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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給人補課是什麼體驗?

《第一次給人補課是什麼體驗?》

近日在某培訓機構兼職補課,從幼年開始,一直到最近幾日,漫長廿八年里,從未給人補過課。

是給初三欲中考語文的小朋友,是給高三欲高考語文的小朋友補課。眼見得考試還有百餘天的模樣,罹患中年危機與中產焦慮的父母們,攜著自己的下一代們前來,妄念通過教育培訓機構的方式對自己的孩子進行最後的衝刺。這些孩子們攜著他們的基因,重複著數十年前附表們的路徑。

若是依著我素日的秉性,我會建議這些父母沒必要花費這筆財帛,世間若有一勞永逸之法,此人早就拿了諾貝爾獎,又何必會根植於人的腦海之中呢?但我不能這麼說,畢竟頭上的達摩之劍驅使著這些尚在幼態持續的孩子們端坐於此,撲棱於題海之中。

我不能對孩童有太高的要求,就連成人許久的,也多這般撲棱其中,浮沉世繪。

年前還喧囂一時的抨擊知識付費社群的文章,現已銷聲匿跡,並非是知識付費圈有所改良,亦並非是韭菜們從此長大,我以為大家都學會了佛系學習。我不能教會你知識,只能解決你焦慮,你心中亦知曉此事,故而大部分人其熱血澎湃時間,也不過在社群里打卡吶喊,於其他未見的時間裡,若醍醐灌頂,當然灌的不是那迷惑的頂,而是之前熱血的頂——涼氣襲來,蒸氣液化,消失不見。

然後再給自己的子女行相似事,補的不過是焦慮,而非知識。

其實語文要想學好,並非難事,一曰閱讀,一曰技法。

想讀懂,只需通讀幾本經典傳世小說,再讀完《古文觀止》,如此而已。我在補課其間也問過學生,他們也言及新課標改革之下,課本對此有頗多要求,譬若每學期需讀兩本經典之作(學生說他們要求讀《格列佛遊記》),我以為甚好,也甚為奇怪。好之處在課標要求若按照此番辦法讀下去,語文考試多也是成績必然不低,奇怪之處便在於,報名進入培訓機構的父母,依然門庭若市。

仔細想想,這又有何怪之奇呢,左不過無奈而已。

【聽了一輩子的大道理,依然活不好這一生】

我以為我也是如此,打小娛樂活動就很少,左不過是各種補課,父母樂得甩開手去,做自己想做之事。

補過語文、數學、英語,補過武術、繪畫、毛筆,前者為課外之補,後者為興趣之顧。在我思索中,無一不是以做題與板塊練習結合的形式完成,我想尋覓一二更好方式補課,仔細想想,似乎並無良策,方法於此,全靠人格魅力,點燃學生對此科目的欲求,成績自然也如此提高。又或者是代行父母之責,將那些讀文欄位落技巧之術,一遍又一遍重念再重念,妄念銘刻進學生的基因。

沉睡於此,終一日醒來,有力能扛鼎。

我補課方法,只有兩個,不知其效力何如。

一為出題人思路,一為閱卷人思路。

題目為何以此出,題目如何以此答。

好聽了說,是為換位思考,不好聽了說,是為揣度人心。

閱卷者,反覆人工流水線,終會生髮出人生異化之困惑,再看學生答題,無一段落,皆為給分點;

出題者,反覆商討考查點,為之出一份試卷,力圖呈現眾生相貌,有區分程度,能篩出三六九等。

篩後的三六九等的學生,得以進入不同的學校。

我曾說,我上過不同學生的課,從專科到一本,都是大學語文,學生的理解能力大相徑庭,為何如是,該為埋怨中高考前的老師補課不行嗎?

於我眼前,赫然一副碩大的漏斗,一群鮮活的學生被捆成肉球,稀稀落落地碰撞,分出了高下,再聚攏再碰撞。

若如此,倒不如遂了世界國的心愿,在出生之際分出阿爾法貝塔,五等人民,在還是孩童時分,用24小時不停歇的聲音,於耳畔喃喃自語【我不喜歡低等人,我很喜歡我的身份】......

我怎麼能如此想念?一陣毛骨悚然,之後便是強烈的自責,又要給孩童補課時分了,這些尚在幼態的學生們,他們的父母把他們與那邪典的兒童片隔開——那是一種純粹的邪教的美麗新世界式的宣傳,他們的父母把他們與那王者榮耀吃雞等遊戲隔開——那是另一種就這樣放在一旁的,變樣的【漏斗】——你沉溺進去,你就在主動選擇被奶頭樂。

世間竟然盛放如此多的漏斗,形態各異,面目桃花,或面目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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