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化中舊道德的楷模,舊倫理中新思想的師表—胡適
小編整理資料發現,胡適是資料和軼事最多的前輩學人,更是一個最難下定論的人,太多的內容需要我們去記述和思考。無論從哪方面講,胡適都是一個值得大書特書的人,又是一個極其矛盾,充滿爭議的人,一個複雜的天生異類的胡適。其為政為人為學思想又都如錯綜複雜的網,緊緊糾纏在一起,無法分離。
胡適的一生都包夾在論戰、攻擊與爭議之中,除了新文化運動時期,他幾乎和所處的每一個時代和階段都發生了全方位的摩擦,鋪天蓋地,胡適一生都是在批判與論戰中度過的,這種衝突在他生命的最後時刻達到了高潮,在台灣,胡適度過了人生的最後4年,橫豎是不招人待見的他又是被四面夾擊的4年,他與時代的摩擦達到了高潮,而在其身後,爭議仍未片刻平息,直至今日。
對胡適持異見者,一類是政治上的敵人,一類是學術文化上的敵人,可稱之為政敵和學敵,這裡邊很多是他的朋友故舊,甚至學生也都向胡適一齊開火。從層次上,有最高當權者毛公蔣公、學界泰斗和領袖章太炎、魯迅、郭沬若到對其一知半解的一介百姓、學界新人,可謂包羅萬象。
從被批判內容上看,一樣的五花八門,大到救國小到治學思想,甚或史學、文學、哲學等等思想,自有認同的有不認同的,認為合理的也有認為不合理,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有爭議遭罵的人物,無論政界還是學術界,無論青年胡適還是暮年適之。
正面評價胡適者,至少認為他是學識淵博的大師,乃至譽之為「當代孔子」,是二十世紀中具有舉足輕重地位的偉大思想家,余英時認為他是二十世紀影響力最大也最長久的學者,連英國著名翻譯家韋利上世紀20年代就讚揚胡適是當世六大天才之一,從1917到1962年,胡適無論在文化史、思想史、學術史或政治上都一直居於中心位置,從世界文明的角度觀察思考中國,某種程度上,他已經成為一個世界主義者。
批評者如名士章太炎先生對胡適擅長的哲學也嗤之以鼻:哲學?胡適之也配談么?就連他的弟子唐德剛也說,若以單純學者而論,那他便一無是處,胡適之那幾本破書,實在不值幾文,連做個《水經注》專家,他也當之有愧。
至於欣賞他還是批評他,卻全不相干,批評或指斥也是記憶的表現,從思想史角度看,正是對他最高的禮敬。
胡適的思想是博大精深的,中西兼修,這也許是個矛盾體,而且胡適所置身的時代背景是逢千年未有之變局的中國,這是他與那個時代遇到的巨大困惑,是一個幾乎無法解決的思想難題,而另一方面,胡適的特質性來源於他的複雜經歷,他一生觸角所及比同時代任何人的範圍都更廣闊,因此他觀察世界的角度自然也與眾不同。
在當時不斷兩極化和激進化的社會中,胡適試圖去尋找一條超越階級鬥爭,和平獨立的發展道路。他致力於學術獨立,科學救國,然而,時代偏偏無法給他一個正面求證的機會,他也無力給自己創造任何機會。他的個人世界也是整個時代的縮影。所以,胡適並非一個不識時務、思想迂闊的書生,恰恰是因為他的特質性,才使他顯得如此突兀,以致「不合時宜」,使他總是陷入角色的緊張中,無論作為校長、輿論家、政府顧問,都會挑起爭議。
胡適面對種種的指責甚至惡意攻擊,總能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有時候他們是身不由己,別無選擇,言不由衷,我想除了真正接觸過胡適在真正學術上的不同見解外,大都內心有一桿秤吧。
公元1962年2月心臟病猝發去世,去世後的胡適獲得了極大的哀榮,蔣介石親往祭弔,並親書輓聯一副:適之先生千古,新文化舊道德的楷模,舊倫理新思想的師表。然而蔣在胡適去世當天的日記中卻寫道,聞胡適心臟病暴卒,對革命事業確實去除了一個障礙。也許正是這新與舊,才使他成為20世紀中國矛盾的中心。
胡適和李鴻章一樣的奇詭,外國人奉之如神靈,國人貶之如草芥,有多少人讀懂其中的曲折和隱晦?我相信後來者評論自會越來越公道和客觀,也許年代久了我們又倒過來仍舊信奉他。
相對於他的夢想,胡適是一個悲劇似的人物,相對於今天的年輕讀者,對胡適思想感到隔膜,又是一個悲哀。但無論如何,他是值得我們尊敬的先人前輩,在他面前,我們總是那麼的膚淺和刻薄。
胡適已經逝世50年,胡適先生的影響和地位,真不是簡單數語可述,其思想和精神之內涵,許多至今尚未被消化完畢,無論怎樣,但都可以作為時代的一面鏡子。
歷史自有公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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