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落石出

忤作的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都蒙圈了,趙壽的腦子快啊,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麼:好你個朱常,也玩這麼一手,借屍搶田,虧你想的出來的!趙萬立馬哭拜道:「大人明鑒,我說不是我們家人打死的吧,沒想到這朱常如此歹毒,害死人命還要嫁禍我家頭上,此賊不死,天理難容啊。」大人也懵了,與師爺面面相覷,朱常一聽不幹了,連忙說道:「冤枉啊,當時那麼多人都看見了,分明是淹死的,怎麼會是弔死的?一定是忤作收了趙家的好處,在此胡說八道。」忤作答道:「大人,女屍除頸下有自縊的繩痕外,周身上下並無其他損傷,自縊身亡是實。」大人也疑惑,倒不是他疑心忤作收了好處,而是怕趙萬等人把屍首給換了,以此賴掉人命。拿手指了一下朱常的管家卞森:「你去看看是不是你家的婦人。」卞森爬著就過去了,掀開蓋在屍首上的白布,看了看,趕緊哭拜道:「正是小人的妻子,求大人給小人做主。」 大人也是越來越奇怪,從堂上走下來,親自查看,果然女屍脖頸處有淤青,延伸至耳後,看樣子是弔死,暗稱奇怪。又讓忤作查看了其他兩具死屍,忤作報道:丁老頭太陽穴處有傷,二寸有餘,頭骨粉碎。田婆腦門大開,腦髓漏盡,肋下有淤青。大人聽後點點頭,轉身上堂坐定,一拍驚堂木怒喝道:「大膽朱常,你不僅打死趙家兩命,連這婦人也是你謀死的,還不從實招來!」朱常叩道:「爺爺明鑒,這女屍是我管家卞森妻子許氏,河邊被打落水,這也是眾人所見,怎麼就是我謀死的呢,大人可以問卞森便知。」知縣喝道:「這卞森是你家人,我豈能不知,當然向著你說話,還敢在我面前支支吾吾,分明是討打,來人,給我夾起來!」 老話說,官斷十條路,嚴刑拷打,就是其中一條,差人趕緊上前,抹肩頭攏二背,另有差人拿來夾棍。夾的方式有很多,有夾手指的,也有夾腿的,給朱常上的,就是夾腿的。兩根特別粗的圓木,兩頭都有銷,連著機關,一根放在腿骨的迎面骨上,另一根從上面夾上,當撬棍使,一使勁,意志力不強的當場能死過去。 這都上好了刑具,差人喊道:「請大人驗刑!」知縣大人摔了一下驚堂木,大聲問道:「再問你一遍,有招無招!」這就是為了擊垮朱常的心理防線。朱常還想繼續狡辯:「大人我冤枉。」大人怒喝:「給我夾!」差人得令,這剛使勁,朱常就受不了了,癱倒在地,連連求饒:「爺爺饒命,爺爺饒命,我招我招……」 大人一揮手,差人把朱常扶起來,朱常這才把河邊看見有人撇屍,但不知是誰,自己又是如何設計借屍搶田都說了。大人聽後又找來其他人核對,確認無誤,知縣因這女屍也就疑心趙家那兩條人命也是朱常帶人打死的,朱常連忙說道:「大人,這兩人真的不是小人打死的,就是夾死我,我也不能認。」大人一聽,喲呵,嘴還敢硬,那就夾唄,又命差人行刑,朱常熬刑不過,只得去屈打成招,認了這兩條人命。 一切都問完了,將朱常和孩子卞森問成斬罪,各打四十,下死囚牢,其餘人各打二十,發配充軍,婦女遣回原籍。只是這女屍不知怎麼回事,所以暫且將朱常等人先釘肘收監,派人去查訪女屍來路。 卻說景德鎮油鹽鋪王掌柜的小夥計小西兒,滿指望替掌柜的拋屍回來總會有點好處,結果,一連三天,也不見掌柜的提這件事兒,心下焦躁,這天吃飯要吃餃子,小西兒悶悶不樂,跟這正剁餡兒呢,老王進來剛巧看見小西兒幹活一副心不在焉,說道:「小西兒,你這是幹嘛呢,心不在焉的,還能不能好好乾活了?」老王本來就順口說了一句,說完準備扭頭走。這小西兒本來就憋了三天了,被這麼一說不樂意了,回了一句嘴:「怎麼了,我就這麼態度。」老王本來說完轉身都要走了,一聽小西兒這態度,氣兒不打一處來,心說這小子今天是吃錯藥了吧:「你怎麼回事,說你兩句還不樂意啦,樂意干就干,不樂意干就滾蛋!」小西兒一聽,既然如此,那就挑明了說吧,一把把這剁餡兒的刀砍在砧板上立住了,說道:「掌柜的,不是我今天態度不好,實在是您不會辦事兒,前夜那活兒,要不是我幫襯著,把女屍扔了,這要是留到天明,犯了案,雖說吧這女屍不是您害死的,也畢竟出現在您的門口兒了,到時候有司衙門來人盤問,您少不了花點茶錢酒錢什麼的,估計即使那樣您也不定能脫的了干係,結果一連三天也不見您說個謝,反而今天還來數落我。」但凡是小人,氣量極窄,眼光最淺,偶然替人做了點小事兒就覺得自己天大功勞,想要厚報,稍微有不順意的,就挾持這事翻局害人。這小西兒就是這樣的,覺得你要是不給錢,我就上衙門告你去。 偏偏這王掌柜又極愛錢,聽說要給錢就像割肉一般,今見小西兒不僅頂撞他,而且跟他要銀子,便發怒道:「好小子,我給你吃,給你穿,還給你工錢,就這等小事你都跟我要錢?我養了一條白眼狼啊。」小西兒也急了:「不給就不給吧,這樣小事值得這麼大聲嚷嚷么,再說了,我也是替你幹活才拿的工錢,又不是白拿,幹活裡面也沒有拽死屍啊。」店裡面還有其他客人,聽見吵聲過來勸架,全都沒用。王掌柜是真急了:「那他娘的是我弄死的么?」小西兒答道:「即使不是你弄死的,你也有移屍之罪。」

查案是最講究:死屍不離寸地。 王掌柜一聽這話急瘋了,一看地上有一小馬扎,抄過來就砸向小西兒,小西兒猝不及防,正中腦袋,跌倒在地,血順著臉就下來了,小西兒一摸這滿臉的血,心說不給錢也就罷了,還打我!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站起身,抄起砧板上的刀:「老王八,今天誰都別想好過!」奔著王掌柜就去,老王轉身想躲,小西兒眼疾手快,一把刁住老王的手腕,老王動彈不得,緊跟著這刀就砍下來了,正切在大動脈上,當時死屍倒地。 在場所有的人都傻了,小西兒也傻了,「咣當」刀就扔在地上,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反應過來:殺人了……這兒有人趕緊上前,把小西兒控制住,那派人報官。小西兒一開始也就是血沖大腦,沒想後果,青天白日,當著店裡客人的面砍死自家掌柜,衝動是魔鬼。不過他有一句話倒是說對了:今天誰都別想好過。可不嘛,王掌柜被砍死,自己也被抓到衙門候審,殺頭也是免不了的。 上得堂去,從如何發現女屍,然後拋屍的經過是如此怎般,一五一十全都說了。大老爺聽後,將小西兒打了三十棍,然後判為殺頭,暫且收監,待找到女屍再作處理。衙門可是講究花錢的地兒,有錢什麼都好說,沒錢能讓你好過?小西兒也沒錢,進了大獄又是遭到獄卒一頓虐待,待在陰暗潮濕的牢房裡,還沒等開刀問斬呢就先掛了。 小西兒砍死自家掌柜這事兒,沒半天功夫整個景德鎮都傳遍了,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都趕著去衙門看熱鬧,這裡面就有一個叫邱老乙的,邱老乙也是景德鎮人,專做瓷器,這兩天他媳婦走丟了,找了好久沒找到,聽說小西兒這拋女屍殺掌柜的這事兒,時間也對的上,所以懷疑那女屍是自己媳婦,這也趕來看審。待所有人都走了,邱老乙走到鳴冤鼓前,敲鼓鳴冤。 府衙大人剛退的堂,又不得不再回來重新升堂,差人把邱老乙帶到堂上,把自己媳婦走丟事情一說。大老爺一聽,兩件事時間剛好吻合,點點頭,讓邱老乙回家先等著,等找到女屍再傳來回話。 怎麼回事呢,這邱老乙有個媳婦楊氏,兩人一起做瓷器,那楊氏三十六歲,頗有姿色,不是一個特別守規矩的女人,經常背著邱老乙做一些不可描述的勾當,景德鎮的人其實都聽說了楊氏男人緣不錯,唯獨邱老乙一人被瞞在鼓裡。 兩人生了一個兒子,喚作:邱長兒。這天楊氏是肚子疼不舒服,心情特別不好,就把長兒叫來,給了一文錢,說道:「長兒,娘今天身體不舒服,你替娘買點紅糖回來。」「哎!」長兒答應道,拿著一文錢就跑出去,楊氏在屋裡囑咐道:「路上小心點,別貪玩兒,早點回來。」長兒早跑出去了。 長兒剛出來,就遇見隔壁第三家同樣是做瓷器的劉三旺的兒子劉再旺,再旺瞧見長兒,一把叫住長兒:「嘿,長兒,咱玩會兒吧。」長兒答道:「不行,娘叫我去買紅糖,還在家等我呢。」再旺走過來道:「就玩一小會兒。」長兒道:「那要怎麼玩?」再旺道:「還跟咱之前一樣啊,顛錢玩啊」這劉再旺十三歲,比長兒大點兒,平常經常找長兒等小孩兒顛錢玩。顛錢就是先猜錢正反面,然後把錢顛到空中,落下來看誰猜對。 長兒看了一眼手裡的一文錢,說道:「不行,我就這一文錢,還是娘給的讓買紅糖呢,要是輸了就沒錢買紅糖了。」再旺說道:「嗨,沒事,贏了算你的,要是輸了我還給你,算是我借你的。」長兒一聽也就同意了,第一局就是長兒贏了,長兒拿著一文錢就要走,再旺還沒玩夠,攔著長兒:」別啊,再玩兒會兒,這才剛一局。「長兒心想:也是,剛贏了錢就走好像也不合適,就算下局輸了,我也不虧,到時候走他也就不能攔著我了。兩人這就又開始玩了起來,沒想到長兒手氣順,一連贏了九回。再旺也是輸急了,想要再來,長兒一心掛著給娘買紅糖呢,說道:「不行,今天不早了,下回吧。」再旺不幹了,怎麼,贏了就想走,這不成,從腰裡拿出一個兜,一股腦倒在地上,約有二十幾文錢:「你把這些都贏了我就讓你走。」長兒一看,有二十多文錢,不覺貪心就起來了,況且仗著剛剛一直贏錢,膽兒就大了。可是,久賭無勝家,現在在開始長兒手風就變了,一直輸,不一會兒就把剛剛贏來的,包括母親給的一文錢都輸給了再旺。再旺贏了錢就要走,長兒一把拉住說道:「剛剛不是說好輸了還還我一文錢買紅糖么,再旺決心要報剛剛長兒贏了錢就要走的仇,耍賴不給。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就在眼前。再旺就是這樣,長兒一見再旺耍賴,伸手就要搶,再旺眼疾手快一下就把錢都裝兜里了,兩人就這樣撕巴開了。

再說楊氏,跟家左等不見長兒回來,右等長兒也不回來,本來身體不舒服,心下不覺氣憤,決定出來找長兒,正好看見兩小孩在街口打架呢,楊氏氣不打一出來,上前一把拉開,詢問怎麼回事,長兒哭道:」再旺耍賴,本來我是不想顛錢的,非拉著我來,還說輸了還我,結果他現在說話不算話。「其實,楊氏聽到這也不應該說什麼,兩小孩耍錢本就雙方都不對,再說,一文錢能有多少,輸了就算了唄,可楊氏本就今天本來心情不好,一聽這話,破口大罵:」你這天殺的野種,沒錢可以回去叫你媽偷漢掙錢啊,跑到這兒來騙我家長兒顛錢,快快把一文錢還來。「說完一把把再旺身上的錢袋拽下來,結果,錢袋不結實撒了一地,楊氏讓長兒拿走自己的一文錢。長兒得了娘的護,蹲下來抓了一把就跑回家。再旺叫屈哭道:你們搶我的錢!楊氏趕回家,讓長兒留下自己的一文,其他的還給他。長兒被娘逼不過,拿起錢朝外扔了出去,再旺一邊撿錢一邊哭。 回到家,再旺的母親孫大娘正做飯呢,一看寶貝兒子哭著就回來,便問怎麼回事,再旺把事兒一說,委屈的說道:「」長兒搶錢,他娘不說他的不是,反倒罵我是天殺的野種,還說沒錢叫你媽回去偷漢掙錢。「這熊孩子,懂不懂的什麼都往出說,再看孫大娘,臉都綠了,咬牙切齒。 這孫大娘本身脾氣暴躁,能眼快語,若是對罵能連著十天都不帶口乾的。今天不聽到再旺的話還則罷了,一聽這話,太陽穴都鼓著,兩眼噴火,她家與楊氏家只隔了一家,也知道楊氏平時不檢點,只是沒有由頭說,於是衝到街上破口大罵:」你個狗淫婦,狗潑婦,自己瞞著丈夫偷漢子,我不管你,你反倒誹謗我,老娘人便是不像,卻能替老公爭氣,前門不進師姑,後門不進和尚。拳頭上立得起人,胳臂上走的起馬,哪像你這狗淫婦,人硬貨不硬,表狀里不壯的, 給自己老公帶綠帽,你還有臉在街上罵人?你還害不害臊,要不要臉?在這發浪?我家長兒還是小孩,連頭帶腦還不夠你補空的,騷賤時還是找你那舊漢子,多找幾個,生幾個野種,大起來也好做賊。「罵的那叫一個難聽,街坊都聽不下去了,都出來攔。 孫大娘一口一個淫婦,一口一個潑婦,罵不絕口,楊氏只怕給邱老乙惹事,不敢出氣,只得在家人氣吞神,只怪長兒,引的這長舌婦在這開口,提起木柴就把長兒打了一頓。 邱老乙正好從窯裡面回來,正聽到孫大娘跟這開」炮「,一開始心下嘲笑:不知誰家婆娘不秀氣,給自己丈夫帶綠帽,等到了家,看家長兒啼哭,問了長兒方知罵的是自家,邱老乙是個硬漢,怕人恥笑,氣氣憤憤的坐下喝酒,遠遠不時還聽孫大娘叫罵,直至黃昏方才住口。邱老乙這氣啊,及至夜深人靜,方才叫來楊氏詢問:」今天下午,那孫婆娘罵的可是實情?你背著我偷漢子,老老實實說出姓名,我去找他!「楊氏沒想到丈夫聽到叫罵,戰戰兢兢,哪還敢回話?邱老乙罵道:」你這賤貨,有本事偷人,卻不敢承認,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瞞的住我,瞞不住街坊。「楊氏哭道:」沒有的事,你叫我怎麼說,你卻只相信一個叫罵的潑婦,也不相信我嗎?邱老乙冷笑一聲:」哼,還狡辯,那下午她罵你,你卻如何不回?任由她叫罵,豈不是你自己知道理虧?若你真沒有做出對不起我的事,你今夜就去她家門口弔死,表明你的清白,也好脫了我的臭名。"楊氏還要再說,邱老乙擺手不聽,推搡著將楊氏推出門外,丟出一根麻繩道:「快死快死,不死你便是戀漢子。砰的一下把門關上了,然後進了裡屋睡覺了,邱老乙啊其實就是酒喝多了,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楊氏在門外叫苦不迭,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千不是,萬不是也都是自己的錯,如今悔不當初,現如今看來只有一死,別無良策。楊氏在門口自悲自怨了一會兒,拿起繩索果真準備前去尋死。那孫大娘家在楊氏家東邊,結果,失魂落魄的楊氏認錯了方向走向了西邊,也不知道走了幾家,楊氏見這家與孫大娘家門面相仿,心說,得了,就這兒吧,尋來幾塊磚石,站上去,弄得了繩索就把自己掛上了,腳一踢墊腳石,嗚呼哀哉…… 這家就是那打鐵的白鐵匠家,之後就發生了了白鐵凌晨起床,一開門看見一具無名女屍掛在自家門口的事情,這具無名女屍就是楊氏。 那麼說那天白鐵扔下女屍回家的路上,本來扛著女屍一路奔跑,出了不少汗,在回來的路上寒風吹乾了,受了寒氣,到家就得了寒症,自此閉門不出,也不打鐵了,整天擔驚受怕,聽見敲門聲就以為是女屍,不久也是嗚呼哀哉。 景德鎮這邊派人到河岸尋訪楊氏屍首,除了打撈也有詢問周邊百姓的,其中有人那天聽說河對岸趙家出事了,前去看熱鬧的。現在聽說景德鎮派人來尋無名女屍的事,趕緊報告。景德鎮的府衙得知之後,覺得時間對的上,趕緊叫差人傳邱老乙一同前去清河縣認屍。 到了清河縣,把事兒一說,抬出楊氏屍體,邱老乙一下就認出是自己妻子楊氏,撲倒在地,悔不該當初一時氣憤趕走妻子。事情都弄清楚了,兩邊府衙核對了案卷,也是分毫不差,可以結案,邱老乙領走楊氏屍體不提,女屍來源弄清楚了,清河縣知縣大人將案卷呈報刑部,不久刑部批文下來,同意將朱常、卞森處斬。

朱常得知大喊冤枉,可事到如此,說什麼也沒用,誰也不會相信他的話,主僕二人一同綁縛法場,時間一到,兩顆人頭落地。雖說朱常並不曾殺人,但他借屍搶田,設計聚眾鬧事誣告敲詐,也是罪有應得。

那麼說事情發生到這,朱常主僕二人並沒有殺人卻落的個身首異處的下場,趙萬趙壽父子手上兩條人命,卻逍遙法外?你卻不曾聽過:休道那為非作歹皆由你,須明白善惡公平古往今來放過了誰?這世上還有一種案發,叫做:東窗事發。 小西兒只是幫忙抬個屍首,還惦記著要掌柜的賞錢呢,那天瞧見趙萬父子行兇的趙一郎能放過這個發財的機會么,況且當天趙萬也是許諾給他一些好處,一生受用的。隔三差五總跟趙萬提,趙萬當初情急之下只想穩住趙一郎的,沒想到他就惦記上了,當然,趙萬也不是不願意給這筆錢,只是看趙一郎這樣,恐怕以後他以此為要挾,沒錢就過來訛一筆,遲早是個禍害。 一天,趙萬找來兒子趙壽在書房商議,決定找個機會除掉趙一郎,沒想到趙萬的偏房大愛兒打這兒路過,這大愛兒與趙一郎有一腿,聽得兩人密謀的計劃,趕緊找到趙一郎:「一郎你趕緊走,趙萬父子要對你下毒手。」趙一郎一聽很奇怪,大愛兒把事情經過一說,趙一郎氣的渾身發抖:好你個趙萬,你行兇殺人,許諾給我好處,如今不給好處還要取我性命,我先把你送走吧。 想到這兒,趙一郎找來田二,告訴田二事情真相,田二哭訴良久,二人在柴堆里找到行兇的棒槌,寫了狀紙告到縣衙。 知縣大人一看棒槌血跡斑斑,鮮如昨日,問道:「既有如此重大案情為何當時不報?」趙一郎答道:「當時我也是念在主僕情分,不忍告發。」大人問道:「你家主人父子密謀你是如何知道?」趙一郎答道:「幸虧昨日趙萬偏房大愛兒聽到二人毒計,告知於我,要不然我現在可能就見不到大老爺您了。」大人聽後,問道:「你主人的偏房如何肯向你通風報信?想必與你通姦有染?」趙一郎聽後,臉色驟變,渾身一激靈,悔知失言。大人瞧見趙一郎這副表情說道:「看來是真的,不要強辯了。」即可差人前去趙家拿的趙萬父子,一併拿下大愛兒。 趙萬心下疑惑,為何還要多拿大愛兒,到了縣衙才知道,趙一郎與大愛兒通姦有染已久,事已至此,趙萬本想繼續抵賴,後來熬刑不過只得認罪,因趙萬父子設計害了四人,判處兩人剮刑,各打了六十棍,下到大獄。趙一郎滿情不報,與主人偏房通姦,背主反噬,連同大愛兒斬立決。 案情水落石出,清河縣知縣報備刑部,陳情具疏不說。冤各有頭,債各有主,只因兩小孩顛錢的一文錢之爭,要不然楊氏如何自縊,楊氏如果不死怎會引出後來這一連串的人命?楊氏、小西兒、白鐵、王掌柜、朱常、卞森、趙萬、趙壽、田婆、丁老頭、趙一郎、大愛兒,足足一十二條人命。 這段書叫作《一錢十二命》,改編《醒世恆言——一文錢隙奇冤》至此全部結束:說書唱戲勸人方,三條大路走中央。善惡到頭終有報,人間正道是滄桑!

往期精彩回顧:

如果李白是初戀,那麼蘇東坡就是男神

他竟然是數次拒絕劉備,連諸葛亮都自嘆不如的人

推薦閱讀:

【史圖館】中國歷代疆域變化第十二版及新的中國歷史地圖系列
1979年對越作戰裝甲兵戰術淺談
舊影瑣憶·眾目睽睽下的刺殺
歷史上喪心病狂的武器:坦克也要核動力
「法國簡史」凱撒大帝統治時期的高盧

TAG:睡前故事 | 評書 | 歷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