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Its him）｜關注世界#MeToo

「 #MeToo運動揭開了

存在於各行各樣中的性騷擾問題

正在引發世界的關注」

2100餘字，閱讀約需3.5分鐘

去年好萊塢被揭發有導演性侵女演員，掀開了「我也是」（#MeToo）運動的序幕。很多人對此不以為然，因為他們早已聽說過電影界的「潛規則」，認為性侵問題 一直是個公開的秘密。

但是，人們是否知道，連依靠慈善形象募捐謀生的世界最大動保組織——美國人道對待動物協會（Humane Society of the United States，下稱美國人道協會）最近也發生了一宗震撼美國、廣獲《紐約時報》等數十家大報以頭版報導的醜聞？

2018年1月29日，《華盛頓郵報》（The Washington Post）以「美國人道協會董事涉嫌性騷擾，遭內部調查」為題，揭露美國人道協會的董事兼執行長韋恩?柏塞里（Wayne Pacelle）曾對下屬、義工，甚至捐款人作出性騷擾行為，令社會嘩然。到底韋恩?柏塞里是何許人也?

現年 52 歲的韋恩?柏塞里於1994年加入美國人道協會，短短十年內平步青雲， 2004年便成為了協會的執行長。動保監察組織人道監察（Humane Watch）的知 情人士透露，韋恩?柏塞里是仗賴與協會年長的女高層發生不倫關係，才得以迅速上位，韋恩?柏塞里在接受《華盛頓郵報》的採訪時也表示自己一直「備受協會女高層的支持」。

83歲的美國人道協會女董事愛莉卡·本臣（Erika Brunson）在醜聞出現後，積極 為韋恩?柏塞里護航，她在接受《紐約時報》的電話訪問時，表示：「哪個血氣方剛的男性沒有對任何人作過性騷擾？女性應該要照顧好自己。」不惜把性騷擾正常化，更把責任推往女受害者身上，可見她對韋恩?柏塞里的支持程度。

成為美國人道協會的領袖人物後，韋恩?柏塞里顛覆了傳統慈善組織腳踏實地的營運方式，他利用自己的「帥哥」形象，籠絡媒體和財團，積極籌款。根據財務報表，美國人道協會在韋恩?柏塞里的領導下，凈資產從2004年的1.6億美元躍升至2017年的2.1億美元，增幅在慈善界中實屬少數。韋恩?柏塞里的優秀「業績」也為他帶來了可觀的收入，他在2016年的年薪為38萬美元（約240 萬人民幣）。

雖然有花不完的錢，但美國人道協會用在動物保護上的經費，卻完全不成正比。 根據慈善評分網站慈善導航（Charity Navigator）的評級，美國人道協會的「財務評級」只有1顆星（4顆星為最好）。翻查財務報表，美國人道協會於2015年 的總收入是1.3億美元，光是人工費和籌款成本便花了8,150萬美元，占約 60%，嚴重超出了慈善組織的標準。美國全國廣播公司（NBC）新聞網站《今天》（Today） 的一名財務專家撰文指，一般慈善組織的行政費和籌款成本只會佔收入的 25%，剩餘收入都會用在慈善項目上。

2015年10月30日，《洛杉磯時報》（Los Angeles Times）以「馬裡布電影製作人 狀告美國人道協會違背百萬美元承諾」為題，揭露了韋恩?柏塞里和美國人道 協會利用不良募捐手法騙取善款，被控違反合約及蓄意欺詐等罪行。報導指，動物保護組織世界愛犬聯盟（World Dog Alliance）及其創始人玄陵拍攝了一部名為《無聲的呼喚》（Eating Happiness）的紀錄片，揭露亞洲各國狗肉交易的黑色產業鏈，希望藉此推動在全球立法禁食狗肉的運動。韋恩?柏塞里為了從玄陵身上取得100萬美元的捐款。與他簽署合同，承諾兩大事情：1）宣傳電影2）在三個月內向美國國會提交禁食狗肉的法案。在取得捐款後，韋恩?柏塞里馬上反口，以「美國人道協會不是電影宣傳公司」為由，拒絕宣傳《無聲的呼喚》，又表示須要4到6年才能向國會提交法案。世界愛犬聯盟對此明顯欺詐的行為忍無可忍，以違反合約及蓄意欺詐等罪名狀告韋恩?柏塞里及美國人道協會。《洛杉磯時報》的報導獲得了全球52家主流媒體轉載，可見此案廣受社會關注。

儘管訴訟纏身、又捲入性騷擾醜聞，韋恩?柏塞里依然獲得董事會的過半數成員支持。美國人道協會在2月1日的董事會會議中，以17比9的投票比數決定挽 留韋恩?柏塞里，更在沒有傳召調查專員聽取報告的情況下，以「證據可信度不足」為由，即時終止對韋恩?柏塞里的所有調查。這到底是包容還是包庇，背後的原因又是為何?

美國人道協會的董事會對韋恩?柏塞里寵愛有加，也許正是他有恃無恐的原因。《華盛頓郵報》引用調查文件，協會員工受訪時都承認公司素有「女員工要與韋恩?柏塞里睡過才能上位」的不良風氣。在醜聞曝光、內部調查展開後，更多女員工站出來指證韋恩?柏塞里。根據《華盛頓郵報》的報導，韋恩?柏塞里接受調查時含糊其詞，只說自己」隨著年紀漸大，已經改過行為」，有人認為他的回應等同默認種種劣行。

董事會挽留韋恩?柏塞里的決定引發公憤：捐款人相繼退出協會以示不滿、女權組織猛烈抨擊、低層員工批評董事會唯財至上，眼裡只有韋恩?柏塞里籌回來的巨額捐款，決定罷工抗議、更有網民在《華盛頓郵報》的報導中留言怒斥「董事會保護的動物就只有韋恩?柏塞里這頭禽獸」。內外受壓下，韋恩?柏塞里終於在2月2日宣布辭職，在晚節不保的情況下，結束他長達15年的執行長生涯。上文提及的女董事本臣也跟他一起離任。

幾年前在中國發生的紅十字會郭美美事件，讓公眾喪失了對國內慈善組織的信心， 紛紛把善款捐贈予形象「高大上」的外國慈善組織，這次美國人道協會的醜聞， 正給盲目崇洋的部分民眾當頭棒喝——慈善組織領導人就像法官一樣，應該公私 分明、以身作則，為大眾樹立良好榜樣，如果連他們也其身不正，會對社會造成怎麼樣的影響?

目前，世界媒體都期待著性侵醜聞和欺詐訴訟的事態發展：韋恩?柏塞里涉嫌性騷擾的內部調查是否繼續進行？協會中還有沒有更多受害者？韋恩?柏塞里會否捲入性侵官司？世界愛犬聯盟的欺詐訴訟是否會成為另一條導火線，令其他同樣受騙的動保人士和組織挺身而出，造成又一宗鬨動美國和世界的醜聞？我們拭目以待。

本頁刊發內容未經書面許可禁止轉載及使用

公眾號、報刊等轉載請聯繫授權

copyright@zhishifenzi.com

知識分子為更好的智趣生活 ID：The-Intellectu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