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天府軍強佔龔家莊 御史台誹謗武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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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豐二年 冬月十七
屏州東北部 龔家莊
龔家莊雖然只是一個莊子，實際上非常的豪華壯觀，比一般的縣城都好太多。
龔家莊是在足足有半頃地那麼大的良田上建起來的，三面環水一面靠山，出前門是平原可以耕種，出後門是高山可以伐木打獵，莊子的城牆又高又厚，還設了瞭望塔，莊子里除了龔家本族的正支分支子孫，還有幾千戶佃戶。
如今在這潑水結冰的大冬天的晚上，這些佃戶卻不能睡在自己家裡的熱炕頭，只能在野外找個避風處過夜，稍好點的還有一頂薄帳蓬，沒那條件的只能睡牛棚馬圈，更慘的人帶著妻兒老少鑽草垛蹲牆角瑟瑟發抖的凍一晚上。
他們之所以有家不能回，要在外面挨凍，是因為他們的房子全部被西京天府軍給徵用了。西京天府軍的這些軍漢們已經在莊裡住了好幾天了，他們佔用民房，肆意搶掠，稍有反抗便是一頓暴打，也不知道要在這裡呆多久。
不僅這些佃戶貧農不知道，連龔家莊的家主龔海也不知道，前些天這兩萬多大兵突然來到他的莊子里，毫不客氣的住下，頓頓找他要酒要肉。且不說這大災年的，龔家雖然是地主大戶，但日子也不好過，就是他龔家富裕的時候，被這兩萬多人敞開了吃，龔海有金山銀山也不夠糟蹋啊。
最可氣的還不是錢的問題，那個平亂大將軍蔣鳳表面上一本正經，可實際上卻是個禽獸不如的好色之徒，一來就霸佔了自己最喜歡的兩個歌姬，沒兩天又看上了自己名媒正娶的小妾，自己不答應竟然公然強搶了去。
沒幾天工夫，那小妾還回來的時候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型了。那蔣鳳還不滿足，竟然要娶自己還沒出閣的小女兒。
龔家也是屏州的大家族，和常家也是頗有聯繫的，骨氣沒有心氣還是有的，可是架不住蔣鳳直接把刀拔出來，幾十個軍漢刀劍出鞘、殺氣騰騰往那一站，自己的家丁嚇的腿都軟了。
蔣鳳也不同龔海多說什麼，獰笑著往後院去，自己去尋小女兒的閨房了。
蔣鳳已經在龔家小女兒的閨房裡坐了小半天了，這麼長的時間裡，他並沒有做什麼很過分的事情，只是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閨房的圓桌旁喝著淡酒。
酒是蔣鳳讓襲家的下人送進來的，這種酒是龔家自釀的谷酒，略微黃濁，有一點點甜味，但沒什麼酒勁，用熱水溫好喝起來非常順口好下喉。圓桌旁有一個炭爐，炭火點的很旺，哄的整個小閨房裡暖烘烘的，爐子邊上有一個小架子，上面整齊的擺放著鮮豬、牛、羊肉片，還有各色醬料調料，也都是龔家的下人一併送進來的，蔣鳳就著爐火烤著肉片，醮著醬料，就著小酒，悠哉哉吃著喝著，好不愜意。
至於龔家小姐，此時當然也在屋裡，可是她即沒有在床上等著蔣鳳，也沒有坐在桌前和蔣鳳對飲。雖然蔣鳳是闖進來的，但並沒有用強，只是坐在這裡喝酒吃肉，龔小姐自然也犯不上為了貞節和蔣鳳拚命。
此時的龔小姐是跪在蔣鳳面前的，龔小姐還只是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女，平時養在深閨極少出門，皮膚十分白凈，頗有幾分姿色。龔小姐沒料到蔣鳳會直接闖進他的閨房，好在天冷她身上也是穿的厚厚的狐裘和棉裙。這位平亂大將軍已經在龔家莊住了幾日了，龔小姐雖然不怎麼出門，但也知道蔣鳳是什麼身份，幹什麼的，所以對蔣鳳也是畢恭畢敬，對他的無禮也不敢多話半句。
蔣鳳借著追查林氏叛黨的由頭，對龔小姐問話。龔小姐自然是要跪著回話的，蔣鳳當然可以讓她起來回話，但也完全可以讓她就這麼一直跪著回話，只要沒問完，她當然也不能起來。至於林氏叛黨的事情，這位龔小姐當然不會有什麼牽連，甚至這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少女，可能連林氏是誰都不知道呢。
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有沒有關係，要問過之前才知道，在那之前蔣鳳公事公辦，龔姑娘必須要據實回話，而且要跪著回話，問沒問完蔣鳳說的算，什麼時候起來也是蔣鳳說的算，只要蔣鳳願意，他可以讓這個小姑娘跪到明天天亮。
蔣鳳闖進女兒家的閨房，狼心色意，路人皆知。可是蔣鳳並不想用強，因為強扭的瓜不甜。他想要的不僅僅是征服龔小姐的身體，蔣鳳要的是讓龔小姐心裡上的屈服，那才是真正的征服感。龔小姐越是倔強，這種征服的成就感和滿足感越強，
這就是權力！
掌握權力的滋味，蔣鳳是最近才嘗到的。雖然他貴為次二品武將，但當年千辛萬苦的從西北調到西京天府軍，在西京這樣一個尚書滿地走，侍郎不如狗的地方，他一無財勢、二無背景，每一天不活的小心翼翼，從來不敢露出半點囂張。雖然手握重兵，但在天了腳下，從來不敢逾權半步。
就是靠著這份低調、小心，他才慢慢走到了右驍騎將軍的位置。
如今他受李相提拔，皇帝的委派，接替了林禾成了平亂大將軍，統領五州軍政大權，剿滅亂匪，掃平叛黨，雖然只是一個臨時的虛職，但權力卻是實打實的。尤其是現在，林禾叛亂已經搞的皇上風聲鶴唳，李相對叛掌使出鐵血手段，只要是跟叛掌沾上邊的身死名裂事小，抄家滅族，幾百口人身首異處，百年家族基業化為灰燼才是事大。
而屏州又是林禾叛亂的發源地，林禾自寒州關外千里迢迢趕到這裡，不知道有多少說不清送不明的利害關係牽扯在裡面，所以屏州的事情，自然要重點清理。
蔣鳳是宰相李霖的心腹，受皇帝器重，又手握兩萬天府軍精銳，身兼屏州軍政大權，掃除叛黨一事自然是他責無旁貸。
打著平叛的大旗，不管是堪比一方諸候的太守，還是朝中有大官罩著的地方豪門，在蔣鳳面前都弱的如同不滿周歲的嬰孩。蔣鳳一瞪眼，他們就瑟瑟發抖，蔣鳳一吡牙，他們就嚎啕大哭。
此時的蔣鳳才算是真正的感覺到那種大權在握的舒爽，看著那些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官員和豪門，如今爭先恐後的在自己面前巴結獻媚，金銀財寶，香車美女不要錢似的往自己懷裡送。
對比上半年的時候，因為屏州大小勢力基本都是後黨的人，所以他們只對林禾極力奉承巴結。蔣鳳和他兩萬天府軍兄弟都是相黨的人，平時籌糧借錢都要看這些人的臉色，受盡了委屈。
如今風水輪流轉，李相手段精妙，後黨已經覆滅在即。而蔣鳳不僅是相黨的功臣，李相的心腹，現在更是小皇帝周昌眼裡的紅人，因為林禾叛亂之後，整個西京朝野震動，百官束手無策的時候，他蔣鳳勇猛追擊，竟然一舉「擊斃」了叛臣林禾，從而穩定了局勢。
林禾叛究竟是不是叛臣，蔣鳳很清楚，林禾是怎麼死的，可能李相也不知道，但只要大局不出差錯李相肯定不會計較他「搶功」的這點小心思。
有了平叛這個功勞，林禾又被扳倒，軍事府大元帥的位子他蔣鳳也不是不能想。對比現在蔣鳳的如日中天，曾經這些高高在上的屏州官員豪強，如今個個如同臭蟲一般捏在蔣鳳兩指之間，是扁是圓還不是看蔣鳳的心情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而蔣鳳之所以在屏州選擇了龔家，也是仔細斟酌考量之後，覺得龔家最合適。
因為龔家既是大家族，又沒有盤根錯節的複雜關係，龔家能有今天靠的完全就是傍上了常國舅。常國舅雖然大樹好乘涼，可是常國舅一旦倒了，龔家連個可以依靠的小樹苗都沒有。
如今常國舅即將被李相給扳倒，龔家正處在表面上靠山深厚，實際上風雨飄搖的尷尬地位，拿這種豪門開刀即能立威，又不怕得罪人。蔣鳳在西京官場泡了這麼久，對政治敏感輕重的捏拿已經爐火純青。
而且蔣鳳帶來的這兩萬天府軍的大兵們，本來都是在西京吃香喝辣享清福的少爺兵，如今來到屏州這個災荒之地，風吹日晒雨淋跟著林家軍屁股後面吃了大半年灰。這些士兵跟著蔣鳳受了這麼多苦，如今在這冰天雪地的時節，蔣鳳自然不能再讓他們住在帳篷里。
可是州府縣城，他們也不能輕易的進去，一般的小地方又裝不下這麼多人。龔家既不是州縣，地方又大，而且龔家富裕，精草充足、酒肉管飽，在條件上來講龔家也是最合適的。
最重要的是，蔣鳳也不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屏州這些官員的性命雖然都扣在蔣鳳手裡，但除了那些和「後黨」淵源太深的人以外，其他的人若沒有李霖的指示，蔣鳳也不想趕盡殺絕，做的太過分。
可是龔家不一樣，當初蔣鳳跟著林禾後面轉戰千里，過的頗為艱難，四處籌糧借錢，別的豪門雖然也都冷眼相待，但大多也都多少會給點糧食，唯獨這個龔家一毛不拔。
一想到那時候在龔家受的氣蔣鳳心裡就發狠，而龔家那時候與林禾來往的很密切，如今林禾已經被打成了叛黨，蔣鳳當然要藉機狠狠報復一番龔家。
所以蔣鳳從量州出來，越過屏州邊界，便直撲龔家。龔家雖然也養了一些私兵和家丁，但畢竟比不上天府軍的職業軍人，人數又少，還沒拿起武器就被全部繳了械。龔家老少全做了階下囚，龔家家主龔海也被拷上幾十斤重的大鐵枷，裝進了囚籠。
龔海一開始表現的很硬氣，叫囂著讓蔣鳳砍了他，可是蔣鳳並不想大開殺戒，還故意放出了龔家的管家讓他去求援，果然不過兩日，那管家便垂頭喪氣的回來了。
龔家地處偏遠，這大冬天的之前可能消息不靈通，不過相信現在龔海已經知道西京的局勢翻了天，林禾已經成了叛黨，林家已經被滅族，常國舅倒台只是時間問題。果然等蔣鳳再見到龔海的時候，龔海的硬氣已經完全不見了，變成了一條搖尾乞憐的老狗。
龔海可以不怕死，但他要考慮到龔家的老老少少幾百口人，龔家傳承百年的家族事業，幾代人的努力才有了現在的規模，怎麼能斷送在他的手上。
面對大權在握，重兵在手，李相心腹，皇帝紅人，強勢到壓的龔海無法抬頭的蔣鳳，龔海只有屈服，屈從，委曲求全，求蔣鳳放過龔家一馬。
所以天府軍要住在龔家莊，把莊裡的佃戶從家裡趕出來，讓這些農民睡在冰天雪地的街頭，他龔海不敢說什麼。天府軍要吃要喝要糧草，他龔家就殺豬宰羊，若是不夠就重金去周圍的莊子縣城買酒買肉。蔣鳳看上了龔海的歌姬，龔海主動奉上。蔣鳳強搶了龔海的小妾，龔海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
就算是蔣鳳如今要霸佔自己的女兒，龔海血性上頭，漲紅了臉要拚命，可是一看到蔣鳳拔出明晃晃的刀的時候，龔海的臉又嚇的慘白。只能任由蔣鳳闖進女兒的閨房，還要讓僕人送酒送肉送烤爐進去。
龔海已經認定蔣鳳是一個禽獸不如的色鬼，可是蔣鳳卻自認為對女人沒有多大興趣。真正讓蔣鳳著迷的是權力的滋味，他一次次的突破龔海容忍的底線，看著龔海心痛又無奈的掙扎，為的就是享受報復帶來的快感。
這種強權來帶的壓迫，讓龔海完全無力反抗，只能聽任蔣鳳予取予求。不用說是龔海的女兒，就算蔣鳳想要龔海的老婆，龔海也只能乖乖雙手奉上。可惜的是龔海的原配老婆年齡太大，蔣鳳完全提不起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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