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的本質是恐怖平衡

姜洪智

民主，起碼現在的代議制多黨民主，是明規則的利益博弈。根據勞心者治人的根本政治規則，民主也只是精英們的權謀工具。精英的工具，實際也就是貴族共和制度的變種。只不過這些貴族有些「異己分子」，去代表非貴族利益去了，比如代表中下層民眾利益的「無產階級知識分子」，其黨派精英同樣屬於統治階級，即勞心者集團。

民主是一種博弈平衡狀態，比如說兩大勢力集團，如民主派與專制派，誰也不服誰。互掐，誰也滅不了誰。那麼這就出現了「恐怖平衡」，這個平衡狀態如果是法律正式確定下來的，那麼這就是「共和」狀態，如果是投票制，還是一人一票的選舉制，那麼這就稱為「民主共和」狀態。但是這個平衡一旦被打破，一方消滅了另一方，那麼這就不再是民主共和了。

比如說議會裡常見的左右翼政治，左翼消滅了右翼，即斯大林式專政，右翼消滅左翼，即希特勒式專政。兩者恐怖平衡，即西歐式的民主政治狀態。體現為左右兩大集團輪流執政。誰也不否定現有秩序。

須得明白，此種民主政治的基礎，是利益平衡，它有制度保證，因此在獲得共識的情況下可以有一定的「容錯空間」。但是利益失衡狀態下，這個局面也會很快終結。當下的所謂多黨民主政治，僅僅體現這個平衡狀態。隨時可能被打破。恐怖平衡久了，人們就總以為沒有恐怖本身，這完全是錯誤的。

平衡總是幸運的，但不平衡卻是常態。當下的所謂歐美民主政治，右翼一方正在漸漸壯大，壓倒左翼一方，那麼這個民主政治，也就面臨了終結。它可能繼續承認制度，維持體面，但內里卻全然改變，不復為民主共和了。

這如何印證呢？我們看看台灣大選，民進黨上台，儼然就是要將國民黨斬盡殺絕。當然這談不上什麼良性競爭——競爭後果與否不可預料。再看美國，希拉里與特朗普的總統競爭白熱化，分歧太大，金融科技大鱷一邊倒，甚至試圖操縱輿論，同樣是你死我活。如果矛盾太大，制度的邊界也是有可能突破的。歷史上突破的案例有十月革命以及希特勒上台等等。恐怖平衡被打破，就是一邊倒的大清洗。

當然這些恐怖平衡的本質問題現代往往體現在那些所謂民主轉型失敗的國家裡，比如泰國，他信競選成功，黃杉黨馬上上街抗議舞弊。最終是他信下台，軍方接管。再如蘇東劇變，左翼的共產黨直接被禁止活動，這如何談民主政治呢？這就是利益失衡的後果。空有民主之名而已。

這倘若換到中國來，大概誰也不會遵守什麼民主秩序，槍杆子里出政權才是王道，大清帝國亡了，換來的不是民主政治，而是軍閥割據。即便承認民主秩序，沒有出現軍閥割據，各自組建衝鋒隊，暴力團。用武力脅迫必須投票自己。民主很快就會演變為極端派專政，文革再啟。畢竟利益是失衡狀態，恐怖平衡沒有，就只有恐怖本身。利益失衡狀態下是談不了民主的，要民主，起碼自己得有力量。看德國是這樣，看蘇聯解體後的民主化也是這樣——兜兜轉轉，普京專政。民主的平衡在哪裡呢？

所以須得認清民主政治的本質，切莫將民主的勢力平衡狀態看作永恆，並且宗教化，頂禮膜拜。當人們抱怨民主政治綁架民意，令正確的方案無法通行時，此時就已經可以認為開始失衡了。二十世紀後半葉的民主政治，此前實際都經歷了個大破大立的過程。它是利益失衡導致左右翼恐怖專政，戰爭決勝後的制度安排。現在開始失衡，這就又是個輪迴。歷史發展的螺旋式上升過程。

金融共產主義學堂：eziv5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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