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牙，失去了就不再回來

02-26

你的牙，是否還好？

你家人的牙，是否還好？

反正小民一家人，已經沒人有口好牙了。

過年過丟了半顆牙的王二丫

王二丫，女，21歲，大二，王小民他妹。

王二丫算是沒白回趟老家過年，大半夜的掉了半顆牙，一夜沒睡好覺。把半顆牙包好了，第二天給王小民看，可憐兮兮的。

一邊給小民看一遍講述這兩年在牙上的悲慘經歷：

裡面的兩個牙有牙洞，在家裡雖然補好了，可總還是覺得不得勁；

這顆掉下來的牙也是前兩年補的，不知道為啥，補完了，晚上睡覺這麼上下牙一碰，卻掉了一半。現在吃點什麼東西，剩下的牙根都會划到舌頭，疼得呲牙咧嘴的。

早上吃飯，王二丫也是黑著個臉，魚肉蔬菜啥都不能吃，只好扒拉兩口稀粥了事。

打籃球撞動了門牙，幾年後吃個蘋果碰掉了的王小民

王小民，男，31歲，大齡單身無業中年。

王小民的牙，不僅長得不好看，而且有一顆門牙是假的。

大學的時候打籃球，被同學一肘子懟到了門牙上，當時就晃動了，後來到校醫院裡處理了一下，晃得不那麼厲害了，可是還是不結實。

小民也沒有太在意，晃就晃吧，還在就行，只是有點妨礙，吃東西還是照樣吃，頂著這顆牙就挺著。

然而這顆不結實的門牙也著實是能挺，挺過了大學，挺過了研究生，挺到了王小民上班。

多年以後，王小民在啃蘋果的時候，仍能想起來當年坐在計程車里的那個下午。

就那麼咯嘣一下啃了一口蘋果，門牙咔嚓一下就飛了出去。

幾顆潔白的牙光榮下崗的王二爺

王二爺，男，55歲，王小民他爹。

王二爺的牙，倒不是出了什麼意外，就是堅守崗位幾十年，累了，自己退休了。

不過小民是很久很久後才知道的，就是這次回家，一次吃飯，有人給王二爺夾肉，王二爺說吃不了，塞牙。

說牙是假的，是鑲的。

說起這個事情來小民的心裡也不是滋味，因為小民並不知道，老爹的牙是什麼時候掉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兩顆牙掉了，是什麼時候鑲的；更不知道，鑲的怎麼樣，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

說到底，牙的問題，從來不單單是牙的問題。

你自己若都不關心，那便沒有問題。

你關心了，重視了，才發現都是問題。

頭疼的是，還偏偏很難解決。

一家人，下到剛成年，上到接近花甲，明明每個人牙都有問題，明明都是最親的人，可要不是牙在你面前蹦出來，捂著牙看著一桌子菜下不去筷子，便都不知道互相的牙齒問題已經到了如此嚴重的程度。

或許都是覺得，牙這個事，不是啥大事吧。

想想也是，別說老人了，連我們這些年輕人都是小感冒挺一挺，小病喝點熱水就好了。能每天刷刷牙就算是護牙的極致了。

只要不疼死，很多人是斷不會去看醫生的。

這是主觀意識問題，父母這一輩，吃苦吃過來的，老掉牙在他們的眼裡是天經地義之事。教育子女至多也就是少吃糖，督促刷牙。自己到了年紀掉了幾顆牙也是習以為常。

更要命的是，即使是年輕的我們，甚至更年輕的95後，在牙齒健康方面，也和父母的認識並沒有有什麼不同。

牙線，洗牙，就這些基礎的功課，都距我們太遙遠了；更遑論更高級的護理了。

然而就事論事，牙的問題，就算我們上心了，客觀環境在這裡擺著，有時候也解決不了。

首先，是就醫的問題。

真要看過牙醫的都知道，這學問，深著呢。

設備，一個個都是稀奇古怪高精尖的玩意兒；

材料，什麼韓國的，德國的，美國的，一套牙8個價；兩年前的東西，可能今天就用不了了。

公立醫院有牙科，還有各種的專門齒科醫院，最不濟的小縣城，也有幾個小牙科診所。

人家說啥，你也不懂，人家啥水平，你也不懂，給你治成啥樣，你也不懂。

而且吧，牙醫絕對是個手藝活，基礎知識上，要對你的臉上的骨頭都得通。

什麼上頜骨下頜骨，牙齒咬合什麼的，書本知識得學牢。

實踐經驗上，那麼多的精密儀器，口腔就那麼個方寸之地，手准，力道也都不是一朝一夕練成的。

有的手黑，用點便宜材料，瞎治一通，你還以為是給你省錢，感恩戴德，幾年後壞牙不僅沒好還把好牙連累了，你也不知道，又去乖乖送錢，繼續感恩戴德。

有點心善，建議你用好材料，半年一年的好好治，你心疼錢又沒時間，以為人家是坑你，心中暗罵一通姦商，拍拍屁股，去找手黑的治了。

牙醫也是人才，大城市裡機會多，大家重視，收入也好，好牙醫也多。

小縣城，啥都差那麼一點，有的小作坊開了幾十年，設備觀念都舊的不行，卻佔據了主流的市場。想去做點全面的護理，對不起，他們也不知道。

年輕的牙醫，又受制於設備，經驗，和信任的問題，做不起來，沒有收入，只好還做老的那一套。

說到底，又說到了錢的問題。

治牙，醫保不報銷，花的都是自己腰包里的錢，心疼。

掉了牙，原來是鑲牙，現在都說種植牙好。

好是好，小民的門牙就是種的，真好，和真牙差不多。可是貴啊，小民當時種的是最便宜的，前前後後還花了一萬三呢，最貴的都得兩萬多了。

還費時間，差不多半年，小民都沒有門牙，說話漏風。

你讓老人種牙，一提花銷，他們準保搖頭。

你想自己給他們花錢，可是想想房子的首付還是父母給的，自己的下個月的貸款還沒有著落……

你勸他們重視牙齒問題，可是家裡沒有好牙醫，大城市的牙醫看不起，你也不知道怎麼辦。

所以啊，有些事，真不是說說就能解決的。

王二丫的牙去看過了醫生，還得再去治，不過年紀輕輕就一口爛牙，再怎麼治也找不到從前的感覺了。

王小民的牙種上了，感覺真是不錯，可是還是會有異物感，花錢再多也買不回來了。

而且種牙的時候是兩年前，不知道天高地厚。現在，每月連收入都沒有，牙掉了，估計只能吞了。

王二爺的牙暫時只好如此了，小民想說卻不知道怎麼說出口，小民想做，卻力不從心。

然而無論是補、鑲、種，終究還是不如原裝的好，丟了的，怎麼都丟了。能做的，是想想怎麼讓我們和家人，保護好我們剩下的牙吧。

畢竟，我們的牙，失去了就不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