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海 - 第一節·菲菲舊夢

菲拉斯的世界:竹海 - 目錄

菲拉斯就坐在老家院子里。烈日從頭上掠過,與知了一起恣意地嬉戲。好熱,好悶。如畫般的鄉間景緻也似被那粘稠的顏料定住了一般,讓時間及其緩慢的流逝著,一幀一幀一幀地閃過。遠處是二叔在田裡耕作,近處是二娘帶著侄子在院子里追著公雞跑。侄子追著雞,二娘怕他摔,只能腳步跟著,嘴裡叫著,手裡扶著。晌午了,屋裡也的確傳來母親呼喚眾人的聲音,想是該過午了。卻似近非遠地聽不清。隔房的大哥只顧抽著土煙,笑著看著這一切。這要是凝固了多好。竹海 - 目錄菲拉斯就坐在老家院子里。烈日從頭上掠過,與知了一起恣意地嬉戲。好熱,好悶。如畫般的鄉間景緻也似被那粘稠的顏料定住了一般,讓時間及其緩慢的流逝著,一幀一幀一幀地閃過。遠處是二叔在田裡耕作,近處是二娘帶著侄子在院子里追著公雞跑。侄子追著雞,二娘怕他摔,只能腳步跟著,嘴裡叫著,手裡扶著。晌午了,屋裡也的確傳來母親呼喚眾人的聲音,想是該過午了。卻似近非遠地聽不清。隔房的大哥只顧抽著土煙,笑著看著這一切。這要是凝固了多好。

但這一切終究還是化開了。

菲拉斯深吸了一口氣,捏緊了拳頭,就似將自己從懸崖邊拉回來一般。眼皮抬不起來,只能用鬆開了拳頭的手四處摸索。除了濕漉、粘稠的泥土,什麼都感覺不到。菲拉斯記起了什麼,開始竭盡全力地朝身下摸去,因為他依稀的記得老四應該就躺在腳邊。

「不行,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菲拉斯想著,本已經下探的肩膀再次縮了回來,而僅剩的力氣也只能呼吸而已。

他仔細地嗅探著空氣中的各種味道。有泥土味,有汗味,還有一些說不上來的臭味。這時候家鄉竹林特有的香氣消失殆盡,倒是這些日子再熟悉不過的血腥味開始湧上來。他已經知道了結局,卻還是不甘心。因為他想回到那個凝固的夢裡去,不論是幻影還是真實。

稍遠的地方竟然有了腳步聲。

「是不是!我豆說嘛,是不是死老嘿多人嘛」

「我啷個會不曉得,他們逗是不敢來!快點兒拿東西!」

很明顯來的兩個人只是山民而已,求財。若運氣夠好,卻也不會比剛才的那撥人更壞。想到此處,他便放棄了搜索。除了胸膛若有若無的起伏,他不再去勉強支撐什麼。只聽得二人罵罵咧咧得慢慢走近。一深一淺,想是小心翼翼,深怕踩到什麼東西。

「嘿,看!有玉!」

「不好出手!看袋子頭有啥子?」 隨即便是淅淅索索袋子被拿起來的聲音,夾帶著竹殼兒的摩擦聲。「我說有東西嘛,你看,碎銀子,還有些乾糧。你要不要?不要,我給幺妹兒和三媽算老。」

「給幺妹兒嘛,她們好久沒吃東西老。呃,啥子東西!黑老子一跳!」 對玉有執念的那個人突然跳了起來,因為他踩到的東西竟然動了,而竹林裡面的蛇是他最怕的東西。

「鄭——家——咀——」 菲拉斯終於吐出了三個字,便癱軟下去。這幾個字,便似符咒一般,定住了這兩個既忐忑又興奮地二人。

菲拉斯自然沒有想到,這日復一日隨著同伴的奔襲,竟然讓自己和家鄉如此之近。不出意外,再步行三天也就到了。鄭家咀,這個鄉親口中最為鄙視的存在,竟然也成為了這最後救命的稻草。現在看來,這區區稻草卻也能起死回生了。

這二人,便是鄭家咀的兩兄弟。最先說話的、對玉頗有感情的那個,便是鄭素高;而後說話的,便是他的親哥,鄭素望。鄉里遭人禍,所以吃的,以及能夠帶來吃的東西,變成了大家四處尋找的對象。兩兄弟雖腦子機靈,但為人木訥,不善交際。沒日沒夜只顧著農活,閑暇之餘便幫著家裡的親戚張羅各種事情,消息也自然靈光。早就聽說有流寇逃到附近來了,這兩人卻也不像其他人一般趕緊往他們口中的後山去躲著,更不像一些人一樣直接跑去了山裡吃香的喝辣的。只是看不慣三媽和幺妹兒遭罪,便自己決定留了下來。還瞞了所有人,偷偷打聽這幫外鄉人的下落。當然,他們不是唯一在找這幫外鄉人的絕望者。本就是山裡人,慢慢的也就找到了。雖說找到的不是活人,卻也簡單許多。

兩兄弟便一心一意想從這些外鄉人手裡掏些吃的用的,運氣就算差點兒,也能憑著搜著的東西弄些吃食回來。若運氣足夠好,找到了一些零散吃食,也總比樹皮豬草好。但人算不如天算,從那看不清人形的東西嘴裡吐出的「鄭家咀」三個字,讓他們猶豫起來,彷彿這外鄉人不是別人,正是從外地歸來的親戚。搶親戚的東西,卻也說不過去不是?

肯定不是!那身行頭,不是逃兵是甚?!難不成這逃兵是親戚?

鄭素高受不了大哥那拿不定主意的眼神和絲毫不移動的雙腿,不顧鄭素望滿臉的不情願,走近了幾步,扒開了菲拉斯的褲腿,一個圖案便跳了出來。他看了又看,便道:「哥,搭把手,人還沒死!」

(首發於微信公眾號「菲拉斯的世界」,2017-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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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菲拉斯·惴提德,這是我的世界:竹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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