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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影縫匠》

故事的背景是50年代的倫敦。伍德科克是那裡的高級裁縫。專為達官貴人縫製衣服。在講究禮儀傳統的英國,精心縫製的服裝是體現紳士淑女風度的標誌,因而伍德科克在上流社會中有很高的地位。伍德科克對工作的熱愛近乎狂熱,一直獨身,結交的女友多是因為不適應他的生活習慣而離去。

一個偶然的機會,伍德科克在一個鄉下的咖啡館裡結交了女友艾瑪。和以前一樣,伍德科克仍然堅持自己的生活方式,這令艾瑪非常不適應。有一段場景:

伍德科克:艾瑪,你在幹什麼?

艾瑪:我給你泡了茶。

伍德科克:不要把這些東西放在桌子上,快拿走!我並沒有想要喝茶。

艾瑪:好的,我拿走就是了。

伍德科克:現在拿走的話有點晚了,不是嗎?

艾瑪:但是我已經拿走了啊。

伍德科克:茶你拿走了,但你給我工作帶來了中斷,還留在這裡。

在我們的眼裡,為自己所愛的人奉上一杯茶,去關懷體貼他,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卻遭到了伍德科克的如此粗暴對待。還不僅如此,出於職業本能,他欣賞女友,只是欣賞她的穿著,衣服顏色的搭配,是否合體。他對完美衣服的苛求甚至引申到食物上,對方的舉止上,無不百般挑剔。

如何解釋呢?可以說伍德科克是對工作極端的熱愛,使他認為這才是讓他事業成功的必要方式,由於這種熱愛,久而久之,他將這種習慣代入到生活的方方面面。不允許任何人去改變。此外,在伍德科克心裡,或多或少還存有對於自己地位的優越感以及對於愛艾瑪卑微出身的蔑視。

這種拒人千里的做法讓艾瑪受到了深深的傷害。她忍無可忍,一針見血的向伍德科克指出:「你那些規則,你高築的牆,你緊鎖的門,你們這群高高在上的人,還有你的財富,你做出的裙子,這些全部是一場遊戲,這裡的一切都是這樣的荒唐。在這裡我見不到平凡、自然,一切都是一場遊戲!」這番話,不僅僅是對伍德科克說的,也是對英國社會中那種重門閥重地位重財富的傳統現象的鞭撻和抨擊。

兩人的感情危機到了這份上,如果在咱們這裡,艾瑪一定說:「老娘不伺候你了!」然後吵架全武行分財產等等,最終以艾瑪離去的悲劇收尾。而影片卻不是這樣發展的。實際上,他們兩人之間還是有很深的情感的,在本性上也是相通的。例如那場從貴婦人那裡收回衣服的戲中就可以看出,他們兩人對社會上那些高貴衣裙下隱藏的俗不可耐都是深深厭惡的。因此艾瑪力圖通過各種方法留住這份感情。其實伍德科克同樣很苦惱,他也力求改變兩人之間的這種狀態。最後他們幾乎同時發現,只有在完全遠離工作的狀態下,才能充分享受兩人之間的溫情和體貼。

艾瑪的做法帶給觀眾的問題是:感情在生活中應該佔據什麼位置?

在衣食無憂之後,人們追求的是精神的需求。在伍德科克和艾瑪看來,這種需求是不分彼此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功利考慮。要求對方的付出也是出於對於對方的愛。而對方為了愛的付出同樣是無怨無悔的。在窮盡了所有方法後,唯此不能得到對方的情感。這種看似平淡看似極端的愛其實是最高尚的。如艾瑪所說:「你只是需要回到地面一會兒。」這時,伍德科克目光堅定,用叉子慢慢叉起一點蘑菇,送入嘴裡,在艾瑪深情的目光注視下,緩緩的咀嚼。最後的場景是兩人緊緊相擁。

也許很多人在感動之餘,會質疑情節中的道德取向,而在我看來,感情可以改變人。如果需要,不僅是改變他的生活方式,改變他的性情,感情同樣是可以超越道德的。

一部電影在開拍時,導演從票房因素社會習慣考慮,總是要琢磨觀眾的欣賞習慣。時間長了,就形成了一個套路。按照套路去拍,最可靠最沒有風險。而時間一久,觀眾自然會產生審美疲勞,況且社會觀念也在發展,陳舊的觀念遲早要被拋棄。這時就需要有創新和突破。這種突破同樣是導演在斯時斯地斯人的分析中,把握人們觀念的發展脈絡之後才會產生的。當然這種分析也許風險很大,這就要考驗編導們的能力了。《魅影縫匠》就是這樣一種突破性的嘗試。不過,編導通過這部影片要告訴我們的,我仍然沒有完全想明白。

本人評分: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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