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仙姿(李存勖X劉玉娘)35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此時有沒有身孕，並不打緊。
將來還能不能有身孕，才是至關重要的。
無家世，少才學，能否生兒育女，便是劉玉娘此刻最大的價值。
夜中，安金姝離去後，劉玉娘再度輾轉難眠。
人的價值，若只剩這最後一點，大約也同牲畜無異了。
此時此地，她不過是關在金圈裡，吃著上好飼料的牲畜。
但可笑的是，就是這最後一點生存之道，她也無從學起，這一點價值，也只能任人剝奪。
這一刻，她不知道該恨誰。
倘若她早看清，留在後宮的處境，大約也不會妄想著，非要嫁石敬儒不可。
可這些個事，也沒個人與她說透，她僅是懵懵懂懂地知道出宮好，卻終是走偏了路。
隔天，劉玉娘病似乎更重了，安金姝來診視時，拿了一條染血的月信帶。
至此，劉玉娘又被准假七日，這次的不適，到也並非全然是偽裝。
一方面，確實尚有風寒，一方面，心灰意冷。
得知她身體確實大不好，韓夫人還特地遣了蕊兒，端來了上好的江米醪糟。
「你且記住，這三個月內，每隔一段時間，王妃還會繼續喂你喝避子湯。若是後頭來月信，到不打緊，若不來，我們還得打起精神應付其他事。」
安金姝的囑咐，言猶在耳，望著這碗江米醪糟，劉玉娘有些發愣。
醪糟是理想的溫補品，既能溫補，又不傷胃，其功效和避子湯截然相反。
此一碗，還添了去年秋時精心收藏的桂花，助人開胃入食。
劉玉娘喝著喝著，眼淚滾進了碗中，蕊兒表情驚訝，眼神卻游移不定。
「蕊兒，替我謝謝王妃。我這身子如此，也不知能侍奉到幾時，反是給王妃添了許多麻煩。」
劉玉娘的話，讓蕊兒遊走的眼神，定了下來。
她微笑，語氣謙恭地拜了拜，「夫人多慮了，風寒時來信確實難受，卻也不是什麼大病，待夫人身上乾淨了，王妃自會給夫人另行調補。」
「另行調補」四字，是如此刺耳。
劉玉娘掙紮起身，「也多謝妹妹為我往返操勞了。」
「夫人哪兒的話。」蕊兒口氣中，洋溢著一種說不出的快活，之後離去的背影，也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輕盈跳躍。
這一刻，劉玉娘突然沒了難過。
此後的日子，又恢復了往常，每日里晨起請安，然後前往尚功局，學習打理司彩事務。
照安金姝同王妃說的，一個月後，她理應是可侍奉李存勖了。
可李存勖依舊還是和侯夫人出雙入對。
劉玉娘暗自慶幸，她的月信確又來了一次，只是如同安金姝所說的，量少，色淺，極是可能懷上了，她自是不願伺候李存勖。
她樂得不伺候，王妃韓夫人可沉不住氣。
韓夫人刻意排了兩次小宴，讓劉玉娘斟酒，一次李存勖推脫不來，一次李存勖來了，雖是喝酒，卻也沒拿正眼瞧過劉玉娘。
這也實在讓劉玉娘有些沒底，雖說她是想在此時避開李存勖。
可若全然沒有一點價值，只怕韓夫人很快又要尋人替她了。
果不其然，王妃又往曹老夫人處跑了。
劉玉娘每日里又是惴惴不安，第二月，安金姝又拿來了月信帶，讓她裝病。
劉玉娘直皺眉，這一次她可有些躺不住，更何況這血腥味著實令她噁心，一陣暈眩下，胃中翻騰，她終是忍不住……
「夫人，怎麼了？」外頭守著的馨兒問道。
安金姝及時捂住了劉玉娘的嘴，替她答道，「無事，夫人身上又來了，有些犯暈、寒逆，你且去備個腳婆來。」
（原創故事，轉載請署名「姞雪心」）
姞雪心：憶仙姿(李存勖X劉玉娘)目錄（附史料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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