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醫生的這三個故事,你看到第幾個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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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清風

在不少人眼裡,醫生做的是個輕鬆的活,只要給病人看看病,就能輕鬆拿高工資,還能有不少外快,而且工作環境日晒不到,雨淋不著,實在是個輕鬆活。

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今天我給大家講講關於醫生的三個故事,希望大家能對這個行業多一點的理解。

@陳培生, 29 歲,規培生

今年是陳培生規培的第三年。不知道是不是命中注定和規培有緣,不僅名字相似,還從他畢業的那一年開始,全國便開始了轟轟烈烈的規培,他成了名副其實的規培生。

自小,陳培生便是人家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他勤奮、認真、刻苦,往往別人睡覺了,他還在挑燈夜戰。勤奮,加上天資聰慧,陳培生的學業一路暢通無阻,高考後去了上海一家很有名的大學讀醫,還是本碩連讀。他成了父母的門面,家族的驕傲。

這樣的驕傲持續到了他進了醫院工作。那是一家大型三甲醫院。平日里工作很忙,他總是忙得日夜顛倒,連出去逛街的時間都沒有,不是查房收病人,就是做實驗,和導師一起研究課題。據說他輪過的科室對他的評價都很高。

陳培生收到同學聚會的通知時,他才想起,自己已經好久沒有和同學聚聚了。於是他專門和導師請了假,趕赴過去。

到了酒店,他忽然有些局促,在場的同學似乎都有備而來,男的西裝革履,女的濃妝淡抹,相比之下,自己未免有些素寡。

飯桌上,大家侃侃而談。大部分人不是混了一官半職,就是自己開了公司,總之聽起來都很不錯。

「你呢,陳大醫生,聽說你們醫院的工資至少是這個數!」有人伸出了一個巴掌在他面前晃了晃。

陳培生口袋裡正放著這個月的工資條,但他選擇含糊其辭。

「你現在在哪個科室啊,已經成為大醫生了吧?有需要的時候可得找你幫忙啊!」

「我現在還在規培呢?」陳培生尷尬地笑了笑。

「規培?你們不是畢業就出來當醫生了嗎?難不成還要像實習生一樣去培訓?」其中一個嚷嚷道。

陳培生點點頭。

大家一陣沉默,然後轉頭各自聊天去了,沒人再和他搭話。他忽然覺得自己曾經的驕傲瞬間坍塌,變得一文不值。

晚上,陳培生接到電話嗎,是女友打來的。

女友和他是大學認識的,本科畢業後在家裡人的幫助下進了一家國企工作,安安穩穩。

女友問他,你是不是還打算繼續待在醫院?

這個問題女友問了他很多次。女友的家人說,只要他願意,他們可以幫助他進一家效益好的單位,沒必要在醫院繼續熬苦日子。

以往陳培生總是直接表示拒絕,還安慰女友,好日子會來的,愛情會有的,麵包也會有的。可是今天陳培生沉默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女友,又或者說該如何安慰自己。

女友繼續說道,家裡人讓我去相親,說再等下去我就老了。

陳培生沒有說話。

對不起。女友輕輕嘆了一口氣,掛了電話。那聲音很輕,像羽毛,又像鎚子重重砸在他的心上。

放下電話,陳培生才發現自己臉上很癢,一摸,才發現早已滿是淚水。

@王權,32歲,主治醫師

王權是一名外科醫生,他的手術刀鋒利無比,素來以快准狠著稱,人稱王一刀。不少患者慕名而來找他,傳說他的手術量已經遠遠超過主任,占科室其他醫生總和的一半。

2017年,一個肝膿腫的患者需要手術。這名患者是HIV攜帶者,當初自己也不知情,是在住院查血的時候才知道的。

手術過程中,王權用鑷子夾針時,不知為何,針崩掉了,彈了回來,扎在了他的手上。王權頓時心中一涼。他蒼白著臉說道:「完了,我暴露了。」這是行話,意思是職業暴露。

其他同事示意讓他趕緊下台去吃藥。王權下了台,瘋狂地沖洗。他拚命地擠出手指頭上的血,不斷地用肥皂水擦拭。在等待護士長送葯來的短短几分鐘里, 王權感覺自己的腿一直在打飄,搖搖欲墜。

吃藥後的第一個月,副作用一直伴隨著王權,低燒、發熱、面色蒼白,和HIV的癥狀極為相似。

儘管如此,王權也不敢放鬆自己,在等待結果的那段時間裡,他甚至不敢讓自己停下來。他瘋了一樣工作,他害怕自己一停下來就會胡思亂想。即便如此,他的腦子裡依然會飄過很多東西。他們科室是醫院重點科室,裡面不乏研究生、博士生,他只是一個本科生。為了爭一口氣,他不斷地跟台,上台,別人不肯收的病人他收,別人不敢做的手術他做。這幾年算下來,他休息的日子真是屈指可數。同樣的,他也拿了不少獎勵,各種省市先進,優秀之類的拿到手軟。當時他站在台上覺得風光無限,可是現在想想,彷彿都成了一種諷刺。

他將這件事坦白告訴了妻子,兩個人抱頭哭了一個晚上。

由於吃不好,睡不好,等待結果的一周時間裡王權整整瘦了十斤,他的妻子也是人比黃花瘦。

終於拿到結果了,他甚至不敢看。鬥爭了好久,他終於下定決心。上面的陰性二字讓他頓時鬆了一口氣,癱在了沙發上。但他沒敢掉以輕心,直到三個月後的第二次結果出來後,王權才真正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內心滿是幸福感。

@陳清,42歲,副主任醫師

當陳清接到班主任的電話時,她有些發愣。電話里,班主任婉轉地向她表示,女兒最近上課不是很專心,成績下滑得厲害,還和某個男生走得很近,有早戀的苗頭。

陳清是一家三甲醫院婦產科的副主任,科室很忙,她很拼,常常是主任做不動的手術她要做,主任帶不過來的研究生她要帶,經常要主持各種大型會議,也是醫院課題的領頭者。最近醫院還準備開設一個新的科室,想讓陳清負責。

正因為她太忙了,所以十年前丈夫選擇了和她離婚,說自己結婚了和沒結婚差不多。陳清沒有鬧,咬咬牙,選擇了女兒自己帶。這些年,她既要工作,又當爹又當媽的,心力交瘁。

陳清心亂如麻,提前下了班,她想回去好好和女兒聊聊。

女兒還沒有放學,她坐在沙發上思緒飄渺。她有些生氣,恨女兒的不爭氣。

家裡有些冷清,唯有牆上她和女兒的合影尚有些生氣。但那也是女兒五歲時的照片了。

她忽然想起,八年前,也就是女兒7歲那年,一個產婦羊水栓塞,值班醫生給她電話,她二話不說,把女兒放在家裡就出了門。那天下著瓢潑大雨,電閃雷鳴,女兒的聲音撕心裂肺,媽媽,你別走,我怕啊!可是她著急出門,只是急急忙忙安慰了她一句,媽媽很快就回來。

等她回來時,女兒已經睡著了,臉上還掛著淚痕。她忽然心疼起來,那時的她該是怎麼害怕啊!可是她卻殘忍地丟下了她走了。她的心忽的疼了起來,彷彿被人僅僅攥住了一般,透不過氣。這一刻,她才發覺,自己已經忽略了孩子很久,久到連上一次她們一起吃飯的時間都不記得了。她覺得自己該做些什麼了。

晚上,女兒終於回來了,看到她,怔了怔。她走過去拉住孩子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說:「今兒我們娘倆一起吃飯。」女兒的眼眶有些泛紅。

今天的飯兩人吃得很愉快,這樣情景有多久沒有了?陳清看著女兒清瘦的面容,有些難過。

晚飯後,女兒和陳清一起看電視,兩人都沒有說話。

忽然,女兒說了一句:「我拒絕了。」

陳清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女兒笑了,說:「那個給我寫信的男生。」

陳清笑了,心底一陣慶幸。還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這三個故事也許只是眾多醫生故事中的一個縮影。醫生這條路,註定漫長而坎坷。因為面對的是生命,我們不能有絲毫懈怠,因此常常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精力投入在工作中。可是由於中國的體制,醫生註定沒有辦法像國外的醫生一樣,拿到和自身同等價值的薪酬,還要背負上各種職業道德的枷鎖,犧牲自身的健康和陪伴家人的時間。

每一位醫者都是一位修行者,他們用自己的修行在普度眾生。也許有的還不夠好,有的還不盡如人意,但請儘可能體諒和尊重他們,畢竟他們真的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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