璽鑒雜記 | 藝術圈的「賈裝堅強」 嘿嘿嘿 …
這一周,微信伺服器癱瘓,微博故障,數次。有人翻遍證據,就像瞬間得到了無上的權力;有人羅列著過往回憶,試圖印證著唯一的論點;有人同情著受害者,同時消費著家人孩子…台下的人是看客亦是幫凶…風暴的中心,只有三個人,賈,李,PGone。霎時間「綠帽子」上了熱搜。
來源:「綠帽子」這個辭彙這個顏色,在文化語境中生成為侮辱性的暗示。唐宋時期,視碧青綠諸色為賤民服裝之色,《聞見錄》有載:地方官吏對犯罪之人「不加杖罰,但令裹碧頭巾以辱之」。沈括在《夢溪筆談》中寫道:「蘇州有不逞子弟,紗帽下著青巾,孫伯純知州判云:『巾帽用青,屠沽何異?』」唐宋開始人們心中,穿戴碧綠青諸色的是極具侮辱性的。文化藝術界更是自來帶著自由散漫「光環」,相似傳聞,不絕於耳,但這些當事人是如何處理的,請看以下三組選手:
▽
- 達利 & 加拉 -
「她為我帶來勝利,命中注定要成為我的妻子,加拉,她是現實中的一切一切。」
西班牙北部小鎮到巴黎,僅僅一次偶然的邂逅,一見鍾情,一個放蕩不羈,一個溫文爾雅……但愛情竟然讓他們在自己的伊甸園中走完了一生。
比達利大九歲的俄羅斯人加拉,原是法國詩人保羅?艾呂雅的妻子。1928年達利去巴黎時結識了艾呂雅。第二年艾呂雅回訪達利,看到加拉後,驚嘆到:「加拉,艾呂雅的妻子。就是她!我從那裸露的背認出了她……真是一件精湛完美的傑作!」
在達利的創作中,心理學的延伸佔據幾乎主導的思想地位,與他的作品面對面,幾乎讓我們觸摸到他的內心。而他將與加拉的情感中細微變化的發生,轉化為心理動因,這般移情至畫面,使我們清晰可見達利心中的自己與繆斯加拉作為動態整體的變遷歷程。只為一人瘋。
▲《麗達與天鵝》
麗達與天鵝是歐洲傳統神話中的經典,宙斯化作天鵝與麗達相遇,是情感、慾望、羞恥等心理狀態的集中表達。達利筆下選用了這樣的預設語境,麗達的形象直接由加拉呈現,真實體現了當下達利對加拉的傾心、熱切的慾望以及深刻的不安。
▲《由飛舞的蜜蜂引起的夢》
達利在其妻子沉睡軀體上方的空間中,呈現了一組夢幻圖像,它表現了在沉睡的夢者大腦中出現的強烈生動的視覺意象。荒誕離奇畫面的連接:從爆炸的石榴發射出魚,再從魚嘴中吐出一隻猛虎,接著轉到一把尖刀指向加拉,是蜂蟄引起的疼痛。是達利腦海中塑造的加拉情感的潛意識離奇序列,它將圖像捆綁成一個連貫但可能是短暫的加拉經歷的回憶敘事,而這一切心理推斷都來自於創作者達利。
他雖然在藝術上表現出才華橫溢的瘋狂,在生活卻十足依賴著加拉,甚至有時表現出病態的軟弱和拘謹,他不斷地以畫畫來渲染自己對加拉的瘋狂崇拜和忠貞。但人類對於情感總是本能地展現獨佔性,在他們婚姻的後半期,兩人雖然互相容忍但深深被不忠困擾,晚年,加拉與達利住在不同的城堡里。1982年,加拉在巴塞羅那去世,而達利失去了視之大於這個世界的繆斯,也放棄了創作生涯,他們兩人似是一體,隨加拉而去。
▽
- 梁思成 & 林徽因 -
多年來,有一部分刻板觀念堅持認為林徽因周旋於三個男人之間,建築家梁思成,詩人徐志摩,哲學家金岳霖。多角關係里的梁思成雖然成了最後的贏家,被死死帶上了今天我們所談的「綠帽子」。
事實【並非如此】
有心人多添一筆,或者乾脆重寫歷史,合理化了一套邏輯,媒體也致力於消費林徽因,奮力打造其媚俗形象,迎合大眾,娛樂至死。最終,她越美麗哀愁、靈巧浪漫,瘋狂的人便越咬牙切齒。
流言最初是怎麼來的呢?
林洙《林徽因,梁思成和我》這本書出版了,書中別有用心隱晦提起:
「我曾經問起過梁公,金岳霖為林徽因終生不娶的事。梁公笑了笑說:『老金就住在我們家後院,……可能是在1931年,……徽因見到我哭喪著臉說,她苦惱極了,因為她同時愛上了兩個人,……我想了一夜該怎麼辦?我問自己,徽因到底和我幸福還是和老金一起幸福?……我說她是自由的,如果她選擇了老金,祝願他們永遠幸福。我們都哭了。當徽因把我的話告訴老金時,老金的回答是:『看來思成是真正愛你的,我不能去傷害一個真正愛你的人。我應該退出。』……我們三個人始終是好朋友。』」
而真實情況是,金岳霖這個時候
【根 本 不 在 國 內 】
證據一:
1931年,我又有機會到美國留學一年,我就到哈佛大學的謝非先生那裡學邏輯。我告訴他說,我教過邏輯,可是沒有學過。他大笑了一陣。…… 無論如何,我走上了比較著重在分析的哲學了。
——《金岳霖文集》第4卷
證據二:
金岳霖在 1931到1932年間趁休假赴哈佛隨謝佛補習數理邏輯。
—— 劉培育主編《金岳霖的回憶與回憶金岳霖》,四川教育出版社,2001年增補第2版
林徽因出身優渥是沒錯的,但童年過得並不快樂。她的母親是續弦,在家中地位不高。更重要的是,父親不喜歡母親。成長環境造就了她性格的敏感,也讓她對於此後自己的家庭非常重視。她曾經給胡適寫信提到,說自己骨子裡是一個傳統的人,不知道什麼別的,但知道要對得起丈夫,對得起家庭。
▲林徽因病中給女兒畫的漫畫,告誡女兒看書要保護眼睛
而林徽因與徐志摩並沒有多大的關係,現實生活中他們的愛情並不存在。這個流言最初是後人撰寫徐志摩傳記時候添加的一筆。一個美好的想像,大家喜歡也需要這樣的想像。
接待泰戈爾一事中,大家都津津樂道林徽因徐志摩及泰戈爾的三人合照,但其實還有另一張合照,照片上還有林長民和梁思成。
▲左一梁思成,左三林長民,右一徐志摩,右二林徽因,中間泰戈爾
這張照片來源於他們為泰戈爾排演的一部劇,林長民和女兒及好基友徐志摩同台演出,梁思成則是他們背後的男人,他做的舞台設計。
而梁思成與林徽因的互相選擇,基於理智而專註的深情。梁思成是一個幽默又擁有強烈責任感的人,可貴的是即便在流亡期間的李庄,面對常常斷炊的窘迫現實,梁思成也幽默生活,對話常逗得林徽因歡笑。梁啟超去世後,梁思成撐起了整個家;在林徽因被肺炎折磨得體力衰弱時,梁不離不棄,細緻入微。
▲林徽因一直被肺病折磨
梁思成在學術上的造詣與影響,綿延至今。他自幼秉承梁啟超的教導,基礎深厚,就讀清華,之後去美國的賓州大學、耶魯、哈佛繼續攻讀。畢業之後,回國創辦了第一個建築系,後又在清華、北大等授課。還參加了營造學社,把建築從過去的手工匠人的地位,提升高學科的高度。新中國成立後,一手創辦了清華建築系,直至今天。
而當梁思成歸國後受聘東北大學建築系主任時,寫信給林徽因,她也就奔去了東北,擔任專業英語課和美術裝飾史的教師。東北冰天雪地,肺病就複發了。內戰結束,胡適等人去了台灣,梁和林留下了。參與設計國徽,參與保護北京古城區,甚至親自出席會議反駁北京城牆的拆除。此時她的肺部已經被侵蝕,腎臟也被切除了一側,每天吃很少,夜裡吃安眠藥睡四五個小時。直到51歲,去世。
梁思成、林徽因終生致力於記錄與保護古建築文化,那時候他們都對山西一座古木塔著迷,又不知是否還存在,於是梁思成寫了一封信,收信人是當地照相館,請陌生人幫他拍一張照片。後來居然真的收到了照片,他們看到了保存完好的木塔,馬上收拾行囊去測繪。而照相館老闆並不要酬金,只想要幾張北平的信封和信紙。他們之間基於文化、學術的堅持和純真信仰,不可被世俗觸碰。
▽
- 溥心畬 & 李墨雲 -
在變化多端的時代中,溥心畬孑然獨立,身處颶風的中央,以不變應萬變的過完一生。面對時代與周身事務,他也只是置身事外。
「如果人生有四季,四十歲前,我的人生都是春天。」
1917年,22歲的溥心畬迎娶了宗社黨大將升允的女兒羅清媛。夫婦二人的共同雅好即是水墨丹青,這給他的隱居生活帶來簡單的樂趣。但羅清媛的貼身丫環李墨雲的體貼與嫵媚深深吸引了溥心畬的目光。出身名門、才華橫溢的結髮妻子無法容忍感情背叛,積鬱在心,50歲撒手人寰。
公子深情,醉心繪畫,對於周身事務,無力徘徊其中,而李墨雲與其成長環境大不相同,成為了舊日王孫身邊唯一善於管理生活,勤於精打細算之人,為溥二爺於亂世中支撐起一片自由空間。
但她終究不是那一個能與溥心畬心性相通的靈魂,不僅嗜錢如命,甚至堂而皇之的紅杏出牆,第三者是夫婦二人1947年在杭州認識的奶油小生章宗堯。溥心畬對此早有覺察,也知此事已成他人談資,但隱忍不語,很少形之於色。
看盡世態炎涼的一代王孫,成為了這場糾葛中最大的犧牲品,晚年溥心畬日日盤膝作畫寫字,人生悲歡離合都化為筆底風雨,抑鬱、無望、落魄,終患上鼻咽癌,68歲就在台病逝。
▲家書中足見溥心畬真心
生命與四季風物一樣,好像一個圓,結束里有新的開始,環環之間,沒有割裂和孤立,物極必反,福禍相依,眼前的事與不可見的力量同在,就像四面的風,讓一切有來處,也有歸途。
http://weixin.qq.com/r/0jiiuibEU3ssrWLZ923A (二維碼自動識別)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