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服務業開放或超預期值得期待

02-23

2018年是改革開放40年，作為一個從1980年就參加銀行工作的老金融，可以說是目睹了中國改革開放的全程，有些是參與者，有些是具體執行落實者。回顧改革開放之初，筆者參加銀行工作時，那時還沒有商業銀行的概念，工農中建四大行叫做專業銀行。後來到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專業銀行開始向商業銀行改革，才有剝離不良資產，成立三大政策性銀行與四大資產管理公司等大刀闊斧的改革。

也就是在那時確立了銀行、證券、保險分業經營的監管體制。隨後就成立了銀監會、保監會、證監會，從由人民銀行分離出各自功能。一行三會管理體制就此成立。

四大國有銀行在本世紀初邁向四大商業銀行後，截至2010年7月15日農業銀行的上市，四大國有商業銀行全部完成改制上市工作，就此拉開了中國銀行業的新局面。

本世紀從2004年和2005年匯率體制改革為重點，中國金融業改革開放邁上了一個新里程。集中可以用：推動金融業市場化、國際化、多元化來概括。

市場化，關於利率市場化。2004年開始推動貸款利率市場化。通過幾年的改革，到2010年貸款利率已經完全放開，金融市場上的其他利率，如債券、拆借和票據的利率，以前都已完全放開。

存款利率浮動上限先從10%提高到20%，然後再提高到30%和現在的50%。央行宣布，自2015年10月24日起，對商業銀行和農村合作金融機構等不再設置存款利率浮動上限。存款利率徹底市場化。央行看似不起眼的這句話意義深遠。至此，中國利率市場化基本全部完成。這在中國金融史上都是具有里程碑意義的。美國於1986年4月利率徹底市場化，中國遲了將近30年。不過，也不算晚，只要在路上走著，都會到達目的地！

關於匯率市場化。我國匯率市場化也走過了較長階段。早在1993年底，我們就進行了雙軌合一的外匯體制改革，1996年中國宣布經常項目可兌換，並開始醞釀逐步實現資本項目可兌換，但當時條件還不成熟，隨後就遇到了亞洲金融風波，匯率體制改革一度放緩。2005年推進了匯率體制改革，開始實行以市場供求為基礎、參考一籃子貨幣進行調節、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度。經過2007年、2012年和2014年三次調整，人民幣兌美元交易價每天浮動幅度由3‰逐步擴大至2%，同時人民銀行逐步退出常態化的外匯干預。下一步匯率完全市場化已經在改革選項之中。

國際化，最近幾年，國際化進展較快。在2014年推出了滬港通，後來又推出深港通，實現了上海證券交易所、深圳證券交易所和香港聯交所的互聯互通。人民幣國際化勢頭加快、人民幣資本項目可兌換加快推進、人民幣離岸市場建設得到加強以及金融支持企業「走出去」的步伐加快，包括當前已經運行的絲路基金和亞投行，還有人民幣加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特別提款權（SDR）等標誌中國人民幣國際化的重大進展。

中國和其他國家簽訂協議，在雙邊貿易投資中使用本幣。比如中國和俄羅斯之間的經貿往來可以使用人民幣，也可以使用盧布。雙邊央行之間開展本幣互換。比如說，如果俄羅斯缺少人民幣，或者中國缺少盧布，兩國中央銀行可以居中進行貨幣互換，由此人民幣就出去了。指定人民幣清算行。雙邊都使用人民幣的時候，境外市場上人民幣有時候多、有時候少，多的時候應該可以迴流到境內，少的時候可以調劑出去，這個機制就需要由清算行來完成。

最值得一提的是，人民幣與加入SDR。2015年11月底IMF宣布人民幣加入SDR貨幣籃子。國際貨幣從此多了一種貨幣-人民幣，特別是打破了發達國家統攬國際貨幣格局，第一次增加了發展中國家的幣種。改變了西方國家貨幣獨霸SDR國際貨幣格局。從國際金融組織看，完全可以列入IMF改革的組成部分或重要一步。但人民幣想成為類似美元的國際貨幣地位還有很長的路程要走。

多元化，中國金融多元化是一個漸進的過程。筆者在1980年參加銀行工作時，只有工行、農行（剛剛恢復）兩家，後來成立了中行（地市級）、建行，即工農中建四大專業銀行。進入90年代後，地方股份制銀行、證券機構、保險機構等才開始迅速發展，後來非銀行金融機構才雨後春筍般湧現。

最值得關注的是這幾年金融多元化趨勢更加猛烈。互聯網金融、科技金融的出現使得中國金融格局大變化，金融多元化邁入一個新階段。

回顧15年來的改革，筆者對金融改革印象深刻。一般來說，改革推動力大概有三種：一是強人推動的改革；二是開放倒逼的改革；三是技術創新倒逼的改革。就金融改革而言，本世紀以前特別是1990年代是能人強人推動的改革；本世紀以後隨著中國開放型經濟的形成，開放推動了金融改革；2013年以來，由於互聯網金融的出現，以及這兩年科技金融的發展，技術創新倒逼金融改革已經愈加明顯了。

今年是改革開放40周年，金融改革開放是重頭戲，各界都在分析金融改革開放或超預期。非常值得期待！筆者綜合高層透露的信息，金融改革重點將在一些方面取得突破：以銀行業、證券基金業和保險業為代表的金融服務行業的開放將成為2018年金融開放的重頭戲。與此同時，境內外股票市場、債券市場雙向開放以及資本項目可兌換也將在年內穩步推進。特別是在人民幣匯率以及人民幣自由兌換上取得突破性改革的話，中國金融將邁進一個歷史性新階段！

金融業進一步開放上已經啟動：根據財政部副部長朱光耀此前在國新辦發布會上的表態，中方決定將單個或多個外國投資者直接或間接投資證券、基金管理、期貨公司的投資比例限制放寬至51%。上述措施實施三年後，投資比例不受限制。將取消對中資銀行和金融資產管理公司的外資單一持股不超過20%、合計持股不超過25%的持股比例限制，實施內外一致的銀行業股權投資比例規則；三年後將單個或多個外國投資者投資設立經營人身保險業務的保險公司的投資比例放寬至51%，五年後投資比例不受限制。

筆者常常說，中國3萬多億美元儲備在匯率市場化、人民幣自由兌換上怕什麼呢？曾記得盧布大貶值時，俄羅斯外匯儲備跌破3000億美元，但俄羅斯毅然決然徹底放開匯率，完全由市場決定，並且盧布完全自由兌換。俄羅斯政治雖然集權，但經濟體制是完全市場化的！

2018年是改革開放40周年，最好的紀念是加大包括金融在內的改革開放力度與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