力度,比如沉船和飛機燃油耗盡並行,飛行員被擊落和陸軍撤退失敗並行,三條線上的三種困局像是三座大山一樣壓過來,比單線遞進的敘事更有張力。在沒有什麼劇情爆點的情況下,營造出最強烈的緊張感。

三、戰爭就像是夢魘,即便沒有血流成河也足夠可怕

沒有敵人的面部特寫這個小技巧很快被大家發現,沒有血漿斷肢的處理則也是為了實現這一手法的處理手段。

那麼沒有了這些戰爭片中的絕對要素,諾蘭用了另外一種不同的要素去將這一片戰場呈獻給了觀眾。

聲音,人類視覺之外的另一大感知系統,被諾蘭靈活地利用起來。槍聲,轟炸聲,慘叫聲,呼救聲,斷肢聲甚至是血流聲。戰爭的殘酷在影片中無跡可尋可又無處不在。

如果你想像不出一個士兵在戰場是會變得如何血肉模糊,那麼回憶一下影片中那些被船隻壓死在碼頭上的士兵骨肉斷裂時發出的陣陣哀嚎,戰爭從來就不是美好的。

四、諾蘭是大人物,但也是小人物

諾蘭作為導演的拍攝功力如今已經被捧上神壇,在他天馬行空的敘事方式和天馬行空的剪輯手法外,如果我們去關注諾蘭電影的核心,其實會發現他的片子好像一直沒有講過什麼太多大道理。

不管,諾蘭將影片的外在包裝的多麼複雜,他的片子在內核上都十分簡單,而在這些簡單的寓意裡面,有一個詞似乎是諾蘭永恆的主題,那就是——家。

無論是蝙蝠俠裡面他和羅賓、阿福如家庭一般的聯合,還是盜夢空間中相互支持的小隊,以及星際穿越中拯救了人類的玉米地農場主一家,家是諾蘭一個繞不開的話題。

而這一次《敦刻爾克》中,對於家的闡述也無比鮮明,在價值觀重點的選擇上,如果是中國導演來拍攝《淮海戰役》即便也會體現民眾的力量,但是解放軍戰士的光輝絕對會高於一切,但是在《敦刻爾克》中,戰士們就像是外出的遊子,海峽背後的普通人才是這次撤退成功中的英雄。

他們展現出了自己的果敢,堅強,寬容,即使其中也有一些雜音,但是這就是家的感覺,這就是最強而有力的支援。

五、化繁為簡的簡就是簡約而不簡單的簡

《敦刻爾克》的劇本只有區區七十多頁,三段故事又都無比的簡單,但在諾蘭的手下,影片還是拍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台詞少畢竟不代表內容少,如果非要加上對話的話,只怕最開始處兩個陸軍士兵那盡在不言中的目光相交就能寫出不少的台詞。在極端些如果是昆汀來拍這部電影,兩個人一遍埋屍體估計都能聊上個十多分鐘。

影片中所呈現出的大量細節被諾蘭用鏡頭語言一一完成,演員本身反倒失去了存在感,這就是導演風頭太盛而蓋過了演員的色彩,使得觀眾不得不將注意力更多的放在影片本身。

這一點諾蘭還別有心機的找了許多觀眾不太眼熟的演員來參演,而名氣最大的湯老師則再一次被套上了面罩。這一點就和我國目前的風氣完全不同,在《XX大業》系列還在玩數星星的套路的時候,真正有藝術價值的電影從來就不會去在意這些。

六、戰爭片繞不開的影片基調和情緒上揚

即便《敦刻爾克》再怎麼在戰爭片領域另闢蹊徑,最終沒有逃過的一個路數就是大戰之後,必然要有一縷陽光出現的這個約定俗成的定律。

當一切即將塵埃落定,全片貫穿始終的灰暗色調終於消失不見,伴隨著影片中第一縷陽光的出現,畫面中也終於開始出現斑斕的色彩。

此時,當陸軍士兵從報紙上讀到撤退的消息後,出現的惴惴不安到後來前來迎接的民眾手拿啤酒敲響了車窗,短短時間內情緒上的巨大反差營造出了很好的情緒爆點,此時影片的整體基調開始上揚。

而早已在空中滑翔多時的湯老師也發揮了自己角色的最大價值,擊落敵機後的迫降為所有事件的塵埃落定畫上了句號。

影片雖然此時已經接近完結,但是戰爭的故事卻遠未結束,從湯老師被抓到英國準備開始為了保衛祖國而戰,《敦刻爾克》的故事在上揚的基調中結束,但是知道結局,其實影片的的情緒都還在上揚。

七、最後這點是我自己想說的

還是重複之前想說的,看電影的時候,大家還是要隨著自己的心走,不喜歡或者不適合自己的東西可以不看,但是看東西一定要有自己的想法,這樣在才會最終形成自己的審美觀而不受別人的擺布。

例如,有網友提到過的關於《敦刻爾克》的空戰戲碼,到底是用第一人稱追求真實好,還是遠近景切換,這一點就可有所好。至少,就一個玩過不少空戰遊戲的人來講,個人覺得本片的空戰戲碼可能是我見到過有史以來最真實的一次,只不過絕對的真實不一樣適合電影。有人喜歡自然也會有人吐槽。

對於中國電影市場而言,如果非要把《敦刻爾克》和《戰狼2》扯上關係(不是我要扯,現在真的有關於這方面的討論),那麼可能看了《戰狼2》開始覺得自己適合看電影的大部分新生觀影群體,在《敦刻爾克》之後應該又會回到電視熒幕的懷抱了……

畢竟,一部沒有(戰鬥)大場面,一部沒有跌宕起伏,一部大部分靠電影技法支撐起來的電影,也許不是很多人眼中的精彩的電影。

但是《敦刻爾克》卻成為了一部影評人口中的神片,一部與眾不同的戰爭片,就是因為它的掌舵人的名字叫做克里斯托弗·諾蘭 ,上他的車,總能獲得一次神奇的體驗。



敦刻爾克丨別以崇拜的姿態去抬高一部平淡的電影

首先要表明筆者其實是諾蘭的粉絲,上次還特意寫了一篇關於諾蘭的文章,但是筆者是一個非典型粉絲,雖說超級喜歡一位導演,但是永遠不會崇拜到失去理智,筆者是允許別人批判自己喜歡的人或事,畢竟每一個被看作是「神」的人,他的本質還是人。上次批《戰狼2》時,有人就罵筆者只會跪舔外國大片,這回讓這些人看看筆者是不是一視同仁。

01

概要

《敦刻爾克》是一部非典型的戰爭片,總有人將它標榜為懸疑片,但是筆者覺得從始至末不過是三種形式的撤退,平淡到毫無懸念感,也不知道那些吹捧它是懸疑片的人心裡怎麼想的,筆者在斷定一部作品是否為佳片時,有一個標準,佳片=震撼感+意外+內涵,要滿足這三點其實必須要滿足有一個好劇本的前提,

《敦刻爾克》是由一個著名的歷史事件(敦刻爾克大撤退)改編的電影,所以它的劇本架構的大方向已經確定了,看完影片筆者是沒有感受到震撼與意外,所以從製作的角度來講,它算作一部及格並有特色的電影,筆者只能給它7分,這是我認為諾蘭所有作品中最差的一部作品,

你如果帶著他以往風格的期待去看《敦刻爾克》,你會失望而歸,它沒有戰爭場面的熱血沸騰,也沒有以往視效與結構精巧的震撼,它只是在平靜中抒情,借環境的代入感染你的情緒,這只是諾蘭對新類型片的一次嘗試。

02

諾蘭的奧斯卡

雖然諾蘭將商業片拍出了新高度,備受全球影迷喜愛,但是他的作品從來不受奧斯卡待見。歷史中獲得的奧斯卡獎項也屈指可數,這次的《敦刻爾克》是離奧斯卡風格距離最近一次,或許這是諾蘭的一次沖奧作品。

奧斯卡風格電影都是那種偏人文主義與藝術氣息相結合的影片,或許由於筆者的品味太差,真的難以咽下奧斯卡風格這盤菜,除了奧斯卡最佳劇本獎的作品外,多數獲獎作品都不是筆者喜愛的類型。

但是話又說回來,想要客觀去評價一部作品,就得拋棄個人喜惡,不是你喜歡的電影就是佳作,也不是你厭惡的電影就是渣作,個人主觀的偏見都會導致對一部作品評價有所偏差,必須拋棄個人喜惡去評價電影。所以筆者還是會找出這部電影出色的三點來闡述下。

03

三個出色點

反派留白

一部成功的電影許多地方都會留白,比如庫布里克擅長於音樂留白,金基德喜歡在畫面留白,而反派留白長用於懸疑片與推理片的手法,反派留白是筆者為了解釋一些電影現象所創造的一個詞,

眾所周知懸疑片一般為了讓劇情更有懸念,整個電影很少會讓反派罪犯出面,只會在結局推動高潮時反派罪犯才會出來盤下道,但是劇情會通過大量信息給觀眾塑造出反派一個大致形象。

而諾蘭卻將反派留白的手法用在了戰爭片上,許多觀眾都說,看完整個影片,德國人就結局露了2秒鐘臉,這就是導演要表達的那種「看不見的敵人最可怕」的心理效應,所有的觀眾才能投入到士兵那種惶恐的心理狀態,時刻思考敵軍正在幹什麼,自然而然產生了內心深處的恐懼,才有了那些失去理智的士兵想游回英國,才能刺激觀眾對戰爭的畏懼與反感。

三線敘事

不玩弄下時間線,或許就不是諾蘭以往的風格,第一條線是響應號召的英國居民去敦刻爾克港口營救,第二條線為港口待撤退的英法聯軍,第三條線是騷擾德軍飛行員的空軍。而這三條線的節奏恰好是:慢→快→很快,

本片的時間掌控與《盜夢空間》略為相似,「盜夢」里,第一層夢:現實一小時相當於十二小時,第二層:現實一小時相當於一周,以此以指數倍類推。

而《敦刻爾克》三條故事線的時間分配仍是這樣的方式,記得一個空軍特地在他的儀錶盤下記錄了油量與所能維持的時間,所以空軍所出場的時間跨度也就幾個時辰;而海上撤退的船被敵軍擊沉時,有白天有黑夜,所以出場的時間跨度是以天計算的;

而遊艇上被救的英軍在講說他們發生得沉船事件時,說明所有事件已經經歷了很多天,出場時間是以周計算。諾蘭將這些不是同一時間刻度的時間,卻在電影里平均分配了他們出場時間,並讓三條時間線在該出現的時間點交叉,結局又讓所有的時間線匯聚到一條線路上。

或許這正是諾蘭那種偏理科思維方式的體現,但仍沒有達到筆者的預期,筆者原本以為諾蘭要像《西部世界》中那樣無縫銜接的分層敘事,但是導演似乎放棄了他以往玩弄故事的戲法,而這那種戲法才是影迷真實期待的。

沉船邏輯

從沉船我們可以看出諾蘭追求真實的態度,沉船電影中最著名的是《泰坦尼克號》,眾多影視劇為了追求視覺的華麗,卻放棄了現實的物理邏輯。泰坦尼克號的沉船儘管導演經過受力分析,讓特效師去製作沉船的特效,但仍是不完美的,它的沉船水是從後側進水而翻船的,

而《敦刻爾克》的導演一定是對沉船處理經過深思熟慮的,因為德軍的轟炸,導致船的一側進水後,通過受力分析後,我們得知游輪會從某一側進水,而導致船的重心轉移,從兩邊側翻,是對觀眾很有說服力得,也符合現實邏輯。

總而言之,以上三點都是筆者從導演的技巧、敘事、態度找出的出色點,但是這些理由仍不能讓本片成為佳片,只能說導演製作方面很精良,電影前15分鐘很難吸引住觀眾,並且整個故事略顯平淡,不能給予筆者震撼。

這個問題也值得思考

同樣筆者是因為諾蘭的電影而喜歡諾蘭,並非因為諾蘭而喜歡他的電影,這種充分不必要邏輯適合所有導演。今天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網路暴力而假裝喜歡這部電影,筆者做一個比喻,

小時候你在吃一個很難吃的月餅時,如果父親告訴你,你吃的一個月餅價值100元,你會因為它的昂貴,而表現為口中咀嚼著難以下咽的月餅,卻在大喊「真的很好吃」,或許筆者所有的評論都是錯的,但是這正是筆者真切的感受,希望大家不會淪為下一個皇帝的新裝。



背景:

1939年9月1日凌晨,納粹德國對波蘭發動閃電戰,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

1940年5月,德國裝甲部隊橫貫法國,直插英吉利海峽岸邊。40萬英法聯軍被包圍在法國北部,開始向法國海濱小城敦刻爾克撤退。西面的英吉利海峽成為聯軍絕處逢生的惟一希望。

對,沒有特定的男主角,對,沒有性感漂亮,甚至是根本就沒有女主角。

世界級導演諾蘭的《敦刻爾克》卻會帶給你複雜的思考,為什麼複雜,因為影片最大程度的還原了敦刻爾克40萬英法聯軍受困海灘,面對德軍的緊逼選擇逃亡的事件真相,這樣的電影,是真實的,真實的生活必然複雜,真實的感情也必然是人性最真實的展現。

敦刻爾克,讓你看到絕境時刻人性最真實的一面。

影片的時間空間敘述交錯進行,避免了敘述事件的平鋪直敘,也避免了人為化的製造曲折吸引眼球的噱頭,符合人的思維特性。

陸地上的英國士兵湯米(芬恩·懷特海德飾)和亞歷克斯(哈里·斯泰爾斯飾)試圖逃離海灘,在轟炸中倖存;他們在海灘上發現抬傷員可以第一時間離開海灘,用盡心機和力氣的選擇逃生,你會在海灘上看到排隊等待救援的黑壓壓的英國軍人,你會看到有法國軍人擠著想要逃生。你會看到多少人在搭上生還的艦艇又被德軍擊沉,你會看到在逃生中不惜把別人置於死亡的前沿。海灘陸地上的一周,絕望籠罩著一切,人在這種情況下,除了心灰意冷的等待再也不能做什麼。只要偶有希望,便會點燃生命的一切,希望永遠是生命和人性的燈塔。

然而,在什麼都會很快到來,很快過去的戰爭時期,活著就是意義,生命和公平沒有什麼關係,甚至,在生命面前,道德也得讓路。

茫茫的大海在電影中沒有顯示出一點美好,整部電影中的大海都是無情,冷漠,吞噬一切的樣子,也許,和平年代一切才會變得美好,戰爭年代一切都失去了美感。大海瞬間便吞沒了巨大的艦艇,吞噬了威風的戰鬥機,吞噬了人的生命,海上的一天,恐懼,折磨,黑暗席捲了所有,家就在對岸,大海將生和死隔開,在德軍戰鬥機的轟炸下,人與大海的搏鬥同樣觸目驚心,慘絕人寰

皇家戰鬥機一直在和德軍戰機較量,雙方都有被擊落的戰機,英軍被擊落的戰機飛行員僥倖被民用船主道森(馬克·里朗斯飾)和他兒子及兒子朋友喬治救還。

影片對戰爭帶給人的創傷進行了很好的描述,飛行員恐懼在戰爭的休克症中。他失手打傷喬治,然而當他詢問他的傷情時,船主兒子平靜的告訴他沒事時,是影片特別感人的地方,他不想告訴處在恐懼中的飛行員喬治已經被飛行員打死。這樣就保護了在恐懼中的飛行員,不至於讓他陷入人性崩潰的境地。

船主和兒子平靜的面對一切,面對大兒子的死亡,面對失手打死人的飛行員,面對他們奮力救還的大量士兵時,沒有一絲得意和炫耀,極其溫和,平靜的善良是影片對人性之光最完美的詮釋,這樣的人性光輝和上帝的光輝還有什麼區別呢。

影片中的將領也是影片中的人性光輝的經典之處,將領沉穩睿智的擔當著自己的責任,安排救援,最後選擇留下來幫助還未撤退的法國盟軍,讓人感動不已。

軍隊天經地義是保護國家和人民的。

然而電影的主題其實是在國家軍隊已經無法救還自己國家的士兵的情況下,在國家已經決定只救還40萬士兵中的5萬士兵的無奈決定下,選擇求助於人民

人民沒有忘記自己國家的軍隊,也沒有放棄一直保護他們的士兵,選擇了在茫茫的大海上,在德軍瘋狂的轟炸中去救護軍隊。

當英軍將領看到大片含羞草號,月光石號……民船來到海灘救援士兵的時候,他說我看到了祖國。

這一幕必然讓你淚流滿面,然而,這個時候的祖國是誰呢,是人民

軍隊是保護人民的鋼盔鐵甲。

而人民是鋼盔鐵甲的締造者。

影片沒有像普通電影簡單的敘述一件事情,講述一個道理,也沒有一個完整的故事情節。

電影只是最真實的描述了真實的歷史事件。

在歷史事件中深刻的客觀的無遺的展示了人性最真實的樣子……

死亡的大海,絕望的死灰,人性的善良,責任的擔當。

最迷人的還是民用船主道森(馬克·里朗斯飾)的平靜。是的,一頭銀髮的老人用強大的內心,用無畏的勇敢,用睿智的堅定,用寬容的善良給你一個平凡的平常人印象,給你一個平靜的表情。

這樣的平常已然不凡。

這樣的平靜含藏了多少波瀾。

九月份的敦刻爾克,值得你走進影院。

我已經看了,哈哈哈



【註:本文有劇透。】

本片註定會引來無數關注以及兩極分化的評論,無他,就因為電影的導演是克里斯托弗·諾蘭

貢獻過許多優質商業片及「燒腦」電影的諾蘭,在世界各地都有大量擁躉,本人非「諾吹」或「諾黑」(事實上這兩批人的無限戰爭也沒意思),只想談談自己的觀感。

《敦刻爾克》讓正值壯年的諾蘭獻出了許多「第一次」,比如第一次嘗試戰爭片,第一次執導真實事件改編的電影,第一次用精鍊簡短的劇本,第一次幾乎全程使用IMAX攝像機拍攝,第一次側重用畫面和配樂講故事,第一次大膽啟用新人主演等等。

且不論這次諾蘭的新嘗試到底效果怎麼樣,也不管他是否真的在向奧斯卡示好,單是這份不斷挑戰、試驗革新的銳意進取,就值得為其鼓掌。

來看看電影。影片改編自二戰時期著名的「敦刻爾克大撤退」,40萬英法盟軍被困在海灘上,前無去路後有追兵,即便德軍的鐮刀沒有立刻落下,他們被接回英國之前都仍在與死神賽跑。

談到諾蘭的片子,就不得不提其標誌性的「非線性敘事」,《敦刻爾克》的三條線不算太複雜,筆者用自己的渣技術從線路角度出發畫了個大概的示意圖,雖然不夠準確,但應該能輔助理解:

陸線一周、海線一天、空線一小時,三條線當然不完全同步,只是被拆散重組為了一個故事(很像是POV視角)。其中,空線的飛行員柯林斯由於被擊落,迫降到海面上獲救,所以提前與「月光石」號產生較了交集,之後不久,三條線才短暫交匯到一起,道森先生與陸湯米等人一起回到英國,飛行員法雷爾被俘。

三條線獨立出來,都是不錯的小故事。

男主湯米和法國士兵吉布森相遇後,成了「千方百計活下去」組合,抬傷兵上國際紅十字的船,被趕下船後躲在碼頭下面,之後渾水摸魚混進了炮兵團登艦,被魚類炸了後又跟著救生船上岸,還追隨別人進了擱淺的漁船等待漲潮……

最終獲救時,吉布森死了,湯米和另一位同行的高炮兵亞歷克斯活了下來。

道森先生要自己去對岸救人,兒子皮特和小幫手喬治一起跟他上了船,他們在路上救了一名嚇破膽的「懦夫」士兵,不顧對方的反對繼續駛向敦刻爾克,在爭執時喬治受了重傷,士兵這才安靜下來,救了落水飛行員柯林斯後,他們終於到了海岸邊……

最終救起大批士兵時,喬治已重傷死亡。

皇家空軍的三架飛機執行護航撤退任務,首次遭遇德軍戰機時,隊長就不幸陣亡了,剩下的柯林斯和法雷爾繼續前進,第二次交戰後,柯林斯也脫離戰鬥,只剩下讀不了油表的法雷爾孤軍奮戰,本該返航的他選擇用最後的油量完成任務……

最終湯老濕打下多架德軍戰機後迫降在敵占區,被德軍俘虜。

《敦刻爾克》並不是一部傳統意義上的戰爭題材電影,它甚至都算不上是部「反戰片」,沒有領導人出鏡,沒有血肉橫飛的場面,連德軍都沒真正露過一張臉,而且影片的故事也簡略、零碎到了非常「薄弱」的程度,這大概是不少人難以接受的地方吧。

不過,該片原本就沒有那些追求,它更多是想還原那段歷史的一個剪影,展現人真實可信的一面

近40萬人被困在海岸線附近等待撤退,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斥著無形壓抑和煎熬,當整個環境都讓人喪失鬥志、只想著儘快逃到對岸去時,任何言行都不會顯得突兀和虛假。

德軍的轟炸機來了,蜷縮在地面上的士兵們只能無助地俯身躲避,即便有個別人徒勞地開槍反擊,也更像是宣洩自己無處安放的恐懼,更多人只能抱頭閉眼,祈禱自己不要被擊中。

除了湯姆·哈迪、希里安·墨菲,以及扮演船長道森先生的馬克·里朗斯等熟面孔外,觀眾或多或少都會有這種感覺:我臉盲症犯了。

而這正是影片大量啟用新人的效果,除去個別人物辨識度較高外,更多角色時常會讓人分不清楚誰是誰——在真實的戰場上也是如此,細看之下每個人都有張獨一無二的臉,可放在大環境中,所有人全是大同小異,深褐色的軍服,油亮的鋼盔,臌脹的救生衣,黯然的眼神,下拉的嘴角,隨時都會熄滅希望的表情……

這份「真實感」不僅體現在「千篇一律」的士兵們身上,也同樣體現在每個角色上。

比如擅自跳上船,跟著道森先生父子倆一起去救人的喬治。

道森先生是個懂行的「老江湖」,喬治不想落後於父親,他們兩人都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但喬治未必,除去同樣救人心切的心理外,他恐怕更多是想參與這次能永載史冊的大行動,見見世面,感受一下自己從未接觸過的戰爭場景,一句並不激動的「我能幫上忙的」,卻透露出他的忐忑、興奮和躍躍欲試。

之後,他因為與受驚士兵的爭執而意外重傷死去,也意指了這段歷史中無可避免的平民犧牲

包括有士兵脫去裝備撲進大海,妄圖游回英國……這些都是敦刻爾克大撤退中有據可考的真實事件。

在眾多或大或小的描繪下,我們一起經歷了這場大逃亡。

不得不提漢斯·季默的配樂,《敦刻爾克》光靠諾蘭的敘述和畫面不可能有現在的效果,配樂在許多地方都非常棒地烘託了氣氛、完成了敘事,甚至在不少地方超越了畫面成為主導營造環境氛圍的首要因素,充分調動起了觀眾的情緒,更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被人戲稱為「喧賓奪主」也不過分。

講到這裡,去影院享受一回視聽饗宴可謂物有所值,把《敦刻爾克》單純當成一次參與歷史的獨特體驗之旅或許會更好……但還有個問題:電影的價值是不是只有故事解構、視聽效果、表達技巧?

筆者其實更喜歡偏傳統的好故事,所以更偏重電影技巧與效果的《敦刻爾克》並沒有特別打動我,可這不代表它就沒有內涵價值與人性的閃耀。

不通英語的法國士兵吉布森給水中的湯米等人扔下了繩子,還在眾人捨棄漁船的時候茫然地堵船上的漏洞;

皮特曾責怪受驚的士兵傷人,可當喬治死後,他卻不忍告訴對方真相,還得到了父親的認可,事後他在報紙上登出了喬治的貢獻與犧牲;

法雷爾不顧油盡墜機的危險,在螺旋槳停擺的狀態下仍然奮力擊中了敵機,最後以最保險的方式燒毀了飛機慷慨迎敵;

回國後有士兵責罵飛行員柯林斯「你們都去哪兒?!」時,道森先生卻體恤地寬慰他說「你的努力我們看到了」;

湯米和亞歷克斯等人羞愧地回到故鄉無顏抬頭時,卻迎來了啤酒、掌聲和歡呼,還有丘吉爾「我們絕不投降」的演說……

殘酷之餘的溫和,黑暗之後的光明,這些都不甚明顯也沒特別說明,可它們都真實存在。



《敦刻爾克》:一場死了7萬人的大撤退,到底有什麼好紀念的

我不喜歡戰爭片。

因為我就是玻璃心本心。

我不能理解為什麼有人喜歡血肉橫飛,但我也能做到求同存異。

這部《敦刻爾克》官方給出的導演「指導思想」是這樣的:「導演里斯托弗·諾蘭認為,《敦刻爾克》的情況就像許多人生的窘境和各種非凡的經歷。」

確實,死亡面前最考驗人性。在中國古代有「易子而食」,卻也有趙氏孤兒。在《敦刻爾克》里,有為了救回士兵犧牲的十七歲少年,他說這是自己做的最值得的事情;也有為了活下去,用槍逼著法國士兵去送死的英國軍人。這就是人性的差別。

導演並沒有大範圍的講這一群人怎麼怎麼樣,他只是為一個群體找到一個代表,然後詳細描述了這群人的經歷。

第一,諾蘭把撤回祖國的三十三萬人中的絕大部分人的經歷安插給了一名無名小兵——湯米。坐過軍艦,軍艦沉了;掉進油污,海面著了;自食其力坐船,同伴被淹死了。他見過絕望自殺跳海的士兵,他也是奮力活著的絕大多數平凡人。

印象最深刻的畫面是,在船艙里,善良的戰爭的幸運兒湯米還未被拯救時,質問舉著槍的同胞說「這不公平。」怎麼提公平,哪個時代都不公平,戰爭中尤為如此。

第二,諾蘭把奮力去營救軍人們的漁民代表角色安插給了道森父子。三十三萬人撤回,意味著多少漁船頂著炮火奮力往返,無畏生死。結局中並沒有歌頌他們,因為,這不是他們兩個人的偉大故事,這是很多很多漁民的輝煌經歷。他們沒有勳章,但並不意味著祖國不會對他們感激,他們不會為自己驕傲。

第三,諾蘭把奮力抵抗敵人的戰士代表角色給了空軍法瑞爾。所有人都在等撤退,看似沒有你來我往的炮火連天,但是誰在守著這四十萬人撤退?他們註定有去無回。意味最濃的大概是他安全著陸以後把戰機燒了,為了不留給敵人,還是為了燒滅什麼?畢竟,他雖然勝利了,但同樣意味著他殺了很多人。

電影處理感覺不好的地方是,他是一個英雄,我願意他戰死,至少壯烈。被俘虜的安排顯得英雄有點落平陽的狼狽。但或許諾蘭想說,活著還是很重要的。

不需要描述很多人死去呀。一個人代表一類人。

關於電影中文翻譯的爭議最大的地方無非是把「Freedom」翻譯成了「祖國萬歲」。其實,在我看來,這是導演和翻譯者賈秀琰關於電影理解的偏差。諾蘭想講人性,然後是戰爭,所以他用「自由」。而賈秀琰覺得戰爭即是為了國家,所以他稱「祖國萬歲」。

最為作為一個學渣,在看這部電影之前,連敦刻爾克是什麼都不知道,為了寫影評,特意去搜了一下。

戰爭本身是沒有任何紀念意義的,除非是為了讓人們不再戰爭。

如果是為了警醒世人,要重現「敦刻爾克大撤退」,個人認為,要紀念的不該是影片結束時強調了三次的「四十萬人撤回三十三萬」。應該被記住的是被淹死的、被炸死的、被燒死的、被槍打穿的、絕望到自殺的、沒能回到祖國的七萬個靈魂。

下次,希望有人這樣紀錄這段歷史,「敦刻爾克大撤退,四十萬英法聯軍,死亡七萬人。」撤退了多少人們自會做減法。一定要用「死亡」這個詞去戳痛人們,只有疼了才會記住。不要用「犧牲」,「犧牲」是為了安慰活著的人。

而這七萬軍人,他們只想活著回家。


本文涉及到劇透,請酌情閱讀。

《敦刻爾克》與諾蘭以往的作品有很大不同,首先它是一部歷史題材的電影、其次是一部軍事題材的電影。說實話,如果不是有諾蘭這個名字,我不確定自己是否會看。

看這樣一部相對壓抑的電影,是需要氣氛的。所以我買了凌晨首映的票,那個廳里算上我也就最多10個人,很安靜,很適合仔細欣賞。

影片一開始,就是一大批英法聯軍打算撤退,他們排著隊等待救援。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幾排被海沙掩蓋的屍體,他們也許是被空襲殺死的、也許是退潮之前被淹死的,總之他們是一些不幸的回不了家的人。

諾蘭這次採用了大批新演員。英國士兵和湯米法國士兵吉布森一起將一名奄奄一息的士兵抬上救援船,如果不仔細看,很容易把這倆個演員搞混,他倆長的很像。

這一場戲,我似乎感覺得到倆人手掌和手臂的力量,從海邊到救援船這一路並不近。我想像了一下,如果是我,我怎樣能抬著一個人一路小跑而且不偏不倒。在這樣殘酷的戰場之上,人的求生慾望是難以想像的,對救人一命的願望也是難以想像的。倆個人穿過海灘、穿過人群最終將這名士兵送上了救援船。

不過在接下來的求生之路上,身為法國人的吉布森遭到英國人的排擠,最終只有湯米一人活了下來。在殘酷的現實下,我們是聯盟沒錯,但是我們還沒好到像一家人那樣。很諷刺,不是嗎。

道森先生開著他的私家船,帶著兒子皮特和一個小幫手。小幫手喬治,他一句玩笑似的「我能幫上忙」就跳上了船。喬治不知道他接下來會經歷什麼,更多驅使著他這麼做的是興奮與好奇,他想要參與到這已經成為歷史的一件事里。在開向敦刻爾克的路上,道森先生的船救了一個「逃兵」,這個逃兵幾乎是嘶吼著讓道森先生往回開。

我們不知道逃兵經歷了什麼,但是他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逃兵。其實,筆者認為如果沒有經歷過那樣的殘酷,誰都不應該認為逃兵就該被唾棄。這個顫抖的士兵情緒不定,他失手將喬治推到,導致後者頭部受了重傷。

天空上,三架英國的戰鬥機阻擊著敵方的戰機。機組長官很早就墜機了,留下其餘兩名飛行員艱難地支撐著。柯林斯的戰機被擊中了,不得不迫降在海面上,道森先生搭救了他。法雷爾獨自對抗著敵軍的戰機,而且他的油耗表已經失靈了。但是不能退縮,海面上已經有一艘救援船被飛機擊沉了。道森先生這時候已經救起了很多漂在海面的士兵。

「逃兵」問皮特,那個受傷的小夥子會沒事嗎?皮特說會的。可這時候喬治已經去世了。體會到了戰爭的殘酷,皮特似乎理解了「逃兵」之前的所為。

法雷爾一人擊沉了敵軍多架戰機,最後用盡了燃料飛進了敵軍的領地。法雷爾以極其驕傲的姿態燒毀了自己的戰機,從容地接受了俘虜。

有幾十艘像道森先生這樣的私家船,他們和救援船一起搭救了超過30萬的士兵。英軍將軍說自己要留下來,幫助法國兄弟們撤退。我們不是一家人沒錯,但是我們是聯盟啊。這又顯得很溫暖。

回到祖國的懷抱之後,會有人質問柯林斯:你們都做什麼了!道森先生溫柔的沖他說,我們知道你們的努力。

但是更多的人民在歡呼、在手舞足蹈,似乎自己的士兵們打了勝仗。

影片的最後,死去的喬治上了報紙,他成了敦刻爾克的英雄。

這次的《敦刻爾克》與一般的戰爭片不同,一般的戰爭片最重要的就是要體現戰爭的殘酷,從而給出反戰的主旨。但諾蘭只拍了很少的戰爭場面。比如,飛機被擊毀都是冒著白煙慢慢落水的;海灘上的士兵遭遇空隙之後,沒有血肉模糊,沒有斷肢亂飛,只是輕輕蓋上一層海沙。

諾蘭更多的是想觀眾們產生反思。

諾蘭很含蓄地拍了一部看起來奧斯卡會喜歡的電影,誰知道呢。不過單是他這種不斷嘗試新事物的魄力就值得我們敬佩。



在狂轟亂炸的媒體信息中,總算有機會看完了諾蘭的神作《敦刻爾克》,看完的第一感覺就是好看,好看的讓我覺得窒息。

可能是特意選擇了IMAX影廳的緣故,的確如片方宣傳的那樣,如果這部電影在普通廳、或者電子設備上觀看,就失去了它的意義所在,,失去了觀看的價值。在IMAX影廳里所呈現出來的畫面和聲效,足夠讓觀影者和影片中的士兵一樣產生絕望和恐懼。

誠然,觀影者的評價有褒獎也有貶低,有人看完覺得平庸,大部分原因可能是抱著戰爭片的期待去觀看《敦刻爾克》,可惜諾神壓根不喜歡中規中矩的去拍攝戰爭片,沒有煽情的渲染,沒有振奮的情懷,也沒有激烈的對戰,我們誰也想像不到:原來戰爭片還可以這樣拍。

而這樣拍的代價,就是讓一部分人失望。這部電影重在營造懸疑氣氛,並非一部常規戰爭片,抱著渴望看到一場酣暢淋漓的二戰戰役,結果看到的不是戰爭片,而是一部偏文藝的,還帶著略有些零散的敘事風格,也難怪有人會拿它和熱門的《血戰鋼鋸嶺》、《戰狼2》相比較。

但總體說,後二者無論從劇情和風格都明顯的帶有商業氣息,它們帶有很明顯的吸金特質。而《敦刻爾克》不同,它是完全諾蘭個人風格的影片,他熱衷於玩弄時間和空間的交錯,他擅長將故事巧妙地打散後又讓故事回歸到終點。《敦刻爾克》是一部前無古人的藝術作品,這才是最難得之處。

影片沒有任何鋪墊的情節,開始三分鐘左右,僅僅通過字幕和德軍灑落下的勸降書來交代的故事的背景,就進入了讓人緊張的劇情中。

一隊英國士兵遊走在敦刻爾克邊上的小鎮里,有的撿煙頭抽,有的用德軍的勸降書準備如廁,突然就出現了敵軍的機槍掃射,奔跑中的英國士兵一個個倒下,伴隨的是類似時鐘滴答聲的背景音樂(而後這樣的音樂貫穿全片)。

這個鏡頭裡全程觀眾是看不到一個敵人的影子,甚至連敵人在哪個方向都不清楚。

在之後中還有一個鏡頭,就是湯米、吉布森二人隨著一隊英國士兵進入一艘擱淺的船,遭受敵人的射擊訓練,整個情節也看不到一個德軍的畫面。我們甚至會想通過子彈孔能稍微看到點什麼,然而並沒有。諾蘭完全沒有給讓觀影者產生心理壓力的反派露面的機會。

但即使看不到敵軍,影片中所營造出的氛圍卻緊張的讓人窒息,就彷彿隨時可能出現一群德軍,隨時射來一粒子彈,隨時落下一顆導彈一樣,全片都讓人綳足了神經。

一部戰爭片,在熒幕前卻只看到交戰的一方,還沒有哪個導演這樣做過。

人在觀影中產生的心理恐懼無外乎兩種:一種來與猝不及防的驚嚇,比如《血戰鋼鋸嶺》中突然出現日軍猙獰的面孔,《戰狼2》中突然飛來的子彈等;還有一種是觀眾看不見的物體和人物,他們遊離在觀影者的視線之外,只能從畫面中的演員表情來感受那種恐懼,這種方式其實在恐怖片和驚悚片中比較常見,例如看不見的鬼魂、妖怪,以及驚悚片中看不見的幕後的兇手等。

這種方式放在戰爭片中,其實還是比較少見的,因為戰爭片往往需要通過敵我雙方殘酷的殺戮場面來渲染氣氛和情感,更需要武器和肉搏來讓影片有足夠的觀賞性。

而且戰爭題材的影片本身就很難能夠拍攝的非常完美,因為他既需要尊重歷史,又需要展現戰爭中殺戮;既需要照顧到觀眾的觀影感受,又得傳遞反戰的思想、和平的內涵。

但諾蘭卻反其道而行之,片中完全看不到一個敵方德軍的面孔,能看到的只有英法士兵驚慌的表情。這讓影片看起來像是恐怖片,而非正兒八經的戰爭片。諾蘭刻意將影片的環境渲染得讓人心理產生排斥和恐慌。敦刻爾克海岸邊一直是黑雲壓城的天氣,一望無際的海岸線,綿延起伏的沙灘,全片充滿了絕望感。

《敦刻爾克》是一部實驗性影片,稍有不慎可能就會淪為不倫不類的三流電影。好在導演諾蘭有足夠的駕馭能力,能夠在這種反類型的影片中找到平衡點。原本可能會顯得乏味無趣的故事情節,通過諾蘭式的敘事風格,讓影片反而足夠有吸引力。

我在觀影時不斷會想起李安的《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同樣是實驗性的影片,相比起來《敦刻爾克》可能更具有觀賞性,無論是故事情節和敘事手段都會有引人入勝的魅力;而前者在人物內心刻畫方面足夠的出色,但往往過多的內心戲就會讓影片顯得乏枯燥乏味,讓人犯困。

當然《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在技術和藝術突破上的里程碑是毋庸置疑的。

這是我第一遍觀影后的看法,寫的時候總覺得還有些不太滿意。《敦刻爾克》可能算不上今年最優秀的影片,但非常值得二刷一遍。所以等我再去看一遍的時候,仔細地抽絲剝繭一下影片中的小細節吧。



當導演給我們扣上耳機,一邊聆聽著漢斯·季默(Hans Zimmer)深沉悠遠節奏感十足的音樂一邊觀賞這部大作時,我們就知道這是一部不一樣的戰爭片。要不是時而有槍炮聲、戰機的轟鳴聲以及爆炸聲傳來,我們完全可以愜意地進入夢鄉。

毫無疑問,這是一部充滿人文主義氣質和浪漫主義情懷的電影。但我要說:諾蘭可真會煽情! 吉布森的《鋼鋸嶺》好歹描述的也是一場勝利的戰鬥,可是「敦刻爾克」可是二戰中不折不扣的軍事大潰敗啊!和英軍後來在緬甸和新加披的潰退有啥區別?雖然最後是贏了,但逃跑就是逃跑,要不要跑得這麼放肆,跑得這麼理直氣壯,跑得這麼詩情畫意啊?!

大英帝國日薄西山,老歐洲正在陷落,舊世界即將沉淪。家,在何方?

戰爭就是戰爭,它是人類集體間的大衝撞,通常出現在人類道德的邊緣地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拯救出個把大兵瑞恩恐怕也是無濟於事吧。個人情懷可以休矣!

戰爭,它首先是勇氣的對決,其他神馬的都要等打完了再說。任何軟弱的行為都無助於贏得最後的勝利。

如果說丘吉爾作為一個戰時政客可以煽情的話,那麼諾蘭作為一個歷史片的導演,大可以把那場失利拍得勵志些,而完全沒必要把敦刻爾克勝利大逃亡下的將士們說成是一次浪漫大回歸中的英雄。這就有點矯情了。

當然,勝利者總是有權塗寫歷史的。吉布森把鋼鋸嶺的勝利歸功於上帝的愛,諾蘭則在本片中展示了一種濃重的人文情懷。二者並行不悖,都是西方的主旋律。

這種牽強附會的想像力雖然未必有助於直接贏得一場戰爭,但卻可以加深認同感,強化意識形態上的凝聚力。

全片分為三條平行的敘事時間線索:「一周」講盟軍海灘撤退場景;「一天」講一條前來營救的平民漁船;「一小時」講空戰;最後三線合一。這種時空交錯的架構也是諾蘭的最為人稱道的個人風格,它往往可以編織出的出人意料的蒙太奇效果。

有人因此認為諾蘭重新定義了電影。這個不好說,但起碼本片應該是導演的一種全新的藝術嘗試吧。

我覺得其中除了空戰有點戲劇效果外,其他兩條線都像是紀錄片。上有敵軍「戰隼」,下有納粹「狼群」(潛艇),敗兵的惶恐無論如何都可以理解。但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在同樣的戰場上還有篤定的軍官和初上前線的沉穩漁民。這就有點不可思議了!他們信心來自哪裡?大概只能是導演吧?他們有一位知道戰爭結局的上帝。

顯然,這種上帝的視角讓我們與這副詩意的歷史圖卷隔膜起來。霧裡看花,水中望月,觀眾很難獲得情緒上的共鳴。你唱你的詩歌,我聽我的音樂。不可以快進嗎?停,這就是歷史的現場了?等我到海灘上逛逛去。

要說觀光,遊客還真是不算多。雖然據說用了1500多名演員,但是當年敦刻爾克海灘上可是散落著40多萬盟軍將士啊!這個場面如何宏大都不過分。可能導演本來就沒有準備預算去做特效。

總之,這是諾蘭眼中的「敦刻爾克」。軍迷們一定會大跌眼鏡,文青們可能會腦洞大開。

我們權且把它叫做「戰爭文藝片」吧。但這就是諾蘭,有一顆文藝的心。不管什麼主題,哪怕是主旋律電影,他最終都會給你拍成文藝片。不信你數數。

據稱在倫敦的全球首映禮上,到場的「敦刻爾克」老兵們說:我們當年確實就是這麼過來的!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什麼?懸疑片?導演說的?呵呵!你看了嗎?座票?站票?還是跪票?

看完悶騷的諾蘭,不行,再刷一遍《戰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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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諾蘭,喜歡他的觀影者,享受的是他極具個人風格的表達,喜歡他對時間獨特的理解,喜歡抽絲剝繭品味每一個細節

在一個時間點以為理解了整個故事,卻在下一個時間點被徹底推翻的感覺。諾蘭風格讓一批人甘心被他欺騙

不喜歡諾蘭的,認為他的文本里人物單薄。更激進的諾蘭黑直言諾的片子形式支配內容,比起更好的塑造人物,他更願意犧牲個性換來更複雜的表達方式。

兩種判斷其實都沒有錯,或者說正是因為這樣,諾蘭才能被稱為諾蘭,每次新片上映我們才會如此熱烈的討論片子的好壞,文本,情節,攝影以及配樂。

所以無論是喜歡他敘事風格的還是認為他形式大於內容的,都會承認他總能講好一個故事,在有人喊著電影已死,從業者影評人都在懷疑電影還能否繼續作為大眾主流娛樂方式的時代,

諾蘭能用大投資做自己的電影,證明看電影還是要去電影院,從沒讓人失望過。

故事

英國人把敦刻爾克大撤退作為榮耀,就像我們紀念長征。我們都認為退卻之中孕育著勝利,中外文化在這點上有共同的認識

諾蘭的故事懸念總是在最後揭開,糾正觀影者自以為正確的理解。在最後一分鐘明白所有的細節,觀眾最享受的是在故事迷宮穿行後,突見光明的快感。

敦刻爾克從文本上不適合諾蘭,作為懸疑片的故事主體,稍懂歷史的人都知道最後故事結果如何。

然而諾蘭還是用他對於時間精確的理解把已經被劇透的觀眾關在故事的迷宮裡。

諾蘭把故事分成三條線,路上一周,海上一天,天上一小時。三條線各自獨立,時間長短不同,然而流速不同。

三線時間流速不同。各自獨立又有交集

乍一看三線不同流速,好像盜夢空間,其實不一樣,敦刻爾克三線用剪輯描述,盜夢空間三層夢境時間流速不同是影片自帶的概念帶來的

路上線一對士兵尋找大部隊,遭遇德軍襲擊,只剩一人逃走。

走到部隊集結的海灘上,然而到了海灘,不代表得救,不知什麼時候德軍飛機嘯叫著飛下,眼看戰友被炸飛

小兵是戰爭中最小的組成部分,他們最脆弱,集結起來成為主要力量,在海灘上有四十萬人等著回家。

芬恩懷特海德扮演的步兵是最普通的一個。想做的只有回家,即使是抬傷員混上船。

海上線是島上平民開自家小船接士兵回家,船長帶上兒子還有自願隨行的兒子同學開向炮火轟炸的敦刻爾克。空中德軍戰鬥機不時飛過,水下還有德軍潛艇

空中線戰鬥機飛行員的視角,他們要保護船隻,支援敦刻爾克,然而大部分陸軍不知道他們在上空怎樣作戰。有個細節是在英國海港上陸軍士兵問被救起的飛行員,你們在哪兒。

諾蘭在這個結局註定的故事裡加上了自己描述時間的方式。三條時間線嚴格按照自己的流速行進。

對於故事精確的描述是諾蘭最拿手的東西。

回家

敦刻爾克里每個人都想回家,飛行員去掩護陸軍回家,船長接士兵回家。

那個一個士兵扔下頭盔沖向大海試圖游回大不列顛島的鏡頭很寫實又很動人。

值得注意的是翻譯把絕大多數的「home」都翻譯成了「祖國」,不難理解祖國這個詞更符合信達雅的規範,可是家才是更溫馨的表達。

反戰

關於戰爭片,無論是寫實描繪真實戰爭的極端殘酷感的《細細的紅線》《拯救大兵瑞恩》,還是突出個人英雄形象的《蘭博》《第一滴血》,其內核一定是反戰

敦刻爾克里好像看不到這種傾向的表達,可能太隱晦,更或者是諾蘭根本就沒想在片子里加入這種主題。

最獨特的應該是片子中完全沒有德軍形象出現,諾蘭故意隱去了反派的實體形象

他自己的解釋是敦刻爾克說真實的歷史,不刻意描寫仇恨。

總之我們能感受到作為戰爭另一方的壓迫來自戰鬥力俯衝下的嘯叫,沉船中船體的彈孔

配樂

漢斯季默這次的配樂我更願意稱之為是用樂器做的音效

整體上我喜歡,但是鋪的太滿了,突然停的一下感覺世界都清凈了,然後又一波音效又來了

漢斯季默對於配樂的新嘗試,我很喜歡

片子用鏡頭語言表達情緒的同時配樂烘托。壓迫感很強,很強

但是真的是太滿了,太滿了,適當再加點留白會更好

紙片

諾蘭的片子里人物都是紙片,他一向弱人物塑造,當然小丑除外,這個角色天然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角色魅力。除此之外人物都是紙片。

《敦刻爾克》還是這樣,諾蘭還是那個諾蘭,他的片子還有那種獨特的質感。人物單薄的還是像紙片一樣

107分鐘里,你難以看到一個人物一直出現在鏡頭裡。三條線中各有一個相對重要的人物地位略高與群像。僅此而已。

完整塑造一個人物要正反面的細節和人物前史,以及行事邏輯的描述。

人物行事邏輯符合常規,前後不矛盾。這在優秀的劇作中是基本要求,雖然我們知道要做到並不容易,但是偉大的作品必然如此。

《敦刻爾克》能做到邏輯通順,稱它偉大的第一步做到了。然而更進階的人物內部矛盾處理,它沒有。

所以我不能說它是神作,最好的戰爭片

我們能看到士兵掙扎求生,代表那些去法國海岸的民船的雨花石號,沒油還能打下敵機的飛行員。這就是我們能看到的所有了,他們為敘事而存在。

好的人物形象應該是一副素描,你能看到畫上人物眼神的反光,眼角的皺紋。《敦刻爾克》沒有。

諾蘭把他們的性格寫在紙片的一面亮給我們看,另一面我們看不到也猜不到。只有諾蘭知道,也許他也不知道。

我最不喜歡的人物出現在海上線,懦弱的士兵還有被推下樓梯摔死的孩子,諾蘭處理這兩個人的手法有點粗糙,莫名其妙摔死的孩子還自己說出點前史,士兵的作用僅僅是作為表現海上的危險

海軍司令最後說要去幫助法軍,完全沒有鋪墊,好像是為了主旋律強行加的戲

如果說諾蘭講故事的能力還有玩弄時間的手法是頂級的,人物塑造只能有五分。

神作?

中國的影迷喜歡稱諾蘭叫諾神,其實他的作品總數還遠遠比不上真正的大師們

敦刻爾克是神作嗎?

不是

敦刻爾克不是平庸的作品,但是絕對稱不上神作。

諾蘭依然沒有解決他作品中人物單薄的短板,每個人物都不值得多推敲

表現真實歷史,不做價值判斷是諾蘭想做到的,可是敦刻爾克里真實性不夠

諾蘭沒有給夠四十萬人在海灘上的壓迫感,多數士兵的狀態又是怎麼樣的?他們一周僅僅是等待嗎?

真實的敦刻爾克海灘上應該停滿被拋棄的戰車坦克,諾蘭的海灘太乾淨。該有的破敗感沒有。

一周的時間變化給的並不明顯。感覺只是過去兩三天,本身故事複雜的時間線交代的不夠,容易混亂

劇作上的問題是這步作品不能封神的直接原因,我沒有看到原來作品的嚴謹。

而我認為它不夠好的根本原因是,複雜精妙的結構和文本之間契合的不夠好,或者說,形式大於內容

諾蘭的作品往往帶著燒腦的標籤,影迷們也往往樂此不疲的分析每一個其中細節。

而能看懂諾蘭作品,又能分析點東西出來的影迷總自覺高人一等。

他們喜歡的就是諾蘭複雜精巧的敘事。

看不懂的就是厲害的,覺得能看懂別人看不懂的電影就高人一等,給拍出別人看不懂作品的人封神,好像他們也離神近一點。

這話說的很刻薄,這當然是我個人的表達,喜歡他的人能從各個方面說《敦刻爾克》如何的好,但是影評是寫出個人的觀影體驗

《敦刻爾克》給了影迷一貫的複雜敘事,這當然不是諾蘭單純為了炫技而做的。他的作品就是這樣

然而電影的內容本身才是承載作者性的東西

這部片子的形式已經影響了敘事。

當然可以說形式既內容,那是對電影根本上認識得不同,放在一起聊就扯遠了,最終會脫離電影本身

我認為物質現實的復原才是電影的本質,所以我被《敦刻爾克》的形式震撼到了,但是我沒有看到足夠豐富的內容,仍舊不會給他太高的評價。

打分

打分評價是對電影很量化的評價,然而電影作為一種藝術形式,不適合用量化表達

但是打分是最直觀的評價方式,改打分還是要打

我給《敦刻爾克》八分

剛看完想打九分,全部打給觀感,觀眾的情緒會在107分鐘里不斷的積攢。

海岸邊接士兵的小船出現的鏡頭確實很有感染力,我承認我被感動到了,甚至想流淚

然而二刷之後分數就下來了,不值得推敲的東西慢慢的在觀影途中慢慢浮上來,沒法忽視

站在內容大於形式的立場,我認為《敦刻爾克》是諾蘭觀影體驗最好的作品。它真的證明了電影是要去電影院看的

但是我不認為它是諾蘭最好的作品,除去《黑暗騎士》我最喜歡的仍然是《致命魔術》詭異的敘事無比契合故事文本,真正的形式為故事服務。



一場「倉皇而逃」的偉大勝利

沒有《血戰鋼鋸嶺》的血腥,沒有《拆彈部隊》的恐懼,也沒有《拯救大兵瑞恩》的動情,同樣作為根據真實歷史事件改編的戰爭巨制,諾蘭用完全顛覆的劇作結構,調動起現代人面對戰爭的情緒和感官。這種打破傳統的方式,是另一維度上的偉大勝利;把鏡頭聚焦在落荒而逃的失敗者身上,更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

諾蘭在開篇就交代了電影的三線敘事結構,敦刻爾克海灘碼頭的一周、民用海上救援船隻的一天、英德雙方空戰焦灼的一小時,海陸空全景復現敦刻爾克大撤退的歷史面貌,每一個鏡頭又都在直面撤退中每一個人的生死。從宏大的全景畫幅,到每一個人的細微特寫,和著密集的音樂節奏,諾蘭用令人窒息的107分鐘,將歷史還原。

諾蘭的解構的確是神來之筆。在這部故事線交叉、沒有絕對主角的107分鐘里,我們卻能隨著這種平鋪直敘的故事,真實感受到歷史上曾經的絕望和希望。碼頭上的年輕士兵們,在生死關頭渴望回家的眼神、溺在水裡的掙扎、隨時有可能遇難的處境……寥寥幾語都盡顯他們在戰爭面前的渺小以及因求生而強大的意志力。

海上救援的平民,因為深受親人命喪戰場之痛,而倍加珍惜「活下去」的萬分之一的可能,他們不懼危險的鼎力相助,把家帶到了士兵的面前。空軍戰士勢弱但不放棄的堅持,為海上營救爭取了寶貴的時間。當觀眾的視線隨著飛機的旋轉而翻動時,當鏡頭指向飛行員每一次扣合對講,指向不運轉的油表,指向每一次迫降時,就會知道,要在那一刻活下去是有多麼的艱難。也正因如此,當最後海陸空三線合一的場景出現,大家為自己的空軍戰士歡呼,才更加激動人心,令人沸騰。

天地有多廣闊,人類就有多渺小,諾蘭用IMAX攝影機來展現40萬年輕士兵背水一戰的命運時,就決定了這部影片的冷酷和真實。海邊沙灘、海面風浪、空中激戰,海與天的顏色都帶著一種真實的恐懼,因為那其中的每一刻都有可能吞噬著無數人的生命。密布的節奏和鼓點滿得恰到好處,有如鐘錶連續敲擊,是真正的在與時間賽跑。畫面、音效和情感體驗,就這樣神奇而又真實地合一。你說這戰場是有多可怕?

諾蘭和《敦刻爾克》的勝利,不僅是電影藝術上的成功,畢竟大師的對手也只有他自己,更重要的是,這場戰爭是屬於失敗者的勝利,揭露了我們從未感知過的戰爭背後的世界。

以往傳統的戰爭片,給到我們的都是激烈的炮火、勇猛的士兵以及悲壯的犧牲,而敦刻爾克大撤退是一次徹徹底底的失敗。

電影里,40萬士兵與家隔海相望,那時候他們心裡沒有仇恨,只有活下去的堅持,他們想不到任何縱慾貪念,只願回家。而當他們憑著毅力和運氣,靠著家鄉百姓的救援坐上歸家的航船和列車時,看到家鄉在歡迎他們回家時,他們為自己感到羞恥和慚愧,因為他們不僅是「敗寇」,還是「逃兵」。所以,我們看到的是歇斯底里,甚至有剝裂人性的求生希望與選擇,也看到他們的驚慌失措和魂飛膽破,也許這才是真正的戰場一隅。哪有那麼多英勇值得歌頌,有戰爭就有殺戮,誰都怕死,更別說那些年輕的士兵。

然而,正是帶有這種前後往複的心情,敦刻爾克大撤退的士兵才為諾曼底登陸保存了有生力量,才更有絕地反擊的勇氣和決心。

影片結尾,在丘吉爾的演講中,年輕的士兵和我們都再度燃起了希望。「我們將戰鬥到底。我們將在法國作戰,我們將在海洋中作戰,我們將以越來越大的信心和越來越強的力量在空中作戰,我們將不惜一切代價保衛本土,我們將在海灘作戰,我們將在敵人的登陸點作戰,我們將在田野和街頭作戰,我們將在山區作戰。我們絕不投降,即使我們這個島嶼或這個島嶼的大部分被征服並陷於飢餓之中——我從來不相信會發生這種情況——我們在海外的帝國臣民,在英國艦隊的武裝和保護下也會繼續戰鬥,直到新世界在上帝認為適當的時候,拿出它所有一切的力量來拯救和解放這箇舊世界。」



(微劇透)

在完全沒有劇透和相關背景科普下,去看了《敦刻爾克》。

其實這片子也不怕劇透,劇情相當簡單。

故事性和戲劇戲很淡,看的是情緒和情境。

三條線索,正好可歸納為陸,海,空,一周,一天,和一小時。三條線索都是看完也可能一個人名都記不住。全片沒有真正意義的主角,所有人物都沒有介紹和鋪墊,一上來就進入流程。群戲,全景,眾生相,有時甚至讓人覺得在看記錄片。

不要指望拿本片和《拯救大兵瑞恩》,《偷襲珍珠港》,《血戰鋼鋸嶺》去比,對戰爭的表現完全不是一個路子。

拍的是如此克制,沒有刺激火爆的炮火紛飛大場面,也沒有短兵相接的搏殺,沒有士兵受創時的血肉橫飛,幾無近景和特寫的關照。由頭到尾,你連一個敵兵的身影都見不到,甚至連血都貌似見不著。

於是,讓人印象最深的,就是,德國的斯圖卡轟炸機俯衝下來時,那撕破天空的刺耳喧囂,帶來的人們驚恐的反應。音效沒說的。

最火爆的也就是敵機墜海時造成一小片火海。換成別的導演一定會拍至少一組士兵被燒得面目全非的慘樣,而諾蘭沒有,你就隔著海水聽聽慘叫吧。

就這麼拍,沒有血腥暴力,戰爭的可怖依然如海水涌過來把你包圍到窒息。

有劇情,有人物,卻又像沒劇情,沒人物。不渲染,不煽情,沒有激烈的衝突,看著寡淡,其實,自有溫度和力量。

只是,很不明顯。

一條民船默默地自甘涉險,一個不起眼的老船長其實很有故事並可靠無比,他的兒子更擁有著最大的慈悲心,還有一個願跟上船的少年絕逼懵懂的來勇氣可嘉。本來挺閃耀人性光彩的,卻反常地,完全不加以強化。被導演處理的,輕描淡寫。

因為如此的輕描淡寫,所以,你可能得慢幾拍之後,才會有觸動油然而生。

再一回想起來,會覺得,沒有一句台詞是不到位和可刪節的。

這一船三人加上之後的上船者,這故事簡直可單拎出來擴充成為一個完整的電影。

預告片里有一句台詞:

「我們的空軍到哪裡去了?!」

海灘上,被炸得屁滾尿流後,一個士兵憤怒地吐槽道。

他不會看到,空軍正在天上經歷著怎樣不為人知的纏鬥,有人更做出了怎樣孤注一擲的選擇。

只有觀眾知道。只有聯繫起來再一回味,你才會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同一個目標,不同的時空,不同的人群,各自的苦難,各自的努力。

又例如:

敗退回來的士兵接過分發的毯子後羞愧難當,「那個人看都不看我一眼。」

他沒發現那個人是個盲人。

閑來一筆,妙得很。

「幹得好!幹得好!」

「我們只是逃回來了而已」。

「這就夠了」。

好暖。

原來,能活著回來,就是一種勝利。

值得一提的是漢斯·季默的配樂,倒是絕對不剋制,有點走極端。自第一聲槍響開始之後,幾乎全程鋪下來。

前無古人。人家玩長鏡頭,他玩長配樂。

配樂中加著懷錶的滴答聲,急促,以及更急促,以及更更更急促。就是一種,鯊魚要游過來了,鯊魚真的游過來了,鯊魚都游到面前了,的感覺。

音樂的存在感已強到了有喧賓奪主地步的嫌疑,其實那種緊張感也不見得就和情景絕對匹配,等著等著高潮到來卻又螺旋循環去了。不過,我倒也挺樂見大師的任性,以及感受著那種催得你緊緊的不給喘息餘地的體驗。

因著這種非主流戰爭片風格,這片子也註定了會有一部分人看得索然無味。

坐我前頭的一對情侶,女的看了一半後就靠著男子肩頭,掏出手機,刷起了朋友圈。

建議要看的話休息好後再進影院吧,否則,說不定會像我出影院時走我前頭兩個小伙兒所說:「我都睡著了,兩次被炸醒了」……

有著兩極分化的評論,正常。



你心目中的戰爭片是什麼樣的?殘暴冷血的敵人?勇敢無畏的孤膽英雄?近身搏鬥血濺沙場?

所有這些你所以為的,在諾蘭的新片《敦刻爾克》中並沒有出現。有的只是為了自保逼迫同伴下船、有著戰後應激反應的逃亡眾生相,殘酷卻很真實。用一種靜——極少的對話,靜得只剩下敵軍飛機投擲的炸彈爆炸、海潮拍打海岸、士兵溺水掙扎的聲音——去表現。

影片記錄了二戰期間敦刻爾克大撤退的歷史事件,結局已定沒有懸念,只看諾神如何演繹。

導演獨闢蹊徑,從陸上的一周、海上的一天、空中的一小時三個平行時空入手,通過掙扎逃生的士兵、支援戰鬥的英國皇家空軍、自發救援的英國民眾視角述說著這場史無前例的大逃亡。

影片採用諾蘭慣用的非線性敘事手法,三個空間穿插進行,細細推敲有些燒腦,但看不懂細節並不會影響觀影體驗。

片子自始至終沒有出現過德軍的身影,這也成為了影片的爭議點之一,被人質疑沒有戰爭畫面感。但我卻覺得這恰恰是影片高級之處,用掃射在救援船上的子彈、隨時可能從天而降的炸彈、水中潛伏著的魚雷來營造敵軍追擊的緊迫感。戰場上沒有一處是安全的,好不容易擠上的救援船卻在下一秒被炸沉,只能在水中掙扎等待著下一艘。數千人擠在一個狹長的弔橋上,蜷縮著試圖躲避敵軍的掃射,與命運賭博。

這裡不得不說一段對話,「你怎麼知道漲潮了?」「因為海中的屍體浮起來了。」看似輕描淡寫卻讓人瘮得慌。

整個觀影過程心都是揪著的。你能說這不是戰爭的畫面感?!

還有人說沒劇情和人物塑造?

三條主線、三個故事進程,讓觀眾跟隨著士兵湯米一步步逃生,從救援艦艇-救生船-岸邊擱淺的商船-前來救援的「月光石」號漁船;跟隨著自發前去救援的「月光石」號漁船救上了慫恿船長調頭回航的懦夫士兵、在海中迫降的飛行員柯林斯、士兵湯米和一群在海中求生的士兵們;跟隨著飛行員柯林斯、法瑞爾和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隊長一起擊落敵機,為海上救援保駕護航。

三條主線最後交匯在一起,月光石號載著士兵湯米和飛行員柯林斯順利抵達碼頭。

在敘述中,諾蘭故意打亂了時間的節奏,也呈現了戰爭慌亂中人們對於時間的錯覺感。

關於人物塑造,沒有金光閃閃的主角光芒,卻有一群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

比如那個懦夫士兵,不敢進入船艙的戰後恐懼症,情緒激動之下失手打死了船員喬治卻又在之後關心喬治的傷勢(他並不知道喬治已死)。

飛行員法瑞爾(湯姆·哈迪飾演)在成功完成護航任務後,駕駛燃料用盡的戰鬥機迫降在德國領地,被德軍俘虜。

「月光石」號船主爺爺帶著兒子冒著危險去救援,並成功躲過敵軍的轟炸,是無數自發救援的民眾縮影。

這是一部看完後都不會記得角色名字的影片,卻用群體畫像的形式向觀眾展示了戰爭的無奈和人的有為。

影片的最後,不可免俗的要進行升華。當救援船到達英國碼頭時,民眾為歸來的士兵送去了食物和毯子。

-幹得好!小夥子們!

-我們只是逃出來了而已。

-這就夠了。

寥寥數語,讓人動容。

之後是湯米拿著報紙朗讀丘吉爾的講話:

我們將戰鬥到底。我們將在法國作戰,我們將在海洋中作戰,我們將以越來越大的信心和越來越強的力量在空中作戰,我們將不惜一切代價保衛本土,我們將在海灘作戰,我們將在敵人的登陸點作戰,我們將在田野和街頭作戰,我們將在山區作戰。我們絕不投降,即使我們這個島嶼或這個島嶼的大部分被征服並陷於飢餓之中——我從來不相信會發生這種情況——我們在海外的帝國臣民,在英國艦隊的武裝和保護下也會繼續戰鬥,直到新世界在上帝認為適當的時候,拿出它所有一切的力量來拯救和解放這箇舊世界。

整部電影彷彿就是在為這段著名的演講做了一個註解。

諾蘭讓我們看到了戰爭片可以如此克制而發人深省,戰爭不是打打殺殺的爽爆了,而是一個個小人物的求生欲和無助感。當然,也正因為一個個小人物的努力造就了這場奇蹟般的撤退。

套用一句薛之謙的名言,我的心愿是世界和平!



可能喜歡看戰爭片的朋友們要失望了。《敦刻爾克》這部電影沒有宏大的戰場,沒有短兵交接,甚至沒有出現一個德國人,說到戰場也只有湯姆哈迪一個人在孤獨得打飛機,到結尾才露了一小面。

電影的開場就製造了一場小型追殺,飛馳的子彈,一排排恫人的彈孔,以及被攝像頭追著向前跑的孤獨士兵。他一直跑,跑到了海灘,跑進了黑壓壓的人群,跑到了黑色的海里,跑進無邊的恐懼中。

天和海本來是廣闊無邊的,導演卻在這廣闊的空間讓我在電影院里壓抑到無法喘息。

士兵們站在堤上哭喊:家就在能看得見的對岸,可就是過不去。

這種無力感被潮水都拍在了沉默里。

飛行員在空中小心翼翼得追擊敵機,爭取在油箱里的油耗盡之前將敵機擊沉,沒有敵機的時候他就看著懷錶在機身上記錄下油量。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在漲潮時分可以離開的船,卻引來了無數彈孔的摧殘,以及到底該拋下誰的激烈爭辯。

在海面迫降的飛行員打不開天窗,海水一點點侵蝕自己的呼吸空間。

發生在黑色銀幕上所表達的東西,正是70多年前那場敦刻爾克大撤退時候所有人的心境,十英里之外的德軍隨時都可以過來圍剿自己,把大家葬生大海,每個人都惴惴不安。雖然德國人一個都沒有出現,但士兵仰頭時眼睛裡的驚懼如千百架敵機俯衝而來,偽裝成英國人的法國青年上了船不敢去船艙里,湯米說他在找逃生的艙門。然後魚雷與空隙紛至沓來。即便活著也不能確定能活下去。

諾蘭沒有讓演員用太多的演技去表現驚懼,除了顫抖的士兵。其他時間他都在切割著每個人的空間。

或是搖晃的攝像機,在捕捉每個人並不清晰的特寫。

或是用粉筆把飛機上的油量從200加侖變成50,變成15,變成懷錶上遊走的秒針。

或是敵機在瞄準器中遊走不定,始終無法痛快得摁下一梭子子彈。

放在以往的的任何一個戰鬥電影里,這種表現手法都是不可想像的。明明沒有一個敵人,卻讓你始終提心弔膽。諾蘭,你做到了。

在戰爭中不能講人性,同樣,在戰爭中只能講生存。當老爺子駕駛著月光石號響應號召去敦刻爾克救援的時候,那海分明是開闊的。敵機就在眼前,老爺子沉著應對,為大家躲過一劫。這裡的色彩總算沒有了主戰場的壓抑黑暗。

整個電影最美的畫面無疑是湯姆哈迪駕駛著只能滑翔的飛機擊落敵機之後在海岸線上滑翔,一道金色的陽光點亮了整個畫面。雖然迫降之後他被抓走,但他微笑起來,為一天的戰鬥,為一周的勝利撤退。在整個過程中,如果沒有空軍的支援,損失一定無法估量。正如當不明真相的路人在罵靠岸的飛行員時候,船長老頭拍著他的肩膀說:「船上的人知道你們做了什麼。」

諾蘭的電影每次都有新的體驗,戰爭電影,尤其是這種撤退題材沒有血脈噴張的情景可以說是比較難吊起觀眾的觀影體驗的。但諾蘭用自己獨特的手法成功得抓取了每個人得心。事實上,導演也沒有隱藏太多的深意,二戰本來就是一次人類大災難,急促的大提琴聲從頭響到尾。這些情景無不是在烘托最後來之不易的成功撤退,無數的英國小帆船,英國小鎮的兒童,丘吉爾的演講,在此刻之後才顯得意義非凡。

最後提一句,別和東北人一起看電影,看電影正在緊張的時候,背後一哥們操著東北口音大喊一聲:哎呀媽呀,魚雷!嚇死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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