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無賴派」的兩個極端
1946年,距離第二次世界大戰已經結束一年了,各個參戰國都進入了戰後恢復期,作為戰敗國的日本恢復異常艱難。長久的戰爭傾盡了日本的人力、物力、財力,美國在日本投下的原子彈依然毒害著那裡的一草一木,這個時候,一種名叫「無賴派」的文學派別出現了。
戰後的日本一片頹靡,百廢待興。
「無賴派」是日本一個非正式文學派別,人們把日本戰後那些陰鬱、墮落的文學作品風格統稱為「無賴派」。「無賴派」是反社會的,作家們專門寫現實社會中那些病態陰鬱的東西,因為他們認為人性中最美好的部分都被虛偽的東西取代了。
說到這裡,讓我們來想一下日本都有哪些作家符合「無賴派」的人物肖像,沒錯,其中一個就是太宰治,那個陰鬱到自殺五次的作家。另一個代表作家就不那麼有名了,他叫「坂口安吾」,有人拿他跟太宰治做比較,說他們是「樹葉沉到了水下,石頭浮出水面」,這句話的意思是坂口安吾比太宰治厲害,但沒太宰治有名。
一:自帶頹靡氣質,圈粉無數的太宰治
太宰治頹靡的氣質吸引了很多人,人們似乎很崇尚太宰治所遭遇的苦難,與他的自殺傾向。
先說太宰治。太宰治的成名與他本人頹靡墮落的氣質分不開,現實生活中,太宰治厭世、陰鬱,更重要的一點,是他懦弱,他的懦弱為他帶去了很多不幸,這些不幸又反過來讓他更陰鬱懦弱。他本人自殺五次,寫下名句「生而為人,我很抱歉」,他是一個社會邊緣人。
太宰治把關於自己的一切都倒入了他的作品中。在他最經典的作品《人間失格》中,他以一個小說人物講出了自己的一生,小說里,主人公被朋友搶騙錢財;與人一道自殺,別人死了,自己活著,而且還被控告;疼愛的繼女指著他問他是不是殺人兇手......每一次,主人公的生活剛剛好轉,太宰治就將希望掐滅。在太宰治的作品裡,讀者看不到一點希望,全是無盡的陰鬱。
《人間失格》意為「失去了做人的資格」,這本書可以說是太宰治不斷自我懷疑、自我否定直到走向毀滅的一生的寫照。坂口安吾也寫過一篇《盛開的櫻花林下》,裡面的主人公同樣生活悲慘,與《人間失格》不同,這本小說里的主人公卻是一個莽夫。
二:「我無賴故我自由」的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的厭世萌芽於他最初對學校的不滿,有兩個故事可以說明。一個是他中學時因故耽誤考試而被學校開除,離開時他在課桌上寫了一句話:「余將成為偉大的落伍者,有朝一日重現於歷史上」,另一個是他原名其實叫「坂口炳五」,這個名字里寄寓了他父母對他的期望,後來一名老師說他不配「炳五」這個名字,應該叫「暗吾」,於是他索性將名字改成了「坂口安吾」。
這張照片是坂口安吾最為知名的照片,與太宰治不同,坂口安吾的神色里更多的是憤青式的驕傲和不屑。
坂口安吾將墮落看做生活下去必須具備的東西,在他的《墮落論》中,他說:「為了活下去,必須墮落」,這裡的墮落是指去掉虛偽的東西,還原本真。二戰讓坂口安吾看到了「墮落」的希望,他認為二戰過後,日本原有的一切虛偽都崩塌了,人們得以以真實的面目去面對社會,這對於日本來說是好事,所以,我們也能看到,在日本二戰後,坂口安吾的作品陡然增加,其中包括《白痴》、《墮落論》等等代表作。
坂口安吾的《墮落論》是他最有名的幾篇藝論之一。
可以看出,雖然太宰治和坂口安吾同為「無賴派」作家,小說都是頹靡、墮落的風格,但是兩人對待二戰後的日本社會態度是全然不同的,太宰治描寫的是個人心理,而坂口安吾的作品則具有更高的現實意義,尤其對於那些自殺的人、厭世的人,這些人該如何自適,坂口安吾的「墮落」精神或許能為此提供一些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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