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我們覺醒之時,方是黎明。

人這一生,就像是做一場又一場夢,然後不斷地從夢中醒來。

當覺察到自己正沉迷在關於過去的記憶中,那就及時將注意力帶回當下,所有通向未來的道路,都只能從當下的這一刻開始。

抑鬱情緒來臨時,容易沉浸在思維的迷宮裡,脫離了真實的生活。門鈴聲,電話鈴聲,喇叭聲,當音樂響起,當有人叫你的名字,都是可以練習回到當下的瞬間。

即使身處在繁忙都市中,也能保持一顆在瓦爾登湖旁生活的安寧心境,或許就是正念的意義。時時刻刻處於當下,只觀察,不評判。呼吸,信任,打開自己的心,與感受聯結,世界自然變得清晰。

在看由正念減壓療法創始人喬·卡白金所著的《正念 此刻是一枝花》時,感受到文字背後的能量與慈悲。好多處都讓我重新審視自己的生命。

讓生命本身成為我們的老師,然後盡自己所有的力量去應對它拋過來的考題。「逃避自己是不可能的,只有轉化一途,沒有一個解決方案可以導向成長,除非你完全面對當前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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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念是解脫

因為它引領我們以新的方式安身立命

從一再深陷的慣性中解放出來

正念也給予我們力量

因為這種專註可以造渠疏通

引入內在創造力 思考力 想像力

清明 決心 抉擇 以及智慧的活力源泉

與自己同在

注視日常生活中的自己

維持警醒的興趣

去理解卻不加以判斷

完全接受當下發生的一切

因為它就在那裡

這樣你就可以讓深層浮到表層

用有力的生命能量

豐富自己的生命和心識

這是正知的偉大工作

進而 在理解了生命和心念的本質之後

移除障礙 釋出能量

智慧是通往自由之門

警醒的專註是智慧之母

無須外求 當下即是

接納當下不會告訴你下一步要怎麼做

接著會發生什麼事

你選擇如何處理

是從你對當下的了解而來

一旦此時此刻我們不再想要促成什麼事發生

這便跨出了一大步

也就是能夠面對此時此地了

不論我們想去哪兒

或想如何開發自己的潛力

只能從自己當下站立之處開始

如果連自己所立之處都不知道

縱使有再多努力和期望

我們還是只能原地打轉

正念是保持清明 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要培育正念

你必須一次又一次地保持自己的醒覺

提醒自己去觀照 去體會存在

時時檢查

在不受時間拘束的時時刻刻中

維持正知

置身此處此時

禪修僅意味著

你更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因為你曾停下來

去注視 傾聽及理解

「唯我們覺醒之時,方是黎明。」

如果我們要趁擁有生命時

理解生命的實相

就必須在每時每刻中蘇醒過來

否則 所有日子

甚至整個生命

在不經意中就溜走了

叫醒自己的一個好方法是 注視他人

並問自己 是否真看到他們

或只看到自己所認為的他們

有時候我們的想法像夢幻眼鏡

一旦戴上了

我們為夢幻未來而活在夢幻的當下

如果無知於此

我們便為每件事上色

將自己的想法套在每件事上

但事實上是我們身陷夢境

如果我們摘下眼鏡

也許我們可以更準確看到此地此刻的實相

我醒著嗎

我的心現在在哪

保持心的開放和自由

放棄所有要到達哪個境地

要哪件事情發生的念頭

心念迷路時

不斷帶它回到你的呼吸

一呼又一吸

讓正念的時刻串起來

最重要的是展現動作的這一刻

讓這一刻充滿生命力

並且值得全力以赴

別讓它悄然溜走

毫無知覺也未曾把握

放下 是請你別再依附任何事

包括任何想法 事物 事件

特殊時刻 見地或是慾望

放下 是有自覺的決定

完全接納當下所展現的

是放棄以強制 抗拒或掙扎

來交換更強有力 更美好的狀態

也是讓事物如實存在

並避免因為內在的慾望 喜好或厭惡

而受到這些事物的吸引或排斥

陷入進退兩難

放下好比鬆開手

放掉一直緊抓的東西

我們還不光是被渴求外界事物的慾望纏住

也不只是手緊抓慾望不放

而是我們的心在緊抓不放

拚命抓著狹窄的觀點

自給自足的希冀和願望

來困住自己 卡住自己

因此 放下其實是指

在喜歡與厭惡的拉扯中

以及不知不覺的執著之間

變得更加率直無隱

若想要變得率直無隱

必須能夠讓恐懼和不安全感在完全正知的田野間盡情嬉戲

如果我們能秉持正知和接納

察覺到自己卡得多深

又能認識到自己游移在觀察者與被觀察者之間

常常不自覺架上眼鏡

不斷篩選 塗色 扭曲 形成我們的觀點

唯有如此 方有可能放下

如果能以正知捕捉這些膠著的時刻

進而認識到每當想有所斬獲

卻往往反陷於追求依附

或咒罵排斥之中

這樣我們才算打開了心靈

一旦我們摻受當下即是

不再忙著尋覓 固守或拒絕事物

寂靜 觀照與智慧才會升起

這是可以嘗試的

就算好玩吧

去試試看

當心中想要抓住什麼的時候

立即放下

是否會帶來一種比執著更深刻的滿足

如果我們信任自己或另一個人

或是信任一種過程或理想

便會在信任中強穩地孕育出安全感 平衡和開放性

如果不信任自己有能力從事觀察

保持開放和專註 自經驗中反省

從中成長學習 深入理解事情

那麼我們在培養以上任何一種能力時

便難以為繼

能力只會凋萎或停頓

如果你真是強人

不需要向自己或他人強調

反而要採取完全相反的策略

去觀照最害怕看到的

讓自己去感覺它

不要抗拒哭泣

不必對任何事都有一套意見

不必讓自己看起來無堅不摧或冷漠無情

如此一來

你與自己的感覺才會連上線

並能適度打開自己

所有看來脆弱之處

其實正是你的強處

看來堅強之處

卻往往是你弱點所在

一種遮掩恐懼的意圖

無論對他人或自己多具說服力

其實也不過是裝模作樣或一種表象而已

如果你決心在日常生活中長期禪修

你需要一個屬於自己的願景

一個深入 強固 貼近核心的願景

突顯你相信自己是什麼樣的人

你生命中重視些什麼

你要邁向什麼方向

唯有這種強烈願景所產生的力量

和這力量背後的動機

才能讓你經年累月在這條道路上堅持

願意每日修習

對任何情境皆具足正念

對所感知到的一切打開心靈

讓它為你之處何處可以著力

何處應該放下與成長

我們最需要成長的

通常是最想防衛 最不想承認的部分

通常是躲避都來不及

更別說以不防衛 正念的眼光審視一番

再力圖改變了

修習本身就是每日體現你的願景

包含體現你最深的價值

這並非要改變你是怎樣的人

而是常常在心理惦記著什麼對你是最重要的

這樣修習就不會在一時的熱度與反應中迷失或棄你而去

我們的願景與價值有關

與相信生命中孰輕孰重的個人藍圖有關

與第一原則有關

如果你相信愛

那你是身體力行還是只在嘴上說說

如果你相信慈悲 無害人之心

良善 智慧 慷慨 平靜 獨自靜處

無為 光明正大和清明

你會在日常生活中實踐這些特質嗎

我們需要有堅強的意向

使禪修充滿生命力

而不會屈就為純然機械式練習

或僅僅被習慣或信仰所驅動

禪修

經由心的訓練而得來的發展

如果我們要成長 發展自身的潛力

做一個完整的人

無論男女

我們就必須面對 尊重 處理它們的能量

舀乾池塘 在熱烘烘的鐵爐邊打鐵

在葡萄園揮汗如雨

一天又一天 一年又一年

沒什麼動人或刺激的事

但這種重複的內在工作

終能體現自我心靈的力量

是源於自啟自發

這是一個冶煉的過程

會產生熱度且需要靠紀律來忍耐熱度

並堅持不懈且持之以恆

才能帶來精通 成熟和內在秩序

這種內在秩序

是靠謹嚴的紀律 高熱的溫度與深入自我的黑暗與恐懼而獲得的

即便是令我們痛苦的內在挫敗

也是在冶煉中造就我們

禪修功夫的美麗之處在於

修習本身便能引導我們走出迷津

讓我們走在正道上

總是在最黑暗的時刻

面對最可怕的內在心靈狀態與外在狀況

禪修告訴我們有哪些選擇

它是人性發展的地圖

最終指向發光發熱的自我

不是要通往已逝的孩提天真

而是朝向充分發展的成人

當黑暗和絕望來臨

我們必須願意正面遭遇它們

勇於面對面

甚至 若有必要

還得一遍又一遍

既不避開 也不編織千百種方法

來擺脫那些擺脫不了的

或足以麻痹自己來逃脫

如果問題是出於看待 思考 行事的模式

那麼同樣的問題遲早又會浮現

經常 生命的停頓是因為

我們不再努力面對生命

是因著我們不願對如實真相負責

解決難題

我們不明了

不管事情有多棘手

就在此時此處

我們便可以獲得清明 智慧和轉化

但對於自我意識來說

將問題投射到其他人或環境上要容易得多

也少了些威脅感

挑錯 責怪

相信是外界需要改變

或從阻止你前進 成長

並找到快樂的力量逃開

是容易得多

或是你可以全怪到自己頭上來

以逃避責任

讓自己得以從完全搞砸

錯得無力回天的感覺逃開

然後 無論是怪別人或是怪自己

你都是相信自己無法真正改變或成長

你需要走開

讓別人不再受苦

長遠來說 逃避自己是不可能的

只有轉化一途

沒有一個解決方案可以導向成長

除非你完全面對當前的狀況

以正念打開心靈

用當前狀況的艱難與困苦

磨掉自己的稜角

你必須願意讓生命本身成為你的老師

這才是正念的運作方式

只有用此時此地所覺察到的一切來努力

然後 當下真的即是了

正念的挑戰在於處理你置身其中的情況

無論令人多不愉快 多沮喪 多受限

看起來如何沒完沒了 又動彈不得

在擺脫這些狀況 向前邁進之前

你必須盡一切力量運用它們的能量來轉化自己

真正的修行需要在此處落實

只有我們

在活在陽光下的短暫人生里

能夠扛起「為何而活」的責任

不幸地也唯有我們才會被這顆思慮的心

迷障短暫的一生

而只要我們一直躲在思考慣性和制約的陰影之下

我們甚至有可能永遠也發掘不了自己的獨特性

在這星球上

哪些是我知曉各種一二

且又是我不做就沒人做的

不斷問自己這個問題

然後根據所得的啟發來做事

並跟隨直覺而行

如果你也這樣受雇於整個宇宙

為人類儘力

你可以由你這個人

你的風格以及你的行事

對你身處的環境做出修正和貢獻

然而這一切不再關於個人

反倒是宇宙整體運作中的一部分

我們很少決心去質疑

內心對我們的召喚是要做什麼

要成為什麼

然後就此深入思維

- 什麼是我此生的使命

- 我最關心且不計代價去做的是什麼

如果我問了這樣的問題

卻只有「我不知道」這種答案

那麼我就會繼續再問

你可以在任何時間 任何年齡開始問自己這些問題

因為每一段生命時光對你的觀點和選擇都有深刻影響

這並非改變你該做的事

而是改變你看待或觀照事情的方式

以及做事的方法

一旦宇宙是你的老闆

即便你仍領著別人付給你的薪水

事情也會開始變得有趣起來

但是你必須要有耐性

你的生命要花點時間才能成長到這種境地

下手的地方當然是此處

這個宇宙如果沒有形成星球的因緣條件

就沒有陽光 沒有地球

這些條件並非永遠是一次元且簡單明了

萬事萬物都鑲嵌在一張複雜的網中

在其中精密平衡地相依相存

當然我們所謂的生命 健康 生物圈

都是複雜的相依相存系統

沒有絕對的起點和終點

若把事物或情況視為絕對孤立的存在

且對相依相存和遷流變化不具正念

是既無益又危險

每一現象都與另一現象有某種關係

同時蘊含著另一現象

也被另一現象所蘊含

借著這種正知

我們更理解無常

對於周遭的情況或人際關係

也較不會視為理所當然

因此更能欣賞生命 人群 食物 意見

和每一剎那

如果我們更深入檢視

會察覺到我們所接觸的每一件事物

每一剎那

都將我們和整個世界聯繫起來

而且這些事物和人物

地點和情況

都只是暫時存在

這樣 當下就變得更有趣了

事實上 當下成了一切

業 是指這個人因為過去的

因緣 行為 念頭 感受 感官印象和慾望

而產生的生命整體方向以及可能在他周圍發生的事

業 往往被誤認為是宿命論

它其實更像漸漸累積下來的習性

將我們鎖在特定的行為模式中

這些行為模式又進一步累積相似的習性

因此我們容易被業拘囚

並且以為原因總在他處

總是我們無法掌握的他人或事物

絕不會是自己

然而我們並不一定要成為舊業的階下囚

業是可以改變的

你可以造新業

但是有一個時間可以做這件事

你能猜到那是什麼時候嗎

正念可以改變業

當你坐著

不允許衝動化為行動

至少 在那一時刻

你只是觀察它

一旦你注視著它

很快會發現所有心中生起的衝動

生起又滅去

它們有自己的生命歷程

它們並不是你

只是思考 你不必受制於它們

當你不再餵養它們或對之反應

你便馬上了解它們的本質不過是念頭

這個過程可以運用專註 平靜和無作為的火

將毀滅性的衝動燃燒殆盡

同時 騷亂又毀滅性的衝動燒盡之後

富有創造力的觀照和衝動便不再被排擠出去

一旦以正知去觀照它們

它們就被滋養得更豐富了

正念因而得以重新塑造因果的連接

這樣一來

我們的腳鐐手銬就解開了

重獲自由

從生命的剎那間開啟新的方向

如果沒有正念

我們很容易被過去的慣性力量卡住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禁錮

沒有出路

我們的困境似乎總是別人或這世界的錯

於是我們的見解和感受永遠有理

如此 此時此刻永遠不會成為新的開始

因為我們不讓它成為新的開始

如果想改變我們的業

就必須不再造作使我們身心蒙塵

讓行動著色的業行

這並非指從事善行

而是認識自己是誰

知道無論此刻的業是什麼

你並不等同你的業

這意味著與事物實相站在同一邊

看得一清二楚

念頭和感受

衝動和認知本由心生

一旦你有時間停下外在的活動

練習靜止 就在那裡

就在你決心靜坐的時刻

你已掙脫滾滾舊業的束縛

開始建立嶄新的 更健康的業了

這一點就是改變的根源

生命的轉折點

如果你能停下來

為無作為的時刻添些滋養

僅只是觀察

那麼你就擁有完全不同的立足點來面對未來

因為只有此時此刻全然與自己同在

未來的彼時彼刻才可能擁有更廣大的

智慧 澄明和慈心

少受恐懼和創傷所支配

而由尊嚴與接納來做主

唯獨發生當下之事

未來才有可能再發生

種種正念 平靜或慈悲

唯有在當下能滋養我們

如果當下沒有這一切

又如何期待未來在壓力和束縛之下

正念 平靜或慈悲會神奇地出現呢

當我們覺得自己是完整的

便會感覺與萬事萬物渾然一體

當我們感覺與萬事萬物渾然一體

我們便感到自己的完整性

一旦我們認識到自己本然的整體性

就無處該去 無事該做

因此 我們得以無拘無束為自己選擇一條道路

在作為和無作為中都能覓得寂靜

寂靜無時無刻不在我們之內

當我們碰觸 品嘗 聆聽寂靜時

身體也會同時 碰觸 品嘗 聆聽到寂靜了

這樣一來 也就放下了一切執著

心自然也聆聽了 體驗到了片刻的寧靜

我們一旦開放而接納

當下便有平衡與和諧

所有空間都融入此處

所有時間都融入此刻

所有面孔都彼此相似

但每一個人的獨特性 個別性和特質

又多容易一眼就看出來

我們是多麼珍視這些差異

地球上的生命也是整體

但它們卻示現出各有其生命周期的軀體

微小難見或看得見的 植物或動物

絕種的或存貨的

因此不可能只有一個地方 一條道路

一種修行 一種學習方式

一種愛的方式 一種成長和療愈的方式

一種生活的方式 一種感受的方式

一種我們要去了解和應該被了解的事物

個別性才重要

若要在生活中保持正念

探究的精神絕不可少

探究並不只為解決問題

它還能確保你體驗到生命存在的基本奧秘

我是誰

我要往哪裡去

作為一個...的意義在哪裡

我的業是什麼

我此刻在怎樣的境地

我要走怎樣的道路

什麼是我此生的使命

探索並非找尋答案

尤其不是找尋膚淺思考下的立即答案

探索提出疑問

但不期待解答

只是仔細思維問題

帶著一份懷疑

將問題放入正知烹煮

讓正知滲入 沸騰起泡 熟透

再從正知中撈出來

如同我們讓其他一切事物都從正知中出入一番

生命中各式各樣的問題層出不窮

從芝麻綠豆到影響深遠 甚至到無法招架

我們真正的挑戰

是用探究和正念的真精神來面對它們

也就是問自己

這個念頭 感受 困境究竟是什麼

我要怎樣處理

甚至於

我願意去處理它或甚至去承認它嗎

第一步是去承認我真的有點問題了

小至有了某種壓力、緊張

或有些不對勁了

大至承認自己身上背著巨大心魔

探索是一而再 再而三的提問

無論任何事物

我們有沒有勇氣去注視它

然後去探究這是什麼

發生了什麼

必須維持一段時間深刻地觀照

一問再問

當下是什麼

錯在哪裡

問題的根源在哪裡

證據在哪裡

因果關係在哪裡

令人滿意的解決方案是什麼

一問再問

不斷地問

如果你持續不斷地專註並探究

觀察「造我」的過程

你會看到我們所稱的「自我」

其實只是內心的建構

不是個永久不變的現象

當你追隨著「你是誰」或「你是什麼」的線索

如此儘可能一路深入探索

你幾乎註定無法找到堅實的答案

這個建構起的我有一個慣性

幾乎每一剎那都在不斷消逝和重新建構

它還有一個習性 就是感到卑微 渺小

不安全和不確定

因為它的存在一開始就缺乏事實基礎

我們並不十分熟悉自己身份認同的過程是如何建構出來的的

我們需要受到肯定或感受重要

一旦落空時 我們便失去平衡

覺得脆弱善感且微不足道

我們不斷經由外來的鼓勵 物質的擁有和愛我們的人來找尋內在的穩定

如此一來 我們便持續不斷地建構自我

然而儘管如此頻繁地製造出自我

我們在生命中還是無法獲致永續的穩定

內心之中也缺乏永續的平靜

不再努力「做怎樣的人」

而只是直接體驗生命

意即我們直接從正念升起之處下手

禪修不會使你成為「不是怎樣的人」

或者變成沉思 沒有能力生活在現實世界

並面對現實問題的怪人

禪修是如實看待事情

不再為自己思想過程所扭曲

很重要的一部分是必須了知萬事萬物相依相存的道理

雖然在俗世思想中

「有」一個自我的觀念在許多方面具有實際功用

但我們必須知道它不是絕對真實 實在或永存的

所有 如果你不再因為害怕「自己」少於「實際的自己」

而努力使「自己」多餘「實際的自己」

那麼無論你實際是什麼樣子

都會讓你更輕鬆愉快

也更容易和自己相處

我們以為自我含有具體 永存 不變的本質

其實都是虛妄的念頭

能看到這一點

事情就有了轉機

這意味著你不再死心塌地把自己看得那麼重要

並從壓力中解脫出來

不再將自我生命的種種細節看成宇宙運作的中心

一旦我們認識到「造我」的衝動 然後放下

我們便於宇宙取得和諧

給事情多留些餘地

既然我們能融入宇宙

又與它一同示現

我們便能在面對過多的自我中心

自我沉溺 自我批判 自我不安全感

自我焦慮之際讓情況緩和下來

也為自我導向的思考所打造出

看起來、感覺起來都十分真實的夢幻世界

安排一個出路

即使最親近的人之間都一直存在無窮的距離

一旦他們有了這種體悟

又若能欣賞彼此之間的距離

那麼便可以一同並肩成長

使每一方都在天空般廣闊的背景中看到完整的另一方

即使只是修習正念幾分鐘

都能將心拉回來

正念會將我們日夜思慕

不斷召喚的親密感再重新拉回身邊

因為正念其實就是親密感

與自己 與世界的親密感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我們與世界是如此疏離

修習正念可以很快讓我們感到

外在世界和內在心中本有的良善和美麗

正念能夠讓我們在困惱 不平

以及不斷批判的心緒擾動之下

直接體驗到覺知當下所產生的力量

且感到慰藉

進而看見那份良善和美麗

正念也能讓我們體會到

若不再否認或壓抑這些困惱

它們就會自行消退

否則反倒會繼續加添騷動的能量

甚至導致內心 外在的傷害和痛苦

得不到啟悟和慈悲

註:正念減壓療法(MindfulneSS—based stress reduction) 簡稱為MBSR,產生於1979年,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分子生物學博士、馬薩諸塞州醫學院的榮譽醫學博士卡巴金為麻州大學醫學院開設減壓診所,並設計了「正念減壓療法」,協助病人。以正念禪修處理壓力、疼痛和疾病,其本身是用來緩解壓力的一套嚴格、標準的團體訓練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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