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從來都是如此艱難嗎?

年幼時,家境不錯家庭也算和睦,從09年開始,家裡買了地準備做塑膠生意,但從那以後生活一路直下,土地證不到位,貸款沒有一點音信,家底慢慢付了生意槓桿的利息。

上大學時不懂事,總是開銷很大,家裡也會滿足,15年 年底學校生活結束了。

突然生活急轉直下,身無分文,內心總是驚慌,睡覺時也變得很輕,腦子經常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在美團外賣上班跑業務,家教不錯,個人能力也基本夠,很得老闆照顧,一時衝動和表哥想做外賣行業,卻不得而終,僅有的一點積蓄也沒了。

喜歡很久的女孩子答應跟我一起生活,從外地趕來,租了房子,很恩愛卻有苦說不出,很缺錢,想照顧她卻做不到,生活從來都是如此艱難嗎?還是只有這個時候是這樣。

小傢伙,我會照顧好你的,放心吧。

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

都雲作者痴,誰解其中味。

————

我本想問問大家是不是都有時覺得生活很艱難,說說大家自己的生活,我知道我自己有矯情的地方,可是我當時發高燒,老爸和我身為分文,頂了兩天才去拿葯,在車裡痛哭不以回來就寫了這個問題,別太糾結於我了,不喜歡關了就是了。


謝邀

你想要什麼樣的生活?

山珍海味,豪車美女,精神空虛,你快樂嗎?你覺得生活從來都是艱難的。

敝履破衣,三兩好友,琴棋書畫,擊缶而歌,縱橫山林間,生活從來都是順坦的。

內心激蕩不快樂,生活從來都是艱難的;反之亦然。

有錢才不會覺得生活艱難

(前面我在裝逼(微笑臉)


額(⊙o⊙)…謝邀。。。

講真,我沒看出來哪裡艱難了,你家人安康,你讀的起大學,你有工作,你還能自己創業,哦,你甚至還有妹子。。。

我前幾天看了一個視頻,一個13歲的男孩9歲的時候父親就死了,母親帶著弟弟改嫁到很遠的地方,他沒有戶口,一個人住在廢棄的茅廁改成的「家」里,靠著自製的捕魚工具捕魚和挖野菜過活。他自己撿報紙和舊課本自學,跪了好幾個晚上終於打動小學校長,讓他參加中考,考上了因為沒錢沒戶口上不了學才引起了記者的注意。採訪中他說起自己生活時完全沒有抱怨,甚至還有點驕傲:他靠自己長那麼大。。。唯有在提到媽媽和弟弟時才顯出無助,他告訴記者,他那麼努力的活著就是想見媽媽和弟弟,他想讓他們過上好生活,他讀書識字是想他能教弟弟讀書。。。。。。回想起來我鼻子都酸。。。

題主,如果沒錢就是艱難的話,那這個世界裡艱難是常態。經歷得太少,才會把微不足道的事情看的很重,沒錢不可怕,可怕的是沒了變成有錢的心。。。


生活從來都不容易,當你覺得容易的時候,一定是有人在替你承擔屬於你的那份不容易 。

反之,如果你覺得現在的生活很難,那就對了,因為這才是真實的生活。


自己和自己打一架了 想通想不通反正就是這樣了

不會再流淚更多了

有多少錯誤重蹈覆轍 有多少苦痛還不是都過來了

想起來甚至還會笑呢 OH ~

青春是人生的實驗課 錯也錯的很值得

就算某天唱起這首歌 眼眶會有一點濕熱

傷心的 都忘記了 只記得這首笑忘歌

那一年天空很高風很清澈 從頭到腳趾都快樂

我和你 都約好了 要再唱這首笑忘歌

這一生志願只要平凡快樂 誰說這樣不偉大呢

—— 笑忘歌-五月天


「食腐」

by 王頎

來自訂閱號:catspaper(被爐貓寫作機)

我第一次見到石福,是在零二年的春天;一同的還有老孟、老鐵、老九等人。

那年我剛參加工作四年整再抹個零頭,任刀筆小吏、博領導歡心,正是年少春風得意時。也許是礙著了同科室二筆桿王胖子的仕途,於是乎借了科室姚部長「基層學習」的刀,將我發配至基層一線廠區。上傳聖諭、唯有恭聽,我雖面色平靜,但背地裡的拳頭攥的死一般硬,只想直勾勾的向著王胖子那張肥臉打將過去。

幸而肩上有著生活這重擔,還有個尚待迎娶的妻,我才沒做出這檔子糊塗事兒出來。在黨政機關閑來聊天、淡喝茶水的日子一去不復返;像極了剛離開娘家,拾掇個針線活計都哆嗦的蠢媳婦兒。吻別了未婚妻,我便帶上行李,直坐了四個半小時的汽車,直到N市下屬的S縣。來到廠區、說明來意,廠長便叫過來一個車間主任,讓我就聽這主任安排。一開始主任鞍前馬後寒虛問暖,而後又聽說我一沒人脈、二沒關係,只是單單的一個小白丁兒,便決定不再管我。一通電話,叫來一個寸頭歪嘴巴,說是這裡的班長、老孟。雙方簡單交代一番,主任發給了我一身藍工服、再加上些勞保用具,又草草定下了了我日後的工作安排:包吃包住、每周雙休,工資按二級工、工作強度如學徒相當。

也許是剛被算計心有餘悸、也許是這待遇也算優厚;我沒敢再多吱聲,只是默默地扛了行李跟著歪嘴巴老孟來到宿舍。一進宿舍、八人寢上下鋪,農家的大花被子、還算利索。只是那被褥都發出一股子悶騷味兒,讓人聞了倒鼻子。

「你就在這兒湊合睡吧。原先這地兒住了幾個小騷娘們兒,後來都走了,也算乾淨。八個人兒的鋪,現在就仨人兒住:一個老鐵、一個九哥、一個福子。你來,正好就第四個。」

老孟說話撇撇嘴,一張嘴跟個裂口瓢子似的,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後天的。我見了只覺得好笑,也不好意思當面問什麼,只是自個兒找了個空地兒、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待我這邊料理明白了,老孟也回了車間,留我一人在屋裡發獃。閑來無事渴思煙,一摸兜兒、救命的傢伙早就在那漫漫長途車上消磨殆盡了,煙盒裡除了幾根煙絲,卻是空空如也。

逛遍了整棟樓,都沒找到第二個人。真他媽倒霉。

就在我憋的抓心撓肝的時候,屋外面走進來個中年人兒:個頭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幾毫米的白毛刺在頭皮外面,遠遠看去和光頭一般無二。那人見到我,先是一愣、而後互報了姓名。初次見面礙著面子,身子骨兒里的癮癢的厲害,也得忍著。沒想到那傢伙卻翻身上鋪,從那破褥子里掏了兩掏,變戲法兒似的弄出半條大雲,扔了一包給我。

「我就可佩服你們這些大學生了,在這兒前線熬兩年,將來肯定有發展。到這廠子來、甭客氣,有啥事兒、跟我說。」那傢伙憨厚地「嘿嘿」一笑,又遞上火機。我不咸不淡地應和著,肺子里卻猛抽了一口。久旱逢甘霖、濃煙灌滿胸,過癮、過癮。

那年非典還沒來、韓日世界盃正張羅著要踢。就在那零二年的春天,我第一次見到石福。

石福,性別男,年齡約莫三十五六;本地人,農村戶口,小學文憑,不識字兒。碰沒碰過女人尚未得知,總之是未婚。石福名中帶福,約莫著是老兩口兒盼個子孫有福;石福卻是活了三十多年無功無過,而後反倒出來了無福的事兒,這是後話、按下不表。

說起S縣這個廠子,也有幾十年的歷史了。因為要便於原材料收采,所以這廠子設在了這鳥不拉屎的地界兒。廠子總部還歸N市機關大院兒管,只是領導們日理萬機,誰也不願意耗上九個多小時的車程,就為了瞅兩眼幾十年也變不出花兒出來的廠房。九八年那年我剛參加工作,便聽得機關里有傳言說:S縣這個廠子效益不好、交通條件太差,領導打算把廠子撤掉。誰知四年之後,廠子談不上堅挺不倒、但也沒差到哪裡去;機器和工人,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緊不慢的轉。只不過改革開放、人心不古,S縣的年輕人多念不住青春就吃這一口飯,再加上廠子工資一年不如一年,各自都紛紛離去出外闖蕩。據石福自己說,他小的時候也爬著火車走過南闖過北,後來家裡給託了關係,十六歲到了廠子里,做臨時工,一直做到如今。廠子里臨時工合同一年一簽、在編職工終身合同;臨時工做六休一、在編職工做五休二;臨時工請假扣錢、在編職工天天只上半天班。有一次,老九剛卸下滿滿一卡車舊料,累的像條狗似的,喘了口氣又急匆匆地往機器裡面鑽;正爬梯子呢,抬眼瞟見倆在編職工從浴室出來,逛個膀子穿個大褲衩,晃晃悠悠竟自顧自地下班了。

曾經工業文明的象徵——大煙囪

「瞅瞅這群孫子!搬零件時候一個個都說自己腰疼,下班洗澡的時候他媽溜的比賊都快!」老九很憤怒,但也沒啥用;老孟都管不了這事兒,他一個臨時工有什麼辦法呢?老九憋得難受,又欺生,我脾氣好,便常常找我嘮嗑。我倒無妨,一來二去就漸漸地熟絡起來。於是下午下班之後,破爛寢室裡面四個人兒,圍在張不知從哪兒倒騰來的學生桌兒前,花生毛豆辣椒菜、再加上足兩斤的便宜白酒,喝他個昏天黑地。酒到酣時,一覺從晚上六點悶到早上六點,那叫一個痛快。

日子就這麼匆匆然過去。不喝酒的時候,偶爾走上個幾里地,去鎮上給家裡報個平安。扔給小賣部老闆個五毛鋼鏰兒,就能和我那訂了婚的妻子煲上很長很長時間的電話粥。一開始還有點兒嘮頭,再後來就有些尷尬,甚至無話可說。她那邊仍是一如既往的做著文職,對我這邊體力勞動毫無概念,甚至感知上有些可笑。

比如我說,日他媽逼老子今天操了一上午車床,累逼逼我了。

妻在那邊回復道,怎麼許久不見你,你開始說髒話了。這不像你啊,是跟那群農民工學的吧?

我說,我操了倆小時車床啊,大型加工床啊。這群孫子還不搭把手兒,就我一個人兒連操車帶運件兒干仨人的活兒啊。你懂什麼意思么,很累啊。

妻明顯不滿意了,不過也沒直白的說出來。話里的意思,就是看我一介書生出身,本來就不會為人處世,所以才讓王胖子背地裡捅了我一刀;而後再到了這真槍實彈的地方,就該好好表現爭取早日改造成功、回歸原單位,別再拈輕怕重沒出息了。我聽了有些可笑,又不知道怎麼向她說明,只好默默聽著,由著她去說。

「我也很累啊,最近要換季了,每天都要核好幾本兒賬簿呢,搞的我眼睛都要花了。」妻在電話那邊埋怨著。「對了,你怎麼這麼笨。你們那兒就沒有寫材料什麼的活兒么?重活兒你幹不了,可以挑點兒輕巧的活兒啊。」

這還真沒有。這廠子要是缺閑差事,就不會讓我這麼一個外人頂重活兒了。天天看見閑五閑六的人在辦公樓里晃蕩來晃蕩去,要麼就是無精打採的玩兒托著腮幫子轉著筆桿兒。

有一天我抄著正門兒的道上班,被老孟撞見了。

「嘿!你怎麼從這條道上來了?」

「怎麼了?」我沒懂。

「這條道挨著機關辦公樓,你這麼一走一過兒,萬一哪個領導閑的沒事兒趴窗台上一瞅,看你上班兒晚了,那不就對你沒有好印象了么?」老孟晃蕩著手腕上的表,咧嘴說道,「你們年輕人啊,就是心太大!你管領導是閑的慌、還是吃飽了撐得呢,只要伺候好了領導,咱才有飯吃,懂不?」

雖然較真點兒說,正式職工都比我晚到一個鐘頭;但我還是怕流年犯小人,不由得提心弔膽起來。看這廠子閑散人員人滿為患,機關裡面的閑差事是撈不到了,車間裡面的輕巧活兒倒是有點兒。操大床得一人上料、一人卸料、一人操機器;這太麻煩,而且大床的原料也比小床沉個兩倍左右,顯然划不來。組小配件倒是輕巧,但機會很少,一個月也就只能趕上兩、三次。這麼比起來,還是操小床輕鬆點兒;兩個人分工明確,配件組裝一氣呵成,兩個人幹完指定目標完事兒,沒那麼多負擔。

於是我試了幾個搭檔。老鐵濃眉大眼,肚子上的肥肉厚厚的一坨,目測體重上了兩百斤;最愛單打獨鬥,圓眼珠子一瞪,活像個隨時準備掐架的花毛公雞。老九愛笑,但眉目不正,一副花花腸子,幹活兒的時候嘴皮子猶然不歇,叨叨叨跟機關槍相似。其他的工人,要麼是已有現成搭檔,要麼是偷奸耍滑之輩,根本搭不上邊兒。最終我選了石福。石福能幹活兒、肯幹活兒。尤為可貴的是,他幹活兒的時候不愛瞎扯淡;只是幾句簡單的話,就把分工交代乾淨了。我很慶幸和一個不大願意說話的人共事,這意味著什麼事兒都可以靠一些默契,而非靠鬥嘴皮子或者逞威風。雖然我原先是搬弄筆杆子的營生,但這我這鑞槍頭是筆下雖有千言,嘴巴上卻吐不出個泡泡,還是獨一個悶頭造車。和石福這樣的傢伙在一起幹活兒,挺不錯的。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我有時每周回一次家、有時半月回一次家。見了未婚妻,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覺得渾身乏力,希望這次約會能早點兒結束。她倒是看上去沒什麼變化,還是抱怨工作、同事那些破事兒;似乎對我那邊的情況很感興趣,但似乎又不感興趣。她說我變得壯了,變得粗俗了,希望我不要繼續被那些農民們帶壞。我嘴上嗯嗯啊啊的答應著,心中卻想的是早點兒回去補個好覺。

「只想回去補個覺。」

就這樣大約過了半年的光景,有個機會來了。上級單位發了指示,為提升基層員工工作積極性、加強各單位工作生產效率;要求各機關部室開展一輪別開生面的活動,也就是舉辦基層員工技能大比賽。這事兒經過各級批文,最終到了我們廠子。廠長通知副廠長,副廠長通知各主任,最後這事兒到了老孟耳朵里。恭送走了主任,老孟轉身就咧嘴罵上了:「媽了個逼的,有那功夫整這破事兒,不如多發點兒實在東西!瞅瞅別人廠子中秋髮的啥,再看看咱們發的什麼他媽破月餅!」當然這話不能外傳,老孟也實在是有苦衷。本來每年這個時節就是搶冬季生產前的最後衝刺階段,最忙的時候還要額外抽出去人手進行演習;面對著一群不服管的員工,挑哪個都不是那麼回事兒,實在讓老孟焦頭爛額。

我倒是覺得這是個機會,於是主動攛掇石福陪我一起去。一開始石福緊著擺手拒絕,一邊撓著沒幾毫米的白頭髮傻笑著,一邊說這個干不來、現場攝像什麼的太顯眼了。後來我簡單攛掇攛掇,他也就改主意了。畢竟,上面金口玉言發話了,參與比賽獲獎者有額外獎金。臨時工和在編職工千差萬別,但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錢。在編的和臨時的工資差了一千多元,這次參賽要是能取得個名次,獎金都能抹平好幾個月的差兒了。

於是就這麼定了,我和石福報名了雙人比賽。他配件我操床,平常工作權作練習。就這樣拖拖拉拉到了九月,我和石福動身到了N市市裡。比賽地點定在N市一所技校的實習廠區,離我家不遠。比賽當天,校區內布置的紅旗招展,偌大的標語橫幅掛的高高。打眼一看,一邊是「團結一條心、頑石變成金」,一邊是「戰必用我、用我必勝」,中間間雜其他式樣,總之氣氛上是個好不熱鬧。石福沒見過這等場面,一邊搓著手一邊跟在我屁股後面傻笑。進了廠房,便看見領導已經坐了一排;我打眼望去,沒看見姚部長、卻看見了王胖子在別人屁股後面點頭哈腰。上首的西裝革履,下面的藍白工服;往這人群中一混,王胖子想必是認不出我來了,也算落得個心理安穩。

比賽開始了,這幾個廠子的員工輪番進場。王胖子兼著幾個記者,在人圈兒外扛著相機跑東跑西;七成照領導,三成照員工。幾組人馬過去,很快輪到我和石福上場。兩個人都不說話,直直的向著小車床走去。期間聽得耳邊人議論紛紛,似乎在說我的事情,又似乎不像是。石福那光亮的毛寸腦袋漲的通紅,白頭皮下面似乎都能滲出血來。

「預備……開始!」發令員一聲令下,四組人馬搶動起來。我轉身上座,右手啪啪啪三下打開車床、左手啵啵兩聲快速校檔。正準備間瞟了一眼石福,卻驚詫於那石福有如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只見石福的手指有如電光疾掠,左右雙手瞬間夾緊四個配件;右腳直立,左腳猛地划了個半圓,扭身一轉,那配件便如同斜雨帶風捲來的一般,生生地晃在那操作台上。一晃四個、再晃八個,四下晃動、一層十六個。十六正方、上下四疊,搭上六十四個上下接頭,整齊如刀切豆腐一般。石福原本的羞怯之氣盡數退去,專註的臉上反而帶著幾分淡然。

疊罷配件,便是上盤根。盤根,即是密封的黑色橡膠圓環,大小粗細不等,極為緊緻,專為配件組裝密封之用。廠房裡多有老工人閑時無聊,以「斗盤根」為樂。這次比賽的配件,用的是最小號的盤根;那圈的內徑,也只能勉強套過大拇指而已。我知道這種盤根難上的要緊,不禁暗暗地替石福捏了一把汗。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石福左手疾捻一把盤根,右手挑起螺絲刀。那刀身短五寸、棱鋥亮,既像刺秦的銅匕,又似吹雪的神兵。石福左手一揚,右手持刀將那小小的盤根片片貫下;再一晃左手,一個配件便到了手中。拇指別、刀身挑、再兼上虎口這麼抹上兩抹,一對兒盤根便被乖乖的上緊了位置。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石福這一箭雙鵰雙盤根的技術,不是隨隨便便就學了去的。

轉瞬之間,石福手拔頭籌,率先組裝好了一個半成品。我連忙接過來,先用快檔大火猛攻,再用慢檔小火慢燉。不到三十秒,一個成品件兒便落落出世。有一個就有倆、有兩個就有仨,石福雙手不停,我也急速按的操作板劈啪作響。很快,我們的身後已經堆起了一堆兒成品件兒的小山。再看別人,已經是被我們遠遠地落在身後了。

這場比賽比想像中的還沒有懸念。旁邊正式在編的職工隊似乎有點兒惱火,想效仿石福那雙盤根的絕活兒,卻上偏壞了好幾個,不得不再費力氣再用螺絲刀挑出來。我暗暗看去,心中發笑。那保盤根不歪的絕活兒,說到底很簡單,上完盤根後不用傻勁挑到底,而是留出個餘力的空當兒。盤根畢竟是橡膠製品,彈性非凡,石福最後那虎口一抹,便將那雙盤根齊齊彈進了嵌槽中。這道理說白了很是簡單,卻讓其他三家自作聰明,東施效顰吃足了苦頭。

「嘟——比賽結束!」

一聲哨響結束,石福茫然地望望四周,又恢復了他那拘謹的神態。轉頭看看身後堆起的成品;不用細數、只是看高度,就連不識數的傻瓜也能分清勝負了。我走到石福的旁邊,摘下棉布手套;後者還有點兒不太可思議地望著自己帶著手套的那雙手。

我輕輕地拍了拍石福的肩膀。「好樣的。」

那一瞬間,我感覺這個幾近禿頭的中年男人快要哭了。

比賽進行的很快,一天的功夫就結束了。最後一組結束時,主持人宣布了初賽結束,複賽時間另行通知云云。我沒在意,那天晚上直接帶著石福奔著家裡去了,路上還捎帶了兩斤白酒和半隻炸雞。那天晚上二人喝的酩酊,石福直接在沙發上睡了一宿,第二天便匆匆回廠子去了。石福走後,妻埋怨我說:沙發被那人睡過後,一直有一股子怪味兒;又嫌拆了洗麻煩。我卻不以為然。

在工業單位,職工技能大賽是很常見的事。

很快日子又恢復了平靜,彷彿像是湖水中投進一塊石子,最後什麼都沒留下。我眼巴巴的盼著複賽快點兒到來,這樣沒準兒還能再爬回官場。石福卻是平靜的很,也從不去提起這件事兒。我還是一如既往如流水線般裝配著永遠裝不完的配件,過著在騷臭的破布堆休憩的日子,彷彿永遠永遠也到不了盡頭。就這樣又過了半年的光景,膠手套換成了棉手套,舊單被換成了舊棉被。有一天,廠長親自來找我,搞的我受寵若驚。廠長說:告訴你個壞消息,因為全國鬧「非典」鬧得非常厲害,上級領導非常重視——所以複賽取消了。這事兒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我哦了一聲,轉身回去打算繼續幹活兒,廠長把我叫住,說:急什麼,剛說個壞消息,這不還有好消息么。這不最近非典鬧得厲害么,上面要抓文件落實精神。咱們這邊兒,卻是連寫本兒「非典」防治手冊都寫不好。姚部長手頭也沒人可用啊,就說是要把你這大筆杆子請回去。哦對了忘了跟你說了,上次那個比賽,反正都沒複賽了,就算你得了第一了,這樣對你的崗位調動也有好處。

聽聞此言我默默無語,想那王胖子果然是銀樣鑞槍頭,看來他的官路也是不保了。

於是我又一次坐了四個半小時的車匆匆回到了N市,行李被褥什麼的早就不能要了,都扔在了床上,我想這對於他們應該是有用的吧。石福的獎金應該就是這麼沒了,不過他在我家好好地喝了一頓,也算是可以了吧。不知道妻有沒有把家裡的沙發拆下來好好洗乾淨呢,這次回到機關編這本書能發多少獎金呢,以後打死也不會回S縣這個鬼地方了吧?我聞著冬季長途車裡一陣陣的汗酸和腳臭,想著些有的沒的,就這麼迷迷糊糊睡著了。夢裡我變成了一隻烏鴉,「呱呱」地吃著一頭老牛身上糟爛的腐肉。那老牛似乎還活著,銅鈴般的黑色大眼似乎要流出淚來,瞪著我一時間觸目驚心。我急忙扇動翅膀,嚇得飛到空中,卻發現這空中是越來越冷,不如地上暖和,凍的渾身都起顫。車一猛顛,便把我驚醒了。原來是睡著的時候臉不小心靠在車窗上了,再加上一身破爛發臭的棉襖捂上了鼻子,這揉在一起才有這麼一個怪異的夢。

故事寫到這裡就完結了。額外的話,後來我因為寫書有功升職了,再後來我和妻結婚了,再再後來我一直也沒有去過S縣的那個廠子。在我零八年一次偶遇老孟的時候,閑談起廠子裡面的那些舊事,又提起石福後來出了事兒。當然,那些又都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編者按:這篇文章不得不讓人想到當年那部紀錄片《鐵西區》。作者在東北長大,卻又幾次逃離東北,這篇半自述式的文章里最後那個夢大概就是他為什麼三十歲選擇離開家鄉,重新踏上求學之路的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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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沒刷出來題主的圖,但看完問題立刻就想到了那句經典對白。

後來等到題主的圖刷出來,我才忽然發現,其實很多人都有同樣的想法——對生活的無奈,甚至於內心產生了些許抵觸情緒。

有人說命運誰能知道,誰能左右?又有人說,命是弱者借口,運乃強者謙詞。

個人是比較認可第二種觀點的。首先要確定的是:對於絕大多數人而言,生活不可能一帆風順。在這個條件下,內心強大的人必然會尋找應對坎坷的方法,而內心軟弱的人,會有無數個借口自甘平庸甚至墮落。

每個人的理想不同,對吧!誰都不能說隱居山水之間不問世事就是沒出息;誰也不能說非要功名加身才算成功。可前提是不能躲避,咱平時不惹事,遇事也別怕事。畏畏縮縮,那樣的生活誰想過?

小孩的生活有煩惱:作業怎麼那麼多,電視為什麼不讓看,爸媽為什麼管的那麼嚴……

青春的生活有煩惱:情啊愛啊的你我,都懂的;還有學業的重擔與親人的期盼……

成人的生活有煩惱:房子,車子,票子,家庭,事業,孩子……

如果非要有答案,我會說:生活從來都是如此艱難。

但我們都要明白,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在什麼時候發什麼愁,別因為明天的事丟失了今天應有的樂趣。

多嘴一句:命運這個詞兒,在說出口一瞬間,就感覺自己敗了。

PS:圖片來源於百度百科,侵刪。


從來都是,一直未變



講真的,誰沒經歷過艱難困苦,都是一步一步走過來的,農村,我們家3個小孩,就爸爸一個勞動力,我媽媽身體不好,就這樣一步一步供我們上學,記得當年每周末回家我媽媽給我們包餃子吃,沒有肉都是買的肥豬肉 榨油之後包的,


人生之事,十之八九不如意。很多人是這樣的。當他擁有了A,他會要更高level的B,慾望的無止無盡,會讓很多人總有挫敗感。

你現在的情況是,大學剛畢業沒有了家裡的經濟支援,必須靠自己賺錢養活自己還要付出一些戀愛的成本,再加上你投資失敗,讓你的經濟生活有點捉襟見肘。

但是你幸運的是,你雙親健全,尚有經濟來源;自己身體健康,工作能力不錯;哦還有一個放棄自己的生活轉而投奔你的女朋友。


三窮三富過到老啊

老大,這是人生常態啊

積極一點,會好起來的

最喜歡的一句話 送給你

麵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


直說。你願意獲得更大的利潤。就必須承擔更大的風險。

我一個朋友。家裡做生意。然後家裡做一個政府的生意。投入全部積蓄幾百萬。如果成了。能賺上千萬。不過結果是虧了。他現在天天在朋友圈裡罵政府流氓

我是真不明白。如果他家掙了這幾千萬。他還罵政府嗎?還不是要買些奢侈品或者到處旅遊拍照炫耀?

好。現在說說題主。題主家裡要做生意。結果賠了。這是生活艱難?賺了的話生活就不艱難了?我也想做只賺不賠的生意。誰給我指條明路?

後面你工作。算是風險比較小的掙錢門路。風險小。掙得自然少。你又想掙得多。自己單幹了。你就要承擔大的風險。現在虧了。就說生活艱難。。我也無話可說了。

看了題主的描述。所謂生活不艱難。就是不用太辛苦。沒有風險。鈔票大把來。支持你花銷。等你找到這條門路。求你一定要告訴我!!!


從來都是如此艱難

還有前人總結的人生三大不幸

幼年喪父

中年喪妻

晚年喪子

感受下吧


是的很是艱難,竟不知何處著手去談談艱難。


你又想要錢又想當老闆又想和女朋友恩愛還想要幸福?你當你是誰?歷史上有幾個人能過上這樣的生活?每個人的時間都是有限的,能做的事又太多,想得到必須捨棄,想幸福就捨棄掉一切與現代社會相關的東西,去山裡過無拘無束的生活,很幸福,就是會早死幾十年。

最重要的是,MD有女朋友還說生活艱難,信不信我燒死你


本人男獨生子女,36歲兩年的時間內夫妻離異,創業失敗,父母相繼查出癌症,父親還有肝硬化晚期,母親不幸腿摔斷了,小孩三不五時的住院,越是這樣我越是對命運不妥協,借用雨燕的話:有種來的更猛一點,所以說小兄弟你跟我比起來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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