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里的女孩(下)
『六』
熱騰騰的奶茶被小果捧在手心,吸管扎進去,發出「啵」的一聲。
「我猜你被陸豐慣得不會做飯,就點了外賣。」麗雲端起另一杯奶茶,和小果分享著午飯。
「那個……你之前說的那些事情......」
「看來你真是忘得一乾二淨啊,」麗雲嘆了口氣,「我們小時候見過一面,可是你在我家大鬧了一回之後,媽媽再也不准你接近我,你是不是怨恨我們一家人了呢?」
小果先是疑惑,然後恍然大悟:「你是朵朵!」
她終於想起,這個和她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妹,和她父親後來再婚的女人的女兒。
「聽說你到這個公司實習,我也跟著過來,只是僅僅換了名字,你竟然沒有認出來。」
兩人唏噓著,感慨這世界這樣小,說著說著,小果打了個哈欠。
「小果,有件事你可能忘記了,」麗雲語氣嚴肅,「你在來這裡上班之前,曾經住過一年精神病院,就是陸豐工作的那個。」
小果大吃一驚,一連串的打擊讓她頭痛欲裂,偏偏困意不斷上涌,腦袋都有些不太清醒了。
麗雲繼續說著:「你和陸豐好像就是那時候認識的,而且你之所以入院,是因為你的母親被你推下樓梯,腦出血死亡。你推她的這一幕並沒有人看見,所以逃過了刑事責任。」
「知道我為什麼告訴你這些嗎?」麗雲的眼神慢慢飄遠,「因為我的繼父,也就是你的親生父親,為了你的精神病,幾乎花光了所有積蓄。可是他已經患上尿毒症了呀,因為沒有及時治療,我明明已經給他找到了好的腎源,卻已經來不及了。你竟然坦然的過自己的小日子,我不允許!」
小果想說些什麼,眼皮卻越來越沉。她看著手上喝道一半的奶茶,而麗雲的那杯一口都沒有動過。
「憑什麼我們要承受那些痛苦的回憶,你卻能輕鬆地活著?人格分裂症,陸豐真是有創意,他對你這張臉一見鍾情,就想出這個方法幫你脫罪。你以為你的罪過,一個輕飄飄的人格分裂就可以交代?我不允許。」
麗雲看著終於沉睡過去的小果,嘴角勾起一絲微笑。那一天,周鳴的致幻劑讓她差點失去理智,所有的怨恨和嫉妒破繭而出,她是真的想殺了小果。可那樣讓小果不明不白地死去有什麼意思?還不如讓小果恢復所有的記憶,背負起她的罪孽比自己更加痛苦地活下去。
於是麗雲專門等陸豐不在家這一天,帶著小果最愛喝的奶茶和粘有安眠藥粉的吸管,為自己討回命運的不公。
憑什麼在繼父心裡,自己永遠無法代替那個一無是處的小果,憑什麼小果闖下大禍之後依然能得到幸福?
麗雲的心情前所未有地暢快,她開車駛到一處郊外的廢棄倉庫,將後備箱里的小果拖了出來。
小果再睜開眼睛時,身上只有內衣褲,被綁在一張鋪了塑料布的床上,動彈不得。
只是一側的腰腹部傳來麻痹的鈍痛,原來上面被放了一堆冰塊。
「這是哪裡,你要做什麼?」小果驚慌失措。
穿著手術服的麗雲笑著,聲音從口罩里透出來:「這不是很好嗎?父親生前沒有機會換上健康的腎,把他最疼愛的親生女兒的腎燒給他,想必會很開心的吧?哈哈哈哈哈。」
麗雲端著手術盤子,上面各種大小的刀具在白熾燈的照射下泛出銀光。麗雲拈起其中一把對著空氣比劃,冷冷的光反射到在她的臉上,看得小果膽寒。
「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小果顫抖起來,她不明白昔日的好友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光是欣賞你此時的表情,就足夠有意思了。」麗雲用刀背拍著小果的臉頰,對方恐懼的眼淚流下來,只是憑著本能說著求饒的話語。
「你現在心裡有多害怕,我失去父親時就有多傷心。」
麗雲淡漠地說著,輕輕撥開覆蓋在小果腰部的冰塊,用手按壓著,似乎在估算著時機。
「喂,這樣會痛嗎?我沒有麻藥,這裡還沒有失去知覺的話,你最好說出來哦。不過不要想拖延時間,我的冰塊也是有限的。」
小果顫抖著,因為極度緊張反而說不出話。
「沒有反應的話,我就當你同意了。」麗雲說著,手起刀落,手套上瞬間噴濺出一團血花。
小果的大腦一片空白,彷彿感覺到冰涼的刀子在身體里劃開,徹骨的絕望漫上心頭。她想抬頭看看自己的傷口,脖子卻被繩套卡著,只見麗雲的手上多了一團血淋淋的東西......
「咦?昏過去了啊,真是沒出息。」
麗雲嫌棄地把手中的東西扔在盤子上,吸了吸鼻子,聞到一股異味。再仔細一看,原來小果的下腹那裡濕了一塊。這下子,麗雲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她這麼多年,是再跟一個多沒用的人過不去啊。
麗雲看了看錶,遊戲也進行得差不多了,她脫下身上的制服,然後給小果鬆了綁。
做完這些,麗雲轉身的一剎那,汗毛聳起,只覺得一道凌厲的視線投向她。
剛剛還不省人事的小果敏捷坐起,抄起就近的一把手術刀,在麗雲的腹部劃開,一米開外的牆面上瞬間染上了大片的紅色。
失去意識的前一刻,麗雲回頭,看見小果表情漠然,眼神冰冷,血跡沿著手術刀滴下。她終於想起了什麼,用最後的力氣指著小果:
「是你……回來了。」
『七』
陸豐第一次見到小果時,並沒有想到他們今後的人生會經歷怎樣的改變。
他只是覺得這個漂亮的女孩,也難得的安靜乖巧。常年與非正常人類打交道,這樣配合的病人實屬少見,陸豐自然對小果的病情多幾分關照。
小果患有棘手的人格分裂症,這樣的疾病在國外也是個難題,幾乎沒什麼可以參考的成功案例,陸豐只得小心翼翼治療。
被催眠時出現的另一個人格小若,親口承認把她的母親推下樓梯。
小若的人格具有極強的佔有慾和破壞性,當初因為小果母親要再婚,小若第一次覺醒,將母親的行為視作拋棄,憤怒的小若將她推到樓下。
清醒過來的小果對小若的所作所為沒有任何記憶,這讓陸豐稍微欣慰一點,小果那樣的女孩,一定無法接受是自己這雙手殺死了母親吧。
於是陸豐瞞下了這一切。
這不僅因為他對小果有些朦朧的好感,更因為小果是一個絕好的人格分裂的案例。如果能夠成功治癒她,陸豐對精神醫學會有更深的理解,有朝一日,說不定能超越張教授。
隨著治療的進行,陸豐越來越心疼小果,漸漸喜歡上了這個逆來順受,溫柔又可憐的女孩。等到她的情況完全穩定下來,已經是一年之後了。
這一年裡,除了陸豐對小果悉心照顧,還有早就組建了新家庭的小果的父親,也經常來看望她。麗雲曾經出現過幾次,揚言要揭發小果失手導致母親身亡的事,但都被陸豐警告了。
也多虧了麗雲對法律不太了解,其實人格分裂在國內並沒有被廣泛承認,一旦警方對小果母親的事展開調查,很容易從屍檢報告中查到蛛絲馬跡,到時候小果免不了牢獄之災。
陸豐沒有料到,麗雲之所以放棄,是因為她找到了自認為更好的方法報復小果。
小果出院後,找到了工作,和大多數人一樣過著波瀾不驚的生說。
她時不時會在咖啡店偶遇一個年輕人,是仍然放心不下的陸豐。
然而那時的小果,似乎已經失去了那段住院的記憶。
陸豐猜測,是她的神經太脆弱,大腦為了自我保護,選擇性地抹去了痛苦的經歷。
他覺得這樣也好,兩個人漸漸彼此吸引,順理成章成為了戀人。
後來陸豐不小心提起了小若,就好像推到了多米諾骨牌,接下來他編造了小若是小果雙胞胎姐姐的謊言;收起以前的照片,是怕小果進而想起不好的往事;拚命想讓小果忘記一切,卻反而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當這天陸豐下班回到家,發現小果不見蹤影,桌上只有兩盒外賣和一杯奶茶時,就明白事情還是向崩壞的方向走去了。
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延遲了這個結果的降臨,讓小若積蓄的戾氣更徹底地釋放出來。
『八』
當陸豐趕到現場時,覺醒過來的小若將麗雲刺成重傷。
在本市最大的,也是陸豐工作的精神病院里,幾名精神科專家正在對小果進行鑒定。
諷刺的是,負責此事的正是陸豐一直景仰卻無緣見面的前輩張教授。鑒於陸豐是小果的男朋友,他理應避嫌,但他實在無法放心小果,堅持要實時旁聽這次調查。
因為精神分析的特殊性,除了親自問詢的張教授,其他專家都和陸豐一起,在另一間會議室里觀看著實時監控。
畫質清晰的屏幕里,小果一直平靜地回答著各種問題,雖然她的答案大多數是不記得,不確定,不知道。測謊儀正常工作著,看起來小果對麗雲的傷完全沒有印象。
張教授決定對小果進行催眠。
其實催眠不是多麼神乎其技的魔術,只是喚醒大腦的潛意識而已。雖然對很多人來說,光是面對真實的陌生的自己,就足夠恐怖的了。
張教授嫻熟的操作下,小果進入了催眠。
「你現在是20歲,19歲,18歲,......」張教授溫聲說著。
小果發出綿長的呼吸聲,似乎一點點回到了青少年,童年。
「7歲,6歲,5歲——」
「啊!」小果輕呼,眼皮顫動。
「5歲那年,你在哪裡?」
「在,在家裡。」
「你看到了什麼?」
「我被困住了,這裡好窄,好黑......」
「你被鎖在家裡了?」
「媽媽把我鎖在了,柜子里,」小果緊閉的眼睛流出眼淚,「我出不去了!」
「深呼吸,現在你的脖子上有一把鑰匙——」
「鑰匙!對,我有鑰匙,」小果激動地扯開衣襟,竟然真的從裡面掏出一把鑰匙。
陸豐一眼認出來,那是家裡衣櫃的鑰匙,卧室的衣櫃就是小果的領地,不可侵犯。看著張教授愣住的樣子,陸豐不禁笑了一下,估計這位前輩也沒想到會有成年人把鑰匙掛在脖子上吧。
小果抓住鑰匙,露出了放鬆的笑容,無需張教授引導便從催眠中醒了過來。
只是醒來的小果神情有些詭異,她的頭轉向攝影機,彷彿直視著觀看監控的眾人,令陸豐都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小果一步一步走到鏡頭前,屏幕中她的臉越來越靠近,然後停在那裡,死死地盯著他們。小果眼底流露出無法掩飾的暴虐,像一個伺機行兇的猛獸。
詭異的情景讓所有人屏住了呼吸,讓人從電視機里爬出來的貞子。
好在她沒有真的爬出來,而是乖乖回到座位上,懶散地看著張教授:「你也是來給我治病的?」
「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病。」張教授和善一笑。
「不是說,我這個人格,是小果分裂出來的嗎?」
張教授皺了皺眉,嚴陣以待。顯然醒來的已經不是小果了,而是那個狂躁的殺人犯小若。
小若咧嘴一笑,好像一點也不懼怕眼前這個決定她是否會被送進監獄的男人。
「你們這些人又知道我什麼?」小若聲音突然尖利起來,「我妹妹怕黑,媽媽卻把她鎖在柜子里,那麼就由我來保護她好了。」
「也就是說,你在小果5歲的時候就覺醒了?」
「哼,所有那些黑暗的可怕的時刻,都要由我來面對,她只是暈過去把身體交給我了事。」
張教授在筆記本上匆匆寫下「童年陰影」、「逃避現實」、「幻想有強者保護」,然後又接著問道:「那你殺死你母親和麗雲呢?也是為了保護小——你妹妹嗎?」
「當然,媽媽非要嫁給那個不務正業的男人,根本沒有考慮我們姐妹的感受,光是想到那個男人看妹妹的眼神,我就覺得噁心。還有麗雲,竟然要割掉我們的腎。」
「可是你的腎現在還不是好好的,那只是一個小小的惡作劇而已。」
張教授推了推鏡框,那個被一刀扎進腹部的女子麗雲,好像她的繼父就是小果的生父。案發現場有一塊豬肝,小果的腹部卻沒有被切開的痕迹,想必麗雲是對小果進行了精神上的恐嚇,沒有打算造成肉體上的傷害。
「誰讓我早就看那個麗雲不順眼了呢?明明老爸心裡我們才是他最疼愛的女兒,那個麗雲卻總是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她幹嘛不找她親生老爸去撒嬌呢?哦對了,她老爸早就死了,哈哈哈哈——」小若大笑起來,臉部顯得有些猙獰。
「很可惜,你也早就死了。」張教授冷冷地說。
『九』
小若的笑聲戛然而止,屋子裡一時靜得可怕。
「你只是附在你妹妹身上的鬼魂,跟隨了她二十多年而已。」
張教授說完,連小若都睜大了眼睛,另一個屋子裡的陸豐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二十四年前,一名經常腹痛的孕婦做B超時,發現了懷了一對雙胞胎女嬰。那個婦人的丈夫很開心,並沒有重男輕女的樣子,所有人都覺得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婦人直到生產時又來到醫院,然後,成功誕下一名女嬰。」
「不是說雙胞胎嗎?」
「是啊,醫生猜測,由於當時孕婦的營養跟不上,其中一個胚胎萎縮成了養料,被另一個吸收了。」
「吸收......」
張教授慢慢說道:「那個孕婦就是你母親。」
小若第一次流露出慌亂的神情:「我,我被吸收了?」
張教授沒有回答,甩給小若一疊影印資料,上面有母親的名字,以及醫院出的診斷說明。顯然,張教授說的都是事實。
「這是自然選擇,不然兩個都活不下去。」張教授沉重地說。
小若抱緊腦袋,隨後又捂住了肚子,不停地顫抖著。
張教授看見勝利在望,又加把勁說:「回到你該去的地方吧,你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
小若捂住雙耳,蜷縮著蹲到凳子上,嚎啕大哭起來。
一直緊張地盯著屏幕的眾人都長舒了口氣,病人的哭泣,尤其是放聲哭泣對心理醫生來說,簡直像一道彩虹,意味著病人終於願意麵對一直不肯觸碰的傷口,風雨過後總算見到了太陽。
「不愧是前輩,用這種方法讓第二個人格主動消失,真是妙啊!」
「對啊,這樣就讓第二人格親手打破了自己存在的基礎,主動放棄了身體的控制權,類似於現實中的自殺了吧。」
「這才是能根本的解決方法啊,沒想到張老師不僅僅給出了鑒定,還能對病人進行治療——」
「那也是因為準備充分嘛,張老師肯定做過家庭背景調查,能找到二十多年前的病歷也是不容易。」
眾人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對張教授的做為稱讚不已。陸豐也不得不承認,張教授的方法十分大膽而有創意,對於小若這種原本就不合理的存在,無需講什麼科學理論,用鬼神之說反而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不過這種治療方式,恐怕算野路子,難登大雅之堂了。
就在這時,屏幕里突然傳來雪花,監控似乎出了什麼故障。
心下覺得不好的陸豐第一個沖了出去,隨後,其他人也跟著,往問詢室的方向趕去。
一進診療室,
小若,不,這樣慌張膽怯的表情,只會在小果的臉上出現。
小若竟然主動交出了身體的控制權,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小果坐在桌子對面,紫色的暗血從大腿間流到地上,她的表情夾雜著驚恐,痛苦和茫然。
『十』
陸豐一路將流血不止的小果送到就近的醫院時,急診部正人滿為患。
看來這片區域是受到磁場干擾最強的,平日乖乖工作的機器突然暴走,讓血肉之軀的人們吃了不少苦頭。
好在像小果這種情況並不多,當即有醫生為她安排手術。
小果是流產了。
手術台上,醫生滿頭大汗地看著手上的肉塊,他頭上冒的可是冷汗,為什麼看起來和一般的流產不一樣?
年輕醫生的手微微顫抖著,冷意透過厚重的手術服滲進來,他想起來老師上課舉過的例子——崎胎瘤。
據說有的雙胞胎在發育過程中,因為營養不足,有一方會退化萎縮變成死胎,進入存活的那個胚胎中……就變成了崎胎瘤。
像小果這樣,直到成年才被發現的,實屬罕見。曾經有地方新聞報道成年男子生下嬰兒的,也是這個情況。
或許是因為死胎恰好進入了小果的子宮裡,而不是其他無法容納它的器官,所以能夠一直好好地待在裡面。
如果不是小若情緒劇烈波動引發「流產」,誰知道這個崎胎瘤會跟著她到什麼時候呢?
『十一』
三年後,小果和陸豐登記結婚,她從陰影中徹底走了出來,迎向新的人生。小若也好像和崎胎瘤一起消失了,再也沒有打擾過小果的生活。
如今的小果做著幸福的家庭主婦,尤其是得知自己懷孕之後,對肚子里的小生命滿懷著期待。
有一天,正在準備晚餐的小果收到一個包裹。於此同時,回家途中的陸豐接起一個電話。
「好久不見。」聽筒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是誰?」陸豐緊張地問道。
「這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我送了一份好禮物給你的妻子呢。」
陸豐終於認出來這個聲音,是麗雲。這麼多年過去,她還是沒有放過小果。
「你是醫生,一定知道,很多蛇的毒本市沒有醫院能解。如果剛好有人送了一份包裹給你妻子,包裹裡面正好有一條劇毒的蛇的話——」
「小果不會隨便打開陌生人的東西!」
「如果送的人說,是有關她丈夫的出軌的記錄呢?沒有女人會不好奇吧。」
陸豐要緊嘴唇。
「只要你承認,小果根本沒有人格分裂,一切不過是你為了讓小果脫罪編造出的謊言,我就把解毒的血清送到你家裡。不要抱有僥倖,小果的命現在掌握在你手裡。」
女人掛掉了電話,陸豐急忙聯繫了小果。
「老公?」
謝天謝地,話筒里傳來熟悉的聲音。
「小果,剛剛你有沒有收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有啊,你最好回來給我解釋清楚。」小果明顯在氣頭上。
「你有沒有拆開?」
「額,還沒······我在做飯。」
「千萬不要打開!」
「哼,你這樣說,就是心裡有鬼了?」
「不是,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我不聽!」
小果這邊,已經三下五除二打開了盒子。
陸豐聽見小果傳來一聲尖叫,如遭雷擊。
他用平時最快的速度衝上樓,打開家門時,看見的是瑟瑟發抖的小果和被貓咬住脖子動彈不得的毒蛇。
原本因為小果懷孕,明天就要將這隻大貓送人了。
大貓見男主人回來,鬆口放下奄奄一息的毒蛇,陸豐趁機用菜刀砍下了蛇頭。
深感劫後餘生,小果和陸豐緊緊擁抱在一起。
大貓看著兩人,發出喵的一聲,回到陽台趴著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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