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化後殖民普遍化情形下強調差異性 ——讀鄭永年: 思維和思想的「被殖民」
和西方的衝突,是一個基本事實,說基本國情也不為過。這裡面最根本一點,對個人、個體的價值設定不同。西方的關於人與價值設定,是不是應該成為普世的,我不能說,這涉及政治問題。莫談國事,不然就成妄議了,草民不想惹麻煩。但我可以說,不單一地看這個問題,我是從自己工作的角度看問題,這就是文化的差異性。
啥是文化的差異,中國傳統文化對人的設定,完全不同於四西方現代性下對人的價值設定,簡單地說,就社會層面,那是倫理的血緣的人;在美學層面,那是和天合一了人。這,就是文化差異。
從美學上看,思維方式就完全不一樣。西方的美學,它的美學範疇,是延續哲學而來,具有嚴謹嚴密的人為建構的邏輯體系。這種文化,在衣服上有個投射,形成西方服裝一種範式體系,這是具有堅硬的構建性的立體。而中國文化,不是,它是基於個體體驗,生命感更為強烈,是一種完全不同於西方理性的詩性思維。原始性的詩性,在西方被稱為酒神精神,但在西方理性哲學和宗教的雙重壓制下,成為一種邊緣性的暗藏著的思想源頭,到現代性走向反面後,在尼採的思想中開始復活,也開始了反理性主義的現代文化思潮。
理性的人,在西方當代文化語境下,在美學上其實已經被否定,這就是後現代的一個基本事實。理性主義,早已喪失合法性地位。可以舉個例子,現實主義文學就具有理性特質,這種文學形式在今天的西方,已經不是主流。那麼,從中國的文學創作來看,我們能看到現實主義的《白鹿原》,路遙的《平凡的世界》,但更要看到金宇澄的《繁花》、吳亮的《朝霞》,這肯定不是現實主義意義上的文學,更能代表一種新的寫法。
設計是什麼呢?設計本身,是一種實用意義的門類,或者說行業,本身具有建制性,也就是說始終是一個社會的構建者,一個順世的行當。這裡,有一個事實,必須強調一下,設計實踐和設計基礎理論研究,肯定是兩回事,不把這個劃界,可能針對設計的文化批評,從事設計實踐的意見就大了。但是,還有一個事實,那就是設計實踐,大大滯後於人文思想,卻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所以,還必須有第二個劃界,這就是設計和科學的劃界,設計和理性主義獨大分道揚鑣,放棄那種天真的科學和藝術的結合想法,這基本就是夢話!設計是基於人類精神的一種建造,這種建造本身,不能被理性主義所獨霸。理性主義獨霸的結果,就是設計嚴重缺乏創造性。西方理性主義體系從柏拉圖開始,到黑格爾建立起非常嚴密的邏輯體系,但是這個龐大的思維體系,到了現代主義後,就囊括不了人類精神的全部,於是西方思想有兩個傾向,一是回溯性的,向前科學時代人類的精神傾斜,二是向東方傾斜,重新去發現東方,東方的精神和智慧。這是一個大的趨勢。
從全世界範圍看,設計嚴重缺乏基礎理論,這就是設計基礎理論研究嚴重缺乏造成的。當代設計,很大程度上,其實是延續西方現代性知識結構,架構在這個體系之上。鄭永年所說的知識的後殖民,也可以說是對這點而言。而且,我們必須認識到,再說深一層,西方關於個人的主體性的價值設定,在西方文化內部,他們自己的世界裡,無論是社會層面,還是文化層面,都出了嚴重問題,也面臨一個主體如何重新設定,重新建構的問題。
從存在主義哲學開始,東西方哲學思想,或者說從現象學開始,哲學思維方式,就開始接近了。這是啥?可以說是主體間的對話,單一的主體性被主體間性取代,這可能是避免東西方文化衝突,一種比較好的方式。西方面對東方,有極端性的勢力,比如川普的前首席顧問班農就是。他是極力想挑起東西方衝突,而且強調西方優先,西方必須領導世界,做世界的老大,做世界主宰的一類人。當然,這對於任何中國人,都是不可接受的。同樣,我其實也不接受一種東西,啥呢?不能說出來。這,就是一種立場,既不認同全面倒向西方,也不認同一些事情,這可能算是一種知識分子立場吧。
有些東西,我是說不上來了,比如國家的發展模式問題。所謂全球化是咋回事?就是現代性基礎上的全球化,這個全球化必須由西方來主導,這是西方人的邏輯。現在馬爾地夫政局動蕩,背後也是兩種發展模式的衝突。有一個問題,西方已經經過了野蠻生長,他們當然可以誇誇而談,高談闊論環境保護,自由人權價值等等,但發展中的落後國家,過不上這樣的生活呀?咋辦呢?
事實上,還有一個基本國情,在經濟領域,大眾文化領域,全面西化,或者說好聽一點,現代性的現代化,也是一個基本國情!甚至電視台的真人秀都模仿西方,前不久沸沸揚揚的出軌門事件的男票,就是一模仿西方流行文化的樣本,這樣的人,他就能火,這,說觸目驚心,也不為過。說到底,這就是文化後殖民。在文化後殖民總體情形下,中國設計專業和設計產業,本身就是無效,因為你沒有獨立性,沒有自己的文化價值觀,價值設定,你就是無效的,沒有意義的,你就是別人的陪襯。這就是設計領域的一個基本事實,看不透就是瞎忙,陷入總體無意義總體無效之中。
那麼,怎樣避免鄭永年所講的知識後殖民呢?其實,一切後殖民,都源於知識後殖民,這個時候更要強調文化的差異性,奔這個差異,進行新的知識結構建構。就是當務之急!中國文化,絕對不應該成為維秘天使褲衩上的符號,那是西方流行文化對中國文化傳統的低俗挪用,說白了就是沒把你當回事,有啥值得歡呼鼓噪的?
堅持個人立場,做自己領域內的事,進行全新的知識結構建構,這就是我想說的話,也算是讀鄭永年那篇文稿的一個看法。
2018年2月14日 星期三 於牧羊地
(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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