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夢 | 荒誕的孤獨

這是昨天的夢。

開頭一片昏暗，我坐在湖邊發獃，風起樹動，吹起了鳥群的慌張。

冥冥中一聲狗叫，凄婉悠長，四隻爪子一路奔跑，抓在地上，呲啦啦一頓暗響。

我抄起身邊長棍，擺好姿勢，在心中默默瞄準它的頭部。

幾秒沉默，突然從不遠處的灌木里躥出一條柴犬，舌頭歪在一邊，口水流了滿地。

「我靠，你居然想打我？」狗嘴一張，憂鬱和歡快各佔一半。

話剛說完，這貨伸出前爪妖媚一舔，樹木靜止，旁邊的風嚇了一跳，慢悠悠停了腳步。

我沒來得及反應，狗已經不見，只剩下一個胖子站在面前，場景也變了，原來冷冷清清的湖邊突然成了一個小房間，滿屋子臭味。

「沈劍？」我細細看去，此人面色油膩，身材肥胖，牙齒蠟黃，不是我小學同學沈劍嗎？！

一別快有二十年，我不明白為什麼會在這裡見到他。

大概中記得，二年級的時候跟他吵架，嚷嚷著跟我摔跤，一個過肩摔把他右手搞得脫臼，害我寫了三千多字檢查，禮拜一升旗儀式，全體師生聽我聲情並茂地念：「如果有下次，我還弄他。」

「我現在做了狗神，每天到處亂跑，給你介紹我的室友。」他向左一指，有隻白色的肥貓躺在窗檯曬太陽。

我轉頭一看，房間里的貓屎狗糞錯落有致，各自佔據了半壁江山，像一盤還未開始的象棋。

「不見有了十幾年，帶你去見見老朋友吧。」

出了房門走下樓梯，清晰聽見一陣嘈雜。

打開另一個木門，一百平的房間里滿滿當當，塞滿了過去的熟人。

初中同學還在玩著大屁股電腦，高中同學猛刷《三年模擬五年高考》。這些都是早已遠去的關係，有些人只是面熟，名字只剩一個淡淡的痕迹。

他們一起轉頭看著我，微笑浮上面龐。

沈劍進去一一招呼，然後一道白光，所有的人都變成了狗。

「喂，就剩你一個了，要不要加入我們啊？」

「可我不想變成狗。」

「變成貓的話，要負責覓食哦。」

沈劍的狗嘴一歪，竟然有一絲詭異的笑容，還沒等我回答，他們一起飛奔上來，幾百隻狗爪子在地板上呲啦啦摩擦，然後朝我的臉上拍過來。

我來不及尖叫，猛然睜開眼睛。

黑洞洞的房間里，我一個人驚醒坐起，手機上的燈光亮著，音樂還沒有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