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溢血，老年人的奪命手

今天，是我爸死去的一周年忌日，當時我正在準備大學畢業的事情，高高興興地準備畢業，幾天前我還給他們打電話說等我畢業，可能要讀個研，學校的保研也成功了，然後幾天之後，姐給我打電話說爸出事了，喊我飛去深圳。沒說爸出什麼事了，我一路坐飛機馬不停蹄地飛到深圳，看到重症監護室門外憔悴的媽，然後等了一會兒，裡面的醫生和護士出來，允許我進去看一下，但只有幾分鐘，我只看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爸，鼻子插著呼吸管，心跳頻率時快時慢，我看了幾分鐘，就發獃了幾分鐘，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怎麼我的健壯的爸爸就躺在床上了，而且是重症監護室。

然後醫生找媽和我談話，說是突發性腦溢血，檢測是老乾出血，叫我們早做準備，之前不只是爸能感應我來了還是怎麼回事，爸的心跳突然劇烈波動起來。醫生離開後，我和媽談了一會，前兩天爸回家時還好好的，在床上坐了一會，媽給爸說話，然後慢慢地爸就倒在床上，然後媽就意識到不對打了電話，鄰居聽到，幫忙把爸送到醫院，第二天我就到了。

那天晚上，我和媽走在回家的路上，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我很擔心媽的身體，但是到家後媽卻想到的是我。我不知道媽在爸出事後的那種無助和彷徨，估計就像天塌下來了吧，中間爸的公司也顯現出資本主義醜惡的嘴臉。

最後，過了一天，醫生說爸的病治不好，叫我們自己決定怎麼辦，這樣下去只會增加病人的痛苦，然後我親手拔掉了爸的呼吸管，然後爸的心率就漸漸的趨近於零。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像是殺死爸爸的兇手，但我感覺還是不真切，我的爸爸怎麼說沒就沒了？後來，大姐、二姐都過來了，痛哭流涕，我在旁邊看著，沒有流淚，但是心裡就想有個我在哭泣。死人最後都會離我們而去，而爸爸進了火葬場廠，出來時是一壇骨灰，被盒子裝著，被我抱在懷裡。也許就像我爸在我出生時小心翼翼抱著我一樣，以及其後的很多次一樣。

我們坐上了飛機，一家五口，四個人一盒骨灰。就像逃走一樣，逃離了這個給我滿是掙扎不安恐懼的城市。後面入土為安，披麻戴孝。現在，爸的汶上應該草都長起來了，而且會越來越茂盛，就像我對您的思念一樣，爸爸。

後來我仔細了解了腦溢血，是50~70歲老人經常突發的一種病，而且死亡率高達80%，一般在病發6小時後死亡。爸爸已經去世，我要對媽好一點，至少每年不會忘記去做個大檢查。我想人生無常，就是這樣，我以為爸能想許多普通人那樣，等我出來工作，結婚，然後想辦法讓他抱抱孫子，終究只能是奢望了，爸爸，我和媽都很好，大姐，二姐也很好，我經常想起您來，您在天之靈請安息吧。

如果真的有來世，我希望我來做你的爸爸，無私，憨厚，只為了這個家奉獻自己的一切，只願兒女老伴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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