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匪：夜深忽夢少年事

02-19

在深圳出差的一周里我看完了《有匪》，我想我愛上了這個故事。

在此之前，我對作者Priest毫無了解，也對網路小說有一些固執的偏見，但是在看完《有匪》之後，我想我會向身邊的人推薦這個故事。在我心裡，《有匪》講述的是現在的、曾經的少年故事——

二十年前的江湖。

那時候山川劍殷聞嵐策馬揚鞭，傳劍江湖；一劍既出，天下劍林俯首。那時候朱雀主木小喬風流絕色，快意恩仇，天地任我行。那時候年輕的北斗們果斷決絕，只覺得天下功名盡在眼前，就等著他們靠自己的本事去爭去取，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那時候江湖草長鷹飛，少年少女騎著馬走在路上，彷彿走到哪都是艷陽天。十個落腳的客棧中，八個有是非，那些流浪說書人們高興得很，故事一段接一段，張口就來，說少俠行遍天下，說紅妝名動八方。

那時候南刀李徵奉旨為匪，頂著天大的名頭卻是個嘮嘮叨叨的老好人，帶著一個活潑明媚的女孩和一幫初出茅廬的夥伴一路闖蕩，在山西府殺關中五毒，杏子林大破閻王鎮，路見不平便拔刀相助，路遇山匪猖獗便劫匪濟貧，被一個叫殷九娘的小女孩到處追著跑，甚至還碰上過末路鏢局的東家揮劍自盡，強行託孤，於是他們一幫莽撞人輪流看顧一個幾個月大的小嬰兒，終於手忙腳亂地將孩子護回了母家。所以即使在二十年後，已經垂垂老矣的陳俊夫還是會笑著告訴周翡望春山的故事：

那把山是盛世之刀。我未曾見過原物，都是小女娃娃自己描述的，她是個爽快人，活潑的很，說話像倒豆子一樣，她描述的刀劍都是她仰慕的英雄所持，那刀劍打出來，便溫柔又莊重，裡頭裝著美酒酬知己的心意。

只不過陳俊夫口中這個說話如倒豆子一般的活潑少女不是李妍，而是如今的霓裳夫人。

二十年前的江湖啊。

二十年前一切都很美，男孩們意氣風發，女孩們風姿綽約，周翡和謝允一路追隨著先輩們的腳步，聽著二十年前的人物講著二十年前的故事，根據二十年前的線索尋找著二十年前的秘密，於是被深埋於心二十年的"海天一色"在年輕一代人抽絲剝繭的努力中最終浮於水面。到這裡，故事已經足夠精彩了。二十年前的江湖，美人如玉劍如虹。

而二十年後，在周翡的江湖裡，曾經的高手們已經音塵難覓——南刀身死，北刀歸隱關外，山川劍血脈斷絕，滿院蕭條，枯榮手中一個瘋了，另一個銷聲匿跡十年之久。曾經滿山亂竄的女祖宗、現在蜀中四十八寨大當家李瑾容平靜地說：「沙礫的如今，就是高山的過去；你的如今，就是我們的過去。」

如果說二十年前的故事讓《有匪》的話本印上了出色二字，那麼終章《緩緩歸》便是當之無愧的畫龍點睛之筆。在皇城終局的巷子里，天子駕前近衛環繞，屬於過去的故事即將塵埃落定。謝允慢慢地合上了雙眼，向周翡無聲地說「那你天下第一給我看看啊」。周翡點頭，拔刀，向著沈天樞和二十年前的江湖揚聲道：「前輩，請吧」。

棋步如淵如岳，破雪刀九式盡出。

二十年的歲月在刀鳴掌風中流動，壓抑了一百六十章的生命力在這一刻驟然而出。我從來沒有在任何一個故事中感受到如此蓬勃的朝氣。

山高月小，水落石出，二十年就這麼過去了，只有孩童們依舊在青石板鋪成的街道上用清澈地聲音唱道：

「雙刀分南北，一劍定山川，關西枯榮手，蓬萊有散仙。」

舊的時代過去了，屬於年輕人的故事剛剛開始。

2018/02/12

書名：《有匪：少年游》《有匪：離恨樓》《有匪：多情累》《有匪：挽山河》

作者：Priest

出版年份：2017

圖片來源：伊吹五月微博相冊圖集

圖片作者：伊吹五月

*文中所引用文字的一切權利歸Priest所有，文中所引用圖片的一切權利歸伊吹五月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