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比亞侵略查德的戰鬥過程究竟是怎樣的？
02-20
多次失利的原因又到底是什麼？網上的相關新聞描述既模糊又給人一種地攤的感覺。。。
瀉藥。時隔多日，我準備了一些材料，來跟題主探討一下。
整個戰爭的過程就是一個非常徹底的狗血劇。
0、【前史】查德內戰（1965—1975）
1960年，查德獨立後，獨立元勛托姆巴巴耶帶領查德進步黨開始執政。托姆巴巴耶起初和許多新獨立國家的領袖一樣，也有一番雄心壯志，想要帶領國家搞工業化屹立於民族之林，因此獨立後不久他就大刀闊斧地開始所謂的「非洲化」。然而去殖民化的道路並不平坦，很快托姆巴巴耶就發現自己在國內面臨眾多敵人。殖民勢力、封建勢力姑且不說，北方的穆斯林也跟他不是一條心，認為自己被他這個南方基督徒給壓迫了。於是托姆巴巴耶在1962年搞了黨禁，把查德進步黨之外的所有政黨都給禁了；1963年乾脆解散了國會，正式搞起了獨裁統治。
托姆巴巴耶不敢得罪西方（事實上獨立後查德政府內僱傭的法國籍公務員數量反而比殖民地時期還增多了，財政收入也要嚴重依賴法國的補貼，仍然具有很強的買辦維持會性質），因此他的去殖民化過程就只能靠贖買，而這非常花錢。另一方面，托姆巴巴耶也不敢得罪封建勢力，因此他獲取贖買資金的來源就只剩下了重稅。這樣一來老百姓就不滿意了，紛紛揭竿而起。1965年11月，北方發生了大規模農牧民暴動。1966年6月，左派組織查德民族聯盟和穆斯林兄弟會系統的查德之子總聯盟攜手建立了查德民族解放陣線（FROLINAT），在查德北方展開游擊戰來同托姆巴巴耶政權交戰。鑒於游擊隊聲勢日益浩大，托姆巴巴耶一不做二不休投靠了西方。1968年，他訪問了美國，向約翰遜總統求援。1969年，他乾脆把法國殖民者請回了查德。請回法國殖民者之後，托姆巴巴耶政權又同北方封建主妥協，恢復了蘇丹們的各種封建權力。殖民者、官僚買辦和封建主三家合力，再加上卡扎菲一時同托姆巴巴耶媾和，以及游擊隊因其領袖陣亡而內部分裂，一時之間政權軍形勢大好。1971年查德民族解放陣線麾下的第二解放軍分裂出去，建立了北方軍。政權軍看起來將來獲得勝利了，然而此時托姆巴巴耶政權內部卻發生了劇烈內鬥。在鎮壓游擊隊過程中勢力強化的一部分軍官野心膨脹，開始嘗試在外國支持下發動政變推翻托姆巴巴耶。托姆巴巴耶聞之變色，開始在黨內清洗異己勢力。1973年已經在清洗中喪心病狂的托姆巴巴耶開始了其第二輪「非洲化」政策。但這一次「非洲化」完全談不上進步，而是帶有閉關鎖國倒退回封建社會去的封建頑固派色彩。8月，托姆巴巴耶改名恩加塔，同時將進步黨改名為民族文化社會革命運動。然而這個所謂民族文化社會革命實際上就是製造國家神道，將托姆巴巴耶出身的薩拉族傳統的多神教教義強加給其他所有的南方非穆斯林民族（托姆巴巴耶倒還沒敢作大死讓穆斯林也改信這個）。可是就連老天也不幫助托姆巴巴耶，就在此時西方發生了第一次石油危機，於是查德單一的棉花出口產業就崩潰了。對此慘狀托姆巴巴耶不但沒有迷途知返，反而越陷越深，強令民眾為大封建主做工以擴大棉花出口，試圖薄利多銷挽回敗局。結果，托姆巴巴耶就把其他所有部族從酋長到老百姓的所有人都得罪了。在政治上和經濟上都陷入死胡同的托姆巴巴耶政權很快就變得內外交困。在北方，所謂「北方軍」游擊隊勢力不斷擴大。在南方，政府軍軍官們趁機再度策劃政變，在1975年的政變中成功殺死了托姆巴巴耶，將被其在1973年囚禁的政府軍前總司令馬盧姆擁戴出來。
1、利比亞和法國介入（1975—1979）
本來，此時的戰爭跟利比亞和法國都沒太大關係。法國人已從1971年開始撤軍，對查德政局的影響力大減；而利比亞人雖然在1973年出兵佔領了奧祖地帶（Aouzou），但次年就跟托姆巴巴耶簽訂了所謂《友好條約》，還把查德民族解放陣線總部趕到阿爾及利亞去了。這樣，查德似乎出現了查德人自己收拾殘局的局面。被擁戴出來收拾殘局的馬盧姆也有此意，遂同北方軍開始談判組織聯合政府共商國是。對此，北方軍的總司令哈布雷表示接受，但二把手韋戴為首的多數官兵反對。於是，哈布雷跑去同馬盧姆合作，雙方於1977年9月在蘇丹獨裁者尼邁里撮合下達成了《喀土穆協定》，又在1978年1月公開宣布要建立以馬盧姆為總統、哈布雷為總理的聯合政府；而認為這是背叛的韋戴，則在1976年10月帶著自己的人馬從北方軍里獨立出來投靠卡扎菲，建立了所謂的人民軍。1978年2月，這邊馬盧姆跟哈布雷彈冠相慶，那邊韋戴就帶著2500人在4000名利比亞軍支援下殺向了北方軍事重鎮Faya-Largeau城。城內的5000名政府軍一觸即潰，被打得全軍覆滅。這樣一來，查德政府軍就丟掉了五分之一的兵力，明顯處於窘境了。
眼看無法獨立抵擋利比亞支持下的人民軍，馬盧姆連忙向非洲統一組織和聯合國安理會求援，但沒有什麼效果。於是，他向托姆巴巴耶學習，甩出了大招，把法國殖民者找回來抵擋利比亞勢力。當時德斯坦總統正欲在1978年國會大選前有所成就，於是連忙派了外籍軍團和海軍步兵過來助陣。結果5月份法軍在首都恩賈梅訥以北450公里的中部重鎮阿提大敗人民軍主力，追亡逐北，一舉消滅後者主力2000餘人。
2、欽定的民族團結過渡政府（1979—1980）
這樣一來，似乎聯合政府已經鞏固了局面，然而接下來的超展開卻讓整個故事陷入了混沌——「人民軍」和「北方軍」在之後的不到一年裡交換了各自的主公。1978年8月27日，利比亞借「人民軍」敗北之機把韋戴撤職，將擁護利比亞《綠皮書》的一個阿拉伯族教權民兵頭目阿塞爾擁上了民族解放陣線總書記的寶座。而在首都恩賈梅訥，馬盧姆跟哈布雷兩人眼看韋戴大勢已去，就開始了內鬥，最終在1979年2月12日演變為在首都公開內戰的局面。已成喪家之犬在中北部地區惶惶不可終日的韋戴見機不可失，遂趁虛而入，在1979年2月19日突然攻入恩賈梅訥，一舉驅逐了馬盧姆跟哈布雷二人，瞬間飛上枝頭變鳳凰。此時法國也看中了韋戴的實力和「人民軍」諸將對利比亞的怨恨，於是大力扶植韋戴在3月16日當上了所謂「查德民族團結過渡政府」（GUNT）的主席。對於這個欽定的臨時政府，馬盧姆是認命接受了，但哈布雷可不願束手就擒。他帶著自己的人馬在退出首都後迅速北上返回根據地，招兵買馬東山再起。正愁自己拼湊的新勢力不成氣候的卡扎菲見狀與其一拍即合，在1979年4月13日拼湊了一個以「北方軍」為核心的「臨時聯合行動陣線」（FACP）作為對立政府，南下討伐韋戴。1979年6月25日，利比亞正式向韋戴的欽定臨時政府發出了最後通牒，要求其改組政府以容納臨時聯合行動陣線諸將。次日，利比亞派兵2500人配合北方諸將南下進攻，但被法軍給擊退了。這樣一來，利比亞處境頗為尷尬。不過到了8月21日，在奈及利亞的撮合下，諸將在拉各斯達成了新的協定，GUNT接納了FACP諸將，哈布雷也做上了國防部長。於是，內戰一時告終，法軍在天下太平之後也因為國內的政治原因撤退了。
3、不可思議的再換主（1980—1981）
坐上國防部長的寶座之後，哈布雷又恢復了他的反利比亞姿態，而且因此獲得了埃及和蘇丹兩國的支持，當然這兩國的背後就是西方了。另一方面，利比亞則再度拉攏了韋戴，而韋戴在國內獲得了他自己的「人民軍」、托姆巴巴耶留下來的政權軍和利比亞直接扶植的民主革命委員會（「民革委」）三派的支持。這樣一來，哈布雷和韋戴就再度交換了自己的主子。1980年3月22日，韋戴跟哈布雷在恩賈梅訥大戰十天（像不像最近的南蘇丹之戰？），又造成成千上萬平民的死亡和逃難。6月6日，北方軍攻佔北部重鎮Faya城。6月15日韋戴連忙跟利比亞簽訂了一份《友好條約》，邀請利比亞軍隊開進查德。1980年10月，利比亞軍隊在哈夫塔爾上校（我們的老朋友！）指揮下開入查德，幫助GUNT攻打北方軍佔領的Faya城。12月6日，哈夫塔爾指揮的利比亞軍（包括正規軍和【伊斯蘭軍團】民兵，總兵力7000—9000人，裝備T-54/55坦克，還配有蘇聯和民德的軍事顧問）開始發動進攻，至16日完全摧毀了「北方軍」的主力。當時西方軍事觀察家對此產生了深刻的印象，認為利比亞軍隊能夠在遠離其主要基地1000—1500公里且跨越撒哈拉大沙漠的查德腹地作戰，證明了其強大的後勤能力。然而，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這一錯誤判斷之後也給卡扎菲本人帶來了西方軍事打擊的災難。北方軍被打垮後，哈布雷帶少數人逃亡達爾富爾。但他毫不氣餒，於1980年12月31日抵達了達喀爾市，在那裡發表了堅持抗戰的演說（不知道跟高達里夏亞的演說有沒有關係？）。
4、哈布雷東山再起（1981—1982）
本來，韋戴既得到國內大多數勢力的支持，又有利比亞甚至蘇聯、民德強援，可以說是無敵於查德了。然而，哈布雷此時也獲得了一個超級後台的大力援助——那就是美國總統里根。新上台的里根把全球所有反蘇親美的勢力都當成了親兒子看待，對哈布雷當然也不例外。大筆美元和CIA顧問像流水一樣湧入了哈布雷設在蘇丹的反攻基地，再加上蘇丹獨裁者尼邁里、扎伊爾獨裁者蒙博托等人鼎力相助，哈布雷很快東山再起。
相反，此時的卡扎菲（在泛阿拉伯主義失敗後，他已經轉向泛非主義）卻得意忘形，在1981年1月6日同韋戴在的黎波里發表共同宣言，暗示兩國準備組建聯邦國家。此舉讓法國受到了極大震驚，德斯坦總統（儘管他在4個月後就因敗給密特朗而被迫下野）在1月15日下令派出地中海艦隊去恫嚇利比亞，迫使後者宣布擱置聯邦計劃。然而這已經無法阻擋事態的進一步發展了，返回查德的韋戴受到了GUNT內部各派的一致壓力，要求其徹底放棄同卡扎菲的聯邦計劃。1981年5月，韋戴在同卡扎菲的談判中變得更加強硬，要求卡扎菲早日撤軍。結果卡扎菲故伎重演，又欲利用完全效忠自己的「民革委」教權派勢力取代韋戴。韋戴聞訊大怒，在10月29日勒令卡扎菲的14000大軍在12月底之前完全退出查德。為了對抗卡扎菲，韋戴不惜引入非洲統一組織的聯軍。最終，在法國和非洲統一組織兩面夾擊之下，卡扎菲被迫在11月16日下令將利比亞軍隊完全撤出查德境內（奧祖地帶除外）。可是，取代利比亞軍的非洲統一組織聯軍只有3275人，而且其中的主力恰恰是支持哈佈雷的扎伊爾軍隊（其次是奈及利亞和塞內加爾軍隊），因此得到西方支持的哈布雷趁機就殺了一個回馬槍。他麾下的北方軍在1981年11月19日攻入查德境內，1982年1月更是殺到了首都大門口。1982年5月，北方軍在西方和非洲統一組織「維和部隊」的支持下殺向首都。引狼入室的韋戴無奈之下向卡扎菲求援，卻被卡扎菲所拋棄（5月23日）。6月5日，GUNT軍在首都以北80公里的馬薩格特作了最後的抵抗，但被北方軍擊潰。6月7日，恩賈梅訥無血開城，韋戴逃亡喀麥隆。7月底，北方軍又擊潰了舊政權軍控制了南方，基本統一了全查德。
5、GUNT起死回生（1982—1983）
現在唯一妨礙哈布雷統一查德的勢力就只剩下了盤踞北方背靠卡扎菲的「民革委」了。哈布雷知道卡扎菲對查德素懷野心，因此他不敢公開與其作對，而是試圖懷柔民革委勢力。誰知民革委的頭頭阿塞爾（汗，醯基）在1982年7月19日突然暴死，取而代之的是強硬派的阿柴赫.伊本.奧馬爾。趁此良機，逃到喀麥隆的韋戴跑回北方老家，同卡扎菲重歸於好。兩人一番自我批評之後，在1982年10月重組了GUNT。韋戴糾合4000—5000人馬同民革委和南方的薩拉族（托姆巴巴耶所出身的部族）民兵聯手，宣布要恢復《拉各斯協定》（1979年8月21日）的法統。1982—1983年，哈布雷幾次進剿GUNT的根據地都以失敗而告終。於是，他改為嘗試外交手段，在1983年初同卡扎菲直接談判，但沒有什麼結果。1983年3月17日，哈布雷將這個問題提交聯合國討論，指責卡扎菲試圖侵略查德。可卡扎菲也是背後有人的，還沒等聯合國討論出個什麼結果來，他已經一不做二不休，準備好進攻查德了。1983年6月，在利比亞的支持下，GUNT出兵3000人攻打Faya城，在6月25日將這座倒霉的軍事要塞再度攻陷。此後，GUNT軍勢如破竹，眼看就要打到恩賈梅訥城下。剛剛發表了「邪惡帝國」演說的里根總統怎能容忍卡扎菲上校如此打臉，馬上在7月份宣布給哈布雷政權1000萬美元（大約相當於現在的2000萬美元，下同）的軍事和物資援助。另一方面剛剛在法國當上總統的密特朗和他的社會黨內閣也表現出了不亞於其前任德斯坦的帝國主義「胸襟」，派外長克洛德·舍伊松在6月25日和7月11日兩次警告利比亞不要玩火自焚，同時在6月27日就開始對哈布雷提供武器，到7月3日更是僱傭250扎伊爾軍人直接馳援哈佈雷。在美、法兩大國的援助下，哈布雷才得以將其北方軍改編為查德國民軍（FANT）並逐漸在戰場上站穩腳跟。7月下旬，國民軍發起反攻，在7月30日收復Faya城，將GUNT軍驅逐回其北方的根據地。
6、社會黨法國大戰卡扎菲利比亞（1983—1986）
眼看GUNT軍不頂用，卡扎菲決定赤膊上陣。當然，這次他也吸取了過去的教訓，決定只派空軍、裝甲兵和炮兵去助陣，以減少損失。1983年8月10日，卡扎菲派出SU22戰鬥轟炸機、幻影1戰鬥機、TU22轟炸機和大量坦克、火箭炮幫助3000—4000人的GUNT軍再度南下進攻Faya城。哈佈雷的國民軍則部署了5000人嚴陣以待，結果最終還是不敵狂轟濫炸，丟下700具屍體潰退了。1983年8月6日，也就是在Faya再度淪陷前不久，法國的社會黨政府在同美國磋商後接受了哈佈雷的邀請，派出2700人的地面部隊經中非前往查德助陣；和他們一同前往的，還有幾個法國空軍的美洲豹攻擊機中隊。法軍來到查德後，首先部署到北緯15度線附近，以阻止GUNT-利比亞聯軍跨越這條「紅線」。而後，在法國、非洲統一組織和衣索比亞門格斯圖的撮合下，南北雙方展開了幾輪談判，但都無果而終。1984年1月24日，GUNT-利比亞聯軍南下進攻北緯15度線，但被法軍擊退。之後，法軍趁機增兵北上，將戰線推到了北緯16度線附近。眼看無法戰勝法軍，卡扎菲於是在4月30日宣布希望同法軍一起撤兵回國。考慮再三後，密特朗決定接受這一提議。9月17日，卡扎菲和密特朗宣布一起從查德撤軍。9月25日雙方開始撤軍，11月10日雙方撤軍完畢。但實際上卡扎菲在這裡是耍了小聰明，他暗中在北查德留下了3000名利比亞軍。當然，他這種小伎倆要瞞過北約情報系統根本不可能。1984年11月16日，密特朗在希臘總理帕潘德里歐介紹下與卡扎菲在克里特島會面，對此提出嚴正交涉，但卡扎菲卻只管打哈哈。不過，由於之後卡扎菲沒有再進攻南方，因此密特朗也就懶得花錢花時間去理他了。轉眼到了1986年，卡扎菲在利比亞的軍隊（即哈夫塔爾軍）已經擴大到了7000人、300坦克、60飛機的水平。通過這支軍隊，卡扎菲扶植民革委逐漸控制了GUNT。不過這樣一來，不服卡扎菲干涉的人民軍指戰員就大批南逃投奔國民軍。卡扎菲見軍心不穩，就在1986年2月10日派5000利比亞軍和5000GUNT軍南下進攻北緯16度「紅線」。然而，法國隨即2月14日發起雀鷹行動重新部署1200名法軍到查德，同時派飛機空襲利比亞空軍基地且為查德國民軍提供空中支援。最終，國民軍利用2月13日起從法國獲得的大量新式武器在此戰中大敗卡扎菲。
7、GUNT崩潰（1986—1987）
「紅線」一戰對利比亞來說是一個重大打擊，接著利比亞本土又在1986年4月15日遭到美國空襲的重大打擊。這樣一來，GUNT就被迫接受和談，但韋戴未能出席在剛果人民共和國舉行的和談。外界普遍猜測他已被利比亞人軟禁，於是GUNT諸將開始大規模反水，包括副主席卡穆格（托姆巴巴耶政權軍出身）在內的大批官兵都倒戈到了國民軍一方。8月，民革委開始攻擊人民軍，而當人民軍反擊時卻遭到了利比亞軍隊的攻擊。1986年10月16日，利比亞警察宣布逮捕GUNT主席韋戴，結果人民軍就加入了國民軍。至此GUNT就完全崩潰了，站在利比亞一邊的再一次只剩下了民革委。1986年10月24日，以人民軍為首的GUNT帶著自己的根據地加入了哈佈雷的國民軍。忍無可忍的卡扎菲派遣2000利比亞軍隊帶著T62坦克殺進GUNT的根據地，試圖搶在哈布雷之前接管此地。但是密特朗再度出手，空運大批物資給守軍，結果人民軍和國民軍在分手10年後再度裡應外合，大敗前來進剿的卡扎菲軍。至1987年3月，卡扎菲軍完全退出GUNT的根據地。GUNT的崩潰對卡扎菲來說是一個重大打擊。1987年初，卡扎菲的利比亞軍隊在查德仍然有8000正規軍、300坦克和直升機、重炮等武器。但是，他們面臨嚴峻的局面：由於GUNT瓦解和大部分加入國民軍，卡扎菲的軍隊已經沒有了能夠伴隨坦克行動的步兵，也沒有了能夠提供消息的耳目（民革委只有2500民兵，而且其根據地主要在東部而不是北部）；喪失空中優勢（被法軍在1986年春奪取）後，利比亞軍隊的重型裝備更是成為了後勤上的沉重負擔。另一方面，查德國民軍現在卻團結了全查德絕大多數的武裝派系，在各地都可以暢通無阻；他們擁有一支大約一萬人的精銳野戰軍，裝備有豐田卡車和米蘭反坦克導彈，還擁有哈佈雷、賈穆斯、代比等久經考驗的指揮官，足以在游擊戰、伏擊戰和運動戰中摧毀利比亞軍隊裝備的絕大部分坦克；此外，他們還擁有法軍提供的空中掩護，一旦戰局不利也可以迅速撤退。8、豐田之戰（1987）
1987年初利比亞駐查德軍隊正處於一個非常不利的戰略態勢。除了上述政治問題造成的劣勢之外，由於利比亞軍隊分出2500人（南方戰役集群）去進攻人民軍，因此其集結在Faya城的主力——東方戰役集群——就只剩下了5000餘人，而且是人少裝備多，處境可謂十分孤立。1987年1月2日，國民軍總司令哈桑.賈穆斯指揮3000人（一說4000—5000人）向Fada鎮的利比亞守軍（1200人、105輛坦克和51輛裝甲車，另有300—400名民革委僕從軍）發動猛攻。賈穆斯利用己方部隊的高機動性，繞到了缺乏步兵的利比亞人的裝甲旅後方發動進攻，使得利軍指揮官陷入混亂。隨即，國民軍的步兵就得以使用米蘭反坦克導彈將利比亞人的T55坦克一一點名。此戰中，利比亞軍隊有781人陣亡、T55坦克92輛和BMP1裝甲車33輛被擊毀，另有T55坦克13輛和BMP1裝甲車18輛被俘；而查德國民軍則只損失了3輛豐田皮卡和18個人（一說50人）。從此，豐田皮卡成為中東各方武裝力量的愛用裝備，最終也參與了顛覆卡扎菲政權之戰。Fada鎮之戰後，卡扎菲並未吸取教訓，而是繼續增兵。至1987年3月，在查德的利比亞軍總兵力已經達到了11000人。然而就在3月，防禦Ouadi Doum空軍基地的3000名利比亞守軍再次重蹈了Fada鎮守軍的覆轍，遭到殲滅。此時在Faya城的東部戰役集群主力在戰略上已變得非常危險，卡扎菲被迫下令他們再被包圍前迅速撤退。就這樣，卡扎菲的軍隊狼狽不堪地逃回了老家。現在輪到統一查德的哈布雷反攻奧祖地帶了。里根總統對親兒子的反攻非常感興趣，將推翻卡扎菲的希望寄托在了查德國民軍身上。可是，密特朗總統卻持有相反的看法。他反對這種軍事冒險，主張由法國來調停利比亞和查德這兩個前殖民地之間的邊境糾紛，這可能是部分出於對美國插手法國勢力範圍的不滿。總之，法國空軍拒絕再為哈佈雷的國民軍服務了，於是里根投資3200萬美元給國民軍裝備上了毒刺防空導彈。1987年8—9月，查德國民軍開始反攻奧祖。第一次反攻雖然失敗，但查德國民軍在9月5日奇襲了利比亞東南部的Maaten al-Sarra空軍基地，擊斃利比亞軍1000餘人。此戰迫使利比亞在非洲統一組織的調停下坐回了談判桌，而查德在法國的壓力下也放棄了更多的企圖。最終，奧祖地帶直到1994年才經國際法庭的判決被移交給查德。
【逆襲失敗——上校的最期】
最後值得一提的是韋戴主席，他在2005—2010年的內戰中站在了代比總統一方，從而得以在2007年回國。2008年利比亞和蘇丹支持的反對派武裝攻打恩賈梅訥時，他為代比政權積極奔走、四方求援，終於在法國和非洲聯盟（非洲統一組織後身）幫助下將反對派擊潰。為感謝他的幫助，代比也投桃報李，在2013年任命韋戴的小兒子為社會福利部長。2015年蒲隆地發生社會動蕩後，韋戴又被中非各國領袖一致推舉為特使，前往蒲隆地調停局勢，儼然煥發了政治上的第二春。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