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夏天在南京羅庄親眼目睹NBA實戰第一扣籃的日子,再也回不來了
人總是對自己所不能企及的領域的態度充滿著某種神奇的嚮往,譬如司馬遷寫大陰人的時候,就會特意描述一下關於轉車輪的軼事。
人類從誕生到今天還是不能飛的,所以全世界各路牛逼神仙的基本技能之一就是要能升天,一夜千萬里,去會好姑娘,現代機械可以幫這個忙,但是人總是對於不能靠肉體直接飛一個耿耿於懷。
幸好還有籃球。
競技體育就是沒有硝煙的戰爭、和平年代的史詩,籃球也不能例外。
關於籃球為什麼能夠吸引人,說法有很多,歸結到弗洛伊德早已被文藝化和妖魔化的心理分析理論,大抵可以這樣描述:
人有倆本能,一個是求生,一個是找死。
求生的終極形態是造個愛,你的基因永恒生存於這個世界,所以靠擼管是行不通的,必須找個人來配合,搞籃球運動,團隊大抵可以反映這樣的親合傾向。另一方面,籃圈是個洞,籃球是要射進去的,雖然你會覺得這是一個沒品而幼稚的笑話,可是就是這樣的簡單活動,卻在你內心深處和另一種相似的運動產生契合,你終究還是要愛上它。
而在本我的另一面中,充滿著毀滅一切慾望的死本能。去籃球場上打擊對手,難道不是你沒事兒大夏天頂著太陽去打球的重要原因之一么?但是打擊對手的時候要避免扇耳光這樣的情形出現,籃球運動給設立了一個超我形態來進行調和,你們搞搞籃筐那個洞或者別讓對手去搞那個洞就好了。
讓別人無洞可搞的暫且不提,自己搞籃筐方面,難度越大,越是令人感到刺激。
難度係數高在籃球場上簡單來說就是兩種:一個是射得遠,一個是射得猛。而射得夠遠和夠猛,都是評估強勢生殖能力的重要組成。
射得遠是投三分,射得猛大概就是扣籃了。
所以無論是從「我要飛得更高」的歌詞出發,還是從弗洛伊德文藝版心理分析出發,你大概都會喜歡籃球中扣籃這樣一個其實沒有太大意義的舉動。
所以作為一個商業聯盟,NBA當然察覺到人民群眾無意識深處的喜聞樂見,他們甚至每年都要糾集一幫老爺們兒去集中扣籃表演。
但還是那句話,扣籃如果要刺激人,就必須要反應現實世界中的內心法則。猛烈地射那個洞並不難,這世界如同嫪毐轉車輪一般扭著720°射的人都存在,但是這樣遠比不上爭奪交配權一般慘烈地扣籃,亦即真正對抗下的扣籃,那才是最讓人心動的所在。
所以這也是人們現在不太待見全明星扣籃大賽的真正原因。這就好似一個高階AV觀賞者,大抵已經開始不會為那些直來直去的無碼模式而感動得流出前列腺液。他們的追求,會上升到劇情的程度。
沒有對抗,就沒有真正的扣籃。你喜歡的,其實是這個呀。
所以現在全明星再搞什麼噱頭都是枉然,我覺得乾脆你讓凱文·杜蘭特和勒布朗·詹姆斯單挑,要是勒布朗能夠在杜蘭特頭上扣一個,那就給勒布朗季後賽第四節任意挑一場加5分,這樣可以讓這倆去拚命,這樣的扣籃大賽,興許還有點看頭。
商業模式下,抓住受眾心理極端重要。
這也是為啥R. Kelly要唱「I believe I can fly(我相信我能飛)」而非「I believe I can fadeaway(我相信我能後仰)」的原因——事實上這首歌對應的動畫電影里,邁克爾·喬丹最後是用扣籃拯救世界的。
這也是井上雄彥要給自己最富盛名的漫畫取名叫《Slam Dunk》(英文直譯為暴扣、重扣)而非《An Easy Layup》(英文直譯為輕鬆上籃)的原因——事實上這部漫畫中的高潮,櫻木花道是用投籃拯救球隊的。
Slam dunk這個詞當然不是井上所創,它來自於美國體育播音員名人堂和奈史密斯籃球名人堂雙料入選者、前湖人之聲奇克·赫恩的即興發揮。扣籃也要分力度,Slam dunk便是其中最猛的那一種。早先的NCAA是不讓球員扣籃的,這條規矩橫行了大約10年,讓人詫異的是,這樣的否定規則居然是為了限制後來以勾手著稱的卡里姆·阿布杜爾-賈巴爾。
但是在NBA,上古ABA就要弄扣籃大賽,發展到今天,如果不能扣籃,簡直無法被稱為是一名NBA球員。遠者如拉里·南斯不提,後排插上的「人類電影精華」多米尼克·威爾金斯、邁克爾·喬丹、肖恩·坎普都是實戰扣籃史上留過名的。然後我們就迎來了文斯·卡特。
奠定卡特扣籃歷史地位的一戰還是在2000年扣籃大賽,這已經是個人秀的扣籃大賽(其實根本沒有「賽」這個字)最巔峰了。
卡特在那一年逆天的表現導致的結果是:要麼扣籃大賽成為催眠劑,要麼就成為嘩眾取寵的道具展覽秀或者王英強霸扈三娘的戲碼。總之你所觀瞻的其實和扣籃藝術本身已經沒有太大關係。個人秀不提的話,我們就應該轉而尋求對等能力的對手。
沒錯,你一定記得扎克·拉文vs阿隆·戈登給我們帶來的衝擊。
但我想說的仍是實戰扣籃,比扣籃大賽更猝不及防而血脈膨脹的體驗。
第一個我想講的是樂邦隔扣約翰·盧卡斯三世。
詹姆斯扣約翰·科比看著他長大·盧卡斯三世的那個球,有人說這不過飛了一個180的人,根本沒什麼了不起。但是我想說,你大概沒現場看過那個球。
這個球的問題不在於飛的是一個180的人,也不在於是否腦袋平了籃筐。關鍵在於詹姆斯飛過來的速度實在有夠禽獸,感官上就好像又回味了一下黃日華版喬峰在那部電視劇里吊著威亞飛過來的場景。是的,就是這樣快。
而且誇張。詹姆斯在空中上半身僵直不動——就好像稍微動一動就會有鋼絲斷掉的危險——然後就這樣突然飛了過來,突然扣了進去。
當然,盧卡斯三世在這次扣籃中有著不可磨滅的功勛。因為他提供了對抗。當然不是用蓋帽或者其他什麼,而是用180厘米的高度,以那樣模擬80年代《西遊記》製作水準展示出來的飛翔姿態去飛躍這樣一個高度,違和感十足,而又恰恰是真實發生的。落差就此誕生。
布雷克·格里芬隔扣肯德里克·帕金斯的那個球就有點不同了。
帕金斯有起跳,也有伸手揩格里芬的油,但還是被格里芬給強上了。而且格里芬和帕金斯在空中有一個擁抱停滯的時間,強烈的犯規是已經發生了,隨後就是格里芬是否能夠把這個球按進去的問題了。
有人表示格里芬的這個彈跳已經變態到好似火星人,其實這是一個天大的誤會,因為火星人來地球,哦不,是來我們這兒,是根本跳不起來的。
格里芬選擇的是一個摔球式入樽,這樣的方法也引發了一些爭議:沒有抓筐,沒有像沙克·奧尼爾一樣把籃架扯下來,沒有像卡特一樣把小臂伸入籃圈之中去,沒有把腦袋摔爛在籃板上,總之有人認為扣完籃不拽個筐簡直不能稱之為真正的扣籃。
對此,我的意見很簡單,沒人防守的時候扣籃抓個籃筐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遠不及這樣隔著人把球摔進籃筐,當然如果還能抓著籃筐,那就正兒八經可以入選十大精彩扣籃了。
什麼?你說什麼?格里芬這樣的扣籃居然還沒有入選十大扣籃?這可是「世紀之扣」!
我不知道「世紀之扣」的名頭是從哪裡來的,但我猜給這樣一個扣籃起這樣一個諢名的人一定活不到下個世紀,甚至大概他對於2012年的執念才讓他將這樣的扣籃定義的年限如此寬廣,當然,這也是所謂「末日之扣」的來源。
除此以外,格里芬的隔人暴扣其實在實戰扣籃史上是很難給出特別牛逼的排位的。不多說,舉幾個簡單的例子。
同樣的情形(有高大防守球員跳起,有空中的身體接觸,最終將球扣入)卡特在阿朗佐·莫寧身上就做過三回,其中一個展腹將手臂拉平直,與莫寧直接空中對抗後,再將球最終扣入的鏡頭,直接秒殺格里芬的這次扣籃,無論從被扣者的能力加成,還是從本身的難度,以及觀賞性上來說都屬於完爆。
再舉一個例子,拜倫·戴維斯還在勇士的時候,同樣一個動作,扣了當年也算蓋帽高手的安德烈·基里連科,後者同樣充分起跳。
如果說格里芬有什麼不同,那就在於他的起跳點略遠。這是他的老毛病了,無視臂展,無視距離,無視防守,只談滯空和力量,然後才會有那種摔球的鏡頭頻頻出現。
但是略遠也沒遠到哪裡去,低位防守區邊緣起跳而已,身高1米96的約翰·斯塔克斯在霍勒斯·格蘭特的頭上同樣做到過這一點,身高193(偽)的德維恩·韋德更是在安德森·瓦萊喬身上做過霸氣爆表的演出。
所以你看,如果要把莫寧、格蘭特以及瓦萊喬的防守能力算進去,再把身高落差算進去,最後我們再來看這四次相似情形下的扣籃,格里芬的顯然很難排得上號。
而詹姆斯那個飛躍扣籃不同點在於他的防守人是站立不動的,那麼這樣的扣籃其實也很難說在歷史得到多高的排位,不過唯一強一點的在於:歷史上完全把人飛過過去的(甭管下面站樁的人有沒有屈體躲閃,至少站住腳了)實戰扣籃實際上並不非常多。
如果把騎扣和撞開也算上的話,那就多了。科比·布萊恩特騎姚明啦,特雷西·麥格雷迪騎竹竿肖恩·布拉德利啦,科比騎魔獸德懷特·霍華德啦。
其實要我說NBA實戰中最牛逼的跨越式騎扣,應該給曾經兩位在火箭效力過的球員的集體演出——
那一年,馮·韋弗還在湖人隊,科克·施耐德在黃蜂,然後一次快攻中,施耐德就這樣從韋弗的身上飛了過去。而且這一球,韋弗也曾經掙扎,也曾經試圖……但是命運的車輪就這樣無情地從他身上碾了過去。
關於跨越式扣籃,當然要說到卡特,當然要說到籃球史上一球成名的背景人物弗雷德里克·維斯。
沒有人會像維斯那樣以這樣一種奇特的形態出現在人們腦海中——每逢一個打籃球的孩子長大,他們總要到喜歡看扣籃集錦的年齡,然後維斯就會第98768732453次出現在這個孩子的視野之中,並被銘記,被讚歎,被同情,被嘲笑。
法國媒體自己給這次扣籃起名叫做「死亡之扣」,度娘則直接告訴廣大群眾一個好消息:這之後維斯就果斷退役了。顯然你們在2001年歐錦賽、2005年歐錦賽、2006年世錦賽以及2007年歐錦賽上看到的那個維斯一定是全息圖像來的。
不瞞你說,為了寫這樣一篇文章,我花了不少時間坐在電腦前面看實戰扣籃集錦,一直看到自己麻木,然後再回回過頭來看詹姆斯和格里芬的扣籃,不自覺的就會撇撇嘴:不過爾爾。這種心態大概就是「雖然我不能如何但是我朋友我同學我鄰居家的誰誰卻能怎樣」那種自豪感和優越感,當然這顯然是要不得的。
那麼憑啥詹姆斯和格里芬這兩個扣籃就會被廣為傳誦成為一時之熱點呢?
很簡單:現在已經是一個社交網路和140字傳訊的時代了,一切都在吱吱喳喳中被無限放大,如此而已。所以忘記那些球員的捧臭腳行為吧,忘記詹姆斯所謂我排第二的言論吧,同時也忘記杜蘭特如同戀愛中少女般的吐槽吧,那不過是因為你處在這個時代,你聽到或者看到了而已。
既然我說詹姆斯和格里芬其實也不算什麼,又如此盛讚了一番卡特,那麼是否意味著卡特就是當之無愧的實戰扣籃第一人呢?
唔,其實吧,我還是說說我心目中的實戰第一扣吧。
那是2005年炎夏的一個中午,我還在南京上大學,當時去出租屋附近一個小飯館裡吃蓋澆飯,上面正在放馬刺對活塞總決賽的第五場,是所謂天王山之戰。雙方打得糾結無比堪比本賽季,加時賽開始後活塞領先4分,然後將滿35歲的羅伯特·霍里出現了,他做個三分投射的假動作,過了拉希德·華萊士之後,剛到罰球線以下一步左右便開始起跳,整個人就好像平著一樣飛了出去,順便的,他的身下站著一個叫做理查德·漢密爾頓的人。
這樣一個平躺式扣籃讓我當時就叫了起來。那是一場沉悶的比賽,而我又剛從出租屋裡出來你懂的,加上南京夏天讓人昏昏欲睡的天氣,對於一個品學皆劣的學生而言,這樣的球從此在我心中烙下痕迹,任何一個扣籃都比不上這個扣籃。因為霍里這次扣籃和最後時刻的三分,讓馬刺贏下了這場天王山之役,在我有限的記憶里,還從未有一個扣籃能夠如同這個一樣決定整個總決賽的戰局。
再也沒有。
我們都知道籃球場上有很多裝逼的舉動,人們為之瘋狂。扣完籃後衝天怒吼,或者怒目斜視不知道哪裡,或者高舉雙臂展示肱二頭肌,這就好像某些領導幹部喜歡收集某些部位的毛髮,並引以為豪一樣,那是男性徵服後的炫耀行為,是自然法則的集中展示。
而另一方面,旁觀者往往出於某種原因,會自覺不自覺地給那些背景帝們下個判定:「你的職業生涯結束了!」一如艾爾·索頓在推特上對帕金斯的判定。
卡特在扣籃大賽之後擺著雙手表示「一切都結束了」,德克·諾維茨基在布蘭登·萊特空接扣籃之後拿著話筒喊著「完事兒了,大家回家吧」,還有你看過的那些街球視頻中,但凡一個超級扣籃出現,全場觀眾都湧入場內,裁判在那兒做著高抬腿——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一次精彩絕倫的扣籃結束後總會給人一種幹完人事兒該抽根煙了的空虛感,彷彿想就此放下一切。
對於這樣的判定,我們當然不應該去當真,倒是帕金斯自己被淹沒在讚美聲中的一句淡淡的話值得注意:「哎喲,那個球不錯哦。如果你是個蓋帽的球員,你就會被扣。」
二胖還是相當淡定的,至少他才是真正保留內線球員尊嚴的那個人。什麼時候一個內線球員的職業生涯才算差不多結束?當你不敢防守,畏懼對抗,躲避衝擊的時候,你大概就可以宣布自己退出這項競技體育了,差不多所有位置上的球員都是如此吧。
而對於內線球員來說,特別是帕金斯所言「蓋帽的球員」更需要與對方一同跳起來的勇氣,即便你的對面是格里芬或者詹姆斯。穆大叔(迪肯貝·穆托姆博)在位的時候,曾經對姚明有過這樣的指教:「干毛造帶球撞人?蓋他丫的!」
當然這是一種選擇,如果你能如同弗拉迪·迪瓦茨一般擁有天賦與之的假摔技巧的話,或者實在跳起防守已經來不及的時候,你也可以選擇站在籃下接受一次衝撞或者胯下之辱,但是那也一樣是勇氣的表現。
最後的一種選擇就相對極端了,那就是內內式選擇:像他這樣的球員,是絕對不會允許別人在他頭上扣籃的,即便做出任何有違體育道德的拉扯行為,也在所不惜。
做背景並不可恥,可恥的是沒有做背景的勇氣。實際上,維斯沒有因為卡特退役,竹竿沒有因為麥迪退役,霍華德還在活蹦亂跳,帕金斯似乎也沒當回事兒,盧卡斯三世更是能留則留,而電視轉播技術推廣以來經驗最豐富的背景帝蒂姆·鄧肯君,手上可是有著5枚總冠軍戒指。
另一方面,關於扣籃這項技能本身至今還是有著相當多的爭議。對於商人和觀眾來說,他們歡迎扣籃。而對於一些教練甚至隊友來說,他們需要的是一場勝利而已。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扣籃就如同緊急避孕藥般的存在,很好用,效果來得極快,那麼緊急避孕藥的最大問題在於哪裡?
不是傷害身體健康,而是避孕失敗。
同樣的道理,扣籃的最大壞處在哪裡?也不是損壞身體健康,而是扣籃失敗,特別是在某些要命的時候。
前文所述的「Slam dunk」發明者赫恩也曾對於不必要的扣籃進行這樣的描述:The mustard』s off the hot dog(熱狗上掉下來的芥末,多餘)。
關於多餘的扣籃,我們應該請出扣籃王傑森·理查德森。
2009年3月12日,太陽對騎士,第四節還剩9分鐘,太陽落後兩分,理查德森一人快攻,身邊五公里範圍內只有詹姆斯跟隨,距離還很遠,他打馬來到籃下,轉體360°,留給詹姆斯充足的衝刺時間,後者趕上前去,蓋他個乾乾淨淨,太陽最終輸球。
時隔一年,2010年3月1日,太陽對馬刺,比賽還剩42秒,太陽落後兩分,理查德森一人快攻,身邊五公里範圍內毫無防守,他打馬來到三分線處,便開始起步,一二三,飛扣——彈筐而出,太陽最終輸球。
前一場比賽結束後,傑森抱怨這他媽是犯規,慢動作也確實是犯規(擱今天就要道歉了),但是留時間給詹姆斯去犯這個規的還是傑森自己,當時主教練阿爾文·金特里表示這次扣籃是個錯誤。
而後一場比賽結束後,主教練還是很寬容:「這就是NBA,一切皆有可能。我相信,上帝關掉傑森一扇門,必然會在別處為他開一扇窗。」
那場比賽砍下41分12板的阿馬雷·斯塔德邁爾對於這樣的「芥末球」態度就清晰得多:「上帝關門的時候把他腦袋夾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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