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宋江去賣國(6)
一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受的原因,是領兵主帥遠在前線,掌握更多的敵方軍事情報、了解對方和所有敵對勢力、潛在敵對勢力的更多的戰略情報,很多需要臨機決斷,這些,又不可能當面說清,時間也不允許。信件,無論如何都沒有坐下來面談,來得事無巨細,沒有遺漏。
這是華夏民族在五千年漫長的生存競爭中得到的寶貴生存經驗。
宋江伐遼,遼的旁邊,就是金國。金國已經崛起,軍事力量近幾年極度膨脹,大宋朝廷高層、軍界高層,應該都清楚,大宋也絕不可能不派情報人員在金國偵察。他們只是自己騙自己,認為金國不會來消滅大宋。
同時,宋江帶著十萬精兵攻打遼國,也不可能不派一些偵察人員關注金國的動向。
即使宋江一根筋,堅決不管金國的閑事兒,更不覺得金國會在遼國滅亡的時候,出兵佔領一塊地皮,從而跟宋江的部隊發生軍事衝突,他也應該關注一下金國現在的國勢:
今天,梁山泊跟遼國打,明天,梁山泊會不會跟金國打?
萬一金國很厲害,我們以後怎麼應對?
如果滅了很容易,是不是找個借口,乾脆,順手牽羊,一鍋燴了?
怎麼干——滅不滅金國,是一回事兒,怎麼觀察、怎麼想,是另一回事兒。
這是一個領兵主帥的最低素養、起碼戰略眼光。
二
別提宋江是不是忠於國家和民族,只說忠不忠於宋徽宗。如果宋江真的忠於宋徽宗,伐遼前線,他至少需要辦到認真調查金國,發現金國早就在厲兵秣馬,積極準備滅宋這條對大宋來說生死攸關的戰略情報。
回去以後,直接向宋徽宗報告這件事,讓宋徽宗早做準備,甚至,直接派宋江帶兵駐守在宋金邊界。
那時候,宋江的烏紗帽,很可能順順噹噹——這是宋江不計算也可能出現的情況。
宋江心裡既無國也無君。根本沒有這麼干。
三
如果宋江心裡真的忠於宋徽宗,也弄清了金國的狼子野心,他就不會、進而不用接受宋徽宗的君命,班師回朝。
因為忠於宋徽宗不是聽一個昏君兼庸君瞎嚷嚷,而是讓這個政權活得長一些;不是對這個昏君兼庸君在貪官們的任意擺布之下,發出一道讓自己亡國的聖旨,自己堅決執行,而是想方設法,繞開、排除這種最高干擾,把會讓這個政權覆滅的勢力,幹掉,至少,延緩它對大宋政權的生命威脅的降臨時間。
如果宋江有這些:知道金國的野心和戰略力量,知道真正的忠君是什麼。那麼,他應該這麼應對:
遼國皇帝舉白旗投降,假意答應,騙出來,幹掉,滅遼。不給遼國姦細賄賂貪官的任何機會,於是,宋徽宗的搬兵回營聖旨,不可能出現。
有一個擔心:宿元景、趙安撫及其隨員,都是來監視宋江和梁山泊的任何動向的,他倆會向宋徽宗報告實情——別以為宋徽宗沒有在梁山泊十萬大軍裡面收買軍統特務。
這個簡單:讓燕青帶一隊眼疾手快的,假扮遼軍,在宿元景和趙安撫的駐地騷擾,用各種方法給他倆假情報:投降是假,遼帝已經選好接班人,也派了特種兵去開封斬首。
同時,把兩位的屬下殺一大半留一小半——反正都是軍統特務,殺他們就是積德——當證人,再把兩位扒光了,綁在柱子上,打上幾鞭子,弄幾個嘴臭的,潑婦罵街一般,趴在他倆耳朵邊,好好上一頓政治課。
那時候,他倆給宋徽宗的報告是什麼,不難揣測。
四
滅遼事小,跟金國較量,事大。宋徽宗不下聖旨,擅自對友好國家動兵,罪不容誅。
但是,又必須直接跟金國開戰,至少,軍事對壘,大眼瞪小眼。因為從原來遼國的地盤上進攻金國和大眼瞪小眼,比在開封城外跟金國死掐,舒服多了。
這麼乾的前提是:宋江真的忠於北宋政權。
有兩個人可以讓宋徽宗下跟金國開戰或對壘的聖旨:宿元景、趙安撫。
金兵騷擾宋江軍營、殺害大宋子民、搶掠原遼國百姓的的報告,雪片一般,一摞一摞,堆在這倆大人物的案頭,很多梁山泊士兵,傷痕纍纍,來他倆的面前哭訴,敘述金國軍隊主動、惡意挑釁,攻打大宋軍營的強盜行徑。這麼折騰下來,十天半月之內,就能把他倆氣得頭昏腦漲。
還是燕青,帶著一隊金兵,把兩位欽差大臣的部下,基本殺光。這一次更狠,兩位被劫持,來到一片樹林,扒光、鞭打……李逵來了,帶著一隊人馬,解救。
他倆怎麼向宋徽宗報告,坐在軍帳,喝著小酒,靜候佳音。
以宋徽宗的德性,不敢選擇跟金國開戰。
以宋徽宗的德性,不敢讓宋江及其十萬大軍撤回,他怕死,更怕滅國,因此,只能選擇讓宋江和梁山泊跟金國對壘。宋江和梁山泊被掐死,正合心愿,金國不來侵略、滅國,接著鑽地道找李師師。
至少,宋江不用帶著十萬大軍回開封的陳橋驛了。
剩下的是什麼?十萬大軍看著金國,要打,先從這十萬人身上踩過去。
梁山泊幾仗打下來,就滅了遼國,金國想動手,至少得好好掂量掂量。因為,這確實是大宋朝僅有的十萬精兵,敢拼殺、善攻戰、願拚命,一但金國被消滅在宋江之手……
不是沒有可能,遼國的前車之鑒,金國離得最近。
五
宋江選的是回開封,征方臘,喝毒酒。
順便,把李逵也灌了。好兄弟,用著順手,確實離不開,走哪兒都得帶著。
自己死了,梁山泊死了,北宋,也緊跟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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