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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父親離開的第十一天

大年初四

凌晨三點半

我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我認為什麼都不做便向命運屈服將來的我是會後悔的,於千萬人之中,為何對我父親如此殘忍,我不服輸,給父親灌輸著不向命運屈服的各種觀念。

現在的父親不太安然的還沒有入睡,胸膛壓著一隻在掛水的胳膊,另一隻胳膊伸入被中,光從磨砂的窗戶捅進來,背光的父親我似乎偷著黑暗都看到了他緊皺著的眉頭。父親確實被病痛折磨的失了元氣,因為腸梗阻,硬生生從中午痛到凌晨兩點。父親雖表面上不是是老一輩人,但行事頗具老一輩人的風格,六點過後開始劇烈疼痛,打了一針到十二點又開始疼痛,發著脾氣讓我去睡覺。久在病中,不忘兒女。

確實老了,不顯白頭的父親頭上長出了很多的白頭髮,仔細一瞧便發現了。他才56歲,我時常在想這個問題,看著父親疼痛的樣子,我驀然間透過因疼痛而彎了腰的他看向窗外:到底是為什麼對你這麼的不公平呢?從小患了聾啞便也算了,到頭來還要吃病痛的苦,我在現實與虛幻中迷迷糊糊,卻又不得不腳踏於彎腰的父親面前。一旦有了病痛,人的脾氣便不怎麼好,他的眼全然不正眼看我,嘴巴里咕噥著我習慣了一陣的髒話,我只能看著他,不能感同身受。他開始劇烈的搖頭:你看我,我其實很想努力的,但是脖子上很疼、刀口很疼、現在肚子也很疼,我努力有什麼用,我全身已經全部壞掉了。我看著他失去被病痛折磨得失去生的意志的眼睛,我在手上寫著:生,難。確實很難,對父親來說。網上似乎充滿著奇蹟,但我心中已無光,只是倔強著不肯服輸。他用手比劃著:死了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我試圖牽制他:沒有了你,我也嫁人了,這麼大的家只有媽媽了,她痛沒人叫,難受沒人照顧。他不看我,眼眉低垂。我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對不對,為了讓他少受病痛的苦,我查詢了無數種讓人舒服的死亡方式,但沒有一種讓我滿意,因為任何一種都有過程,在過程中經歷痛苦。我突然間看到:如果一個人自殺,他便不會轉世,墮入地獄。我想,不行,下輩子我還要見到他,無論為子,亦或為親,或為路人,總要見到他。

我總不能輸,我輸了,父親也就輸了,我不是什麼都扛不起來的姑娘,我的肩上比起誰都要重。

姑娘們一上了年級,身邊總少不了說媒的,我這個驕傲的人又如何與別人說得我即將失去父親,此生不打算嫁與他們,我怕成為怪人,誰都不理,畢竟我那麼缺愛。

少說此事,船到橋頭自然直。

從前是父親愛我,現在換我來愛他。

我愛您,父親。

手機在充電,這回的圖下次一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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