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環金的慾望——漫談體操隊大賽名額背後不見血的國內競爭

我們知道，中華民族是一個很偉大的民族。我們勤奮、好學、吃苦、耐勞，這些在世界各民族中，都是很明顯的優點。然而，中國人卻頗善內鬥，這點，在體育賽事上，表現得很明顯。近幾年來，體操隊便深受其害，因為內鬥的原因，中國體操隊無論是男隊還是女隊的競爭力都比預期有所下降，現在世界體操總體發展速度很快，不少體操迷對此表示深深的擔憂。

其實不只體操項目，許多中國人擅長的奧運會項目，都存在著「內鬥」現象，比如舉重、乒乓球、羽毛球、跳水等項目，每次出名單時，總會有不少的爭議。但是相對來說，對於有絕對實力的天朝項目，有些國內競爭或許也未嘗是什麼壞事。但對於體操這個天朝並沒有完全的絕對優勢的項目，中國的國內競爭也越演越烈，最終導致了2016年奧運會的滑鐵盧慘敗，其背後發生的種種事情，不得不引人深思。

對國人來說，奧運會只要是中國運動員奪金，電視機前的觀眾都不會覺得有什麼區別。大家歡呼著，看升國旗奏國歌就可以了，但對運動員、教練組與領導層，可是很不一樣喔。一個運動員背後有自己的教練，有自己的省與贊助商，如果原先的奪金點沒能奧運奪金，而是被另一個同國家的運動員拿走金牌，那帶來的很有可能是一場地震。

例如，2012年奧運會的平衡木項目，原本中國將派眭祿衝擊這枚金牌。如果眭祿成功拿到這塊金牌，或是哪怕眭祿失敗輸給外國選手，那都是比較「正常」的結果。然而，沒什麼人想到，原本並不被看到的鄧琳琳在決賽中異軍突起，戰勝了眭祿奪得了這枚金牌，眭祿獲得銀牌。國人們沉浸在中國隊包攬冠亞軍的喜悅當中，可是，國家隊里，可就炸開了鍋啦。

原來，眭祿的主管教練是王群策，鄧琳琳的主管教練是熊景斌。眭祿來自上海，而鄧琳琳來自安徽。想必大家也明白，上海在國內屬於比較「高貴」的存在，而安徽在國內則是相對不太受待見的。體育局內上海的勢力也明顯強過安徽。2012年奧運會前，上海的運動員受到了不少資源上的傾斜，出國比賽的機會、國內裁判的打分都有所偏向。加之王群策教練因為2011年世錦賽成績輝煌（其手下的隊員獲得平衡木金銀、自由操銀牌與全能銅牌），成為中國女子體操隊的帶隊教練。因此，舉國上下都期望眭祿能獲得這枚平衡木金牌，甚至連賽台的熱身時間，都由鄧琳琳讓給了眭祿，來確保她可以更好地適應場地，成功奪金。然而這個結果卻直接打臉，一時間，比賽結束後隊內陰雲籠罩，遠非賽前人們想像中的一派和諧。

眾所周知，王群策教練是一個非常有執教能力的教練，但是，沒有奧運五環金牌，是王群策教練的一塊「心病」。在中國最有希望獲得團體金牌的2008年，王群策教練手下的隊員眭祿、龐盼盼因為各種原因未能選上團體的陣容，而2004年她手下的張育菲也因傷錯過奧運會，2000年他的隊員董芳霄因為失誤未能奪金，賽後被查出年齡有問題，被剝奪了所有獎牌。到了2012年，原以為眭祿可以幫助王群策教練一雪前恥，卻不想出了這樣的事情。而更讓人感到糟心的事情是，獲得冠軍的鄧琳琳，原本就是王群策手下的隊員。因為王群策教練覺得鄧琳琳的天賦一般，本想將她放棄，但熊景斌教練覺得鄧琳琳是一名可造之才，將鄧琳琳「揀」了回來，於是鄧琳琳便成了熊導組手下的一員大將。2012年奧運會比賽熊景斌教練沒有去，只有王群策教練到場帶隊執教，結果比賽結束後，眭祿因為錯失金牌坐在場邊不停地哭泣，王群策與其搭擋徐驚雷教練趕忙不住地安慰眭祿，完全無暇顧及奪冠的鄧琳琳，鄧琳琳在場邊慶祝也不是，安慰也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賽場上極為尷尬。賽後，不少體操迷跑去微博指責王群策與徐驚雷教練完全不顧及鄧琳琳的感受，只懂得照顧自家弟子，結果王群策教練突然爆發，爆出了「大家想想如果你的孩子要高考前兩月交給別人帶去考，最終你的孩子考的比她自己的孩子還好，而且還是好幾次，你會怎麼想」的驚人言論，從此，「帶別人家孩子高考」成為了一段典故，而國內教練組之間的利益紛爭，才剛剛開始……

其實，這樣的案子，並不是個例。這也不是眭祿與鄧琳琳的第一次激烈競爭。早在2008年選拔陣容的時候，眭祿與鄧琳琳就為了女團陣容殺得拼死拼活。當年，第一人程菲早早定下，江鈺源、楊伊琳、何可欣、李珊珊也因為其各自的全能或單項優勢鎖定了名單，團體六人組只有一個名額懸而未決。這個名額要能比在團體比平衡木與自由操，並且高低杠要能上預賽（因為程菲不能上高低杠，所以其他幾人預賽都要有高低杠，至少能拉個成套）。於是，這個名額最終成為鄧琳琳與眭祿的一對一對決。然而，因為08年情況比較特殊，當年全民皆兵要保證奧運取得一個好成績，所有方針一致對外，最終國家選擇了更加穩定的鄧琳琳，而並非省籍組籍更好的眭祿（鄧琳琳是熊景斌組的，而熊景斌組已有一個江鈺源鎖定了名單），最終果然鄧琳琳團體出戰三項全部取得高分，為中國奪得團體冠軍立下了汗馬功勞。這時沒有多少人注意到，這屆奧運會體操比賽大家幾乎都是贏家，而最大的輸家便是王群策教練。

在非本土作戰的奧運會比賽，並不會像本土作戰那樣大家齊心協力，而是充滿了各種地方勢力之間的勾心鬥角。而08年奧運會王群策教練的「失敗」，更是讓他之後為了自己的隊員能進入國家隊名單而加倍奮鬥。而國家隊每次大賽上，都要對各組、各省的勢力進行「平衡」（08年的情況例外），如果得分能力差不多的情況下，會讓各個省、各個組「雨露均沾」，至少能保證團體名次，讓大家都有獎勵可拿。然而，在這背後是有文章可以運作的，如果細細道來，甚至有一些可以說是齷齪的事情發生。

2004年奧運會，當時中國隊的名單早已鎖定了楊威、黃旭、李小鵬、藤海濱四人，肖欽也因單項能力被塞進陣容。而最後一人待定。中國選擇了後來被評為「關係戶」的邢傲偉，沒有選擇獲得過世錦賽全能冠軍又穩定的馮敬（馮敬的特點是全能而穩定，但相對沒有太過拔尖的項目，然而邢傲偉同樣沒有沖金點）。當時中國認為這塊金牌可能比較穩，最後一個名額相對隨意，就希望能塞一個相對「高貴」的嫡系選手，讓地方比較有面子（山東是體操男子大省），同時邢傲偉的教練高健當時也很有勢力，於前一年升任了國家體操運動管理中心主任。綜合以上原因，當年的陣容選擇了邢傲偉。然而，這個選擇卻釀成了雅典滑鐵盧的慘劇。因為選擇了邢傲偉，滕海濱不得不強上自己並不擅長的項目以致於出現重大失誤，而邢傲偉上了兩項全部出現了失誤。賽後滕海濱成為丟掉團體金牌的罪魁禍首，而被「強塞」進名單的邢傲偉則無人問責。另外，賽前原本預計是李小鵬比自由操，但因為要保李小鵬的雙杠與跳馬，考慮到李小鵬的腳傷就不讓李小鵬出戰團體的自由操，這樣團體自由操缺人，理論上應該讓馮敬與梁富亮換下邢傲偉與肖欽。但高健當時捨不得自己的嫡系肖欽具有衝擊鞍馬金牌的能力，還是堅持讓肖欽上團體陣容，結果肖欽出現大失誤，鞍馬金牌泡湯，04年男子體操隊也僅獲第五名成了一場徹頭徹尾的鬧劇，這場失利造成了極其深遠的影響，甚至震動了高層。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國內競爭導致的私心作祟，最終釀成慘案。

在奧運會上如此，在相對小一些的世錦賽上，名單鬧劇更是比比甚是。2010年世錦賽中國要捧新人張成龍，為此在國內賽上打壓鄒凱的完成分（因為兩個人幾乎完全重項），甚至讓張成龍的自由操成績超過鄒凱（我們知道，鄒凱是連續兩屆奧運會自由操金牌得主，自由操實力自不必多言）。在世錦賽的名單上也沒有選擇鄒凱而是選了張成龍，然而，那令國家隊教練「驕傲」的張成龍的自由操，放世界大賽上得分能力不過只有14.3左右，連決賽資格都差了好遠，徹頭徹尾成為一場笑料。在2014年世錦賽的名單選擇中，姚金男、商春松、譚佳薪、黃慧丹、陳思怡的爭議並不大，最後一人將在湖南的謝玉芬與廣西的白雅雯中選擇。當時陣容里需要一個能夠比平衡木的運動員，兩人都是平衡木好手。然而，謝玉芬是湖南運動員，與商春松譚佳薪同省，而2014年世錦賽舉辦地是南寧，正好是白雅雯的主場，於是白雅雯幾乎毫無懸念地取得了最後一個名額，謝玉芬因為省籍原因直接落選（其實謝玉芬還有一套不錯的高低杠，在國際的分站賽上取得過15.3左右的高分）。因為國家隊教練考慮到白雅雯的平衡木成功率並不算高，甚至不敢讓她去比團體，團體比賽直接由其他五個人比了，當時白雅雯被部分體操迷直接戲稱為「拍手拎包小姐」。

而2015年的情況則是更加變本加厲了。2014年中國在團體出現了三次重大失誤，最終都獲得銀牌（與金牌有巨大的分差），讓國家體操隊高層相信中國隊團體奪銀毫無懸念，結果，體操隊在賽前，決定使用各省領導投票選擇陣容的方式來決定團體陣容。（詳情參見：姚金男缺席2015體操世錦賽 商春松將挑起大梁）此消息一出，頓時一片嘩然，誰也不知道這時候的陣容是不是真正最強的陣容，還是為了保證地方的利益而有所取捨。「我們根據總局的要求，公開公正選拔名單，可以說對我們這支隊伍來說是一個新的組隊方法。我們盡量用最大的努力，既取得最好的成績又符合各省市的利益。」這是黃玉斌當時的原話（體操世錦賽名單出爐 黃玉斌：符合各省市利益），可以看出，當時各省市對其各自的利益是有要求的，都想在其中分一杯羹。而整個投票過程撲朔迷離，最開始是9人陣容，然後謝玉芬直接淘汰（因為商春松與譚佳薪都是湖南運動員，不可能再給湖南第三人以機會）。那段時間陳忠和跑到體操隊，強勢為福建運動員撐腰，導致誰也不敢不給福建運動員陳思怡投票。加上前幾年福建運動員姚金男為體操隊取得了很好的成績卻在15年因傷錯過陣容，這樣的同情分因素導致原本實力並不出眾的陳思怡竟然很早就鎖定了最終的6人名單。而黃慧丹的受傷也讓名單縮減為7人，商春松、王妍、毛藝、陳思怡已經鎖定，餘下的兩人名單要從譚佳薪、范憶琳與朱曉芳中選擇。理論上，三個人都是高低杠選手，范憶琳與朱曉芳可以在團體上比平衡木，譚佳薪可以比跳馬，但跳馬更為缺人（如果不上譚佳薪，只能上陳思怡，陳思怡的跳馬在世錦賽只有14.2左右，而譚佳薪比出過15.2的高分）。而譚佳薪與范憶琳高低杠都有6.9的成套，朱曉芳只有6.4.結果據說原定的正選是朱曉芳，范憶琳或譚佳薪是替補。因為朱曉芳是廣東運動員，而范憶琳所在的上海已有毛藝入選陣容，譚佳薪所在湖南已有商春松入選陣容。結果直到賽台，朱曉芳實在狀態不佳，不得已只能讓譚佳薪與范憶琳上。最終的陣容並沒有多少爭議，但之前發生的一切簡直堪稱鬧劇，被提前保送的陳思怡在團體決賽中四項全部不出場直接成為看客，甚至單項決賽不入的她完全繼承了「拍手小姐」的名號，中國隊也以領先第三名多達4分的優勢毫無懸念地獲得團體銀牌（與金牌還有5分的差距，可謂上不著天下不著地）。

可以看出，除了情況特殊的08年，每到團體比賽，都有無數勢力想從中分一杯羹。如果你作為隊員想不遵守這種「潛規則」，會怎麼樣呢？那很不客氣，結果必然討不了好。上文提到的馮敬，雖然擁有很強的個人實力，但從來都不是「領導喜歡」的運動員，加上04年奧運會滑鐵盧之後無數人呼喚本應由馮敬換下邢傲偉，更是把馮敬打入了領導印象的黑名單，從那之後罕有上世界比賽的機會。其實，馮敬能取得01年世錦賽的男子全能冠軍，只怕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為當時要比全運會，一線主力全都要備戰全運會，只有不受待見的二線隊員才有比世錦賽的機會（對領導而言，全運會比世錦賽更加重要，因為政績與獎金分成更大），卻沒想到因此一鳴驚人。

說一個大家更熟悉的例子，大家都知道莫慧蘭是中國90年代的全能女王，然而，她卻因為個人經歷在國內遭遇了領導層無情的打壓。在前段時間對莫慧蘭的採訪中爆出（如下圖），94年亞運會，莫慧蘭在已經取得了兩枚金牌的情況下，被要求讓賽，理由是她已經拿了兩金，應該讓讓其他人，讓其他人也能從中得到成績分一杯羹，還有其他省的等著要獎金呢。結果莫慧蘭並不答應，繼續比賽並繼續拿金。亞運會後莫慧蘭一戰成名，但不聽領導的話，後果很嚴重，95年沒被抓到小辮子，96錯失奧運金牌後，可把某些人樂壞了，換組、讓賽、清退，整人三部曲一環扣一環，導致莫慧蘭早早地便告別了體操賽場。原本體操屆的一顆巨星就這樣光速隕落，只留下一聲嘆息。

我們回到先前的話題。在中國的國情下，為什麼許多人如此熱衷於內鬥呢？那是因為，對於一個人的上位來說，擠兌掉自己競爭對手永遠比戰勝敵人並成為首功容易。不少體操迷，包括我在內，都有這樣一種感覺，在2016周期，王群策不管自己教的是否NB，只要自己沒有競爭對手，那就一定可以上位。這符合中國人應有的上位思路，卻並不符合國家的整體利益。整個王組帶給我的感覺是，我在世界上能取得什麼成績可能不一定重要，但至少在國內我要做到最NB，因此優先戰勝國內的對手，比戰勝國際的對手更重要。經常可以看到王組隊內在全錦賽與全運會上狀態奇佳，然而國際大賽卻往往狀態平平甚至傷病連連，整體上說，想外戰，先內戰，淘汰隊內對手，那地位，自然也就輪到我了。想想也是，就是筷筒子里拔旗杆，如果可選的只有一個人，那也只能選他。

像08年與12年的情況，可能給王群策教練造成了不小的打擊。他開始意識到自己的對手並不是來自美國的martha與柳金，不是來自俄羅斯的圓湖，不是羅馬尼亞的B&B夫婦，他真正的對手來自國內，是熊景斌、張霞、王利明、何花等與他在同一崗位的教練。只要這些教練教不出成績，自然他就很可能成為女隊真正的掌權人。在2012年奧運會之後一年，經過一番運作，王利明（其手下的弟子包括黃秋爽、吳柳芳、楊伊琳，也曾帶過王妍等人）與何花（其手下的弟子包括何可欣、譚思欣、李婭、范曄、曾思琪等）被調整出國家隊，國家隊里變成了王群策與熊景斌兩家獨大，分庭抗禮。兩人手下各有好手，王群策手下集結了姚金男、黃慧丹、范憶琳、王妍、劉婷婷、毛藝等強將，而熊景斌手下也有商春松、譚佳薪、陳思怡、鄧婭蘭等好手。一時間，兩人的陣容旗鼓相當，然而熊景斌組整體年齡偏大，在2016年後，競爭力漸漸減弱，國家隊變成了王群策一家獨大。一時間，王群策教練甚至被冠以「體操教父」的名號。

不得不說，王群策在執教方法是有自己獨到的能力的，這麼多年來，他也確實帶領出許多名將，在能力方面不用置疑。然而，為了國內競爭，他也留下了不少黑點。

1.存在技術藏私的嫌疑，以「獨門絕技」作為上位籌碼。

在2011年世錦賽上，中國的高低杠經歷了滑鐵盧。全世界一共只有9人能達到6.7以上的D分，其中中國就有6人。然而，如此大的的集團優勢卻在FIG的打壓之下變得粉身碎骨，具體情況參見我之前發布的專欄。而經過中國教練組與體操迷的研究，中國隊最大的問題在於換少高難度的低換高換杠（也就是shapo系列換杠）導致成套流暢性與換杠動能不足，嚴格下一套換杠可以扣掉接近一分。而在此時，王群策教練率先突破了shapo與shapo180技術，這件事情成為王群策教練執教生涯最大的亮點。果然，經過小比賽的試水，shapo與shapo180的換杠非常有助於提高高低杠的完成分，而過時落伍的弧形換杠是拖累完成分的「萬惡之源」。王群策教練的弟子姚金男更是憑此獲得大翻身，高低杠從先前的最弱項搖身一變變成最強項，並通過高低杠取得世界冠軍。

然而，不得不說王群策教練有技術藏私的嫌疑，當時最需要shapo換杠的是中國已成名的高低杠名將，包括何可欣、江鈺源等人，然而那段時間經常可以看到何可欣練習shapo的新聞，卻直到奧運會都沒能將shapo換杠穩定地練出來，這也是何可欣丟失掉2012年奧運金牌的主要原因之一（很多人事後分析何可欣不如穆斯塔芬娜的地方就在換杠的流暢性上）。之後，王群策陸續招收了許多弟子，除了本身極不擅長高低杠的王妍之外（王妍因為手小，天生不適合高低杠），其他所有弟子都在短時間內掌握了shapo換杠，並大部分攻克了更難的shapo180。然而，短期內除了王導組的弟子外，其他人一直都沒有shapo技術，shapo180更是兩三年之內完全絕跡。在2015年前後，才有一些小組零星地練成了shapo180，如謝玉芬、朱曉芳，也都是蹬杠版的，當年姚金男申報命名的正掏shapo180至今只存在於王群策教練組中。

值得一提的是，王群策教練的主要競爭者熊景斌教練手下（雖然熊導組下也有商春松、譚佳薪等高低杠天賦很好的選手），至今無人能成功使用shapo180。憑藉著shapo這塊金字招牌，王群策教練坐穩了自己的教練席位，但在那段時間裡，如果隊員想出shapo，只有送去王導組這才是唯一途徑。「把XXX送去王組學shapo」成為了那段時間在體操吧里經常談論的話題，而真正需要shapo與shapo180的運動員，主要是那些成名運動員，卻不能在第一時間提升自己的競爭力，這不得不說是一種遺憾。

2.以權謀私，用排陣權照顧自家弟子。

因為能教出shapo，就取得了高低杠上的爭先權，這幾年來，王導組一直在大賽陣容里取得了超過一半的名額。因而，王群策通常情況下會成為帶隊教練，擁有一定排兵布陣的權力，而有些比賽甚至如何排兵布陣由他一個人說了算。

在2015年亞錦賽上，中國隊派出了王妍、毛藝、范憶琳、謝玉芬、朱曉芳、陳思怡的陣容，其中王妍、毛藝、范憶琳都是王群策教練的弟子。結果，為了能鍛煉毛藝的全能，王群策竟然在預賽上不允許謝玉芬比高低杠（因為預賽只能由五個人上高低杠），從而讓原本高低杠是最強項的謝玉芬被白白架空，同時，因為相同原因，朱曉芳的次強項平衡木也被犧牲，無法比預賽。結果，原以為十拿九穩的團體冠軍，因為排陣時並沒有排出最強陣容導致竟以微弱的劣勢輸給了日本隊，僅獲得亞軍（亞錦賽預賽即是團體決賽），是進入21世紀以來中國女團第一次在亞洲敗北，堪稱奇恥大辱。引發更大爭議的是，在自由操預賽結束後，毛藝與陳思怡排名隊內前兩名，王妍因為失誤只得到隊內第三，一個隊只能由兩個人比決賽。而為了照顧自家弟子，王群策竟指使陳思怡讓賽，犧牲掉陳思怡唯一的一個決賽機會，讓王妍來比決賽。而當時去亞運的教練只有王群策與其搭擋徐驚雷，陳思怡的教練熊景斌未能前往，這樣陳思怡即使有委屈也無從抱怨。

在2014年，原本商春松的平衡木有希望衝擊獎牌，但中國隊竟安排商春松來比平衡木頭炮。眾所周知，平衡木的頭炮是最不好比的，需要一個穩定的人，最好不要出現大失誤，而因為第一個出場一般得分也打不上來，同時往往也比得比較「緊」，放不開，發揮也遠不如壓軸。原本這個頭炮最好是王群策的弟子黃慧丹來擔當，但不知發生了什麼，當時頭炮竟然安排了沖牌點隊長商春松來擔任。結果商春松雖然比得比較緊，但還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平穩地順了下來，卻不期自己的預賽成績被隊友們紛紛超過，只能飲恨未能進入決賽。

其實在2012年奧運會上，當時王群策作為唯一的帶隊教練，在排陣上就引發過爭議。由前文所提到的，平衡木預賽頭炮是隊長鄧琳琳，最後下來得分果然不高，剛剛超過15分，而眭祿與姚金男則是在最後兩位出場。甚至為了能保證眭祿衝擊金牌，連鄧琳琳的熱身時間都被剝奪交給了眭祿。

總的來說，當王群策負責帶隊時，常常出現他對自己的弟子格外照顧並有時犧牲其他組隊員利益的情況，這一點，並不符合國家的整體利益。

3.功利心重，為了金牌榮譽不擇手段。

前文提到，王群策教練雖然教學能力出眾（能夠在中國高低杠危急之中衝出shapo技術就是證明），但是沒有奧運五環金牌是他生涯中最大的污點。結果因此王群策對金牌的渴求幾乎到了迷戀的地步。有體操迷前往體操館去探營，結果拍回來的照片上面赫然發現王群策教練在快遞包裹上公然寫著金丹（指黃慧丹）、金豆（指王妍）字樣。不知從哪裡有一種說法，說姚金男的姓名不好，其諧音為「要金難」，只怕姚金男生涯中很難獲得金牌。結果王群策竟然將此事發到微博上，說以後大家不要叫姚金男，她改名叫姚金。2014年姚金男成功獲得高低杠世界冠軍，但體操官網的名字仍然是姚金男。

關於姓名與綽號的迷信，相比之下還算是小事。為了衝擊金牌，甚至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王群策教練的執教思路。2005年張育菲在受傷的影響下，被王群策強逼上跳馬，結果受了重傷並在之後斷送了體操生涯。在2016年，王群策決定用范憶琳來衝擊奧運會高低杠金牌，結果在考慮到原本范憶琳6.9的成套並不保險（考慮到競爭對手包括英國的downie等人難度已非常接近）後，王群策竟然在成套中加入「毒瘤動作」凌轉180，讓范憶琳的難度強行衝到7.1，甚至考慮硬塞入直旋下衝到7.2，爭發了廣泛爭議。在華東區的比賽中，賽台上范憶琳狀賽一般，傳來王群策教練「你這個樣子我還怎麼給你上直旋」的聲音。然而，無論是凌轉180還是直體旋下，都比較難保證完成分，結果在奧運會上果然大熱倒灶，含有凌180的成套得分能力非常慘淡，與期望南轅北轍。當然，這一點並不屬於本話題的討論範圍，如果有感興趣的讀者可以與我再作聯繫。

當時范憶琳是預賽最高難度，卻僅獲得預賽第九，第一替補，無緣決賽，引發了不小的爭議。而團體決賽上范憶琳拿掉了凌轉180這個動作，得分能力有所回升，達到了15.7以上，仍然是全場最高難度，具有衝擊獎牌甚至金牌的可能。而預賽結束後，中國僅有商春松進入了高低杠決賽，這也是商春松唯一進入的單項決賽。然而，這時國家隊中竟然在醞釀讓商春松來讓賽給范憶琳（因為范憶琳是第一替補，如果商春松棄賽，第一替補頂上），以便范憶琳還有希望來衝擊金牌，以滿足王群策沒有金牌的遺憾。然而，這是商春松唯一的決賽，涉及王群策與熊景斌之間、上海與湖南省隊之間以及高層間的多重博弈，就連在賽前商春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比高低杠決賽，但她自己是想比的。最終商春松確實沒有讓賽（這一點涉及省籍博弈，因為奧運會只要進入前八名，省里是可以獲得獎勵的，如果讓商春松讓賽，相當於把湖南的利益讓給了上海，湖南是不幹的，所以湖南是堅持不會讓的），但為今後的事情埋下禍根。在2017年全錦賽與全運會上，商春松的得分能力極其慘淡，出現了多次意料之外的低分。據有人分析稱，這是部分緣於王群策等人的「讓賽黨」對2016年奧運會商春松拒不讓賽的打擊報復。

在2016年奧運會後，未能取得成績的范憶琳被王群策無情拋棄，趕回了省隊，但沒多少人想到，回到省隊的范憶琳在省隊教練的執教下重換新生，仍然保有高低杠的競爭力，在全運會上，發現中國高低杠最好的運動員居然還是她，只能派她到世錦賽上。因為省隊教練不能前去世錦賽，范憶琳只能掛名在王群策教練名下，名義上作為王群策的弟子。結果范憶琳不負重望，為中國隊成功奪得了高低杠金牌。可是，這下子，教練就犯難啦。這塊金牌，究竟算是誰是功勞呢？在范憶琳獲得高低杠冠軍之後，王群策指導當即發表言論表示用范憶琳的高低杠金牌，向祖國的生日獻禮。(范憶琳:世錦賽金牌讓我增加信心 希望再發展難度)

然而，王導的措詞讓這一年來上海省隊的教練不爽了，嚴明勇教練隨即發微博表示獲得冠軍的是他的弟子范憶琳，范憶琳這一年在上海隊刻苦訓練，並恢復了之前的下法拿到命名，而且還沒有在國家隊時剋扣飲食減體重的壓力（之前范憶琳公開抱怨過在王導組手下為了減體重需要控制飲食很痛苦），直接指向了王群策教練。但嚴明勇教練的微博很快被刪除，僅剩截圖保存。各新聞媒體上將王群策指導冠以「體操教父」的稱號，實際上，在這一年裡王群策對范憶琳金牌的貢獻微乎其微，反而是王群策主動遺棄范憶琳到省隊最終卻結局反轉。

王群策在范憶琳奪冠之後的積極「搶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而賽後更是死死抱住范憶琳這塊招牌不放手。在嚴明勇發微博之後，王群策又發布了一篇通稿（用愛心挽回信心 范憶琳破繭成蝶）題目為「用愛心挽回信心 范憶琳破繭成蝶」，不斷強調自己才是范憶琳的主管教練，其用心昭然若揭。在之後的分組中，明明不想去王組（具體原因見第6條）的范憶琳為了坐實王群策體操教父的名號被強行安排在王組，還引發了范憶琳在抖音上發表了一段絕望的哭泣（心疼！中國軍團又一女神淚灑訓練場，哭訴「真的很累」）。最終國家隊考慮各種影響避免事態擴大重新分組，范憶琳被分配到周導組中，才將事態平息下來。

總而言之，王群策對金牌、對榮譽的渴求超乎了正常的范籌，所有有機會拿到的無論是不是屬於自己的榮譽都希望強行收歸自己名下，有人笑稱這是因為五環金的誘惑導致走火入魔步入魔道，從側面反映中這個項目國內出現了不應有的不良競爭。

4.釜底抽薪，各種手段斷送其他小組希望之星。

對一個教練來說，能否取得成功，一方面源於自己的執教能力，另一方面源於自己手下的「苗子」成色如何。如果一個好教練沒有「苗子」，那就算執教能力再強，也只能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對於王群策而言，如果想在競爭中上位，戰勝自己的同行，最效的辦法，只怕是釜底抽薪，直接挖斷其他教練的好苗子，把好苗子聚集到自己手下，這樣其他教練再怎樣都無法競爭過他。

我之前提到過，2016周期是王熊兩家獨大，但是熊導組整體年齡偏大，在進入2020周期後，這一點出現了明顯的劣勢，導致王群策一家獨大。為什麼2016周期熊導組年齡偏大呢？整個2016周期，比較出色的年輕隊員包括劉婷婷、羅歡、范憶琳、毛藝、王妍，全部被王群策收羅至門下，熊景斌手下只能挑選一些像呂嘉琪、盧秋瑩、鄧婭蘭、吳靜等競爭力二線的隊員，這一點值得引發人們深思。據說王群策與高層的關係比較好，也常常與省隊教練打交道，如果有好苗子優先他來挑，有其他人看中的他也想從中「截胡」（比如以我所知，王妍在王利明被下放省隊後，並不想去王群策組，被王群策強行「要走」），這樣有年輕、天賦好的苗子，自然之後能做的事情就順風順水，在競爭中處於領先地位。

在2015年，熊導組手下的鄧婭蘭在訓練營中展現了很高的潛力，跳馬可以做當時難度6.0+6.2的高難動作，自由操也練出了包括團身720旋在內的頂級難度，這些都會給王妍帶來直接的衝擊。然而2015年中鄧婭蘭遭遇了骨裂的傷病，在休養期一度迷上了追星。結果，這件事情被王群策發現，竟在未與熊景斌教練的商議的情況下，將鄧婭蘭追星的事情直接捅到高層，導致高層震怒，對鄧婭蘭進行嚴肅的批評，導致鄧婭蘭一怒之下直接要求退役，原本跳馬+自由操都有巨大潛力（不得不提一句，跳馬和自由操是中國的傳統弱項，跳自人才在中國是很寶貴的，比如程菲）的新星光速隕落，而熊景斌組也在這件事中深受打擊，而在此事之後，王妍的跳馬與自由操變得無可取代，在國內難有競爭對手，直接鎖定了名額。

就連商春松也從中深受影響。之前，商春松對外發表過言論，有人問她打算堅持到什麼時候，商春松說她要一直練到熊景斌教練退休。然而，在2017年商春松便匆匆宣布退役，諸位不覺得有什麼蹊蹺么？在訓練營里，商春松就曾有過被針對的事情。據有探營的小夥伴和我說過，王群策教練扇了組內隊員的耳光，這一幕被商春松恰巧拍到，王妍看到這個場景告訴了王群策，結果王群策把商春松罵慘。這件事情也反映出在王群策進行國內競爭的背景之下，隊內氛圍也非一團和睦。在全運會期間，發生了一件非常詭異的事情。全運會期間即宣布了世錦賽參賽名單（通常情況會在全運會結束之後，根據全運會期間選手們的發揮決定誰去比世錦賽），王妍、范憶琳、劉婷婷、羅歡四個人是正選，商春松與劉津茹是替補。更詭異的是在名單宣布後，商春松立即宣布退役聲明，在保送大學、編製等未定的情況下做出這樣的舉動實在讓人感到很難理解，在全運會結束後面對記者商春松痛哭並表明沒有給湖南省隊與熊導爭取到成績。在這裡不對整個事件進行分析與猜測，讀者可自行對其進行分析，此處只列出已發生的事情，總之這件事情背後充滿了詭異與不尋常的氣息，應是有些事情發生。其實，在全運會時，商春松的競技狀態整體良好，也未見明顯傷病，如果去了世錦賽，至少在全能、平衡木、自由操項目仍有一定競爭力，未必能拿金牌但獎牌的希望並非沒有。但在各方面原因之下，體操迷分析商春松無論如何不可能去世錦賽，最終也未見成行。

對於名額的競爭，王群策教練所做的不只有這些。2016年奧運會的陣容形勢其實是比較明朗的，商春松、王妍、范憶琳、毛藝這四個人入選的爭議不大，唯一的問題在於最後一人，將在王導組的劉婷婷與熊導組的譚佳薪中產生。在先前的四人中，商春松與范憶琳團體不能上跳馬，王妍與毛藝團體不能上高低杠，因此最後一人必須能比跳馬+高低杠。譚佳薪的跳馬與高低杠總得分略強於劉婷婷，但劉婷婷可以在團體多上一項平衡木，而譚佳薪的平衡木完全不能用。如果選擇譚佳薪，就需要王群策組的隊員王妍或毛藝來在團體上頂平衡木。為了增大自己組員的競爭力，王群策竟下令讓毛藝完全放棄訓練平衡木，王妍砍掉原先的難度動作（順便說一句，王妍比起鄧婭蘭最大的優勢在於鄧婭蘭的平衡木完全不能用，王妍有套平衡木，做掉鄧婭蘭使得王妍可以輕鬆放棄平衡木，真是一環套一環的連環好計），這樣逼著高層必須選劉婷婷來上團體（如果譚佳薪上，那平衡木項目會冒巨大的風險）。結果對外公布的名單最後一人果然選擇了劉婷婷而不是譚佳薪。後來劉婷婷受傷，只能派譚佳薪入選陣容，中國被迫三個人比平衡木預賽（毛藝的平衡木完全放棄了），王妍只能用縮水成套（王妍是青奧會平衡木冠軍，在2015年王妍是世界平衡木理論第一難度，理論上有沖金可能），最終一定程度上損傷了團體實力，原本幾乎穩穩到手的團體銀牌在最後一刻被俄羅斯隊逆轉只收穫銅牌。我相信，在這背後一些內部鬥爭的「小動作」對團隊的得分能力造成了不可忽視的影響。

5.惡意瞞傷，霸佔團隊名額使肥水不致外流。

女運動員與男運動員相比，有一個影響是不能忽視的，就是生理期。對女運動員來說，如果大賽上正好趕上生理期，就需要用藥物來調整，但不能連續服藥，如果一個隊員連續比兩場比較重要的比賽，那很可能只有一場能保持好的狀態。體操比賽里，體操運動員其實並不常拉成套，最好的成套一般都會留給大賽。有時就像蓄氣爆發，可能一年裡你的好成套只能爆個一次兩次，就看你用在哪場上。

對王群策教練而言，很多時候，他會讓隊員優先在全國比賽中發揮最佳水平，先把名額搶到手。這樣，即使在世界大賽上失敗，起碼團體榮譽一般也能拿到。而且更關鍵的是，不能讓別的教練「搶功」，即使有功，也是出自自己比較好。其實，不止是2016周期，就是在先前，王群策組的隊員就有不少希望之星在大賽之前重傷出局。

2000年，董芳霄趕上了奧運會，但在奧運會一年後她查出了股骨頭壞死，前後做了八次手術。2004年的張育菲原本是非常有希望的全能之星，但因傷不能比奧運，2008年的龐盼盼也是因為傷病，原本很有希望的她也搭不上奧運會的末班車。到2012年，姚金男再次在奧運會之前嚴重受傷，而這一次，王群策終於學乖了。（不得不提一句，王群策雖然擅長教全能之星，但全能選手在他手下的報廢率也堪稱國內教練之最，這也是他一直以來被人們詬病的地方）

在2012年，姚金男其實早就有了很嚴重的腳傷。然而，除了她的主管教練王群策以外，其他人都對這個情況並不知情。結果到了倫敦後，姚金男被爆出腳傷嚴重無法收拾，而那時已過了換人的機會，換無可換的結果就是姚金男在預賽需要用腳的項目平衡木、自由操與跳馬全線崩潰。當時有記者採訪留在北愛爾蘭訓練的替補江鈺源，江鈺源不甘而又絕望的哭聲讓很多人印象深刻。而直到過了可以換人的時間線才爆出姚金男的傷病讓國家換無可換，這也是王群策教練在奧運會後被人指責的一點。（不得不再說一句，以後來的眼光來看，當時中國隊整體實力一般，即使換人也無法取得更好的成績，所以下來這一點爭議較少，但至少應該提早讓大家知道姚金男的傷病情況，而不是逼著國家非要強行上受傷隊員而沒有選擇權）。

在2016年全能選手劉婷婷再度報廢之後，在2017年世錦賽，王群策教練終於把肥水不外流的瞞傷行為發揮到登峰造極的地步。上面提到過，在全運會期間，世錦賽名單已確定為王妍、劉婷婷、范憶琳、羅歡，四個人至少名義上都在王群策手下，可以說，王群策已經取得了個人的成功，完全包攬了女權的大權。而替補商春松宣布退役這個事情散發著詭異的氣息，上面已有介紹。然而，在全運會一個個生龍活虎的王組隊員（全運會與世錦賽離得很近，相距不到一個月），不到一個月內就比的世錦賽賽台，竟然一個個接連傳出出現嚴重的傷病。除了在王組訓練不到一個月的范憶琳外（這一年范憶琳一直在上海省隊訓練，王群策只是她名義上的教練），其他人幾乎全都傷到不能比的程度，一個個跌跌撞撞地比完預賽，比出來的成套完全不能看。可以說，王群策完全知曉隊員的傷病情況，然而王群策卻選擇了隱瞞這個情況，將名額完全佔住，直到隊員已經全部出國，換無可換的時候（當時如果要換替補，簽證都來不及了）才將傷病情況爆出。這個事情被體操迷們調侃為，王導是不會再犯「帶別人家孩子高考」的錯誤的。也有部分體操迷猜測，商春松是因為早就知道雖然王組隊員有傷但還是不會換替補從而憤而退役。

王群策的瞞傷行為是其被廣泛認知的一個黑點。從教學的角度來講，王群策雖然有他的優勢，但其居高不下的傷病率一直廣為詬病。從國家利益的角度來說，瞞傷導致國家無法換人的行為符合其個人利益但多次損害了國家的利益。2017年世錦賽原本國家隊在全能、平衡木甚至自由操上都有獎牌甚至金牌衝擊力，但因為傷病原因只有范憶琳一個人能順下比賽，導致獎牌未達預期，平心而論，王群策的瞞傷是要負很大一部分負責的。

6.成績至上，為此拋棄道德底線。

身為教練，教導弟子的得分能力自然是其最重要的職責。在這一點上，王群策教練與其搭擋徐驚雷是合格的。（一般而言，體操隊內的配置是男教練搭配一個女教練，兩人共同指導同一個組的隊員）但是，為人師表不僅需要教導弟子的能力，也需給弟子良好的道德觀，遵守師德，在這一點上，王導與徐導多次超越了道德底線，在隊員以不良的榜樣。在王導致力於國內競爭的背景下，中國女子體操隊的隊內氣氛被帶得烏煙瘴氣，內部之間競爭多於和睦，隊員與教練們視金牌與成績如性命，彼此展開惡性競爭，這點被體操迷們戲稱為「金枝欲孽」。曾經北京奧運會高低杠決賽上，楊伊琳比完高低杠後何可欣把楊伊琳高高舉起向觀眾示意，這件事被傳為美談。而現在這樣的場景很難重現，甚至經常可以看見隊員之間因為成績互撕的場景。比如2012奧運會眭祿被鄧琳琳戰勝後在鏡頭前痛哭失聲，比如2017年全運會全能劉婷婷被同組又同省的陳一樂擊敗之後流下不甘的淚水（劉與陳二人私交其實不錯，但在成績壓力下也出現了一時失態舉動）。

王導組以控體重出名，他比較重視控制隊員體重，這一點是教練的執教風格，無可厚非（相比之下，熊景斌教練就不太控制隊員體重）。然而，之前的內容中大家已經可以看出來，范憶琳等人對王導組控制體重是比較抵觸的，嚴明勇的微博中還特意提到范憶琳在回到上海隊後不用忍受控制體重之苦。然而，王群策教練組對隊員違反其控制體重的行為採取了粗暴的打壓態度，有時採用體罰、語言攻擊、堵廁所、鼓勵其他隊員舉報等行為，在一定程度上帶壞了隊里的風氣。

（對控體重這種做法，體操界是有一定爭議的，理論上講控制體重便於讓隊員做出更加體現身材、柔韌性的動作，比如高低杠轉體、平衡木結環跳，但有可能帶來力量上的損失，外界覺得中國隊出了不少「豆芽菜」型隊員有部分來源於此，也有人認為中國跳馬與自由操難度上不去也和控體重有關。另外，有部分人認為王群策組居高不下的傷病率與其嚴格的控體重舉動有關，這一點暫無科學性的研究，對此不置可否。）

當年王群策教練嚴格的控制體重，導致范憶琳無法忍受，甚至餓的半夜躲起來偷吃泡麵。對這類事情，王群策鼓勵隊員之間舉報，之前也提到過王妍舉報過商春松拍攝王群策體罰的事情。范憶琳半夜裡偷吃泡麵玩手機被姚金男打小報告告訴王導，王導（我從另一個渠道聽到的消息罰倒立的是王的搭擋徐導）罰她在走廊里倒立一小時，與范憶琳同為上海隊的毛藝為范憶琳求情，結果上海姐妹花被罰一起倒立。我們知道範憶琳從小失去母親，而王群策的搭檔徐驚雷教練多次對范憶琳喝罵：「要不是我看你沒媽，早就blabla」之類揭傷疤的話題。在備戰里約奧運會期間，有記者看到王群策因為毛藝的訓練質量不高，生氣地向她扔了一把椅子，便把此事寫進了新聞（【人物】體操教父王群策：想做常青樹但力不從心），後來在體操迷中變成了一條梗：「王導不想和你說話，並向你扔了一把椅子。」據范憶琳的採訪回憶，范憶琳有一次被徐驚雷等人堵在廁所外面嚇得不敢出來。

關於王群策組的相關故事，我還聽過一些，比如有剋扣隊員零花錢、在王妍出發比世界盃前罰站等，以上這些故事沒有確切的證據，但無風不起浪，這些消息我從不止一個渠道都聽說過。總的來說，王群策教練組（包括王群策與其搭檔徐驚雷等人）像堵廁所、攻擊隊員沒媽、扔椅子、體罰還有前文提到的扇耳光這些事情，個人認為是超越了道德低線的，也並不適合作為隊員的榜樣。

中國近幾年來的體操隊內發展，給我一種很強烈的內鬥感覺。不只是王群策、高健等人的唯金牌論與平衡省籍，而是源於方方面面。國內打分的E分尺度有時不決定於你的完成好壞，而是你的省籍、組籍是否高貴，如果你出生於一個高貴的省份、教練又有勢力，那抓的就松，否則就抓得頗嚴。官方也有時會出台一些規則來保護國家隊教練的利益，打壓省隊出身的運動員避免他們搶了國家隊的風頭。比如上周期中國出台了一項奇葩的內部規定，如果運動員在比賽中做向前兩周空翻就會被追加扣分，這條規定被體操迷們廣泛認為是用來保護國家隊利益的。因為像王群策這樣的國家隊教練並不擅長前團兩周、阿團兩周技術，一練就傷，而一些地方隊伍如湖南、福建、湖北等省隊則擁有前兩周技術，就對外宣稱（參見葉振南領隊在2017年全運會時作為嘉賓解說的解說詞）這個動作非常容易讓人受傷，國家隊不會練這個動作（相比之下，阿拉團系動作在美國、俄羅斯等國大範圍普及，未聽說其他哪個國家有人因為練阿團受傷）。比如之前羅歡擁有完成的很不錯的小翻+小翻+後直連接，但因為黃玉斌本人討厭鮑獻琴，而這個連接是鮑獻琴教出來的，逼著羅歡把這個當時成套的最大亮點換成了踺子+後直，而小小直也漸漸從國家隊里接近絕跡。種種跡象表明，在內耗之中，本來就不是特彆強的中國國家女隊實力被進一步削弱，本來是霸主級別的中國國家男隊也因此數次丟失金牌與獎牌。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值得被重視的話題。

現在，原本被下放到地方的何花與王利明又被重新請回了國家隊執教，另外近期有一則小道消息，說喬梁有可能回到中國擔任中國女子體操隊主教練的職務，而喬梁在美國俱樂部的隊員也證實了這幾天喬梁正在中國。以我的看法，這是官方做個姿態。國家隊內部不可能不知道範在王群策手下實際是怎麼回事，也應該多少清楚王群策的所作所為。所以在范憶琳世錦賽奪金么，對外王群策死死握住范這根稻草，而隊內也在這種情況下採取了一些變化。原本以為別人都不行，只有王行，到頭來發現王也不行，只能再想辦法請回何花王利明，重新回到競爭軌跡上來。

現在請喬梁來，最終未必能成行，但是起碼是做個姿態，讓這幫教練不要整天想著如何排擠同行打壓競爭對手搞內鬥內行外斗外行，實在不行了我們還有其他選擇，老老實實提高自己的競爭力是正經事情，不要以為選擇就剩你一個了我們只能束手無策，世界上好教練多著呢，我們才不會在一根繩上弔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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