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仙姿(李存勖X劉玉娘)29笙歌自請妾自留
李存勖親自開口，侯夫人面上也是閃過一絲訝異，這顯然不是她的主意。
王妃韓夫人臉色煞白，這一次伊夫人到是鎮定得多，臉上甚至掛起了一絲淺笑。
劉玉娘豁然起身。
在眾人的驚詫中，她上前兩步，向曹老夫人盈盈拜下，「玉娘斗膽，自請歌舞為王爺賀。」
曹老夫人笑著點了點頭，「好，玉娘有心了，是要唱哪一首？」
曹老夫人說著，又看了看樂工席，示意眾人準備。
「不必樂工。」劉玉娘說罷也不多解釋，起身一舞，剎那間容姿煥發。
清江一曲抱村流，長夏江村事事幽。自去自來樑上燕，相親相近水中鷗。
老妻畫紙為棋局，稚子敲針作釣鉤。但有故人供祿米，微軀此外更何求？
小調明快，起伏不大，唱起來毫不費力，只是劉玉娘的嗓子還略有些沙啞。
但這般略略沙啞的嗓音，唱起杜工部的這首《江村》卻是意外適合。
詩為《江村》，曲為《樑上燕》。
這一首歌，改稱《樑上燕》後，較之原詩的悠然愜意外，又多了幾許柔情低徊。
殿外寒飛雪，殿內暖香風。
香風中似化出了桃花春水，那春水挾著落花繞過村郭后，又成了蟬鳴夏蔭。
唱到最末句，再反覆詠嘆三遍「更何求」，劉玉娘舞姿頓在李存勖面前，明眸璨然道，「奴婢可有幸為王爺斟酒？」
「輕羅，來我身邊吧，讓玉娘給他阿兄斟酒。」
還不待李存勖說什麼，曹老夫人發了話。
侯夫人眉頭皺了皺，李存勖則執起她手，在唇邊放了放，柔聲道，「去吧。」
侯夫人心情頓時好了些，起身拜了拜，施施然向曹老夫人處走去。
劉玉娘則低著頭，直到侯夫人走過，才改為跪姿為李存勖斟酒。
李存勖並不接杯，問道，「我怎麼聽景進說，你們排得是《憶仙姿》？」
劉玉娘端著酒杯，毫無懼色回道，「奴婢偶感風寒，唱不上這高曲，不過……若王爺喜歡，我可以吹給王爺聽。」
曹老夫人眼神轉向樂工席，為首的樂師連忙從一府伎手上拿過笙，彎腰小步走到劉玉娘身邊。
曹老夫人又道，「就讓玉娘坐在你身邊吹吧。」
李存勖無奈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劉玉娘則接過竹笙，也沒試音，便直接吹了起來。
笙歌幾重，比起竹笛孤音，這竹笙天生自帶熱鬧，殿角高爐吞吐的煙氣，在笙中若舞。
李存勖雖是極力剋制著，眼神中卻抑不住喜悅。
他是不滿母親幫著王妃，對付侯夫人，干涉自己的生活，並連帶起不滿劉玉娘這棵棋子來。
但此刻，曹老夫人所說的「貼心人」，再度在他心底撓動。
只是一想起石敬儒，這份騷動，又突然終止了。
之後，再一次斟酒，李存勖握上劉玉娘執著酒壺的手，湊近她低低道，「給本王一個留下你的理由。」
在場中人皆聽不清這低語是什麼，但這般曖昧的畫面，卻讓殿內氣氛一僵。
侯夫人此刻的表情，看著是頗為解氣，但王妃韓夫人似乎也並不怎麼高興地起來。
而自劉玉娘入殿起，伊夫人臉色就沒好過，除了李存勖給劉玉娘難堪時。
想利用人，又不想叫人出頭，更不許人退出這紛爭……
世間，哪來這等美事？
劉玉娘伸手替李存勖扯正了衣襟，輕聲回道，「阿兄，難道不該留下我么？」
（原創故事，轉載請署名「姞雪心」）
姞雪心：憶仙姿(李存勖X劉玉娘)目錄（附史料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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