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共內戰回顧之九：孫立人揮別新一軍

02-25

萊蕪戰役的慘敗，令蔣介石對薛岳失去信心。薛岳被解除徐州綏署主任職務；徐州、鄭州兩綏署全部取消，由陸軍總司令顧祝同設立陸軍總部徐州指揮所，統一指揮兩綏署所有部隊；顧祝同任命范漢傑為鄭州指揮所主任；原鄭州綏署副主任胡宗南出任西安綏署主任。由顧祝同、胡宗南開始執行對山東、陝北的重點進攻計劃。

萊蕪戰役進行的同時，華野許世友九縱暨膠東軍區武裝趁駐守膠濟路的國軍第8、12、46、73等四個軍皆陷於萊蕪戰場，膠濟路兵力空虛之際，成功破襲膠濟線東段。至3月2日，濰坊以東，除青島以外全部被共軍佔領。

2月28日，台灣發生「二二八事件」，蔣介石令白崇禧赴台灣調查；4月24日，剛剛晉陞二級上將的陳儀，被認為要對二二八暴亂負責而被解職，由魏道明接任台灣省主席。

在東北，杜聿明在付出52軍25師覆沒的代價後，終於將松花江以南的東北共軍驅逐至長白山地區；杜聿明隨後調集兵力開始進剿長白山。

為解東滿共軍之圍，1947年2月26日，林彪率北滿共軍十餘萬眾南渡松花江，圍攻江南重鎮德惠。德惠守軍為新一軍潘裕昆第50師。

潘裕昆此時做的事情，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結果令杜聿明、孫立人二人之間的關係愈發水火不容。潘裕昆先電詢杜聿明，杜指示潘裕昆率部撤離；潘再請示孫立人，孫卻命潘裕昆在德惠堅守三日。

潘裕昆50師面對十倍於己的共軍，堅守到3月2日下午；林彪見孫立人新一軍、陳明仁71軍至遲將於3日上午到達，遂下令撤圍。德惠之戰，共軍傷亡達兩萬餘人，也為杜聿明贏得了一枚青天白日勳章。

3月5日，國民政府宣布禁止《新華日報》之發行；7日，以董必武為首的中共和談代表團全部搭乘美軍飛機飛離南京、上海，返回延安。

德惠之役後，杜聿明意欲趁勝追擊，北渡松花江，大舉進攻中共北滿根據地。不料，他的農安指揮所所在地被林彪探知，立即出兵奇襲。杜聿明立即令距離最近的新一軍唐守治新30師馳援，然唐守治回電「為防共軍圍點打援，將迂迴前進」；杜聿明大怒，孫立人卻表示贊同唐守治的判斷。

杜聿明急中生智，命吉林豐滿水電廠將大批金屬樁通電後沉入松花江，使松花江堅冰溶解，做出要切斷南渡共軍歸路的姿態；一面令駐吉林60軍、駐錦州93軍飛援，一面令在農安的新六軍新22師頑強抵抗。

3月16日，各路援軍逼近農安，林彪下令北撤。

杜聿明、孫立人隨後在瀋陽的軍事檢討會議上互相指責、攻訐；杜聿明將孫立人「驕橫跋扈、不服軍令」的情狀向蔣介石彙報；蔣決定剝奪孫立人部隊長職務，「升任」其為東北保安副司令長官，由潘裕昆接任新一軍軍長。

4月26日，長春，孫立人此生最後一次檢閱新一軍後，與潘裕昆辦理交接；新一軍全軍士氣低落，甚至有高級軍官表示「如此還不如去投共」；國民革命軍新編第一軍，這支曾經蜚聲國際、戰史光榮的部隊，正在靜靜的等待花謝葉落，這時間，不會太久。

註：1946年6月7日，在蔣介石下達六六停戰令後，孫立人在撤回松花江南岸時，命第50師149團1營2連及148團3營9連共300餘人，留守江北陶賴昭橋頭堡；直至1948年11月，東北國軍全軍覆沒後，空軍飛越松花江時，卻看見陶賴昭橋頭堡仍然高高飄揚著青天白日滿地紅旗幟；直到1949年1月21日，李宗仁出任代總統，開啟國共和談，該隊官兵才停止抵抗。孤軍懸於敵後，堅守長達兩年半。

孫立人表示：他們為何堅守不降？我為什麼命令他們堅守？都只為兩個字：光復！這就是我和蔣主席及杜聿明最本質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