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光，帶著生命的寧靜和喜悅--李健《綻放》

2006年的某一天，一個我在天涯論壇認識的朋友從Q0上發給我一首歌，一個我不認識的歌手，一個同汪峰一首歌同名的歌《綻放》。聽完，我突然有種被電擊中的感覺，我喜歡上了這個之前從來不知道的歌手—李健。

我從BAIDU搜索了一下「歌手李健」，知道了他離開「水木年華」後，簽約天津泰達音像發行中心。他堅持音樂原創的路線，相繼出版發行了兩張具有濃厚感情又富有清新浪漫色彩的兩張專輯《似水流年》和《為你而來》，這首《綻放》就出自他的第一張專輯。在2006年 1月11日在香港結束的第十二屆全球華語音樂榜中榜的頒獎典禮上，李健獲得了內地最佳創作歌手獎。

照片上的李健穿著雪白的休閑西裝，粉色的T恤，非常年輕乾淨的臉，端正的五官，一頭濃黑的頭髮，從任何一個角度看，他都是個青春陽光的漂亮男孩子。

讓我驚訝的當然不是他容貌的漂亮，而是《綻放》這首歌的詞和旋律的美妙配合。還沒有看歌詞前，打動我的是流暢的帶著陽光下金屬閃光的華麗聽感，在淡淡的懷舊中帶一些感傷和惆悵，但這種感傷絕對不是灰色的，它們更多的是發乾的玫瑰花瓣的顏色，暗暗的紅，還飄著往事的清香。

雖然《綻放》是一首旋律流暢的歌，但這絕並不是一首容易唱的歌，許多地方旋律的轉切都非常有技術含量，比如以下段落：

「另一邊時間的光亮

在這片水面下搖晃

每一顆水珠已綻放

在生命最美的地方」

在唱「搖晃」和「地方」時，他對旋律和吐氣的處理是非專業人士比較難把握的。這的技術處理讓這首歌帶著某種高貴的閃光，使它整體的質感高於「水木年華」早期校園民謠質樸青澀的感覺。

其實我最喜歡的還是《綻放》歌詞中唯美充滿畫面感的意象，以下是這首歌的歌詞：

「紫色的火穿越夜的雲朵

流星一樣飛過雨的線索

繁花碎落打開平鏡湖泊

魚鷹一樣急迫遠去的我

另一邊時間的光亮

在這片水面下搖晃

每一顆水珠已綻放

在生命最美的地方

在生命最美的地方

每一顆水珠已綻放

在這片水面下搖晃

另一邊世界的光亮

遠去的我魚鷹一樣急迫

打開平鏡湖泊繁花碎落

雨的線索流星一樣飛過

穿越夜的雲朵紫色的火

花碎落平鏡湖泊

夜的雲朵遠去的我」

這並不是一首非常好懂的歌，它更像是一首顫動的朦朧詩，歌詞中運用了大量非常有畫面感的符號：紫色的火/夜的雲/流星/雨的線索/繁花/湖泊/水珠/魚鷹......

我可以這樣理解《綻放》這首歌的主題：在某一個不經意的夜晚，一個跋山涉水、疲憊不堪的人無意中來到一片風景前，那時，天地澄明，四外一片安寧，他看到了以上的意境。他震憾於這樣的美好，在一片深遠的寧靜和淡淡的喜悅中，他體會到了一團帶著光感的關乎生命本身的安寧和喜悅。

這首歌極其唯美的歌詞作者名叫左右，1988年出生於陝西商洛，是一位才華橫溢的聾啞詩人，或許正因為聾啞，他才能如此精準地捕捉到生命中朦朧的光感和顫動的畫面感，並精準地表達出來。

而能體味到這種生命深層意境美的人往往是在經歷了許多痛苦、狂燥、不安和迷惘後，才能在某一個最不經意的夜晚或黎明，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被自己長久忽視的角落裡，那裡，蕩漾著一團柔和的安靜，那裡，有一片沒有被打擾的喜悅。其實，這片安靜和喜悅一直都在那裡，只不過，是因為我們之前一直太執著於我們認為非常重要的東西，一直太忙碌在我們認為必須的事情，而太久體察不到這樣的寧靜和喜悅。

「每一顆水珠已綻放

在這片水面下搖晃

另一邊世界的光亮

遠去的我魚鷹一樣急迫」

這幾句歌詞意境上乘，充滿了美妙的動感，就像電影里幾幅快速切換的蒙太奇鏡頭，在空靈和飄逸中晃動著濕潤的光感。而魚鷹可以理解為逝去不再返的時光，往日已不可追，站在長長的時光裡面，面對著突然感悟到的天地澄明，內心有的是悄然降臨的面對生命的寧靜和喜悅。

雖然這個世界早已千瘡百孔，但幸好，還有這樣體察出生命真味的美好歌曲讓我們感動，讓我們的心在激烈的動蕩和不安後還有一小片地方可以靜靜地休息。

（寫於2006年3月21日）

（本文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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