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適和他的胡門弟子:一個知心的前輩和良師益友
胡適是個偉大的教育家,一生育人無數,受益且獲得大成就者大有人在,作為老師,在學業上,胡適對弟子罄其所有,毫無保留,在生活上,他對弟子的照顧也是無微不至,這既是其寬厚長者的寫照,也是其教育家的本色。
胡適認為一個國家真正之覆亡不在於軍事之失敗,而在於文化學術之滅亡,為了避免國家滅亡,我們應努力致力於國家的文化學術事業,他的實驗主義、自由主義、大同主義、樂觀主義等觀點凝集在他的點滴生活中,並因此成為後輩學人的一個知心的前輩和良師益友。
胡適的弟子很多大名鼎鼎,有馮友蘭、顧頡剛、傅斯年、羅爾綱、吳晗、俞平伯、吳健雄、唐德剛、周汝昌等等,對每位弟子的幫助都可以寫本書,而動情談及胡適先生教導的更是比比皆是。
1917年9月,當胡適由美學成歸國並第一次在北大開講《中國哲學史》課程之時,還不滿27足歲,僅比馮友蘭大4歲,比顧頡剛大不到2歲,比傅斯年大4歲多一點。若以國學修為而論,胡適不僅無法和劉師培、黃侃等在北大任教的經史學大師比肩,即令與馮友蘭、傅斯年、顧頡剛等國文程度超強的大學生相較,亦容或有所不及。但是,這幾個心高氣傲,目空一切,動不動就要帶頭鬧事驅逐「不夠格」的老師的危險分子,卻在聽過胡適的《中國哲學史》之後,對這個年紀與自己相差不遠,國學程度也不見得比自己高明的新來老師,一齊佩服得五體投地。
顧頡剛在給妻子的信里,吐露了他對胡適的「羨慕」:「我看著適之先生,對他真羨慕,對我真慚愧!他思想既清楚,又很深銳;雖是出洋學生,而對於中國學問,比老師宿儒還有把握;很雜亂的一堆材料,卻能給他找出綱領來;他又膽大,敢作敢為。我只羨慕他這些,不羨慕他的有名。想想他只大得我三歲,為什麼我不能及他?不覺得自己一陣陣地傷感。」難怪他要說:「胡適是我的引路人」。顧頡剛人生中的幾次重要的改變命運的契機也都是胡適提供的,胡適對顧頡剛可謂恩重於山。
其中為人木訥但勤奮的羅爾綱,深得胡適賞識。他在胡適家中住了五年,潛心苦學,深得胡適的治學精髓,從而終生受益,更能近距離感受這位父親般導師的偉大人格魅力,可以說,胡適是羅爾綱學問上的老師,也是生活上的恩人,以至於每每提及先生,羅爾綱感動得滿眼是淚,用他自己的話說,胡適對他的關懷—生活方面的、學問方面的和為人處世方面的猶如「煦煦春陽」。
吳晗也是在胡適的幫助、鼓勵和提攜下成長為一代大家,吳晗在給朋友的信里說,胡適對他的「盛意深情」讓他「今生愧怍無地」。吳晗自己的表述是:「我實在想不出一個比先生更能用科學的方法來解決和指導路徑的人。」
蘇雪林初出道時就得到了胡適的鼎立相助,後來的蘇雪林一直視胡適為恩師,而這位恩師也對這位女弟子關愛有加,每每在關鍵時刻,援之以手。蘇雪林:「我對胡先生的尊崇敬仰,真是老而彌篤。」乃至於喊他為『胡聖人』了,並稱胡適之先生為聖也是絲毫不嫌其過分的。」 她還說「記得去秋在南港胡先生第二次請我吃飯時,我坐在他客廳里,對著胡先生,受寵若驚之餘,竟有一種疑幻疑真的感覺。孔子、朱熹、王陽明往矣,蘇格拉底、柏拉圖、亞里斯多德及歷代若干有名哲人學者也都不可再見,而我現在竟能和與那些古人同樣偉大的的人,共坐一堂,親炙他的言論風采,豈非太幸運了嗎?」 我相信,某種程度上,蘇雪林這番話道出了胡適弟子的共同心聲。
紅學專家周汝昌是胡適在大陸的關門弟子,了解到周汝昌勤奮好學是塊做學者的料,後頗多鼓勵褒揚,並將價自己值連城的海內孤本脂批本《紅樓夢》慨然相借,還動用自己的特殊關係為周汝昌搜羅各種秘籍,周汝昌動情的說:「胡適之先生的影響沒人能比。」這些都足見他對人才的愛惜和對青年學子的關切。
人無完人,對於弟子們的問題,胡適予以指出來,用平易的態度,溫和的教誨,慷慨的行為,不厭其煩又掌握分寸,循循善誘,很多時候弟子們都是在最後才發現他的良苦用心,以致終身難忘。
對於弟子們學問上的長進,胡適總是打心眼裡高興,四處傳播,惟恐天下人不知,其興奮與喜悅之心,溢於言表。「平生不解藏人善,到處逢人說項斯。」胡適有這樣的美德。
碰上這樣的老師,是一生最大的幸事。
胡適當了一輩子的「青年導師」、「 學界祭酒」和社會的「意見領袖」,春風化雨,潤物無聲。胡適的春風,催開了多少青年的求學之夢;胡適的細語,潤澤了多少學子的乾渴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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