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不富裕 但有溫暖的年味
小時候生活在鄉下,過年便是我和小夥伴那時一年中最盼望的了,因為到了過年家裡無論多困難都會給孩子添一身新衣,大年三十可以吃到一桌「山珍海味」,大年初一會收到壓歲錢。
臘月底,在外務工的爸爸媽媽們拎著大包小包紛紛回到家裡,掏出從遙遠的城裡買的新年禮物,看著孩子們喜歡的樣子,爸爸憨笑著掏出一支北戴河點上,輕輕吸了兩口,彷彿一年在外的辛苦和不易都因孩子的開心而變得值得。
找天氣不錯的一天,翻出磨刀石,把年久生鏽的斧頭磨了磨,布滿瘡口和繭子的手指在斧刃上摸了摸,滿意地點點頭,揣著斧頭,帶著厚厚的棉手套向山上進發。
半個小時後走到山上的松樹林,選一棵大腿粗細頭冠茂密美觀的砍倒拖回家。樹榦上掛上紅燈籠,立在院子里。
臘月二十九,老家趕集的日子,露天賣場的案板上擺著一排排油膩的豬肉,「大姐,大過年的,來一塊?這塊好,純家養的。」無論家裡多困難,老媽都會買點五花肉和排骨。而老爸則是會買幾掛大地紅,外加一盤雙響,而我總是央求著老爸給我買「呲花」。
臘月三十,吃午飯之前,老爸總會放一掛大地紅和十個雙響,象徵著紅紅火火十全十美,即是對過去一年的懷念,也是對新年的期盼和祝福。今天的午飯可以說是一年中最最為豐盛的一頓,紅燒鯽魚,炸帶魚,紅燒排骨,炒蒜苔老四樣便是必備的菜品。記得每年吃完飯我的臉都會燙燙的熱熱的,可能是太激動了吧,還記得吃完飯屋外的陽光總是很明媚。
大年初一,今天便是我一年中唯一沒有起床氣的一天,因為今天我可以穿上心心念念的一身新衣,還有那些可觀的壓歲錢。早上醒的第一句話總是「爸,過年好!媽,過年好!」 老爸老媽便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壓歲錢,激動的我在被窩裡將壓歲錢疊好,放在滿褲子都是兜的新褲子里,迅速起床,快速吃飯,準備找小夥伴去拜年,老媽總是讓我把壓歲錢先放在家,怕我不小心弄丟,但是每年我都不聽。一群小夥伴挨家挨戶拜年,總是把別人家果盤裡好吃的糖果多裝一點放在兜里。拜年結束,一邊回家一邊掏出壓歲錢,互相攀比著收到的壓歲錢。
十年過去了,生活條件改善了很多,由鄉下搬到了縣城,但漸漸地對新衣服失去了興趣,總是說沒喜歡的,臘月三十的午飯變成了去飯店慶祝,告別了老四樣,換成頗有賣相的山珍海味,卻沒了胃口,收到老爸老媽的紅包,雖然數額翻了幾十倍,但沒有了那股興奮勁,現在有錢買「呲花」,卻也淪為了口中的幼稚。
那時候不富裕,但真有溫暖的年味。
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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