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吵的那場架，現在說對不起還來得及嗎

01

我上學的時候，脾氣很大。

弄丟了很多朋友。

02

我和嘟嘟認識的時候，還在上高中。

那個時候我熱衷於玩貼吧，我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嘟嘟。

那時候也沒有微信，手機也不方便上網。

我們每天靠著簡訊來無話不說。

給彼此起各種各樣的奇怪綽號。

後來嘟嘟要去新加坡讀書了，那個時候也沒有淘寶，她喜歡海綿寶寶，我拉著朋友到處逛街，收集了海綿寶寶的各種相關東西，在她臨走前寄給了她。

我們當時的關係好成這樣。

當時除了嘟嘟，貼吧里我們還有很多關係很好的朋友，

後來我高三，一段時間沒有上網。

再回去的時候，大概一年已經過去了。我發現曾經的那些朋友們，有了新的話題，新的群體。我無法再融入她們了。

當時的我年輕氣盛，很多事情搞不明白。

那個時候的我根本不懂，當生活軌跡偏差開的時候，從前的關係沒法再回到原貌，這件事其實誰也不怪的。

可當時年輕吧。

我只是任性又矯情地覺得，大家都走了，離開了我們曾經一起守護的地方。只有我還停留在原地，對所有事情無止境地留戀。

我在我們的群里發了一串自以為是的話，氣呼呼地退了群。

當時的她們應該也很莫名其妙，覺得我無理取鬧。

我們就此再也沒有聯繫過。

但曾經的我傻逼歸傻逼，其實也挺心軟又念舊的。

沒過多久，就覺得自己當時衝動又莽撞。

想回頭卻又無路可退。

除了遺憾又能怎樣呢。

我悄悄關注著嘟嘟的微博。

豆瓣也一直沒有取消對她的關注。

2016年的時候，我有一次上人人找東西。看到了嘟嘟。

那個時候人人已經沒有幾個人玩了，我覺得她應該也不會再上線了。

我抱著這樣的念頭，才鼓起勇氣給她發了一條消息。

我說：

「想念你 但是希望你不要看到這句話。」

03

前不久跟一個高中時候關係很好的女生一起出來吃飯。

那個女生我們到現在關係也還很好，我管她叫鹿鹿。

吃飯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我高中時候也跟她鬧過一個大彆扭。很久沒有理她。

她說她記得，問我還記得當初為什麼不理她嗎？

我說我忘了。

她說，當時你讓我幫你給D一封信。但是後來你又要回去說算了，要自己給。再然後，你非要說那封信跟給我的時候折法不一樣了，說我拆開偷看了你的信。

我差點一口水噴鹿鹿臉上。年輕時候的我怕不是瑪麗蘇小說看多了。

鹿鹿委屈地看著我，她說YOYO，我真的沒有看你的信。

喏，年輕時候的我就是這麼幼稚矯情又看多了瑪麗蘇小說的人。

04

上大學時候喜歡過一個學長。

我們彼此投機，聊得來，也相互喜歡。

但是我們脾氣都很倔。

動不動就吵架，沒有一方願意讓步。

很多誤會，寧願賭氣，也不願讓步把事情說明白。

我們吵過一次很大的架。彼此拉黑不再聯繫。

後來時隔多年，他讓步加回了我。

但是後來我們又吵了一次莫名其妙的架。

彼此拉黑，到現在再也沒有聯繫過。

當時覺得好恨啊。

我喜歡的人，怎麼總是用這種結局收場。

但是後來就覺得看開了。

他是個很好的男孩子。但是可能只是我們的頻率不夠契合，比傷害彼此，我們都選擇了不告而別。

有時候想起來了，會去看看他的微博。

感覺他過得很開心。我就也很開心了。

05

前些天和我的師兄恢復了聯繫。

我們之前也吵過很大的架，中途淡了關係也是一鬧大半年。

前幾天聊天的時候，他說挺想我的。

我說我也是。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聊天。

他嘆口氣說，彼此都是倔脾氣的人。

仔細想想。

不說現在依舊在我身邊的鹿鹿和師兄。

我後悔過當年跟嘟嘟的吵架。

也後悔過當年跟B的吵架。

我曾經疑問過，當初吵的那場架，現在說對不起還來得及嗎？

現在的我能夠想清楚這件事情了。

我小學時候有一個很好的朋友。

她的大名叫做RY晴。每次自我介紹的時候，她都會靦腆地說，我爸爸姓R，我媽媽姓Y，我出生的那天是個晴天，所以我叫RY晴。

她長得很可愛，笑起來很甜。

她膽子很小，老師叫她起來回答問題，她的聲音總是像蚊子一樣聽都聽不清。老師讓她聲音大點，她就會膽怯地整張臉通紅。

經常被男孩子因為好玩地欺負。

擱在現在說，就是一個軟妹到不能再軟妹的，男孩子都會喜歡的那種女生。

我小時候作文寫得好，總被老師當範本，在上課的時候讀給大家聽。

有一次我寫跟她一起玩，說我騎車載她。當時年齡小，對體重沒有概念，就胡亂寫了一個。

老師念到，「我騎著自行車載著200斤的她在院子里轉了好幾圈」的時候，差點沒笑得背過氣去。

我回頭偷偷看了一眼她，她整張臉憋得通紅，下課跑過來打我。

還記得有一次我們因為一件什麼事兒吵架。

她跑來我家門口堵我。

從我家我房間，一直跟著我，跟到教室。一路上都在低著頭小聲地向我道歉。

她那麼膽小的女生，這樣子跟著我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對不起，私下一定做了很久的心理鬥爭，才鼓起了足夠的勇氣吧。

還記得我們每天中午，都會去院子里的秘密基地寫數學作業。

她學習比我好，我經常抄她的。

那個秘密基地，只有我們倆知道。

後來畢業了。

因為當時通訊也不發達，我們就失去了聯繫。

但我經常會想起她。

到後來大概我上大學的時候了，被一個小學同學拉進了同學群。

我在茫茫頭像中看到了她。立馬把她加了回來。

衝上去劈頭蓋臉說了一大堆煽情的話。

但是她就是很敷衍地回了我兩句，就沒有然後了。

當時的我，很難過。我不明白，曾經我們關係那麼好的。怎麼現在的相處就變得這麼蒼白無力了。

現在再想起來這件事，就明白了。

人和人的相處，像一場馬拉松。你在起點就選好想要陪跑的人，一路陪著他，鼓勵他。他也鼓勵你，你們為彼此加油。但是途中，你失誤了，摔了一跤。別人不能因為你放棄整個比賽啊。就先跑走了。你在原地，收拾好了自己的傷口，才又再次上路。那一段缺席的路，你跑了好久。到了終點，能不能見到最初你的陪伴的人，已經不是個定數了。見不到，這輩子就再也見不到了。就算見到了，他的成績，也不是你的功勞。

06

關於當初吵的那場架，現在說對不起是否還來得及這個問題。

其實，對不起什麼時候說都來得及。

是否原諒你，對方心裡那桿秤，早都倒向了自己想要傾斜的方向。

但是，比起是否被原諒，更重要的一點是，就算現在去解除了這個矛盾，說清楚了那些事，兩個人相互釋懷原諒了彼此。我們卻再也沒有辦法再回到當初一般的親密了。

因為在我們沒有冰釋前嫌的這一長段空檔里，彼此都過著沒有彼此的生活。這一段冗長的時光里，我們缺席彼此的生活太久了。

當初的他們，喜歡的是從前的我。

現在的我，就算追回他們，我也無法保證，我們面對的，是不是還依舊是從前所喜歡的那個人了。

但是，我還是希望把那句遲到的對不起，告訴他們。

對不起，我想一直陪著你的，卻匆匆忙忙的不告而別。

很遺憾，年輕人多的是花不完的愛與恨，可惜的是恨總比愛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