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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戲

周末寫[社區成員之生活形態分析]這一篇的時候,發現的更大真相,其實是知乎這個社區已經變得非常大,不同的喜好之間近乎沒有交集。比如說雞湯文和故事的泛濫異常驚人,初步統計有上千人日夜孜孜不倦地在發著類似「20歲該學會什麼道理」這種話題,重複程度令人卓舌。至於故事和段子,就更加驚人。我們都知道在查看個人資料的時候,會提示你關注的人中有多少人關注,比如前幾天被吐槽的霍老爺,個人資料頁面顯示是這樣:

但比如說我打開@真實故事計劃這個賬號的頁面,是這樣:

這說明20多萬的關注者當中,我的關注者一個都沒有,這也是之前我從來沒有發現過這個賬號的原因。然而,這個賬號真的有很多人在看。所以說,任何對於知乎標籤式的描述都是滑稽的,管中窺世界。

有的人好奇,我一個做投資的,為什麼要花這麼多時間寫文章。「你是在內容創業嗎?」「你寫得好嗎?」當有人這麼問的時候,我心裡常想:「我不是自媒體,也不擅長寫作,我究竟在幹嘛?」 為什麼我要花大把精力寫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但常常這些疑問在我的腦海中只會停留一秒,然後我又自然的開始寫起東西。那種自然的程度,像是我們從來不會停下來想:「為什麼星期二在星期一之後出現」。哲學中有個字眼,叫做 A Piori ("from the earlier"),先驗的事。把自己所想的表達出來這件事,好像就是這種東西。

當然,還有一個問題,「你難道不怕沒人看嗎?」

我想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對啊,我不怕嗎?

如果想有認看,我想興許某些話題更有意義。比如說雞湯,這是恆久不變的需求。但是,當我們把眼睛眯起來看社會脈動與發展,其實會發現許多八卦輿論、一時乘浪頭而興起的話題在歷史上根本不重要;我更喜歡把注意力放在自己更感興趣的話題上,而不在於它有沒有傳播性。

我想寫作給我的感覺從來都是雙面的。好處像是你可以賦予事件生命;諸如你看到有人喜歡,有人不喜歡,不論怎樣,反正就是有人看了;諸如會偶爾受到「忠實讀者」的評論,好像有人一直默默地關心著你,感覺也很舒服。

但它的另外一面也始終殘酷,這一點公眾號尤甚。知乎上更多是表達而談不上寫作,所以是否有人點贊並不重要;公眾號上基本更靠近寫作一些,有時候睡覺前好不容易寫出來的東西,第二天一看,一點回應都沒有,那真是讓人自我懷疑的事情。作者和讀者的關係就是這樣:隨機而被虐,並沒有主控權。

但儘管在文章傳播度上輸得灰頭土臉,我發現自己還是衷心地享受這個寫作的過程。長久下來,我慢慢發現我喜歡通過寫作和他人建立一些奇妙的聯繫這件事,更勝於我嘆息沒辦法寫出受歡迎的作品這件事。

這就是為什麼我一直沒有停下來的初衷。

「傀儡只要喜歡身上的線,就是自由的。」哲學家 Sam Harris 在探索自由意志時,提出了這個觀點。然而傀儡的自由,在哲學世界裡,正如同自由意志是否存在,是一道難解的題。我更想問的是,我們擁有初衷的自由嗎?

Jonathan Franzen的作品《純真》當中,作者面對令人困惑的網路世界,拋出疑問:「打著純真的理想,他們開始要曝光所有秘密,人們是想追求純真,還是追求新聞揭秘所引來廣大的名聲與利益?」

在網路世界裡,每個人都擁有權力,也都被慾望奴役,正因我們在行動時,意識出現的好壞感覺,在哲學理論看來,只是伴隨著想要做事情慾望出現的副作用。在網路時代的我們正是活在這般被操弄者的世界,其實你我都是甘願的傀儡,自以為擁有的初衷在慾望的選擇間不斷消耗殆盡。

寫作的價值是什麼?我會認為是:「初衷與信任」。這份真誠存在於每位創作者和讀者之間,這是種不需言語的善與信任。

一隻鳥飛過去了,天空還在,有時候,事件過去了,時間繼續走。如微光般的自由意志,在變動的時間裡能夠堅守就能成為重量,其中的真與善讓人們不至於在這個茫然的時代里潰散,正因為它是這麼明顯的存在,初衷才更顯珍貴。

當結果變得無關緊要時,我知道自己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拎著我的腦袋回到電腦前繼續寫下去。有些內容也許會造成一些熱潮,多數文章會無人問津,但因為我熱愛的是這件事情本身,我就能維持住初衷。

不論你是歌手、演員、創業家、運動家、或是任何一個想要在生活感到安全踏實的人,找到「那件事情」的過程非常重要。它可能是一種運動、宗教、織毛線、科技、繪畫、語言等等等。一旦發現它並且重複運作的時候,不論外在的世界再怎麼變動,你都會感到平安。

這就是寫作教會我的,最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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