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信息態」假說

生命的「信息態」假說

很早以前，我就喜歡思考「什麼是生命」、「什麼是意識」、「大腦是怎麼思考」等這類問題。然而，我的思考並不是學術性的，也不曾用到專業術語：在專家們看來，根本沒有研討價值。這無可厚非。我所有的思考活動都是個人性的，都是源自於興趣，從來沒有拿到人前展覽過。我喜歡思考，喜歡抽象思維，喜歡讓大腦里的概念組合來、組合去，最後變成新鮮的東西，就像搞發明創造一樣。有時候，這更像是漫無目的的幻想，其目的僅僅在於，不依靠外面的世界，就獲得無比深刻地存在感和滿足感。

初中畢業後，我去學計算機，雖然學的是硬體專業，理想中將來的飯碗就是「計算機組裝與維修」，但自小好高鶩遠的毛病，並沒有因為現實的不堪就妥協。我當時一心想發明世界上運算速度最快的CPU，以「填補這項我國科學技術上的空白，打破外國壟斷」。後來，我覺得發明二進位形式的運算器太LOW了，心想人腦這麼聰明，為什麼不發明一種模擬人腦運算方式的計算機呢？這在現在看來就是所謂的「人工智慧」吧。當時我想了很多「方案」，現在卻一點也記不起來了。當時我想，CPU只能作二進位運算，而且還有位數限制，那麼為什麼人腦可以進行十進位甚至十六進位地運算，而且理論上沒有位數限制呢？我用了很長一段時間思考這個問題？也不看書，就是空想。後來，我發覺人是有「意識」的，而意識能讓人以一個對象為單位進行「運算」，而不是以一個或一組數字為單位。進而，我又開始想「意識」是怎麼回事兒。由於懵懵懂懂地就去分析大腦的工作原理，是很困難的，無處下手，所以，我就著手從最低等的生命體開始「分析」：自我意識到底是怎麼個機制，生命到底是怎麼形成的，從無機物到有機生命體是怎麼個演變過程的？因為當時我覺得，「意識」是自始至終伴隨著生命而來的，也就是說，每一個能稱之為生命的東西，肯定就是有意識的東西：比如一個細胞，一個由結構很複雜的大分子構成的東西，不管這個東西來自於偶然還是必然，那麼它既然是生命了，就一定有「自我意識」，以夠主動運動趨利避害，並且能夠新陳代謝和自我複製、繁衍。那麼這個「自我意識」是怎麼形成的呢？一團複雜的大分子是怎麼通過擁有了「意識」而變成了一個活的細胞了呢？

我苦思冥想，就像佛祖在菩提樹下悟道悟佛一樣，也不看書，也不與人討論，就是一個人獃獃地空想，像一個自閉症患者那樣，已經達到了痴迷的程度，有點兒走火入魔了。現在想來，真是有點後怕，覺得當時自己真有可能就因為鑽牛角尖而瘋掉——這是第一次深度思維。

當時的思考是有結果的。

當我一次又一次想像第一個生命形成過程，想像「自我意識」的轉換過程，腦海中想像著：在遠古地球上的「營養湯」中，那個大分子團由於受到某些作用力影響變成第一個細胞時的畫面，突然大徹大悟，發現一個「真理」：意識這東西是本來就有的東西，一個有機物也好，一個無機物也好，哪怕是一塊兒石頭，它也是有「意識」（意志或存在意志）的，這裡的「意識」是廣義上的意識，叫：常態性或常態性本能。意思就是說，在宏觀（不考慮微觀粒子）上，任何物體都是有「意識」的，這樣的意識不是說它能主動的趨利避害，它能新陳代謝，能成長，能分裂而自我複製。這意識是指，在未受到影響的狀況下，它能夠保持自我結構和屬性的穩定不變——就如經典力學中的慣性原理一樣。當一個物體沒有受到外力的作用時，它將保持不變。這就是常態性原理。第一個生命所擁有的「意識」其實在它被定義為生命體之前就有的，就是那個常態性本能，就是那個在受到影響和作用力時有保持不被改變的那個本能，就是「意識」，也叫存在意志。

當時，我認為自己很超脫地意識到了生物進化的另一個秘密：生物進化並不是圍繞「更好的生存和繁衍」進行的，生物進化的核心實質就是：保持穩定，不被改變，也就是常態性原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對的，至少這些年我沒有看到其它人說過類似的話——也可能是我少見多怪。

得出如上的結論看似不著邊際，實際是有據可依的。達爾文說「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說人不是上帝創造的，是一步一步由低等生命進化而來的。這個進化的原則，或說方式就是這八個字，其圍繞的核心的就是生存，就是繁衍。而這個理論是有漏洞的，它似乎沒法解釋生命最初是怎麼誕生，是怎麼由無機物演變成有機物的。因為一開始的無機物肯定沒有「生存的意識」，而且更不會有繁衍的念頭，那麼，生命之初是毫無來由的嗎？如「上帝說要有光，於是就有了光」一樣嗎？我覺得不是，當我想出這個「常態性原理」之後，覺得這似乎能修正生物進化論，至少能夠給出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雖然無評無據。

修正後的進化理論觀點就是這樣了：生命是由無機物演變過來的，生命進化圍繞的核心意志是：保持穩定，不被改變。其進化的原理就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然而如今看來，這個修正後的理論也是有漏洞的：既然生命進化的核心意志是保持穩定不變，那麼為什麼生命還是在不斷改變呢？生命為什麼會有生老病死？生命為什麼要繁衍，要自我複製，要傳宗接代，為什麼進化了幾億年，卻沒有進化出一個永生不死的生命物種？你不說進化的核心意志是「保持穩定不變」嗎？這該如何作解釋。還有，為什麼會有性別的分化等等，等等。

這些問題我是思考過的，我有一些對自己而言還說得過去的解釋：

第一個問題：為什麼生命在不斷改變？生物進化圍繞的核心是保持穩定，不被改變。也就是說，生物本質上是不想被環境影響所改變的（這裡暫時需要剔除有認知行為的人類——其實也不用剔除），這裡的「不想」，就是自我意識的體現，也可以說是存在意志。生物進化不是本能性的、不是主動性的，而是被動性的，就是說，環境因素影響（包括生物與生物之間的影響）是必然的，是無時無刻不存在著的（我覺得從某些宏觀的角度講，生命和整個地球生態環境乃至整個太陽系都是一個系統的「有機整體」，是密不可分的一個大系統，這個大系統又是由很多「層」系統環境和「無數」的小系統構成的。任何對於一個系統的影響都不會是單一的，而是雙向甚至多向的，具有鏈式反應效應和蝴蝶效應）。有點「樹欲靜而風不止」的意思。既然影響是客觀存在和無法避免的，那麼隨之改變也自然而然和無法避免。所以，生命進化的核心被定義為「保持穩定，不被改變」與事實是不衝突、也並不矛盾的。

另一個問題是，被改變的生命還會有自我意志嗎？還會接著圍繞常態性原理去進化嗎？這是自然的，因為被改變後的生命，仍然是生命，既便不是活的，它至少也是個物體也有常態性的本能，所以，這個核心，自始至終是不會受到影響的。

這裡有點辨證存在的味道。

換句話說，改變的目的，恰恰就是不想被改變；但被迫改變之後，這個「不想被改變」的意志仍然被保留著，這個被改變之後的新生命，或說進化之後的新生命，即便與以往的確是不同了，但本質上還是一樣的，那就是不想被改變。所以說，生命本身是不想被改變的，但又難免不有所改變。

第二個問題：生命為什麼會有生老病死，為什麼不能永生？

對於這個問題的提出，我想我們一定只是站在自己作為一個生命個體的角度來考慮「什麼是生命」，以及「生命是如何進化的」這類問題的。

我對這個問題的解釋就是，作為一個生命個體，即使是地球的統治者，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智商180的人，它也代表不了整體生命群體，它也只能是其中的一員，其中一個組成部分，如同人身上的一個細胞一樣，代表不了整個人。

這就是說，一個生物個體的生老病死，其實對於整個生物群體來說是微不足道的，整個生物群體可能也就是依靠這樣一種方式來保持自己永遠存在，永遠「活著」——如同人周身細胞一生之中也會換個三五十遍一樣，通過這種「新陳代謝」方式來保證自己永遠健康和穩定存在——這也就是群體意志的體現方式：通過個體的自我複製和繁衍行為來維持自身的穩定，確保永遠存在。

這種方式雖然看似有點兒薄情，但最經濟，最划算，最重要的是容易實現，且沒有副作用。

這說法是有點殘酷。人即使如此聰明了，也不過是另一個存在的犧牲品。多少年來，我們的親情，我們的愛情，我們的家庭，給我們信心和勇氣的信念、理想和幸福感，甚至信仰、甚至盲目，在另一個存在面前，完全就是自娛自樂，完全就是自我蒙蔽，坐井觀天，一葉障目，微不足道。可能，這些悲觀的話早有人說過，從社會、從國家角度講，我們早就認識到了群體和群體意志的存在，所以，我們也不難接受這種觀點，至少聽起來比較合理。

沒事兒多看看戰爭悲劇題材的電影，練習體會個體作為群體意志的炮灰是種什麼樣的感受，這樣會好接受一點。

如果一個理論讓人能不盲從盲信，但卻不那麼好接受，可能這個理論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

這順便也把生命為什麼要繁衍也給解釋了：繁衍雖然是個體行為，但卻是生物群體意志的體現！繁衍是為群體服務的。

生命從來就不是單指你或單指我，雖然你我都是活生生的存在，但我們遠不是目的，我們只是存在手段而已——相對於群體而言。

如果你把生命體當成一架機器來看的話，就比較好理解：一架機器的存在，先不管它是為何而生，但它存在，它運動，就會有磨損和消耗，久而久之就會失去運動功能，變成一堆廢鐵。但讓這架機器存在的那個存在意志，一定會想方設法改變這種命運的——畢竟這個更高級的存在是建立其之上的。那麼最經濟最可行也最容易實現的方式就是換一架機器寄生，那麼這個機器對於這個高級存在而言就是一個工具，而且它的存在意義也就是為了階段過渡。對於那個高級存在而言，這個機器是微不足道的，如我們扔掉一件舊衣服，扔掉一台舊電腦，甚至丟棄一個親生的孩子一樣（這殘酷嗎？但不是某些事實嗎？所以還覺得人性天然正確和可貴嗎？），「毫不在意」。

那麼這個機器的主要功能也不難聯想了：就是為了製造另一架全新的與它功能完全一樣的機器！也可以說是自我複製或繁衍。

世界上不是沒有永生不死的生命，我們就是它的組成部分，雖然他沒有太多情感，沒有人情味兒，沒有自律意識，沒有性格，甚至不會「說話」，也從不表達自己的存在，但它確確實實地存在著，並且影響著我們，利用著我們。回頭來看人類文明或說地球文明，又或碳基文明，其實就是它的存在意志的體現，都是屬於它的創造，是它成長過程中的作品。這樣來說，我們個體人並不用太悲觀和太難過，因為從「前意識和工具理論」角度講，當我們提倡為自由、為自己而活時，至少那一刻，我們的確是自由的，是獨立的，也是偉大的。

第三個問題：對於性別的分化。我想了很久也沒有找到一個太心滿意足的解釋，後來參考了學界共識，覺得「有利於遺傳變異」這解釋不錯，在此就不多作詳解了。

我從思考「意識」之初，無意得到了這個「生命進化的本質（說是生命的本質或說意識的本質都行）是「保持不變」這個假設後，那麼未來的好長一段時間，我的腦海里就在不斷地圍繞這個核心，來構建我的認知觀，搭建我的「理論學說」。

去年，我認真思考了人工智慧這種東西，並寫了一往篇叫《高級智慧》的日誌放在我的QQ空間里。具體寫了什麼，就不多啰嗦了。但寫完之後，又細想了幾天，覺得生命這東西，從無機物進化到人類這一步，特別是當人類發明了計算機和互聯網之後，似乎群體意志（意識）有了更好的存在方式：互聯網。現在越來越多的人把自己越來越多的精力投入到這張信息網上，交流思想，啟發心智。雖然我們常常感到迷惑，感覺到無所適從，但我們卻又始終擺脫不了它對我們的誘惑：至少在我眼中，上網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了。我可以從中獲得新鮮感，獲得鳳毛鱗角的知識，吸收正能量、傳遞負能量，能擴展視野，給想像力提供素材和依據，還能得到放鬆，也能為它緊張，等等等等。我想絕大部分人都很難抵抗這種誘惑：明知它傳來傳去的只不過是信息，是無形無質的東西，但我們卻總是迫不及待地接入其中，參與其中，接收別人分享的經驗、認識、觀念、想法、生活方式，然後分享、表達自己的意見、觀點、理解和感觸。我們在討論中可以看到人性的多面性，可以看到對於一件事，總會有千千萬萬種看法，總會有不同意見和異樣的聲音存在。而且，吸引我們的往往不是結果，不是想要觸及的內容，而是享受這個分享和傳播的過程。我發表的說說或言論，得到的每一個回復，每一個贊，每一個微笑，對我而言都提供了無比巨大的存在感，都是令人歡欣鼓舞的成就，會把它當成一個「作品」。是的，在我們腦海里，有那麼一種本能，就是希望我們能夠成為所有人眼中的焦點，成為一個群體的焦點，希望我們的觀點能夠儘可能多的被他們接受，我們的思想得到最廣泛的傳播，我們的言論能夠擁有無與倫比的影響力。對於這些，以前靠寫書，靠演講和演說；現在，在互聯網上，只要我們積极參与，認真參與，哪怕只是三言兩語的評論，都可以幫我們實現這樣的目的。

然而，我想說的重點並不在於此，互聯網的意義不在於給我們個體以展示聰明才智和施展才能的舞台，我也並不想深入分析互聯網對於建立在我們之上的那個「高級智慧」的存在的重要意義——這在那篇《高級智慧》上應該有所體現了。我想要重點強調的是，通過如上，我對互聯網讓人們無法自拔的原因分析來看，得出了生命的「信息態」這個假說。

生命的「信息態」假說是指，生命本質上就是信息的一種具體形態。也就是說，生命本質上是信息性的存在，如果把信息換成「表象」一詞，那就可以說成是，生命本質上是表象通過物質的展現形式。也可以說成是：表象通過物質建立起來的那麼一種東西。

這看似統一了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

我開始是這麼想的，既然生命一路進化到人，人再發明計算機和互聯網，種種跡象來看，總的來看就是生命掌握和利用信息的能力越來越強大的一個過程。所以，我猜測生命本質上可能是信息性的一種存在，即本質上就是表象通過物質建立起來的那麼一種東西。然而從哲學角度講，你又很難說物質是第一位的或意識是第一位的（這裡的意識其實就是信息，就是表象，當然，原先的哲學家們不區分開這些概念，所以一概而論成「意識」）。在我的想像中，物質和表象是相互辨證存在的兩個概念，就如時間和空間一樣，在目前我們的哲學式想像中，它們不是獨立存在的，它們是同時存在的。那麼生命到底表象性佔據的多一點呢還是物質性多一點呢？這種「引人站隊」的問題我覺得沒必要思考。對於唯物和唯心兩派的爭鬥，我不想參與進去——因為「微不足道」。

還是接著討論這個假說。

如果單從生物進化，使得生命對信息的掌握和利用能力越來越強大就說明生命本質上是信息性的存在，顯然是不夠的，這樣的觀點只能當作是旁證，不能是主力證據。

首先，我們回過頭來想想：生命的第一要義是什麼？也就是說，什麼樣的東西才可被定義成「生命」。

我想，一般人的想像中，肯定是那些活的，能動的，會主動的趨利避害的，有「自主意識」的細胞或大集團分子。至少在我們的想像中，第一個能被定義為生命的東西，肯定會新陳代謝和自我複製。那麼第一要義是哪一個呢？

我選自我複製。

為什麼會自我複製的就是生命呢？CTRL+C和CTRL+V也能複製，這兩個操作能算是生命嗎？或者計算機能算是生命嗎？它有自我意志嗎？我的解釋是：

首先，自我複製是初級生命的繁衍形式，剛才我們說了，繁衍行為不是個體性的，它是對群體才有意義和價值的行為；第二，把自我複製作為生命的第一標識，就在於，對於一個群體（大的系統）而言，只有擁有這項必備技能，它才能更長久的存在，甚至永生不死。可以想像，在遠古地球的營養湯里，由於什麼偶然性因素產生了一個會新陳代謝，能夠通過跑來跑去躲避危險和尋找食物的東西，並且它所有行為的目的也是為了存在和保持不變，但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繁殖，也不能通過自我複製來擴大它的物種群落。可想而知，它是存在不了多久的：因為光是意外都夠它受了，隨便一點環境上的改變都可能把它分解成無機狀態——除非它直接就是超級英雄級別的。所以你看，可能地球在誕生會自我複製和繁殖的生命之前，也產生過其它「生命」，但由於它們不能通過複製繁衍來壯大種群數量，也不可能直接升級成超級英雄級別，所以，最終結果就是早在物競天擇中被淘汰掉了。而直到第一個會通過自我複製來擴大自身數量的細胞出現之後，現代意義上的生命才算真正出現。

從這裡來看，複製和繁衍行為對生命個體來說是沒有什麼目的和意義的，這種行為只是群體意志的體現。而且這個群體意志簡而言之就是一句話，一個原理而已，並沒有更多私心。這種存在現象，就如一個思想，它存在的根基就是尋找和寄生於可以思考的寄主身上，這是本能。生命就是一個被叫做「保持穩定，不被改變」的信念（一段信息）操控的物體，最初它實現這個目的的方式是自我複製，並且在後續繁衍的過程中更加複雜和壯大，以至於隱匿了這個信念。

胡適說：除了思想，什麼是「我」？我覺得，不光是「我」，「我們」都是「思想」——而且只有一個「思想」。

從這裡，我們也可以看出，其實剛才我們所說的那個「建立在我們個體之上的群體和它的存在意志」，其實就是複製和繁衍的基因，就是我們每個人身上都有東西，並且說起來這種存在就是一句話：儘可能地保持不變——通過繁殖。

我說生命本質上就是信息的一種形態，也包含了這個意思：千萬年來，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東西，其實質核心也就這麼一句話而已，什麼千秋萬代，什麼名垂千古，什麼成仙入聖，什麼千古基業，還有什麼光宗耀祖、衣錦還鄉等等等等，其實，我們原本不想被改變，但又不得不被改，我們就是一直這麼矛盾著生存著的。

自我複製的另一個意思，就跟CTRL+C和CTRL+V是一個意思，本身就是複製和分享、在傳播過程中變化和組合。我們可以看出來，「信息」這種東西是極具「侵略性」和「感染力」的，是一種很強烈的存在意志。就如我們在互聯網上分享我們的所感所得，我們的花言巧語一樣，本身，我們的大腦就有那麼一種本能，希望通過互聯網來傳遞和表達「自我意志」，通過引起廣泛的共鳴和共振來形成影響力——這對於信息本身而言就是它的使命：傳播；對於大腦，信息的廣泛傳播可以讓我們產生一種「我即群體意志」的權力感或權力錯覺——一種「私心」性的感覺。所以說，我們很難抵制互聯網的誘惑，因為它非常契合兩者的需求。

我說，思想是極具「侵略性」的東西，引號不表明這種侵害是不具有現實危險性的——正如不加引號更不代表它安全。

在目前這個宇宙中，在這樣一個時空里，只有信息才有可能通過建立物質基礎來被無限複製和分享、組合和變化，以彰顯「穩固意志」的存在：因為物質可能本身就是一模一樣的，只有信息才千變萬化，才有無限種可能。這可以理解為一個「填補空白」學說：萬事萬物存在的意義，可能就是為了填補一項項空白，以便讓這宇宙中有無限可能的事件發生，且充滿無限可能。

把「自我複製」（分裂式的自我複製也是繁衍的一種方式，高等動物的生殖行為也是一種「自我複製」——只不過由於有了倫理關係的定義，所以我們覺得長幼之間是有差別的。）作為生命的第一要義，可以作如下理解：生命是這麼一種存在，它是由無數個體組成的龐大群體，並且個體和群體都有各自的「意識」和存在意志，個體的存在是為群體服務的，是工具性的，群體通過個體來展現自我意識，體現權力意志，乃至本身。群體與個體其實可以看作是一個系統，一個聯繫比較鬆散，不夠緊密的系統。生命存在的核心意志是：維持穩定，保持不變。群體就是通過個體間的複製和繁殖來達到這個目的，所以說個體的繁殖行為是為群體服務的，是為那個核心意志服務的。基本上每個生命個體都有常態性本能，且每個個體又都在圍繞著這個本能發揮自身的使命：繁殖。這種行為是不可控的，因為生命之所以能夠發展壯大，就是因為它希望通過繁殖和複製來維持那個「保持不變」的核心意志。換句話說，生命本身並沒有高尚的靈魂和崇高的目的，人也不是上帝或佛祖又或哪個神的不幸的寵兒，生命以群體的形式體現存在意志，而群體又藉以個體的複製和繁衍行為來保證「維持不變」的常態，所以說生命其實是個系統性的存在，是個群體性的存在，是信息性的存在。生命的這種行為，是信息性的，即生命本身通過複製和繁衍這種信息化的方式來確保群體的數量和質量。另外，從哲學角度講，事物的存在意志是表象性的（至少它與物質本身是辨證存在的關係），表象本身也可以理解為「信息」，即可以被觀察、理解和推測的一種存在。生命本質上不是物質性的，它只是依附於物質，體現的是常態性的存在意志，在發展進化過程中，利用複製和繁衍行為來保持這種意志。而複製和繁衍行為，本身也創造出了無限的可能，至少發展到人類社會這個程度，生命已經能夠更大程度地掌握、利用和創造信息，使其為其存在意志服務。所以，言而總之，生命是信息的一種具體形態，它體現的是信息可以無限（無限一詞有待商榷）被複制、疊加和組合的特性。

發散性的想一想，物質本質可能就是一模一樣的，它們是構建無限信息世界的「材料」和工具，所以無論它有多少、有多廣闊、有多無限都無所謂，因為它們都是一樣的；而物質所體現出來的信息，也叫表象，也叫意識或存在意志，就是它在這個宇宙中佔據時間和空間的證明。無論有沒有上帝，無論有沒有造物主，一模一樣的世界是單調和乏味的，而生命存在的目的，就是通過複製、疊加和組合來創造無限種可能，以填補每一種空白。

這該是造物主的一個實驗，以便證明他自身的存在，是可能的，也是合理的。

不是被模擬出來的！

總結：把生命看成是信息的一種具體形態，這本身是一個假說，是一種設想。把它說成是哲學性的觀點也好、說成是人文性的理想也好，總之，這個說法沒有具體可依的科學證明。這只是對生命存在原因、形成過程和發展規律的一個推斷，一個籠統的解釋。事實上，當我完成如上這些文字的時候，我內心裡有一種茫然，有一種空洞的感覺，覺得這樣解釋生命是有所欠缺的，但不知道缺什麼。你說生命將來會變成什麼樣？人工智慧會不會取代人來主宰地球或宇宙？生命這種存在和宇宙本身是不是融為一體的？或說宇宙本身就是為了生命存在而存在的？有沒有地外生命？有沒有不是基於碳元素的其實智慧文明？它們是不是可以想像的？等等這些問題，我都不知道，也沒辦法再往下作更準確的推斷——因為本身這就是個推斷，沒有證明和依據的假說，建立在推斷之上的推斷怎麼會更準確呢？話又說回來，即便這是事實，那又如何呢？生命本質上是信息的一種具體形態，那又怎麼樣呢？你就不管你的肉體健康了嗎？我們個體的生殖繁衍是為群體意志服務的，那又怎麼樣呢？你會不再愛你的孩子嗎？生命進化的本質是保持穩定和不被改變？難道你就不出門，不與人交流了嗎？我想大部分人都不會吧。所以，我覺得這樣一種解釋，對社會也好，對你我也好，是無公害的，是綠色健康的，至少，是沒立場，不用站隊的！

旁論一：

如果單把「複製」提煉成生命的第一要義，也是不夠準確的，因為我們看到，生命在複製和繁衍過程中是不斷在變異著的，有時甚至為了達到變異的目的，產生了如性別分化之類的現象。所以單從「複製」去說明生命的信息態本質也是不完整的，有漏洞的。生命在歲月的長河裡一路進化，跋山涉水，翻山越嶺，它們不但在複製自己，也通過一次次的複製在改變和優化著自己，這就是進化。以前這種進化是外在性的，是以客觀影響為主的，後來，發展到認知行為的出現，主觀影響就越來越大，以至於我們有時會通過否認性認知來否定或加快進化歷程。

旁論二：

現在還有猴子和原始土著的原因，可能並不是因為他們進化的晚或進化的慢，而是由於他們的生存條件一直比較穩定，且主觀性的影響比較小，所以他們就一直穩定地保持著猴子和原始人的樣子。這在退化行為上也能解釋得通，因為本身進化和退化是同時進行的，肺的進化必然會導致腮的退化，生命不會留著多餘的部件來「以防萬一」，這也是生存的需要，是節省能量開支的需要。

旁論三：

儘管生命本質上並不傾向於「有所改變」，但這樣反倒使得生命擁有了更大的生存彈性和韌性——生存能力的進化。在進化中，最重要的概念就是變異，我有時會這樣想：既然生命信息性和常態性的本質要求它儘可能的複製擴散，但為什麼生命沒有進化出來一種防止變異的機制或能力呢？複製和繁衍中必然會導致某些不可預測性的變異，導致不確定性結果產生。那麼為什麼生命不努力控制這種現象的發生呢？正如為什麼不像工廠那樣會盡量避免有缺陷的殘次品生產出來呢？在計算機上複製壓縮文件時我們也會作一個MD5校驗，以確保在傳遞過程中不會出錯和被篡改。那為什麼生命似乎就沒有這類預防機制呢？

我想可能是有的，只不過要求沒有那麼高而已。大家都呢說過「世界上沒有兩片一模一樣的葉子」這句話吧，意思就是說，世界上任何一個事物都是唯一的，沒有與它完全一樣的。生命對於變異之所以「放之任之」，其實就在於，在複製和繁衍過程中，只要「功用性」未受到影響，那麼它就會允許變異的存在。世界上的確可能沒有完全一樣的兩片葉子，但找到兩片功能一樣的葉子還是不難的吧，似乎每片葉子都是為了光合作用而生的，所以只要這個功能沒有受到影響和限制，那麼就沒有必要讓兩片葉子完完全全一樣。所以生命對於變異還是很寬容的，一部分變異因為不適應環境而滅絕，一部分變異因為多餘無用也消失了，剩下的變異可能增強了物種的生存能力，所以變異被保留了下來。兩性的分化可能一開始是由變異引起的，也可能是結構性的原因，但兩性的分化並沒有影響到物種延續，反而增強了生命體的生存能力，更有效地保證了繁衍，所以這樣的變異是被允許的。再說兩性分化的結構性原因，可能是隨著生物個體的體量越來越巨大，結構越來越複雜，傳統的自我複製已經不適應繁衍的需要，所以個體的自我複製逐漸被兩性合作的生殖方式取代。而兩性分化同時也給變異提供了方便和更多自由，所以性別分化幾乎就是個必然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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