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歲的她和33的他,這對奇妙的組合做了一個有趣的「出走」實驗

她,88歲

他,33歲

這對奇妙的組合,產生了化學反應

他們兩人發起了一個有趣的「出走」實驗

架著一輛偽裝成相機的小卡車

穿梭在法國的村莊

去尋找想要的臉龐

這個故事來自紀錄片《臉龐,村莊》,已獲今年奧斯卡最佳紀錄片提名。

她是法國著名的新浪潮祖母阿涅斯·瓦爾達。擁有天馬行空的藝術想像、怪誕俏皮的打扮風格以及卓然於88歲高齡的洒脫個性。

他是遊走於藝術創作與行動主義的攝影家JR。極富個性的他不願意輕易脫下墨鏡和帽子,這也使瓦爾達第一次見到他時就想起了好朋友戈達爾。

這次,這兩個有趣的靈魂相遇了。

瓦爾達說,「偶然性永遠是我最好的助手。」所以,在這趟旅行出發前,他們沒有做什麼具體計劃,打算走到哪,拍到哪,隨心所欲地去創作。只有一個標準,就是拍普通人。

下面是他們的旅行記錄。

瓦爾達和JR一路北上,來到礦工宿舍街道,這裡的房子基本已經廢置。

住在這裡的最後一位居民,叫尼娜。她的父親曾經就是一名礦工。她說,「父親每次都會從礦井裡帶出來一小塊臟髒的麵包,我們享受這美味,吃得很開心。」

尼娜對這個屋子充滿了依戀,她說:「我沒法在外面居住,這裡有太多的回憶。沒人能了解我們在這裡經歷的一切。」

「我們不知道她還會在那裡住多久,她對這個屋子的感情很深厚。」瓦爾達和JR拍下了尼娜的臉龐,並貼在了她家牆上,想以此向她致敬。

當尼娜走出來,看到牆上自己的臉龐,哽咽了。她捂著嘴說,「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瓦爾達和JR又一次啟程了,這次,他們遇見了一位有態度的女人。

因為山羊在打鬧中容易因為羊角而傷到彼此,一般農戶們都會把羊角鋸掉。她養的山羊是那一片唯一一群有角的山羊。

「或許有人把它們當作能帶來利潤的產品,需要消除所有可能降低利潤率的因素,所以把它們的角都鋸掉了。如果我們尊重動物的話,就應該保留它們完整的樣子。

瓦爾達和JR找了一面牆,將拍的帶角山羊的照片貼在了上面。他們想向那個有態度的女人致敬,也想讓人們知道,完整的山羊是帶角的。

JR在四處溜達尋找適合貼很大照片的牆時,碰到了一位給他搭車的農場主。

「現在拖拉機都電腦化了,我有很多台耕地的機器。」農場主說,自己像是拖拉機上的乘客。面對技術的革新,他覺得自己跟社會有點脫節了。以前,200公頃土地,至少要雇大概3—4個人;如今,他一個人耕種800公頃。

瓦爾達和JR拍下這位農場主的臉龐,貼在糧倉的牆上。照片上農場主兩臂微微張開的樣子,像在告訴人們,他就是這裡的主人。

瓦爾達和JR還碰到了一位流浪藝術家,藝名叫波尼,明年四月就76歲了。瓦爾達說,這是一位喜歡文辭的藝術家。

他沒有工作過,退休金也不高,勉強維持生計。他們為其拍下照片,並跟著他來到屬於他的秘密基地。

「這裡很舒服,不是嗎?」波尼對著鏡頭微笑,還介紹了自己得意的作品,一幅用1300個瓶蓋粘貼起來、還配了一口滴答轉動的鐘。

他還念了自己所寫的一首詩:

拜訪結束回來,瓦爾達感慨,「對我來說,每次相遇都是最後一次。」

JR不喜歡這樣的言辭,「最後一次最後一次,這句話我已經聽了很長一段時間了。」他說,我們可以像貓一樣,一躍而起再出發。

瓦爾達和JR來到了在海灘附近的村莊,這裡建了一半就被廢棄了,空無一人。他們想嘗試讓這個地方熱鬧起來,哪怕只是一天。

那天,他們在村莊舉辦了一場宴會。周邊的鄰居、海灘邊上的人、路人都過來了……他們拍下每個人的臉龐,大家一起攜手將照片貼到牆上。

這個村莊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

在諾曼底的海灘,他們發現了從懸崖上墜落的碉堡殘骸。JR想和瓦爾達一起在上面創作點什麼。

懷念逝去的人是一件好事。」瓦爾達想起了之前為法國時尚攝影鼻祖蓋·伯丁拍的照片。

她和蓋相識時,蓋還只是個小男孩。他們一起拍照創作,蓋作為她的模特,知道她想要什麼感覺,兩人配合得很默契。

經過不停地商量,最後他們選擇了蓋坐在小白屋前的照片,並在漲潮前貼好了照片。照片里的蓋就像在搖籃里的孩子,睡得很安詳。

第二天一早,他們就跑去看照片是否還在。海的行動很快,潮水的沖刷,讓照片轉瞬即逝。

瓦爾達說:「海總有它的道理,還有風,還有沙。照片消失了,我們也將消失。」

他們去了布列松的墓前,在一個偏僻隱秘的地方。

JR問瓦爾達,你害怕死亡嗎?

瓦爾達說:「我經常思考死亡,我不覺得自己怕死。但最後一刻是怎樣我也不知道。其實,我已經很想到那邊去了。因為這樣一切就都結束了。

瓦爾達年事已高,眼睛看很多事物都是模糊的,很多地方也不便行走。JR拍下了她的眼睛和腳,用同樣的方式,將其貼在火車的車廂上。

這列火車將替你去你無法到達的地方。」這也是JR給瓦爾達的一段最美好的旅程。

當然,他們的旅程還沒有結束。

旅途的最後一站,瓦爾達帶JR去拜訪故友讓·呂克·戈達爾。

這位法國新浪潮電影奠基者之一,曾直言不諱地批判好萊塢電影,認為其營造的是一種將藝術和生活區隔開的虛假銀幕世界。

2010年,美國電影與藝術學院決定將當年的奧斯卡終身成就獎頒給戈達爾等4位影壇元老,但戈達爾以年事已高不願遠行為由,拒絕參加頒獎禮。

就如瓦爾達所說,這個人是無法預測的。

果然,當他們來到戈達爾的住處時,發現了他的惡作劇。戈達爾沒有開門,只在門上留了一句只有瓦爾達能懂的話。

「在杜阿爾納納鎮,走近藍色海岸。」

這句話讓瓦爾達想起早些年瓦爾達夫婦和戈爾達夫婦一起在海邊居住的快樂時光,但後來戈達爾離婚,瓦爾達的丈夫去世,大家漸漸失去聯絡……

回憶如潮水般湧來,瓦爾達看了留言又生氣又難過。

她說:「我了解他。我很愛他,但他真是個大混蛋。」

旅途的最後,總是戴著黑色墨鏡的JR為了安慰瓦爾達,終於摘下了墨鏡。

瓦爾達說,其實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我看見你了。

??

瓦爾達晚年拍的幾部紀錄片,《拾穗者》、《阿涅斯的海灘》以及這部《臉龐,村莊》,有人給了它們起一個怪名字,叫「自賞」電影。

「自賞」電影在瓦爾達這裡,拍的就是自己: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朋友、自己的想法、自己的電影……

「這就是我生活的一個拼圖遊戲。」瓦爾達說,故事、小片子、旅行、其他的人,我們花了一輩子的時間來搜集信息。生活是一次意外,碎片並不意味著災難,它意味著我們要把它們合攏。

這有點像最近流行的Vlog,是一種即時、即興的記錄與發散。

所以說瓦爾達的每部電影都是她自己。

電影史上有兩個瓦爾達:瓦爾達的電影與瓦爾達,都留著俏皮的西瓜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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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於網路 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編輯整理:Monroe

參考資料:紀錄片《臉龐,村莊》

cinephilia:《其實,我們才是鏡子里的那個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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