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前張扣扣案：血親復仇後，政府樹立她為英雄

02-26

一

東漢，距今約2000年前，酒泉郡。漫天的黃沙時常遮蓋了天空，這是歷史上的西域。

趙娥的父親趙大奎是農民，老實本分，辛苦勞作養活她及三個弟弟。

這天早上，趙大奎去農田幹活，碰到了惡霸李壽。

兩人言語齟齬，隨後雙方就揮起拳頭，農具變成了武器。趙大奎身單力薄，身上挨了幾板子，掙扎幾下就沒了呼吸。

這是農村地區常見的鄰里衝突。但是死人畢竟是大事，古代的律法也是殺人償命。李壽買通了官府，製造了意外身亡的假象。

趙娥姐弟四人擊鼓鳴冤，卻被擾亂公共秩序罪拘留了15天。他們想通過媒體曝光。但是媒體們說什麼「官府已經有了定性，不能輿論影響司法」，諸如此類。

李壽害怕趙娥的三個弟弟來尋仇，每天都嚴密防範，出門保鏢環繞，家裡也是重兵把守。

他疑神疑鬼，凡是從他家門通過的鄉鄰，必須要搜身安檢，以免是刺客。

不久，一場瘟疫來襲，趙娥的三個弟弟相繼死去。

李壽打起了腰鼓唱起了歌，為此還特地辦了一場酒宴來慶祝。

他認為，趙娥一個弱女子，不足為慮。

二

趙娥因為嫁到臨縣避開瘟疫。

弟弟們已死，替父報仇就落到自己頭上。

她買來一把刀，天天在家裡磨刀。

鄰居都勸說她:「你一個弱女子，怎麼斗得過那惡霸？不如就此作罷。或者僱傭刺客殺他」。

趙娥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如果大仇不報，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為父報仇，這是做兒女的責任，又怎能請他人幫忙呢？」

一天，李壽喝醉了騎馬在大街上走。趙娥衝上前去揮刀便砍，馬被砍傷狂跑，李壽摔了下來。

趙娥撲上去，用手掐住他脖子，隨即從李壽身上拔下佩刀，將他的頭割下。

趙娥提著仇人的首級前往縣衙自首。

當時的酒泉縣令叫尹嘉，他聞聽此事，對趙娥欽佩不已。

尹嘉心想，依照國法，殺人者死，但若按儒家聖人對世人的教導，這位為父報仇的弱女子，是為父報仇孝女、烈女。

最後縣令尹嘉作出了驚人的決定：以辭官為代價，拒絕受理此案，並且暗示趙娥趕快逃走。

趙娥不肯逃走說：「怨塞身死，妾之明分，結罪理獄，君之常理，何敢偷生以枉公法？」

尹嘉感到此事事關重大，將殺人案上報酒泉郡守和涼州刺史，他們召開了多次研討會。

三

會上，各方專家暢所欲言。

一位滿臉寫著公平正義的專家感慨：縱使趙娥父親冤死，萬萬不可動用私刑。法律要成為信仰，這才是一個文明社會的特徵。

一臉不屑的專家反駁：法律成為信仰的基礎是司法公正，但現在法律不是已經死了嗎？

另一位專家附和：對，法律死了，解決不了該解決的問題，這時候自然法則才是信仰。

公平正義的專家有些急了：如果動用私刑受到鼓勵，這個社會必將大亂！

一臉不屑的專家反駁：你多慮了。我覺得趙娥應該樹為英雄。只有這樣，官員們貪贓枉法的時候，才會忌憚有人對他動用私刑。

另一位專家附和：對，你今天貪贓枉法，明天就讓遭受私刑。只有這樣，官員才會敬畏法律。

公平正義的專家說：不管怎麼樣，誰都無權剝奪別人的生命。

一臉不屑的專家反駁：任何人無權剝奪他人的生命，所以趙娥沒有逃走，等到司法制裁。這也是對生命的敬畏。

爭議了很久，終於達成一致意見：當所有通往公平正義的道路都被封死時，暴力就是解決問題的唯一途徑。

於是，他們聯名向皇帝彙報：考慮到儒家「百善孝為先」，同時也因司法不公導致復仇，所以請求陛下法外施恩，赦免這名女子的死罪。

漢靈帝看到彙報後，下旨免去了趙娥的死罪，還封她為「孝女」、「烈女」，以示嘉獎。

後來人們把趙娥為父報仇的事迹寫進了《烈女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