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仙姿(李存勖X劉玉娘)16長夜相對別有恨
稍稍權衡了一下，劉夫人便做出了決斷，拉起曹夫人道，「妹妹還是隨我回宮吧。」
「這……」曹夫人淚眼朦朧地看著親兒，靈堂外儘是李克寧的親兵，叫她如何放心？
劉夫人附在曹夫人耳邊說了兩句，曹夫人頓時睜大了眼，抹了把眼淚點點頭。
她是聰明人，如何審時度勢，雖不及劉夫人老練，卻也是一點就透，只是目光一觸及到李存勖，淚水又再度婆娑起來，她有些無助地回頭看了看劉玉娘。
劉玉娘乖巧地轉身跪向曹夫人道，「夫人，我留下吧。」
劉夫人聞言蹲下身子，握住她冰涼的小手道，「孩子，你是叫玉娘吧？難為你了，待天一亮，我便會派人接你回去。」
劉玉娘平靜道，「夫人嚴重了，此是奴婢份內之事。」
她剛說完，就聽李存勖道，「母妃無須操煩，我會親自將人送回。」他這話是沖著屋外說的，顯然不是光說給屋裡的人聽。
眼眶還泛著紅，但此刻，李存勖已沉靜了很多，全然沒有方才的失態。
只是先前為讓屋外人聽個清楚，那些嘶聲力竭的呼喊，讓他此刻嗓音有些沙啞，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堅定與自信。
劉夫人點頭，拉起曹夫人向外走去，行至李存勖跟前時，低低道了兩個字，「忍耐。」
李存勖微微頷首，目送了兩人出去，直到一行人背影消失。
過了亥時，靈堂里只剩劉玉娘、李存勖，還有兩名侍從，又過了一刻，其中一名侍從忍不住開了口，「殿下……」
李存勖打斷他道，「你們退下吧，留她在此即可。」他的聲音又是陰沉了幾分，頗有興師問罪之意。
終於，靈堂之中，就只剩下他和她。
「這麼跪著，不累么？」李存勖率先挑破了沉默。
話語中無形的威壓，終是讓劉玉娘縮了一下，她能感受到那灼人的目光，此時恨不得在她身上穿個洞，她硬著頭皮，垂眼答道，「那也不及世子殿下辛苦。」
聽她語帶嘲諷，李存勖怒意攀升，居高臨下立到她面前，「抬起頭來。」
被這團陰雲籠罩，劉玉娘心底亦升起一股怒火，仍是垂著頭，不予理會。
這團陰雲陡然間壓了下來，劉玉娘下頜一痛，已是被李存捏住抬了起來。
兩人眸子中皆是閃著怒火，剎那間交匯，碰撞出一團烈火。
對於李存勖的怒火，方才挑釁時，劉玉娘便已有了準備，反到是李存勖，沒有料到會見到如此敵意的仇視，生氣之餘，不免有些錯愕。
他放開了手，聲音愈加冰冷道，「喜歡跪，就繼續跪著吧。」
這話也不知是有心無心，劉玉娘只覺刺耳，再度低下了頭。
屋內雖是燃著炭火，可畢竟開著門，越是入夜越是寒冷，方歷生死一刻，屋外危機四伏，李存勖心情也不是很好，走了個來回，最後坐到了一方軟塌上，取了些薄酒溫來喝。
溫酒之事本該是由劉玉娘來做的，但此刻，她只是跪著，刺骨的寒意讓她不住發抖，身愈冷，心越燒。
也不知跪了多久，她終是忍不住，晃了下身子，無助地抬了抬頭，眼神有些迷離。
那樣子，叫李存勖看著有些不忍，更何況劉玉娘是曹夫人身邊的，他嘆了口氣道，「起來吧。」
劉玉娘咬了咬牙，膝蓋早冷僵了，哪裡還站得起來。
「再跪下去，可是要廢了。」李存勖的聲音多了一份調侃，長夜漫漫，看美人發火，倒也別有一番情致。
這一聲調侃，卻又激起了劉玉娘的恨意，她挺了挺身子，忽然臉上一熱，知道是眼淚流下了，她連忙側過頭，不想叫李存勖瞧見。
只是這一動，才發覺自己早已冷僵了，眼前不由一黑，直挺挺摔了下去。
（原創故事，轉載請署名「姞雪心」）
姞雪心：憶仙姿(李存勖X劉玉娘)目錄（附史料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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