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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憶中的女孩

15歲那年,記不清是那一天一個外國電視頻道上播放著一個泰國電影,片名和語言全都看不懂,但電影中的場景有夏日清涼的海風,潔白的沙灘,海風吹拂的椰子樹,在椰子樹下跳繩的小女孩,場景清新真實,雖是異國他鄉,卻又有種莫名熟悉感。或許是因為這種充滿異域風情陌生而又熟悉的畫面對我有某種吸引力,吸引著我想去了解這個電影拍的是什麼。當時的我不會知道,這是一個讓我時至今日,都朝思暮想想要擁有的一段記憶,一段和電影里一樣的人生記憶。

電影《小情人》又名「我記憶中的女孩」

獨白緩緩襲來……我從沒有真正忘記過,只是把它藏在了記憶的某個角落,若不是被勾起,我不會去想它。

磁帶機里播放著熟悉的旋律,勾起了深藏於心的記憶。那個扎著馬尾,在陽光下光著腳丫跳繩的小女孩。回眸一笑,「阿捷」,叫著我的女孩。她叫「奈娜」。

在一個靠海的小鎮上,步行幾百米就能到海邊,鎮上有兩個街區,去另外一個街區需要經過一條車流熙熙攘攘的馬路,母親告訴過阿捷,不能到馬路對面去玩,過馬路很危險,年幼的阿捷自然是什麼都想嘗試,不讓去偏要去,於是阿捷騎著單車來到路口。砰!旁邊發生了車禍,這也加深了媽媽對阿捷的警示,過馬路很危險,很長的一段時間,阿捷都不敢去對面的街區玩。

阿捷和奈娜在這個小鎮同一街區出生,兩家是鄰居,由於同齡的男孩都在另一街區,於是阿捷和奈娜這兩個同齡人也就自然而然的玩什麼都會在一起,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阿捷也很珍惜奈娜這個同齡異性夥伴,奈娜想玩什麼阿捷都會由著她。

他們各自的父親都是開理髮店的,兩家店之間只隔著一個小賣部。阿捷的父親屬於中規中矩的傳統派。奈娜的父親屬於畫家出生的先鋒派。在阿捷多年後的回憶中,無論是傳統派和先鋒派,只是理髮的前奏表情和使用的工具不同。理出來的髮型竟然一模一樣,殊途同歸,他們的父親互不理睬。但母親們卻親如姐妹,一起相約美容,買菜,聊家常。男人之間的微妙而堅固的抵觸,於其他人竟然是無礙的。奈娜每天都會來喊阿捷起床,這個梳了兩條長長粗粗黑黑髮辮的小姑娘,臉龐圓潤眼睛黑亮,她站到椅子上,向著賴床的阿捷撲倒過去……童年的一個清新的早晨就從這一撲倒起開始了。

奈娜玩什麼都厲害,特別是跳繩,其她人都玩不過她,因此大家送她外號「橡皮筋女王」。阿捷在這一群女孩子的遊戲中充當著拴馬樁的角色。在玩過家家的遊戲中充當著爸爸的角色。由於阿捷每天都和一群女生玩,遭到了以「吉扎」為首的壞男孩們的嘲笑,並送他綽號「奶油小生」。

男孩們的嘲笑,成為了阿捷和奈娜這一段天作之合關係中的一粒沙。遮擋的阿捷眼睛,侵蝕了阿捷那空白的心,為阿捷注入了一個我們都不知是對還是錯的觀念,這個觀念讓他意識到,要成為男人,就要和男孩子玩,或者說男孩子就一定要個男孩子玩。

於是阿捷漸漸想去靠近這一群小男孩,拿著準備好的玩具想要加入他們,被吉扎以娘娘腔為由拒絕,失望離去。終於在一次足球遊戲中,阿捷以支援的機會上場,表現奇佳,贏得了比賽,在這一群男孩子的擁抱中,阿捷融入了他們。

陪完男孩子們後又要去陪女孩子,阿捷在這兩邊來回串場。有一次,阿捷和奈娜看電視,吉扎他們踢球輸了,把錯誤全怪在阿捷頭上,並辱罵了奈娜,阿捷動手打了吉扎,於是阿捷和這群小男孩短暫的友誼就這樣結束了。

一切又回到了當拴馬樁的角色,男孩們嘲笑的「奶油小生」的角色。在這到底是要和同性成長還是和異性成長的煩惱中,年幼的阿捷選擇了前者,男孩們對阿捷重入「男子漢隊」有三個關卡,通過才會接納他,①撒手騎自行車,證明自己的勇氣,阿捷通過。②脫光從小橋下跳水,證明自己的無畏,阿捷通過,③剪斷奈娜跳繩時的橡皮筋,證明自己要徹底和異性的奈娜斷絕來往。阿捷通過。

在剪斷橡皮筋的這一關,奈娜哭了,奈娜難過的質問阿捷為什麼這麼做的時候,阿捷推開了奈娜。在這場男孩女孩子們的遊戲中,男孩子們贏得了勝利,他們為阿捷歡呼。阿捷看著哭泣的奈娜,這一刻,他難過,糾結,不知所措。

或許那時的阿捷年紀小,不懂什麼是感情,但從奈娜的表現中可以看到,女孩子的心思細膩,早熟,奈娜是喜歡著阿捷的。看到阿捷不喜歡玩女孩子們的遊戲時,奈娜就借來了足球,陪阿捷踢球。在兒童節上,阿捷送給奈娜的玫瑰花,奈娜把這朵花做成了標本,雖然花是媽媽委託阿捷送的,奈娜也知道。

奈娜要搬家了,童年的我們是否也經歷過這樣的情景,或許就再也沒見過了。

在奈娜搬家的這一天,阿捷設置了好幾個鬧鐘,想送一個新的橡皮筋給奈娜,但還是遲到了,阿捷是遲到大戶,上課時就經常這樣。在搬家的汽車開走後一小段時間,阿捷才醒過來,極快的爬起來,問媽媽為什麼不叫醒他,奈娜走了嗎?

奈娜剛走

阿捷慌亂的騎著單車去追趕,一定要趕上啊!路上遇到男孩們,男孩們此時竟如此的團結,開著買冰塊的小車載著阿捷去追奈娜。追了一會兒,才看到奈娜他們的搬家汽車,或許是上天憐憫,搬家車走走停停,小車車速太慢,在這來回拉扯中還是追不上汽車。眼看著要絕望的時候汽車又停了。小車奮力追趕,眼看快追上時,小車出現了故障,在小車重新發動又發動不了的煎熬中,阿捷跳下了小車,朝著汽車奔跑了過去,並不由自主的喊出「奈娜」「奈娜」……,身後的男孩們也奮力的呼喊著「奈娜」,眼看著阿捷快要追上汽車之時,汽車一陣抖擻,轟隆隆的發動了,慢慢,慢慢的消失在阿捷的眼中……

在隨後的日子裡,奈娜成為了阿捷永遠的記憶。

我想延續這一段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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