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的愛情究竟是要不顧一切的放手去愛,還是冷靜下來靜靜思索?
謝邀。
那可是青春期啊。
想想這一輩子,也就那幾年裡,處對象的時候,能夠不考慮他的家境背景不考慮他是不是985 211學校畢業的不考慮他是不是月入四位數不考慮他有沒有車能買得起多大的房子不考慮你媽是不是喜歡他。那時候啊,喜歡一個人呀,變得很簡單。
或許因為他高。或許因為他帥。或許因為他暖暖的。或許因為他解了一道你不會的數學題。或許因為他穿了一件你喜歡的襯衫。或許因為他在球場上踢球贏了之後笑起來很好看。
就像我馬上讀初二的妹妹,換過的男票是我的好幾倍。
我能跟她說不處對象么。我當然可以。但是我會說么。肯定不會。畢竟都是從那個年紀過呀,就算跟她說你要考慮這個男孩子是不是跟你合適能不能幫你補習功課會不會讓你進步,還不如直接跟她說,喜歡阿,那就去在一起吧,但是要記得保護好自己昂。綜上,青春期的愛情當然要放手去愛,畢竟可能一輩子也就這麼幾次能夠放縱的完全按自己的心意喜歡一個人。
但是,絕對不能不顧一切。畢竟,有些東西,有些時間,還是挺寶貴的,一旦失去了,就沒有了。對么?預警一下,這是個超長的小故事,90後請先自行百度什麼是「小靈通」,這是我十多年前的往事了
一出了火車站,就聞到空氣中一股淡淡的甜香,那是桂花的味道。
這個城市的路旁,最多的就是桂花,每年秋天,整個城市似乎都是甜膩的。
還和當年一樣啊,靜子想。
思緒一下子,就回到了那年秋天。
那個時候,她才19歲,正是最好的年紀,總是穿白球鞋,牛仔褲,上身隨便套個什麼運動衫或者T恤衫,馬尾紮起來,臉上有些細小的雀斑,可是笑容卻是陽光的,開朗的。
靜子那時候最喜歡的女作家是安妮寶貝,調休日窩在宿舍里,就捧著書曬一整天的太陽,上班的時候,店裡如果不忙,老闆娘又不在,她依然坐在前台偷偷看書。
忘了說,19歲的靜子在一家足療店工作。
是那種非常正規的台灣足療店,店裡都是同齡的姑娘,她們全部來自農村,上不起大學就出來打工,足療店的工作雖然辛苦,好歹比工廠流水線操作工高一些。
靜子是收銀員,每月包吃包住之外還能拿到1500元薪水,這對她來說是很豐厚的收入,所以上班時常13個小時,對她來說也算不了什麼。
下班通常是凌晨12點,她偶爾會獨自去附近的網吧上網,用QQ和陌生人聊天,更多的時候是看電影,看新聞,看著電腦屏幕里那些發生在另一個世界的精彩,就覺得真有趣。
和楊洋認識就是在網吧里,她正在看電影,電腦突然黑屏了,靜子喊網管,網管忙著呢,沒空過來,坐在她旁邊的楊洋就笑著說,我來幫你。
楊洋很輕鬆地搞定了,期間靜子始終注視著屏幕,待屏幕上重新出現畫面,才轉頭對男孩說「謝謝「。
一扭頭,她就移不開眼睛了。
男孩有著細碎的頭髮,金子般的笑容,最迷人的是眼睛,溫柔得好像要把靜子整個人都吸進去。
靜子獃獃地望著楊洋,不知不覺就臉紅了。
楊洋眨了眨眼,笑著自我介紹,說我叫楊洋,是來這裡出差的,你呢?
靜子有些慌亂地低下頭,手足無措地說了個哦。
在楊洋的笑容面前,她覺得自己簡直渾身都是毛病,身上穿著的綠色毛衣太舊,牛仔褲包裹著的大腿太壯了,白球鞋還髒兮兮的,就連頭髮都亂七八糟的。
楊洋又湊過來問她在看什麼電影,靜子回答說猜火車,楊洋說這部電影很棒的。
靜子說,嗯。
電影開始播放了,她卻沒什麼心思去看電影,彷彿聞到楊洋身上淡淡的煙草香味,還有他的呼吸,她就已經慌亂了,可是臉上卻沒什麼表情,一直盯著電腦的屏幕。
楊洋加了她的QQ,在QQ上給她發過來一個表情,靜子想了半天,打了兩個字:
你好。
楊洋也回了個你好,這就算正式認識了,此後,楊洋在QQ上問了她許多問題。
靜子一個都不記得了,只知道每個問題她都要想很久才能回答,生怕一不小心答錯了,他就不理會自己。
兩個小時後,靜子說了那天晚上唯一主動對楊洋說的一句話:我要下機回宿舍了,你走嗎?
楊洋說,走,我送你回宿舍。
夜晚的街道非常靜謐,空氣里甜甜的桂花香沁人心扉,像是將靜子整個人都打開了。
回宿舍的路上經過一個公園,楊洋提議進去轉轉。
靜子就跟著他去了公園,一路走,兩人一路沉默。
走到公園裡的湖邊,在湖心島坐下,楊洋問起她為何沒上大學,靜子說,家裡太窮了,沒錢上學。
楊洋又問起她工作之於都喜歡些什麼活動,靜子立即神采飛揚起來,仰著頭說,看書呀,村上春樹,三毛,安妮寶貝,王小波,還有童話大王鄭淵潔,她如數家珍。
其實靜子平時不大閑聊,但是一說到看過的那些書,她就滔滔不絕。
楊洋耐心聽著,偶爾也追問幾句,在這個人面前,靜子突然就覺得自己不孤獨了,終於有個人懂自己了。
店裡的姑娘們經常笑話她,整天看的那些閑書有什麼用,又不能漲工資。
靜子一開始還試圖跟她們解釋,看書能夠豐富自己啦,能提升自己內在啦等等,後來發現根本沒人理會自己的話,她也就索性不解釋,一笑而過。
平常休息日,同事們都去逛街買衣服,她也不愛去,打心底里覺得逛街簡直是浪費生命的犯罪行為,買衣服化妝更是不可理喻,花半個小時化妝,只為了讓自己好看一點?
就和同事們不能理解她看書漲不了工資似的,靜子也很困惑,化妝有什麼用呢?
冬天下起第一場雪的時候,靜子下班往宿舍走的路上,忽然想起了楊洋。
她停下腳步,站在路燈下,仰頭看著紛紛揚揚的細碎雪花飄落在自己臉上,身上,冰冰涼涼的感覺,這個時候,如果楊洋能陪著自己一起看這場雪,大概就不會這麼冷了吧?
於是她掏出小靈通,第一次主動給楊洋打電話。
那個手機號碼她爛記於心,可是洋洋說不要給我打電話,我工作很忙,空的時候我會主動找你。
他也的確那樣做,每周都至少給她打兩次電話,只要一通電話就是一兩個小時,大部分時候是她在說,說自己又看了哪些書,店裡又來個怎樣奇怪的客人,說街角新開了的一家小店賣肉夾饃味道超級好,也說自己的心情。
電話接通的時候,靜子有些忐忑,這麼晚了,楊洋哥哥會不會已經睡著了呢?他會不會責怪自己呢?
可是電話那頭的楊洋精神似乎很好,他說自己出差,和同事在網吧玩通宵打傳奇。
那個年代,傳奇和CS佔據了男孩子們一半的青春期。
靜子不會玩遊戲,可是聽著楊洋的笑聲,她也就跟著傻傻地笑。
楊洋問她,你這丫頭大半夜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嗎?
「不是,就是有點想你了。」
靜子剛說完這句話,就聽見那頭的楊洋笑起來,他說,傻丫頭,下周我就出差去你那邊,去看你好不好?
楊洋的工作似乎是一家機械工廠的工程師,經常要去各地工廠檢查、維修機器,幾乎每隔半月就會出差來靜子的城市,而且兩座城市原本就相隔不遠,不知怎麼的,靜子很輕鬆就聽懂了楊洋的揚州話,而且覺得揚州話軟糯溫柔又好聽,聽楊洋說話都不可自拔了。
在他們認識三個月後的一天晚上,靜子和楊洋,還有他的同事們一起在路邊攤吃烤串。
靜子看著楊洋,忽然就想到了「鮮衣怒馬」,他穿白襯衫的樣子真好看啊。
「楊洋哥哥,你有女朋友嗎?」靜子很自然地問出這話,沒覺得絲毫不妥。
同事們跟著起鬨大笑,楊洋盯著她,打趣地笑道:「沒有啊,怎麼了,你想做我女朋友嗎?」
靜子後知後覺地點點頭,又看著他同事們意味深長的笑容,滿臉茫然地問,不可以嗎?
楊洋笑了笑,說你這傻丫頭。
楊洋回揚州以後,給靜子打電話的次數漸漸少了,偶爾靜子打過去,他也總是說在忙。
天越來越冷了,聖誕節前夕,各家商店都在擺聖誕節禮物,店裡很多姑娘都收到禮物,靜子在心裡暗諷她們收到的那些化妝品和鮮花真是庸俗,可是,卻又羨慕的不得了。
不是羨慕鮮花和化妝品,是羨慕,有人送禮物。
到了聖誕節晚上,店裡一直循環著鈴兒響叮噹的音樂,所有人都看起來喜氣洋洋的,只有楊洋不停地看小靈通,生怕錯過簡訊或者電話。
小靈通一直到下班都沒有想起。
靜子看完了郭敬明的《幻城》,看到最後哭成淚人,快下班時,情緒似乎更加低落了。
回到宿舍用冷水洗完衣服,手已經凍得通紅,又去樓下吃了一大碗麻辣燙。
這期間,小靈通一直放在靜子觸手可及的地方。
上樓洗澡睡覺,堅決不給他打電話,靜子想。
準備回上鋪時,她嘆了口氣,還是給楊洋發了一條簡訊,只有五個字:聖誕節快樂。
楊洋幾乎是秒回:謝謝妹妹,我女朋友大學放假了,正在陪她過節。
滾燙的眼淚就那麼毫無預兆地潑下來,靜子上床用棉被裹住頭,在漆黑的被子里流著淚,憋著一股氣,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怪不得那個時候楊洋的同事會發笑,怪不得楊洋說自己是傻丫頭,原來他早就有女朋友了呀,原來,自己只是一個笑話。
靜子前所未有地意識到自己的蠢,怎麼能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呢?
半夜裡胃疼得難受,靜子想,一定是麻辣燙吃壞了肚子。
她發高燒,在床上整整躺了兩天兩夜,這期間楊洋給她打了幾個電話,都被她掐斷了。
兩天後,靜子又活蹦亂跳地去上班了,姐妹們看到她的笑容,才鬆了一口氣,說總算活過來了。
沒有人知道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就連靜子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突然不愛吃街角的肉夾饃了,看到路上的楊樹也覺得討厭,聽到同事說「外面陽光真好」也不開心。
總之,厭惡一切跟「楊」字相同的漢字,拼音和語句,也不太想說話,每天都懶洋洋地在前台看書,看完一本又一本,一點不給自己思考的時間。
有一天,店裡來了個男孩,瘦瘦高高的,戴著一副黑框眼鏡,他是來看自己的妹妹。
那姑娘正在上鍾,靜子接待男孩時,心不在焉地給他倒了一杯白開水,就請他到會客室,然後自己捧著書繼續看。
男孩走過來,看到她居然捧著《平凡的世界》,有些吃驚地說,這年頭還有女孩看這樣的書。
靜子翻了個白眼,沒理他。
男孩撓了撓頭髮,有些害羞地說自己是南開大學中文系的,靜子這才多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我叫靜子,是個收銀員。我們好像是兩個世界的人,應該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吧?」
「不,不,你喜歡閱讀,喜歡閱讀的人都有豐富的靈魂,我們一定有相同的興趣。」男孩急忙辯駁。
後來男孩就成了店裡的常客,經常來看望他的「妹妹」,後來靜子也和他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一個男孩子叫欣欣,真不知道你家人怎麼想的。」靜子吃著欣欣給買的冰激凌甜筒說。
欣欣呵呵一笑,抓著頭髮說,欣欣向榮嘛。
他幾乎每周末都來,每次過來都提著大包小包的零食,其中一半是給他的親妹妹,一半是給靜子這個「妹妹。」
店裡的姐妹們都說,欣欣一定是喜歡靜子,所以才追求她。
靜子看著欣欣妹妹不開心的表情,安慰說你放心,你老哥是大學生嘛,我配不上他的,以後他來了,我不理他。
春天來的時候,河岸兩旁的花都開了,靜子去了一趟那個公園,公園裡開滿了瓊花。
瓊花,是揚州的市花呢。
她嘆了口氣,以為自己已經忘了他,其實這種事情,很難自我欺騙的吧。
靜子忘不了認識的那天晚上,他一整個晚上都在聽自己嘮叨,後來她睡著了,他脫下外套,小心翼翼給她蓋上,其實那時候,靜子是清醒的。
她幾乎不再去網吧了,也不上QQ,不看書的時候就發獃。
總是在想,離開這家店吧,在這裡呆著有什麼意義呢?難道青春就要消耗在這裡,一輩子就這麼渾渾噩噩嗎?
可是離開之後又能去哪裡,去揚州嗎?
被腦子裡蹦出的這個念頭嚇了一跳,靜子想,我幹嘛要去揚州,揚州有什麼好的,陌生之城,陌生之人。
念頭一旦滋生,根本就壓制不住。
於是靜子請了一天假,坐了三個小時的大巴車,當天晚上就到了揚州。
出了揚州的火車站,聽著揚州城裡的口音,靜子覺得自己似乎呼吸到了楊洋的呼吸,那種親切感,讓她腳步都輕盈起來。
她隨意走進一家路邊攤,輕快地喊老闆來一籠小籠包,再來一碗雞排面。
楊洋說,揚州的小籠包是最好吃的包子。
他還說,有機會帶自己來揚州吃小籠包。
楊洋哥哥,你看,沒有你,我自己也能來揚州吃小籠包呢。
靜子咬著小籠包,淚盈於睫。
忽然之間,她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那聲音在頭頂,如春雷炸醒了冬眠之人。
靜子轉過身,不可置信地看著楊洋。
他依舊身穿白T恤衫,牛仔褲,笑得燦爛。
在他旁邊站著一名長發女孩,面容姣好,典型的江南女子,溫婉可人。
「丫頭,你什麼時候來揚州了?怎麼不告訴我?」楊洋問他。
靜子回過神來,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坐在街邊吃烤串的那個晚上,他喊著自己傻丫頭。
你怎麼能,笑得這麼沒心沒肺,就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呢。
靜子委屈的低下頭,吸了吸鼻子,若無其事地說,我也是來玩的啊。
楊洋身旁的女孩拉著他的衣服問,這是誰。
靜子聽見他回答說,在蘇州工廠那邊認識的一個妹妹。
妹妹,靜子有點想哭,腦海里忽然就想起了那句歌詞「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
這種狗血的巧合都能發生在自己身上,靜子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等夢醒了,自己還在蘇州店裡上班呢。
她花了一個小時吃完了那頓晚餐,然後去附近訂旅館,剛在房間里躺下,就接到了楊洋電話。
雖然刪除了聯繫人,可是那熟悉的號碼她還是記得,猶豫再三,靜子接了電話。
楊洋什麼都沒說,只是問她在哪裡,靜子告訴他地址。
20分鐘後,楊洋騎著摩托車,來到旅館房間。
「我和我女朋友分手了,就剛剛。」
見到靜子之後,楊洋說的第一句話,就讓靜子蒙了。
第二句話是:「靜子,做我女朋友。」
靜子的眼淚洶湧而出,她望著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才不要,你不喜歡我,你是騙我的。」
楊洋將她摟進懷裡,揉著她的頭髮嗔罵道:「傻丫頭,我喜歡你,我當然喜歡你啊。」
他們開始了長長的接吻。
那個吻,就像是夏天的蟬鳴,沒完沒了,無休無止,簡直要讓人暈過去。
最後,順理成章地睡進了同一個被窩,期間靜子一直哭,一直哭,就好像把積蓄了幾個月的委屈,一瀉而出似的。
楊洋不說話,只是吻她,吻她。
事後,楊洋摟著她問,你不是第一次?
靜子搖頭說,我以前談過一個男朋友,告訴過你的啊。她又很快追問,你介意嗎?會不會生氣,你……
楊洋擺手笑了笑,說以後只有我一個人就好了。
第二天靜子也沒有回去,她打電話請了三天假。
那三天,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最快樂的人,再也沒有人比自己更開心了,和楊洋一起去超市買避孕套,她都不覺得羞澀,反而覺得這是在宣示主動權。
楊洋帶她去看瘦西湖,去看長江,去看瓊花,吃蟹粉獅子頭,揚州炒飯,千層油糕,她歡欣雀躍,像擁有整個世界。
回到蘇州以後,打電話的頻率從一天一次到一天三四次,到最後幾乎無時無刻不想給楊洋打電話。
楊洋每周出差來蘇州,也都盡量擠出時間陪靜子,兩人逛公園,閑聊,吃遍小吃街,看電影,泡網吧通宵玩遊戲,他教她玩泡泡堂,教一百次靜子也打不出一個完美的心形,楊洋得意地罵她小傻瓜,笨丫頭,靜子就撲上去咬他胳膊。
這期間欣欣找過靜子無數次,自從靜子答應欣欣他妹妹決不和他有所進展,幾乎每次看見欣欣,靜子就找理由鑽進洗手間,不肯見他。
終於有一次,欣欣等到下班時間在路上攔住靜子,問靜子為什麼躲避他。
靜子說,我有喜歡的人,我們是不可能的,而且我覺得你很無趣,求你以後別來找我了。
欣欣黯然離開,靜子望著他的背影,心裡的負疚感久久揮之不去。
又到了夏天,靜子和楊洋已經認識一年了,靜子連楊洋的同事都混熟了,每周楊洋出差過來,幾乎就是慣例活動:吃路邊攤,去網吧打遊戲,半夜吃烤串,回旅館摟著睡覺,周一送他去車站。
時間久了,楊洋才發現靜子其實不愛說話,他打遊戲的時候,她會在一旁靜靜地看,但始終無法和他同樣興奮;他的同事和靜子聊天,靜子都愛搭不理,她說,除了和楊洋,她不想也不知道和別人如何聊天。
當然,給楊洋打電話的時候靜子一如既往的話癆,嘮叨自己生活里的一切。
她說她受夠了在小店裡當收銀員,她想辭職去旅行,想看更大的世界,她想去大學旁聽課程,想嘗試寫作,做點不一樣的事情。
秋天來的時候,整個蘇州都丹桂飄香,靜子和楊洋手牽手走在路上,心情愉悅地哼著小曲兒。
就在靜子站在一顆桂樹前,伸出手去掐一顆桂花的時候,楊洋在身後對她說:「我可能不會再來蘇州了。」
「什麼?這花好香,還可以吃,你要不要來一點?」靜子不敢轉身,她的身體已經僵硬了。
「你聽見了吧?我說,我們還是分手吧。」
這一次,靜子沒法再假裝聽不見了。
她轉過身,眼裡已蓄滿了淚花,「為什麼?給我一個理由。」
楊洋只是靜靜看著她,眼裡不再有柔情,也並非冷酷,只是如同凝視一個陌生人那樣的,就讓靜子逼退了所有的疑問和委屈。
是啊,這個人已經單方面宣布分手了,即使自己不情願、不捨得,又能如何?愛情需要兩心相悅,一個人的愛情,不是愛情。
他們就在那個路口分了手。
靜子一直站在路口,看著楊洋招來計程車,坐著紅色的士揚長而去。
十月的天氣,她冷得牙齒都在顫抖,不能相信自己就這樣被拋棄了,被整個世界都拋棄了。
那些歡樂,那些愉悅的時光,好像一下子離開了她的生命,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氣。
儘管她心裡喊了一萬次,不要走,求你,別離開我,不要……
她狂奔著想攔住計程車,可是車裡那個人裝作沒看見。
她拚命給他打電話,打了三次以後,電話變成了對方已經關機。
她給他發簡訊,就如寄往另一個世界的信息,杳無音訊,如同墜入大海,她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看到那些信息,那些她整晚失眠,用小靈通一點一點敲打出來的幾百個字,幾千個字。
欣欣來宿舍找靜子,他不知從哪聽說她失戀,帶了水果來看望她,靜子卻笑著祝福他有了新的女朋友。
欣欣說,原來你都知道啊,我妹妹還真是什麼都和你說。
靜子也笑,不說話,心裡想的卻是,他們都有喜歡的人了,只剩下我一個人。
靜子去楊洋的公司找他,他的同事說,他已經向公司提交申請,以後蘇州這邊出差安排其他人了。
而她打給楊洋的電話再也打不通了,直到很久以後,靜子才知道,原來那個時候摩托羅拉手機就可以設置電話黑名單,可以拒絕你不想接到的來電。
半個月後,靜子辭了職,在桂花的甜香中,提著行李箱去她嚮往的北京工作,她想,終於可以朝著夢想邁進,可以去大學旁聽課程,可以見到更多有趣的人,這樣,真好呢。
有關楊洋的一切,就像是一個冗長虛無的夢,夢醒了,什麼痕迹都不曾留下。
後來,靜子在北京,也曾遇到過喜歡的人,也和幾個人同居過,只是,再也不會像那時一樣,在想念的時候,就沒完沒了打對方的電話,難過的時候,就一定要對方的擁抱,每個生日和每一個值得紀念的小日子,自己記著就好,再也不強求對方要和自己一樣。
開心的時候,如果對方不願聆聽,也不會強迫他一定要分享。
她逐漸懂得了兩個人相處,也需要獨立空間,需要自我,她能把握好戀愛的分寸,不太黏人,在對方需要的時候,又適當給出柔情。
如果對方要分手,也不追問為什麼,就算心裡吶喊了一萬次,也不會流淚求對方留下,而只是笑著祝福。
她所有的熱情,都在19歲的那個秋天,被桂花樹下的那句話殺死了。
什麼時候,才可以像那時一樣去喜歡一個人,可以不懂分寸的去愛,不成熟的和對方說,我就是想24小時都和你膩在一起呢?
偶爾會有這樣的念頭時,靜子就會告訴自己,你已經不是10年前的那個小女孩了。
十年之後,再次出差來到揚州,這座曾經給她親切感和安全感的城市,如今,和她去過的任何一個中國城市沒什麼兩樣:沒記憶里那麼乾淨,街道髒亂,食物也並沒那麼可口,僅僅是不難吃而已,人們的方言聽起來,透著一股憨厚,根本不是性感的嗓音。
那年分手之後,她去北京之前,最後一次去了揚州,出火車站的時候她幻想過,會不會像上次一樣,在飯店裡偶遇他?
如果遇見了,我一定會微笑著告訴他,沒有他我也很好,分手時最後給他留下的是涕淚橫流的印象,真糟糕啊。
如今,聞著桂花的香味,靜子漠然的想,就算再相遇了,又能如何呢?那個人,過得好和不好,都和自己沒有一毛錢關係。
19歲那年,一旦相愛就毫無保留的掏出全部的愛意和熱情,恨不得吞下對方的自己,已經徹底的,長成了大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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